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皮笑肉不笑,油盐全无味的国宴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几家欢喜家几家愁。欢天喜地的当然是以阿莫斯为首的新政派和那名被封侯的城主,哀愁派占了在场九成以上的人,他们是被带上囚枷的众城主。
阿莫斯早就料到如此高压之下定有反抗的城主,他要借这次机会,彻底在日不落帝国扬名立万。阿莫斯上任一个月,圣耶提市政通人和,赋税减轻一半,徭役也暂时取消。人们欢天喜地,每日工作结束,傍晚靠在大树下,三三两两说着阿莫斯的新政。
饱暖思淫欲。吃饱喝足的男人们,实在无事做,便跑去妓院。一时间青楼大火,妓女们花枝招展,走上街道不断拉客。从小接受孔孟教育的阿莫斯觉得这样有伤风化,便在圣耶提市中划分出一条街道,改名为红灯区。青楼全部搬去了那里,市中心给人一种清新高雅的感觉,没有了红粉世俗,袒胸露背。市民们不禁对阿莫斯竖起大拇指。
市井地痞填饱了肚子,有着发泄不完的精力。同村同区同街道,几名甚至几十名地痞占山为王,开辟了自己的辖区,进行保护费的收缴。一时间商户们怨声载道。这条消息传到了阿莫斯的耳朵里,他亲自带人转了圣耶提市的大中小街道,通过几日的蹲点守候,共抓获地痞流氓三百多人。情节严重的头头被阿莫斯利用铁腕手段砍了头,情节较轻的小弟经过劳改教育,统统放回了家。地痞不能泛滥,但也不能将其完全泯灭。没有了观众,何来表演?没有了地痞,要禁卫军有何用?商铺们再也不用担心地痞们的保护费,戏院老板甚至连夜编了一首戏曲,歌颂阿莫斯的功德。
阿莫斯所做的一切算不上丰功伟绩,却被圣耶提市的百姓编成佳话传颂。这是为何?阿莫斯走在圣耶提市的阡陌街道,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不禁心生感概:百姓不求你南征北战,开拓疆土。只求衣能蔽体,食能果腹,没有繁重的赋税与徭役,能与家人平平安安过着淡然的日子。阿莫斯从最底层摸爬滚打至此,民众的疾苦,他感同身受。
朝廷重臣目睹着阿莫斯上任以来所做的一切,除了当初重拳打压城主外,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他们鄙视阿莫斯的小家子气,每日徘徊在圣耶提市的大街小巷,像个泥腿子般与民众混淆在一切。为此,阿莫斯开了一个大型朝廷会议。主要内容是为了告诉大臣们,民,乃国家之根本。民强,则国富。民弱,则国衰。就像一个人,若是脚出了毛病,任他长得再像潘安,一样跑不动,跳不高。该说的阿莫斯当晚全部吐了出来,至于大臣们听不听进去,那就不是他能管束的了。阿莫斯看着一班朝臣,冷冷的笑了笑,在心中暗道:一群老妪老朽,等我将地基打得扎实些,再把你们一个个逼进火坑。
日子荣辱不惊,咸淡适宜,不知不觉就过去一月。阿莫斯的优良政绩如春风般吹遍了日不落帝国的各个城池,圣耶提放佛天堂一般。裴城位于日不落帝国的中前部,城池建在平原上,风调雨顺,连年丰收,是日不落著名的经济大城。人总是不满足的,市民听到圣耶提市的福利后走上街头,游行请求城主裴雨效仿阿莫斯改革,减轻赋税,取消徭役。
被砍掉左膀右臂的裴雨本就不爽,再加上市民游行,让他积攒了一月之余的怒火瞬间爆发。阿莫斯当政,收缴了城主们的经济和军事大权,只留收税、司法等最基本的权利。裴雨感到绝望,他推测阿莫斯稳住后会再次出手,蚕食他们仅存的权利。裴雨不傻,赋税减半,取消徭役,向阿莫斯上缴的税款如何积攒?
趁着阿莫斯的特派使者还没到达裴城,裴雨要大捞一笔。他传令关闭城门,裴城所有居民每户上缴一枚金币作为战备款。一枚金币相当于贫困家庭一年的所有支出,至少有三成居民拿不出一枚金币。第二条命令便是拿不出金币的家庭,出一名壮年充军。日不落帝国内部已经很久没有发生战争,裴雨这时招兵买马,意味深长。
裴城的邻居是琴城,城主是阿莫斯国宴日封侯的强恩。裴城与琴城地理位置相同,气候也差不多,所以经济几乎持平,不相上下。琴城人喜欢做生意,商队流转于日不落帝国各大城池,堪称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在日不落帝国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作为琴城商人,你若没有马队,就不要自称琴城商人。
裴城大门紧闭已经十日有余。琴城商人的货堆积在城门下,食品类已经变质,发出阵阵恶臭。俗话说官商一家,琴城更是这样,如果没有强恩的政治路条,琴城商人不会发展到今天的规模。裴城的状况通过商人传到强恩的耳中,他立刻派出了专人联系裴雨。但裴雨的反映让他出乎意料,只有四个字:恕不待客。
强恩花重金从裴城侍卫打听到城内的情况,搜刮金币,捕捉壮丁。若是战时,强恩会觉得无比正常,因为他也会这样做,但现在是和平时期,裴雨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强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他觉得事实应该就是如此。被封侯的强恩尝到了甜头,他觉得现在正是回报阿莫斯的好时候。
阿莫斯收到强恩的信后冷冷置之,安顿好朝中事物,留下了西蒙、小文等核心人物。马里主管军事,当然要随阿莫斯前往裴城。打下圣耶提市后,西蒙买下了一条商业街,全部改成铁匠铺,封了口,作为子弹与枪械的生产基地,而且有重兵把守。武器的产量直线上升,兵员的补充又成了大问题。非绝尘宗弟子阿莫斯不相信,但绝尘宗弟子仅剩一百七十余人。马里在阿莫斯失眠的深夜找到他,说:“兵员问题交给我,保证不会出问题。”
第76章血洗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