放眼看去,在一堆高矮相互簇拥的楼房当中,隔出了不大不小的一片空地。在这空地之上,赫然挺立着一个木制建筑,这种复古的工艺在如今这个钢筋水泥的大城市中是越来越少见了。
两个人影蹲在街对面,看着那座建筑。其中一个大个子开口道:“没错了,那座楼就是百花戏楼,小五我们还在这看啥,直接进去要人。这事要是闹大了,看这帮人怎么收场。”
小五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拍了拍大力的肩膀道:“大力啊,你的想法如果对付一个普普通通的戏楼那自然是行得通。可是这百花楼可不一般啊,不能贸然行事。”
大力一听来了兴趣,询问:“这百花楼怎么个不一般法?”小五从便西的口袋中掏出一叠卷起的文件,递给大力道:“你自己看看吧,这里的水可深不可测啊。”
大力接过文件,迫不及待的翻开,之间文件是一个复印件,上面都是手记。记录这手记的人应该是个女子,因为其字体娟秀清爽,颇有大家闺秀的气势。
百花戏楼,具体建立的时间不详,在清朝后期迁移到此地,具体的迁移时间正是1911年3月20号。怕大力看不懂,小五指着这个时间解释道:“1911年啊,那可是大清朝统治的最后一年,大清朝在1912年被袁世凯逼宫最终退位,中国在这个时候才真正结束了封建社会,进入了民主社会的民国时期。”
大力一听这话茬,干脆也不看了,将文件卷好交给了小五,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小五在二叔的团队之中,年纪最小,所以一直很低调。所以养成了他爱卖弄的性格,而大力就是他最好的观众,所以每当大力摆出虚心受教的姿态,对小五来说非常受用。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小五太了解大力了,大力这家伙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要他看文件思考事情比杀了他还难受。所以他料定给大力文件,大力看几眼之后也会来求他,到时候自己又能顺理成章的卖弄一番。
“在这1911年发生了一间改变中国历史的大事,正是辛亥革命。辛亥革命具体的行动时间应该是1911年10月10号至1912年2月15号,袁世凯正式入紫禁城逼清帝退位,才算结束。”小五继续解说。
大力听到这里抓了抓脑袋询问:“这和百花楼有什么关系?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说这些做啥?”小五伸出手指恨铁不成钢的弹了一下大力的脑门道:“你啊你,怎么就不能动动脑子啊。这文件上是这么写的,百花戏楼是在1911年3月份入驻这里的,这也太巧了吧。就是这年的年末便爆发了辛亥革命,这样说你还不懂么?”
大力依旧茫然的摇了摇头,小五无奈的按着自己的额头道:“好吧我就在说通俗一点,自从这百花戏楼入驻这里以来,到现在依旧一百多年了。这一百多年可不太平,然而百花戏楼居然屹立此地,像一块顽石一样,任凭外界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这要是没有深厚的背景和雄厚的实力,你认为他能存在这么多年都不出事么,而且这一百多年可是历经了王朝和权利的更替?所以别开他表面上只是简简单单的戏楼,实际上据我调查,在民国时期,这里可是当时军统的一个据点。戏楼只是伪装,实际上这里的第一批戏子那可都是军统特务。
不过民国也并未持续太多年,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从那一刻开始,这华夏大陆便正式成为了我党的地盘。然而这个前国民党的军统特务据点,居然毫发无损的保留了下来。这说明了什么?”说道这里,小五将文件再一次取了出来,翻开最后一夜,指着最后一段。
解读道:“这文件中主要研究的是百花戏楼在民国时期的作用,而民国之后便没有资料了。不过这个作者不简单,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不过她没有敢记录下来,这又说明了什么?算了我也不问你了,我就直说吧。这戏楼背后的主人可能是一个双面间谍,能游走在我党和国民党之间,双方都不得罪,而且对双方都有利,所以双方都不会轻易动她。”
大力听了这么多小五的解读,还是有些地方没搞懂,不过他虽然愚钝,但不是蠢货,说到这份上,他还是能听明白其中一些关键词。一拍手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这百花戏楼背景深不可测,不可力敌。”
小五笑了,深吸了一口香烟,甩了一个响指道:“正解,我就是这个意思。这戏楼越来越有意思了,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少东家的安危,她们如此费尽心思的将少东家抓走,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少东家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说到这里小五顿了顿,为了避免大力行事太鲁莽坏了他的计划,于是继续说:“你别担心,我比你还在意少东家的安危。毕竟二爷走的时候,我可是亲口答应了他要保护少东家安全的。”
说完之后,小五一看表,不多不少时间刚刚好,百花戏楼开戏了。靠近戏楼之后,发现这个点来看戏的人还真不少,很快在戏楼前面便排起了不长不短的队伍。
而这些人一看就知道都是些有身份的人,谈吐仪表都不简单,和电影院这样年轻人喜欢聚集的场所,聚集的人群完全不一样。大力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这些人手中都有门票,而自己和小五应该是没有门票的,这下不妙,搞不好进不去。
想到这里大力低头在小五耳边低语:“小五啊,我们没有门票啊,怎么进去?溜进去还是硬闯进去?”小五伸出手指,大力看他两手之间夹着两张门票,大力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搞到的门票?我听他们说,这百花戏楼的票可不好购买,都要提前预定啊。”
小五瞥了一眼大力道:“你不知道别人包里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么?别大惊小怪了,等下你跟着我,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大力一捂嘴,心中惊讶,小五的身手他也是知道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手本事,都可以转行做神偷了,厉害。
很快就轮到了二人入场,小五和大力来到了一对饱经风霜的大灯笼之下,小五无所事事的抬头看了看这灯笼。发觉这灯笼也有些年头了,具体多久很难一眼看出来,但是几十年的光景估计是少不了的,摆在这大门口风吹日晒的,几十年居然没坏,这灯笼用料可谓是很考究啊,工艺也极为精湛。
灯笼为八角灯,寓意八面玲珑,摆在店门口也预示着喜迎八方来客。八个面上,画着的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场景,一男一女暧昧的在一起。两个灯笼十六张画,组成了一个比较俗套的爱情故事。
没等小五看清,就听闻前面有人在招呼自己,小五只能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的人。小五推开了这微开的木门,一下踏入了戏楼内部。门庭上泛着一层光滑的油光,显然是千万人抚摸留下来的痕迹。
戏里戏外两个世界,而这戏楼内淡雅轻柔的气氛,和外面那浮华的都市也成了两个世界。小五心中开始期待起来,这样一个如同“世外桃源”的地方,到底孕育着的是什么样的妖怪,又有着什么样的魔力,让人从一进门就恍如隔世。用一句流行语来说,这种感觉很像穿越了,一下回到了民国初年那战乱纷飞,相爱却不能相守的年代。
将票根放入一个木箱之后,二人算是正式走了进来。刚刚入内就看到了,室内摆着的一张张四方桌。桌上没有任何编号,而且票根小五也检查过了,也没有编号。难不成是自己选位?
小五将墨镜摘下,开始寻找最合适的位置,就在此刻。一老者凑了上来,他笑盈盈的看着小五开口道:“这位爷,看您年纪不大,可是有一股器宇轩昂之气,一看就是贵客。要不随我上二楼,二楼是雅间,视野一等一的好,关键符合您的身份不是么?”
小五这下有点不好推脱了,人家这么热情,况且自己刚刚表现出了一副初来乍到的架势,如果拒绝那就显得太可疑了,不利于后面的行动。小五点了点头,摆手示意老者带路。
老者倒是也不含糊,很快就将他们领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雅间之中。一推门,便有一股清爽的香气袭来,大力一闻马上皱了皱眉,他还记得少东家和他说过,这香气内蕴含妖气,闻多了会令人迷失自我。
小五也闻到了这香气,但他并未作出可疑的举动,反而故作轻松的询问老者道:“这是何香?味道既然如此舒爽,闻了之后心旷神怡啊。不知您可否推荐一下,我想购买上一些,消除一下这身手的红尘俗气。”
老者赔笑道:“爷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过不得不说爷您真有眼光。这香可是我们班主自制的,外面是绝对购买不到的,这香可都是用纯天然的花瓣晒干之后,配合香油熬制的。”说话的功夫,老者走到香炉前,打开香炉的盖子,露出了里面一块粉色的像肥皂一样的东西,而香味正是从这上面发出的。
小五赞赏道:“果然是好东西啊,这百花戏楼真是内有乾坤啊,在下这真是长见识了。”老者此刻突然神秘兮兮的凑上前来,低语道:“爷这香可是非卖品,不过我看爷是真心喜欢,这样我手中有几块,这可都是我平时收集的,绝对货真价实。爷要是有兴趣,您看这个数如何?”
说罢将袖子抖了下来,盖住了手掌,伸手将小五的手给握住了。小五刚要挣扎,就感觉掌心痒痒的,老头在他掌心之上,写了一个三字。小五突然想到了这里的规矩,这里是雅地,不能谈钱,谈钱坏规矩,所以老者才用这种方法。
这三可不是三十或者三百,而是三万。一块香,三万块钱可谓是天价啊。不过小五还是装做满不在乎根本没把这钱当回事的样子,也不讲价。直接握住了老者的手,示意成交。老者也喜上眉梢,点头哈腰道:“爷那小的先退下了,不打扰您看戏。您要的东西,散场之后小的双手奉上。”说罢便退了下去,顺手将门带上,最后留下一句:“爷吃好喝好,有需要摇铃就好,小的随叫随到。”
第二百三十二章 神秘莫测百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