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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魂之挽歌

  ——阿莫斯一行共有三十人,皆是绝尘宗忠心耿耿的弟子。三十人,三十辆自行车,如此浩浩荡荡的自行车大队,让阿莫斯想起了八十年代北京大院中的顽主。
  元老会的巢穴更像是一个遭受核弹轰击过的废墟,这里一半戈壁黄沙,一半阡陌纵横。阿莫斯很难想象面对着漫天黄沙,要有多大勇气才敢播撒下生命的种子。这里的农民是伟大的。小文告诉他这里叫魂生池,田地隶属元老会,他们自给自足。
  飞扬的黄沙迷了阿莫斯的眼睛,簌簌的风从二季划过,留下古朴和庄严的声响。阿莫斯脑中想起了交响乐团,在魂生池这种萧索荒凉的地方演奏,会让真正懂音乐的人感到绝望,因为这里看不到希望。哀嚎的风声拴住阿莫斯的心,一松一紧,他魂不守舍,精神萎靡。在场三十人均有此反应,像霜打了的茄子。
  魂生池是巴比伦的中心,也是最为荒凉的地方。阿莫斯一直怀疑元老会盘踞在这的原因,希望利用这次大会解开谜团。小文腹中空空,张嘴喊道:“总主,我饿了,咱们休息下吧。”阿莫斯正有此意,便轻轻点头。魂生池的风很大,三十人将自行车平放在戈壁上,躲在了一幢废弃的房屋下,以此躲避扬尘。
  回望来时的路,朦胧风沙中,一群黑衣人渐渐涌现。阿莫斯眯起双眼,轻轻说道:“有情况,大家准备。”此话一出,三十人纷纷从腰间的枪套中拔出手枪,打开保险。阿莫斯从墙角拔出一根绿色小草,含在嘴中,一脸跋扈与嚣张。在魂生池中,阿莫斯目睹了多次黑吃黑的节目,为了不惹麻烦,他尽可能的绕着道走。但今天无路可走,他不想过早暴露手中的家伙。
  阿莫斯猜测对方约有五十人,但随着距离的缩短,他的心越来越紧张,小文视力极佳,利用队形查数到对方足有百人。黑压压的一队人马走来,若相安无事当然好,若开火交战,必然是一场血战。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没有大量的弹药供其挥霍。
  三十人蹲在墙角下一动不动,百名黑衣人走在他们身旁的大道上。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停”的号令,阿莫斯知道,这场战斗已不可避免,
  大部队中走出一名体型健硕的大汉,满脸横肉,戾气十足。他扫过阿莫斯等三十人,突然动了杀人越货的想法。一路走来,他们的粮食与水消耗巨大,有不少弟子已经断水断粮好几天,只能苦苦支撑。“朋友。”大汉抱起双拳,吐槽道:“这该死的魂生池。你们是何宗派,来自哪里?”
  阿莫斯抱拳回礼,谦逊的说道:“我们乃二级宗派绝尘宗。”“哦?”大汉不敢置信的看着墙角的三十人,绝尘宗虽然在二级宗派中实力最差,但毕竟是二级宗派,为何只有三十人?他话中夹杂着旨意,问道:“兄弟,你们绝尘宗为何只有三十人来参加大会?”阿莫斯料到他会这么问,缄默片刻,说道:“我们共有一百五十人,可惜来的路上多次遇到伏击,就剩我们三十人了。”
  大汉立即相信阿莫斯的话,就在昨天,他们还偷袭一个只有二十余人的小宗派,抢了不少粮食与水。他面露痛苦之色,说:“兄弟别难过,世事无常,老哥问你件事情可以不?”阿莫斯一脸天真,回答他,“好啊大哥,你说就成。”
  大汉直起身子,谨慎的环顾四周,除了黄沙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面色巨变,从侠肝义胆突然换上一副市井地痞的面孔,大声说:“老哥的兄弟们粮食和水不太够了,希望跟你们借点。”黑衣人弟子听到这话纷纷围到他身后,想以此唬住阿莫斯。
  但阿莫斯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只见阿莫斯吐出嘴中的小草,挠挠杂乱的头发,开口说道:“不行。”黑衣人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从弟子那里接过大刀,指着阿莫斯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想为你们宗派留点香火,现在看来是我太善良了!”
  说罢,大刀带着风声向阿莫斯劈下。
  嘭。阿莫斯头也没抬,大汉便倒在了他身旁。小文手中的54式冒着淡蓝色的烟,恐怖诡异。这突入起来的变故吓傻了黑衣弟子,趁他们愣神之际,阿莫斯大喊:“换家伙,点到为止。”绝尘宗三十名弟子迅速从背上的枪套中拿出M4A1,拉动枪栓。阿莫斯手持卡宾枪,率先开了火。
  哒哒哒,M4A1闷响清脆的声音与枪口的火花组成一幕耀眼的风景,站在最内圈的弟子像被飓风吹过的麦田一样,纷纷倒下。血雾弥漫,几个呼吸间就有数十人被中枪倒地。“停!”
  阿莫斯再次下令,子弹有限,他必须节约。剩余弟子见到这种场面哪还敢停留,各自抱着头狼狈鼠窜。小文大呼过瘾,阿莫斯却眉头紧蹙,说道:“我们要加快速度赶路,后面还有不少宗派,这样只会无限消耗我们的弹药。”
  三十人从地上提起自己的战车,纷纷骑上大道。等待他们的终究是坦途还是地狱?阿莫斯不得而知。欢乐与痛苦共存,热忱与淡漠共生。陷入了悖论中,良心一次又一次的审问他,你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没有对错,只有遵照内心来活,与他人相比,阿莫斯的背上始终有一双自由的翅膀。
  三天后,一座庞大的城市浮现在他们眼前。阿莫斯惊得合不拢嘴,喃喃说道:“巴比伦还有如此宏伟的城市?”小文等人也没有见过,神情与阿莫斯不谋而合。等他们进入城市,阿莫斯再次惊得张开大嘴,说道:“卧槽!这是座空城?”城并不空,元老会的府邸就在城市的最中央。
  三十人如同地痞般出现在元老会的府邸外,侍卫皆吃一惊。阿莫斯将信物与几枚金币交到侍卫手中,除了住所外额外获得一间存放自行车的车库。阿莫斯抵达的时间居中,还有一半的房屋没有人入驻,元老会的府邸不是四合院,而是具有楼兰国皇宫的那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又一村”的感觉。前方明明无路,但绕过一屏风,宽敞的花园跃然眼前。阿莫斯来这并非观草赏花,元老会是他全盘计划中的一块大跳板,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试验一下跳板的弹性。
  傍晚时分,巴比伦所有宗派的代表已经到齐,入驻到自己宗派的房间中。元老会下令,任何恩怨不得带入此次大会中,若一旦发现群起而攻之。被轮的滋味不好受,所以谁也不敢作死,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中。阿莫斯来之前本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来到后却发现这个计划很难实现,就算有三十条枪,也经不住千八百人的冲锋。明天的大会只有见机行事,他检查着自己的枪械,目光如炬。
  第二天清晨,阿莫斯早早就起了床,将绝尘宗弟子喊醒,检查着自己的枪械与子弹。不收缴武器,这点阿莫斯十分佩服,看来元老会的魄力十足。会议的地点是元老会府邸中的一座大殿,此时路上黑压压的全是人,好像赶集一般。还让阿莫斯感到惊讶的一点是,人群中居然有不少女子的身影。后来阿莫斯才知道,绝尘宗是远近闻名的和尚庙,其他宗中多多少少都有女孩子的身影。
  元老会的侍卫们将阿莫斯一行人带到指定的座位上。绝尘宗毕竟是老牌二级宗派,位置比较靠前。在二级宗派的前方是一级宗派,阿莫斯看到了天机派的仇脸,那人也看到了他,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摩擦出火花。阿莫斯笑了笑,不再看他。此时若是开战,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这等傻事阿莫斯不会做。
  将呜呜泱泱的三级宗派安顿落座,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阿莫斯环顾四周,大殿中至少有万人,却丝毫不觉得拥挤,由此可见大殿的“大”。阿莫斯觉得,若将墙壁全部涂上白漆,就是名副其实的“白宫”。游离之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到大殿前方的高台之上,负手而立,冷眸闪动。
  嘈杂的声音立即停止,所有人闭嘴,注视着台上仙风道骨的老者。小文曾告诉他,元老会是一级宗派的真正掌控人。元老会中有五大长老,相互制衡,分别管理巴比伦的五个角。绝尘宗在正北方向,由北长老一手掌管。听到北长老,阿莫斯瞬间《武林外传》,北长老虽没武功却能占有一席之地,只因他是其他三位长老的二大爷。小文说台上的是南长老,阿莫斯点点头,南长老来自少林,奔雷快手油锅内捞铜钱,起锅,手不沾油,这手艺要去炸油条还不赚翻了?
  南长老目光矍铄,鹤发童颜,保养得十分良好。他环顾大殿,缓缓开口:“今天,我们要商讨一件重大的事情。这关乎到巴比伦的明天,以及大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