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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毁于一蛋?

  无论司马健怎样评价这款游戏,他发现自己其实无法改变这游戏规则哪怕一丝一毫。可怜的自己,只有在胡萝卜的诱惑下,如一头驴子般被游戏系统耍得团团转。
  事实上,为了能在这个残酷的乱世当中生存下来,司马健也根本不会反抗这款游戏给予他的帮助。纵然,他有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这种情况,就如那句名言所说: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躺下来好好享受吧。
  一想到自己与游戏系统竟然是这样畸形的关系,司马健不由一阵恶寒。
  “大哥,你怎么了,可是连日跋涉累坏了身子?”终于有了归属感的魏延,对待司马健就如同孩童对待最珍贵的玩具一般,生怕司马健一会儿就不翼而飞了。就连司马健刚才打了这么一个小哆嗦,他都忍不住开口关心起来。
  “大哥没事儿。”司马健被魏延这么一惊,才从游戏当中回到现实,看着魏延一双关怀担忧的眼睛,不由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道:“为兄只是在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是啊,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给陈家、荀家送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虽然过程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而两家即便没有接到自己的信,也动员起颍阴、许县两地的百姓进行了大迁徙。但不管怎么说,结局是皆大欢喜的。毕竟,早一天动身,两地的百姓就能早点免遭黄巾贼的荼毒。
  更不要说,自己还阴差阳错地与魏延结拜成了兄弟,这样一流的武将加盟,无疑让自己的镖局提升了很大一个档次。没看到,自己的经验值又涨了一大块,很快就能达到5级了吗?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这次没有成为拯救百姓于水火当中的大人物,失去了一次亲身改变历史的机遇。由此,也没有办法验证这款游戏,到底是不是就想让自己要把三国历史搅得天翻地覆……
  接下来,自己似乎应该回到长社,赶在皇甫嵩放火之前,带着老胡的家眷赶紧跑回河内。然后再跑一趟路径相对安全的雒阳,将钟瑜的信送给钟繇。完成这件事儿后,自己似乎就应该冬眠一阵时间,待黄巾大乱后再扎扎实实将镖局在河内立下脚跟来……
  “既然司马公子也需去一趟长社,不如与我等结伴而行,路上也可有个照应。”陈寔老头儿这时候又出来揽事儿了,司马健看着陈寔那双越老越贼的眼,总觉得老头儿好像从自己身上看出一些秘密一样。
  但司马健又无法拒绝陈寔的提议,毕竟,如今颍川已经动乱起来,指不定路上会不会又出现一支黄巾队伍。刚才打斗之间,他可是看到那群黄巾贼的首领就是孙仲。虽然这孙子只是一个历史上的小角色,但问题是,在这样的大动乱背景下,谁又敢保证这样的小角色不能掀起一阵大风浪?
  然而,令司马健最想不到的是,陈寔这老头儿实在他实诚了,他说要结伴而行,真的就让司马健挨着他的马车行进。没办法,老头儿年纪大、威望高,司马健根本没有半点拒绝的理由。
  但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谁知马车刚开始行进,老头儿便侧开身子向司马健道:“老夫闻公子谈吐不凡,甚有雅识,长路漫漫,不若我俩便来聊聊吧?”
  “聊什么?”司马健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这个表情,登时令身旁那些身穿士子服饰的年轻人大为不满:陈太丘乃名满天下之大儒,许多人为听太丘一番教诲,恨不得整日整夜跪在陈家门口。你这小子竟然还一番不耐烦的模样,当真生在福中不知福。
  “诸子百家、诗经楚辞、三坟五典……无论什么,老夫都可以迁就你的水平,随便教诲一下。”司马健的态度,也激起了陈寔的刚矜本性,声音一时傲气十足。
  司马健顿时无语,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急不可耐要教诲别人的老头儿。虽然他更愿意让魏延指点一下自己武艺,但此刻显然不是时机。左右无事下,于是开口道:“那就……谈谈玄吧。”
  玄学无关时政,不用担心有暴露秘密之虞,最是安全。而陈寔一听司马健竟然对玄学还有研究,当即鼻子就要翘到了天上:“好!咱们就来聊聊这玄学之事。”
  司马健一见老头儿这德行,嘴角不由就翘起一丝弧度。这个年头的文人就好谈玄,什么天人合一,天人感应之类的,见面就是一大套问倒对方为止。以至于到了魏晋时期,好像人人都是哲学家。
  “陈老,在下始终有一惑不解。你看,世上有一个人,天上就有一颗星星,星星的转动和地上人类活动有关系吗?宇宙是否有尽头,时间是否有长短,过去的时间在哪里消失,未来的时间又在何处停止,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宇宙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是我改变着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改变着我?”
  “啊?这个……”陈寔哪里遭遇到过吕秀才这样高深的玄学问题,一时间冷汗涔涔,再无半分傲气。
  “其实,越简单的问题就越深奥。陈老,你有没有经历那么一刻,忽然被人问道‘你是谁’、‘从何而来’、‘要到何处’这三个返璞归真的问题?”
  “啊?我自然是……不对,老夫只是别人眼中的陈……”陈寔这下瞬间被司马健问懵了,他原本就想说自己是陈寔,可又忽然想到,将自己放在整个历史长河和生命起源当中,自己当真就是想当然认为的一个人吗?
  于是,无奈之下,陈寔只好求饶,不得已略过这样的开场白,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司马公子,老夫对于玄学一门钻研也不甚通透。更遑论,老夫始终认为谈玄误国,值此天下大乱之际,我等更要脚踏实地、救国平乱方为正途。例如,当今之事,司马公子有何见地?”
  司马健阴阴一笑,老头儿果然也是另有图谋,被自己将了一军后,都学会了先发制人了。不过,司马健又岂能让老头儿轻易得手?
  “陈老所言差矣,叔父曾对我说,学习,谈玄,这是天下最重要的事情。大贤王充曾言:‘人不博览者,不闻古今,不见事类,不知然否,犹目盲耳聋鼻痈者也’,所以一定要好好学习,认真研究生命的真谛。你我若是不知人生的奥秘,就等于空活一世,即便在今生立下赫赫功绩,又有什么意义呢?”
  “够了!”陈寔怎么都没想到,司马健除了见识深刻,竟还生了如此一副伶牙俐齿。水泼不进之下,他只好倚老卖老道:“老夫就想听听,你对这黄巾之乱究竟有何感想!不,老夫直白问你,你就说这朝廷到底能不能平定这黄巾之乱?!”
  将陈寔逼入墙角的司马健原本还有一丝自得,可当他看到老头儿那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后,同样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即便能平灭得了黄巾起义,又有何用?如今汉室已经病入膏肓,内忧外患的积怨已接踵而至。朝中那些有识之士,却还不知死活地做着权力之争,再摊上那样一位……”
  说到这里,司马健自动住了口,一方面他一介草民竟想置喙当今天子实在自取祸端。而另一方面,是司马健也知道,多说无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这话听到陈寔耳中,登时让陈寔眼中闪过了一丝惊骇莫名的光。他愣愣看了一眼静默不语的司马健,忽然便又急迫问道:“那颍川呢,难道我颍川这等繁华富庶之地,便要就此毁于一旦?!”
  ‘毁于一蛋?’司马健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默默说道:这可不是一蛋两蛋的事儿。整个颍川自此之后,便再无宁日,成为各路诸侯肆虐/杀伐的一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