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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突如其来

  “这个也说不上……”听到陆重希问这个问题,马欢也是颇为为难,“只是我知道的几个朋友拉肚子了而已,其他的人就是说不上了,整条船那么多的人,我也不可能都熟悉啊……”
  马欢说的也有道理,但是陆重希不觉得这是什么偶然或者感冒拉肚子只是小事件,陆重希想了想,在纸上写道:【去将此事告诉朕大人,然后再找人去调查船上还有多少人出现了这种症状,今晚之前,务必给我结果。】
  “没有这个必要吧?还惊动郑和大人。”对于陆重希这种举动,马欢很是不解,“这只是一点儿小病,缓几天就好了,实在不行吃点儿药就没有问题了,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陆重希看着马欢诧异的神情,这个孩子还是什么都不懂,什么戒心也没有,认为所有的一切,表面看上去怎么样就是什么样,从来不想,也不会深入的去思考“为什么”,这些看起来寻常事件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往往如此,一件事在发生之前会有各种各样的预兆,不可以平白无故或是空穴来风,就要看你能不能发现这反常。
  就像这次飓风,在飓风来袭之前反常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要不是陆重希和郑和在飓风来之前就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们也就不止止是损失一些船这么简单了。
  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陆重希现在不想和马欢解释,这个钻牛角尖认死理的孩子,肯定还是会和他争论一番,陆重希现在没有这个功夫和他去耗。
  谁知道这背后究竟又是什么隐患。
  “……是。”马欢愣了一下,还是很快答应走了出去,马欢虽然对陆重希颇有微词,但是在船上,他也一直是个称职的海员,从来没有违反过命令或是不遵循纪律,他知道,在平常闲聊的时候,他和陆重希是朋友,可以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但是在工作的时候,陆重希就是他的上级,无论陆重希的命令多么令他难以理解接受,他都要毫不犹豫的服从。
  服从,是你对上级最大的忠臣。
  马欢也是相信陆重希不会混蛋糊涂到下达什么害死全船人的命令的。这是他对陆重希最基本的信任。
  马欢走了之后,陆重希开始思索马欢说到的情况,这几日都是忙了飓风过后的修整工作,再加上陆重希喉咙的伤,他几乎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管,对船上的状况的了解,也是仅限于郑和和马欢告诉他的那些,郑和不会巨细无遗到把船上谁感冒了,谁水土不服了这些事情都给陆重希说一遍,而马欢的说辞,一半是瞎想虚构,一半是可以夸大,没有一句话是真实准确的。
  所以马欢说的这个情况,陆重希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但是若真的和马欢说的一样,好几个人同时出现了一样的症状,又不像是单纯的感冒,那陆重希,就不能不起疑心了,这海上航行,除了要对抗飓风暴雨海盗以外,还有就是船上的疾病。
  船上最容易得的病就是坏血症,但是陆重希他们不用担心这个,那几千斤的豆芽在那里放着呢,维生素的补充不是问题,而且陆重希种的甜椒也是要开花了,陆重希觉得他很快也是可以摆脱豆芽的折磨了。
  要是他那时候喉咙好了的话……
  而传染病就不得不提了,在历史上,无论中外,因为什么传染病死了一个船队的人太常见了,古代的医疗条件本来就不怎么好,在陆地上一个伤寒搞不好都会死人,更不用说那些叫不上名字,统一称作“瘟疫”的其他病了,一般情况下,瘟疫突发,最直接有效的治疗办法就是放弃瘟疫发生的那个地方,所有人撤离,留在那里的人任其自生自灭,没有回去帮忙,那是传染上一定会死的病,没有办法医,又有谁会那么心善?用自己的命去做无谓的牺牲?
  所以陆重希听到船上出现了这种状况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瘟疫,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传染病,但是这个苗头不由得他不胡思乱想,而且现在船队是刚刚经历了一次大的灾难,又是送走了那么多的伤员,要是再来一次瘟疫,那后果他们真的可是很难承担了,要是有些准备还好,要是什么准备都没有……
  他们就真的是可以等着全军覆没了。
  “重希,你这么做,可是又想到了什么事吗?”陆重希正想的出神,完全没有察觉到郑和已经走了进来,直到郑和说了一句话,陆重希才是反应过来原来屋里多了个人。
  【郑兄,我听马欢说有多人出现一样的症状,总是有些担心,还是查查好一些。】陆重希在纸上写道。
  “重希,你担心是瘟疫?”郑和一下子就是明白了陆重希的意思,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忧虑,“要是真的如此,那这就微危险了。”
  【我也只是推理,算不得数。】陆重希接着写道,他又不懂什么医理,这听马欢说了才是联想了一下而已,真的让他来看,他也看不出什么来,说的话自然也是不做数,当然,陆重希也是希望自己只是多虑了。
  “但愿如此。”郑和的语调中已经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忧虑,“这飓风过后又是遭遇了瘟疫的话,我们很难有把握平安到达目的地。”
  【有可能只是水土不服或是吃坏了东西。】陆重希安慰郑和道,但是这个理由陆重希自己都是觉得胡说八道,水土不服,这都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是水土不服,而且陆重希先前晕船晕的那么厉害,也没有见过因为晕船而感冒的人啊,吃坏东西,那就可能性更小了,他们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用马欢的话来说,就是“整个船队里面最脆弱的就是陆重希,偏偏这个最脆弱的还是我们这些最强壮的人的指挥,唉,造化弄人啊。”
  连陆重希这个“最脆弱”的都没有事,像那些常年在船上的水手,又怎么会有事呢?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郑和的眉头紧锁,“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最坏的事情我们也要做好准备,飓风都是挺下来了,我们不能折到这个事情上了。”
  【防患于未然。】陆重希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
  “这是必须的,就等统计的结果了。”郑和看着陆重希的字突然笑了,说道:“不过重希,和你相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你这么像个文人。”
  陆重希也是笑了,他明白郑和什么意思:【这文人难道是看书画认的吗?那郑兄是没有见过我之前的画了,我之前看着,到还是不想个文人怎地?】
  “你这一手行楷写的极好,我却是没有见你多写过,文人不就是应该写写字,说说风月而已,以前我倒是从来没有见你写过这么多的字。”
  【我现在也是不想多写,但是我有什么法子?我若是现在说了话,又不知道要养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好。】陆重希也是有些无奈,他的喉咙已经是好了很多了,最起码在喝药的时候陆重希感觉不到之前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痛了,也不是稍微动一下喉咙就会疼,他现在是可以让气流自由进入喉咙的,奈何那大夫就是说陆重希还没有好,咬定陆重希还有多静养几日,陆重希也不知道郑和是不是和那大夫串通好了,故意让他多休息一下。
  【再说了,我以前写的也是不少。】陆重希想起之前,他刚刚成为这个只会读死书的酸儒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真的是家徒四壁,连年幼的弟弟妹妹都是不能保护,只能靠卖字画为生,那时候,他是写了多少的字?现在他不用写字了,反而有人想他写字的时间,又不知道这真的是命中注定还是什么的,陆重希就是离不得这“文人”的称呼了。
  “那我还是真的没有见到过。”郑和笑笑,“之前见的你,说是文人,哪有半点儿的文人样子?做的是武将的活儿,就是人往那一站,也是找不到半分文人的娇弱,傲骨倒是能看得到,但是这傲骨,也不是单单文人才有。”
  【那我之前倒是怎样?】陆重希又想起马欢说他“脆弱”,是个彻头彻尾的没用书生,这郑和倒是觉得陆重希没有一点儿的文人气质,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想的是什么。
  “你之前,若是非要说,大概就是什么沙场征战多年,从未遇得上对手的将军,要是换成那孩子经常说的江湖,那你大概就是那天下第一的高手了。”郑和眯起了眼,陷入回忆之中,“你看看你之前的样子,笑着是笑着的,但是就是可以把人吓个半死,那凛冽气场一点儿都不虚,就像是十二月里的冰,虽然不算的上是锋芒毕露,但是也就是让人害怕。”
  “你唯一的书生气,大概就是用来掩盖你那血腥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