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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两件小事儿

  卢植的脸色黑是黑,但对司马健的做法却是一半反对、一半认同的。
  他反对的,是司马健说什么‘君子远庖厨’。这点卢植是从来不忌讳的。一来,君子远庖厨不是不让君子做饭,是因为‘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这种不忍杀生的心态罢了。
  毕竟士人的同时,卢植也是名统帅,杀人有伤天和这种事儿他都做了,还在乎什么杀羊?
  而他认同的,是司马健亲自上场做饭的这一条。
  所谓会带兵的名将,其实也用不着做到跟吴起吮疽一样。一名优秀的武将,只要能与兵士们同甘苦、共患难,不搞个人特殊,另外再加上一条赏罚分明,公平公正,就可以让士兵信服了。
  古代名将,大抵如此,其中个别的,不过就是在这些基础上又弄出一些花样来而已。说实话,他卢植自己其实也做不到第一点,因为士人的架子还是有些放不下。
  在卢植看来,司马健这三日的所作所为,非但是一位良将,甚至都算一员深谙人心的智将了。毕竟,经历这三天的磨合后,汉军将士同那些镖师们已然没有隔阂,反而因为司马健这入军营前后的强烈反差,让他们有了共同的话题。而这人一聊起来,那感情就渐渐建立起来了。
  “卢大人,您可别把这事儿说得这么玄,我可真没想过这么多。”司马健听着卢植的一番论述,真被卢植的脑洞大开给折服了:自己故意制造神秘,能让镖师们跟汉军将士放下偏见、融为一家?真有这魅力,他早就在前世去当和平大使去了。
  “不过,您说我在军营前后判若两人,这事儿倒是真的。”见火候儿差不多了,司马健舀了两碗羊肉汤,抓了四个烧饼分给卢植一半儿,然后就袒露心扉了:“我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啊。”
  卢植这下没有回司马健的话,这时候的他,举着铁盔碗、举着葱花饼蹲在地上跟那些大头兵没啥两样。他知道司马健接下来还有话,就不紧不慢喝起了羊汤,发现这味道就是不一般,再咬一口葱花饼,更觉得羊汤和烧饼,简直就是绝配,不一会儿,啃肉喝汤的气势就有了大将风范,那叫一个当仁不让。
  卢植吃的痛快,司马健却没什么胃口,只能苦着脸解释道:“有句话叫前倨后恭,我这样对您,道理其实也差不多。我在雒阳的名声,估计早就传到你耳中了,就算我一来对您毕恭毕敬的,您老恐怕还是将我当一个魅上乱国的恶贼。反倒不如我先装出一副纨绔的嘴脸,然后再对您好点儿,您这不就主动找我聊天了吗?”
  卢植吃完了羊汤和烧饼,但脸色却没因为吃了美食而高兴,反而更黑了起来:“如你所言,你所做这一切,都是在戏弄老夫不成?”
  司马健想了想,然后还真无言以对,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像……就是这样的。”
  卢植这下也被司马健的耿直给打败了,他愣愣看着司马健,嘴皮子都有些哆嗦,气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猛然将手中的铁盔砸向司马健,吼道:“你小子,肚子里怎么净是这些歪主意?还不再去给老夫盛碗汤来!……还有,你这些鬼蜮伎俩,都是从哪学来的?”
  司马健屁颠屁颠地就去给卢植盛汤去了,至于这办法从哪学的,他可不打算告诉卢植。不是怕卢植学了去,而是他说了,恐怕卢植也不理解。
  这种办法,自然是前世他从那些泡妞秘籍上学来的。前世的女神跟汉代的名人都是差不多的,尤其心态方面,简直如出一辙。最基本的,女神跟名人都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你让司马健这种本来名声都坏掉的家伙去追求女神,那就算上来跪舔,女神也不会心软,反而只会更厌恶司马健。
  但假如司马健上来一副看女神就跟看垃圾一样,这就让心高气傲的女神受不了了。再之后,司马健又霸道而强势地对女神好,小女神摸不准司马健的脉门,就会对司马健有了解的欲望。而有了了解的欲望,之后的事儿,就顺理成章起来。
  换到卢植身上,这办法自然也是通用的。并且,从现在卢植还能对自己发脾气的情况来看,效果可真是不一般的好。
  当然,这并不说明卢植从此之后就对司马健刮目相看了。只是说,卢植对司马健不会那么排斥而已,若真让卢植认可司马健,那是断然没有可能的。毕竟,让商贾流毒世间之事,在卢植看来也是祸乱千秋的罪行,除非司马健能解开这一环,否则,卢植跟司马健是不会尿到一个壶里的。
  然而,就在司马健细心舀了一碗汤,还特意加了几块不小的羊肉,准备再与卢植加深一下感情交流的时候,一句不阴不阳、且怨毒十足的话就从司马健身后传了出来:“哟……司马公子原来也是清流人士,竟与这钦犯这般交往甚密……”
  不错,第二件小事儿,就在这么祥和的气氛下发生了:左丰这个死宦官,忽然醒了过来。
  自从左丰被董卓让人打晕之后,司马健出了营帐,就对左丰一行人不闻不问。那些宦官们起先还喝令让司马健关心一下左丰,但却被波才和魏延一顿胖揍,打得他们抱头鼠窜。这些宦官也没骨气、更没胆量脱离司马健这支大队伍单飞,百般无奈下,只能跟着部队一路混到了现在。
  没想到,左丰这祸害命还挺硬,大热天的屁股开花,又没有消炎药的情况下,靠着那些小宦官一些草药的救治,也没有发炎化脓死掉。当下悠悠转醒后,听闻了这些天的遭遇,也不顾自己奄奄一息,就让那些宦官们抬着自己来找司马健兴师问罪来了。
  他这一醒来,尤其被小宦官抬着去找司马健时,早就被镖师、贼寇和汉军将士们盯上了。几乎在就左丰这话一出口的时候,司马健的身边就呼啦啦围了一圈儿人,这些人一个个都装作面无表情,但那焦灼的神色,却早已表明了他们十分在意司马健的回答。
  “司马公子,你当真不会以为那董卓还有活路儿吧?”左丰或许是气怒攻心到了极致,也不分什么场合就当众说道:“卢植不过欺辱了本官,就落得了个这般下场,他董卓却把本官打成这样,他这是在打天子的脸!好你个司马健,本官原以为你还有几分眼色,想不到终究摆脱不了士人的清高,敢跟我们作对!”
  左丰这话一出口,那狰狞尖厉的模样,就想一只要报仇的野狗,连虚弱不已的身子,也在他这睚眦必报的气怒中挺高了几分,仿佛窜起来想咬司马健两口一般。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宦官这种疯狗生物的偏执和狠戾,也都记起了这几乎一百年来,被宦官们残害的恐怖。
  再加上如今已然脱离了汉营,没有了董卓那穷凶极恶的屠夫来震得住左丰这等恶人。所有人都不禁为司马健抹了一把汗:毕竟,到了雒阳,就是这宦官的天下。而司马健,怎么都不想刚烈正气的一个人……
  甚至这一刻,就连卢植的脸色也黯淡起来,主动开口道:“司马公子,还请你将老夫关回囚车中吧。”
  但就在所有人心情低沉的时候,司马健却一脸迷糊地转过头,对着左丰问道:“左大人,您说董卓打了您屁股,就是打了陛下的脸?”
  “他董卓这是自寻死路,他非但打了陛下的脸,更视天子诏令于不顾……”
  “停,停!”司马健不待左丰说完,不耐烦就挥手打断道:“您承认了就好,承认了您说陛下的脸,是您的屁股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