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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章 莫名震动

  闹出这么大动静,孩子已经彻底醒来。睁眼后的顾谨骞,第一个动作,就是坐在苏洛的床上忍不住哭了。小小九羞愤地用手紧紧捂脸,比起尿床的难为情,更有些难言的深深恐惧感。成年人也别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很多小孩子敏感得很,有时候比大人更怀有天然的羞耻心和原罪感。
  顾谨骞也知道尿床不对,却只能很无助地哭。苏洛倒是回忆起来,今晚的顾谨骞确实用他那巨大的专属奶瓶,喝了不少饮料呢。顾墨沉摸了摸儿子的头,他温和地说:”小九小时候就是一条小尿虫,我为了他换了三次床垫。但他现在好多了,大概今晚临睡前太兴奋,刹不住闸。”这就是一句没有起到任何安慰效果的废话。
  顾谨骞听了爸爸这么说,浑圆肩膀来回地抖动,眼泪大滴大滴地从软手缝中漏出来,却依旧着力忍住呜咽。农历新年的第一个夜中,顾小九小朋友化身为一只悲怆的仓鼠,苏洛不知为何,觉得这场景很有些好笑。她走到顾谨骞旁边坐下,柔声说:”没关系啊,一点关系都没有。尿床虽然不好,但小九向我们说一句’对不起’好了。”
  体谅到顾谨骞不愿意开口说话,补充说,“嗯,说sorry也可以啊,小九英语很好的,肯定会说这一句,对不对?说一句sorry嘛。”话音刚落,啜泣的童音在手指后颤抖地响起来。“呜呜呜,sorry,呜呜呜呜。”孩子带着泪花,颠来覆去地道歉。
  顾墨沉方才不过是玩笑几句,比起数落儿子,更主要是做个样子给苏洛看。此刻他心下极度不忍,沉下脸望向她。苏洛倒依旧微笑着,她俯身凑过去,开始温柔细致地亲顾谨骞紧紧捂住的小脸和小手。
  顾谨骞原本害怕羞愧无措,但被苏洛这番连续吻着,过了会,羞答答地放下了手。但他的眼睛依旧看着地面。看到孩子终于平静下来,顾墨沉便开口说:”小九屋里需要散味,让他今晚跟我睡。你好好休息。”临走前,顾谨骞趴在爸爸的背上,但一直望着苏洛,好像他那清澈大眼睛里,终于有了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这倒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她独自在剩下的时间,睡得很沉。
  大年初一,吃着新年的第一顿早饭,两人极有默契地忽略不谈昨夜的意外。顾墨沉掏出红包,里面包有两千块钱,给自家孩子不必吝啬。还没等他问儿子打算把钱存起来,还是就地散财,去商场买玩具。
  苏洛却紧随着他的动作,同样掏出一个红包,里面是她从国外回来剩下的三百美金。“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她这么讲,始终不转头去瞧顾墨,苏洛轻声说,“小孩子嘛,多收一份红包,新年多一份福气。”过了会,终于听到顾墨沉声音低沉地许可:“小九,都收下吧。”
  顾谨骞是不通世事的年龄,但这不妨碍他喜气洋洋地收下红包。随后像个小古人般,煞有其事地对苏洛拱了拱手,又再朝顾墨沉作了一个揖。怪模怪样,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
  顾谨骞金口少开,但自有一套存活的本领,肢体语言花样百出的开发,拱手作揖鞠躬到双手比心,憨态可掬,能糊弄不少人。苏洛因为单独给了顾谨骞压岁钱,完全不敢看顾墨沉脸色。而为了在剩下的时间继续避开顾墨沉,也是为了履约,等吃完早饭,母子两人就准备出门赶庙会。
  不料,顾墨沉也已经穿好了外套,正在客厅沉静地等待,显然要与他们同去。顾谨骞毫不在意,笑眯眯地走到爸爸身边。她却暗暗叫苦:可是她只想和儿子在一起,并不想跟他去啊!路上的时候,顾墨沉目光在苏洛身上打了一个转。“洛洛,你这身衣服是看准了,国内没有动物保护协会敢泼油漆?”
  苏洛也知道他在打趣她略显招摇的那身皮草外套,并不生气,倒多看了顾墨沉一眼。藏灰围巾,纯黑色冲锋衣,简朴无华,男神级别的那一张脸却难掩贵气。顾墨沉已经工作几年,但他这么穿,依旧像个有钱、低调和家教好的男大学生。她不由起了个荒谬的念头,自己穿着一身明晃晃的貂皮,带着顾墨沉和顾谨骞去庙会,会不会有人以为她带了两个儿子出门?
  庙会因为承传中华传统,老一套东西翻着新的玩,杂耍花车龙狮舞皮影戏唱京剧花样百出,到底比唐人街那些假把式更新鲜。公园里的游人如织,她到底多留心看,发现周围也有不少穿着各式样大貂的年轻女人。顾墨沉在人群中,始终体贴护着他们不被冲撞,等到了要看杂技表演,顾谨骞个矮,他让儿子骑在肩头。苏洛则站在后面,手里举着顾谨骞买的几个糖人,定定地看着父子俩。
  逛着逛着庙会,也会路过各种琳琅满目的摊位,真玩意假文物旧书籍新年历,还有摊位卖很长的五彩鸡毛掸子。顾谨骞蹲下小身子,在地摊上挑了个狼头造型的拨浪鼓。等收钱的时候,摊主找了半天还差十块钱,于是大方地让顾谨骞在摊位上随便再拿个玩具,抵了价钱。顾谨骞不假思索地抓了个塑料花的发圈,要塞到苏洛手上。
  她一愣,惊喜地笑着说:“小九送我的?”顾谨骞羞涩地点头,苏洛却不肯伸手相接。她笑着说:“小九叫我一声妈妈,我再收下你的礼物,好不好?”她说完后,果然没有接孩子手里的粗糙发圈。
  顾谨骞好像同样没听见苏洛的话,依旧沉默地举着胖手。一时间,两人居然僵住了。春节庙会,十丈红尘,声嚣不断。但在边缘地带的摊位前,发生着一场无声对峙。仿佛是场卡壳的击鼓传花游戏,强者试探,弱者不服。
  在摊主奇异地注视中,顾谨骞双眼迅速地冒起泪花,固执己见想把那发圈塞给她。终于,苏洛率先妥协。她叹口气:“你既然要送我,那你帮我戴上它,好不好?”顾谨骞这次也答应了,他小心地把假花发圈歪歪斜斜戴在她头上。苏洛笑着谢谢他,两人迅速地和好如初,牵手站起来。
  摊主松了口气,由衷地操着方言,对同样沉默不语的顾墨沉说:“你家那口子是个厉害人啊。”
  他的心同样震动莫名。当苏洛昨晚问他,这就输不起了的时候,无意识地露出那种半挑衅半玩笑的目光,顾墨沉几乎要脱口问她,是否重新恢复记忆。对,和以前如出一辙。明察人心,且又没个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