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马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想无望地发出一声痛呼。可话堵在喉咙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嘴里不知道被塞了什么玩意儿,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再之后,他才感觉到自己被人装入了一个布袋当中,黑沉沉的不见天日,只有几个破口子保证他不被憋死。
司马健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只觉得全身气闷不已,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疼的。用力挣扎了几下,才发现自己本身就处在颠簸当中。仔细辨认了一下,他才明白自己连人带麻袋被人绑在了马背之上。
“这就当小爷当货物了?虽说我是个开镖局的,但不代表自己喜欢当货物啊……”十分意料的是,司马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多少害怕的感觉。或许,是想到自己是这个乱世主角,总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也或许,是他知道,要是那人想杀自己,当初在镖局的时候就可以动手,大不必将自己当货物一样装起来。
不管怎么说,司马健现在醒了,就不想再这样。他努力蠕动着嘴巴吐出塞在嘴里的东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后,大声呼喊道:“外面的朋友,可否给我一些尊严?”
颠簸立即停止了,司马健还听到了一声马嘶的声音。随后,那人才用着很古怪地声音回道:“尊严?那玩意儿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要是你现在想给我饭吃,我也不反对啊。”既然那人答话,就是个好现象。答话说明那人可以交流,既然能交流,那天下就没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被‘忽悠’解决的。
可随后司马健就失望了,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或许就是再懒得搭理司马健。轻蔑冷哼了一声,就赶着马继续前行起来,无论司马健怎么呼喊乱叫,这人就是愣让司马健在跌宕起伏的马背上又走了足足两个时辰,直到司马健再没有半分力气折腾后,那人才忽然又止住了马。
再之后,司马健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被人抬了下来。然后就真跟扔货物一样,给扔在了地上,摔得他七晕八素。这个时候,司马健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血条值也几乎清空,要不是还有‘生死极限’这被动技能,司马健觉得自己就可能被那王八蛋玩儿死。
“把他放出来,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一头熊也该没力气了。”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司马健感觉有如天籁。
麻袋一被张开,一阵猛烈的阳光刺得司马健几乎睁不开眼。不过,那清新的空气却让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接着肚子发出一阵阵饥饿的声音。不过,接下来,他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原来被送入了一个土匪窝当中,那些贼寇他最熟悉不过了,一个个衣衫褴褛,脸上都带着苦大仇深的愤怒和无奈,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若不是手中都拿着能要人命的兵刃,这些人家伙简直就如一群叫花子。
最令司马健感到有些别扭的,是这些人一个个都在瞅着他。彪悍些的,就直接绕着司马建看;不彪悍的,就装作忙手上的活儿,是不是瞅上两眼。但不管彪悍不彪悍,这些人的眼神儿都出奇的一致。那种眼神,就跟司马健去动物园看猴儿一样。
其中一个家伙倒是挺有意思,看不起跟那些贼寇一点都不一样,胖胖的脸庞,胖胖的肚子,再加上个胖胖的腰身,总之浑身都离不开一个胖字。而他穿得也比那些贼寇好很多,笑眯眯的模样,倒像是司马健经常打交道的商贾。
不过,这人好像在贼寇堆儿里还很有威望,看够了司马健后,才对着那些正在啃着干粮的贼寇说道:“别光顾着自己吃,给我们司马公子送些去!你们这些夯货饿瘦了没半点关系,司马公子这一身可都是金子,少一斤我拿你们是问!”
这胖子一吩咐,当即就有人送来了干饼和清水,司马健自然不会跟这些贼寇客气,接过来就狼吞虎咽往嘴里送。那胖子似乎惊咦了一声,返身竟从房内又拿出半只烧鸡,递给司马健道:“司马公子您可是我们的贵客,我们弟兄们照顾不周,还请多多见谅。”
这时候司马健哪里顾得跟他攀交情,撕下鸡屁股就往嘴里送。可就在这时,那胖子脸色猛然变得狰狞起来,用一种跟笑面虎一样的神情对司马健说道:“司马公子,您就不怕这烧鸡有毒吗?”
司马健这才微微抬了抬头,但嘴下一点都没停,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儿看了这胖子一会儿后,才抹抹嘴打了一个饱嗝道:“有意思吗?你们要是想杀我,早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犯得着千辛万苦将我驮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才作案?”
“说不定我们想毁尸灭迹呢?”胖子不气馁,又说了一句。
然后司马健就懒得搭理他,转头望向劫持自己来的那个汉子,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好像觉得无聊,才又转过头对那胖子说道:“学学人家,没事儿就装个深沉多好。还毁尸灭迹?人死了就一了百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犯得着这样?”
“那可说不定,”胖子这时终于笑了,即便他一直露着笑容,但司马健看得出这时候他才是会心一笑:“您运镖公子可是天子身边的宠臣,说您不是大人物,那谁还会……”
“住口!”胖子刚说到这里,劫持司马健的那汉子猛然就打断了这胖子的话:“说多错多,这小子可不比山上那些没心眼儿的蠢货,你小心被他绕进去。”
胖子摊了摊手,也不生气,只是拍了拍司马健肩膀表示遗憾。随后,一些人就聚了过来,牵了几匹马,上面驮着干粮等物。那劫持司马健的精壮汉子就站了起来,对着一些看起来明显彪悍些的贼寇下令道:“走!”
看着那些人拎着麻袋又要朝自己头上套下来,司马健当即就苦了脸:“壮士,咱能不能商量商量,别这样折腾我了行不?”
“不行!”那劫持司马健的汉子当即否决。
不过,那胖子似乎对司马健很感兴趣,多嘴又说了一句:“司马公子,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们就可以考虑考虑。”
胖子看起来似乎不是那精壮汉子的手下,那精壮汉子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再开口。司马健深知有戏,赶紧问道:“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刚才打开袋子的时候,司马公子为何不跑?”
这问题让司马健一下就笑了,伸手指了指那精壮的汉子道:“有他在,我能跑得掉吗?”
说完似乎还觉得不尽兴,司马健又补充道:“从我被劫持到现在,已然足足过了一夜加半天,而且还是骑着马,早已远离了温县。并且,你们这里明显就是个土匪窝,我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瞎跑一气,先不说会不会激怒你们被杀死,就算侥幸跑掉了,我也可能迷失在山林里,成了老虎野狼的一顿饭。”
“精辟,是个明白人!”胖子又笑了,还对司马健鼓了鼓掌。回头望了那精壮汉子一眼,得到默许后,才又笑眯眯地向司马健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司马公子知道我们为何要将你装入麻袋中吗?”
“自然是怕我记住路,然后带兵来剿灭你们呗。”
“哈哈哈……果然是能将天子都哄开心的妙人儿。”胖子这下笑得更开心了,然后就跟商量一样对司马健说道:“那公子既然不想入这麻袋,我们又该如何呢?”
司马健的脸色一下就跟吃了只苍蝇一样,挥手给了自己一嘴巴:“妈的,自己挖坑让自己跳进去了……”
第196章人票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