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重希醒的早,陆白还没有起来,也不知道昨夜里陆白是几点睡的,这死小孩能睡在他旁边已经是很出乎他的意料了,别的他现在也不是强求的时候。
陆重希给陆白盖了被子,那小孩就抱着一点被子,身上也没有盖多少,陆重希有些无奈,他就有这么可怕?这小孩为了躲他连被子都不盖,要是陆白昨夜里真的着凉了,那就真的不好了。
陆白的手里还是握着剑,陆重希没有去抽,他知道对于一个剑客而言剑意味着什么,他要是把这剑抽出来了,陆白多半就会醒,醒了说不定还会条件反射的砍人,就像赵素鸢迷迷糊糊的把他手腕捏青了一样,要是陆白迷迷糊糊的,可就不是一点淤青这么简单了,他的手应该会被剁下来。
陆白可向来不是个什么留情的人。
陆重希过去了后,白曦醒的比他还早,这一路上辛劳的,二人虽是经历了生死,却是没有功夫说上几句话,最多的交流也不过是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而且昨天回到知县府后,白曦又是直接晕了过去,算起来,现在是他们二人第一次正经的见面交谈。
“陆大人!”白曦一见是陆重希来了,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陆重希忙去扶他:“白知县这是做什么?本官还要谢白知县的救命之恩,白知县快快请起。”
“下官还有什么面目见大人?”白曦是羞愧难当,硬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下官保护大人不力,才使大人身陷险境,还害得陆夫人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下官一个人平安无事,却害得大人受了这么的苦,差点差点……还给大人立了衣冠冢,大人,这这……下官,下官无能啊!还请大人治下官的罪!”说完就开始磕头,陆重希拦都拦不住。
“白知县,你有什么罪?”陆重希见这白曦也拉不起来,索性放了手,对着白曦说道:“那刺客本来就是冲着本官来的,本就与你无干,本官涉险,又怎么能是你的错?说来还是本官连累了白知县,要不是有人要来杀本官,白知县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被人打了,这是本官的不对,本官还没有说什么,白知县怎么还先道起歉来了?”
白曦还想说什么,但是被陆重希制止了,陆重希接着说道:“还有在那种情况下,本官能活是有贵人相助,是个奇迹,白知县以为本官死了很是正常,说来本官还是要谢谢白知县给本官立了个衣冠冢,而不是十分高兴的庆祝,让本官知道,在这杭州,本官还不算是什么无能的狗官。”
“大人……”陆重希这一番说辞,听得白曦一愣,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就呆呆的在地上跪着,陆重希笑了,说道:“要不是你带人来相救,本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的来,本官应该谢你才对。怎么样,白知县,可以起来了吧?”
“是,是。”白曦忙站了起来,问陆重希道:“那么大人,那些刺杀你的人,可是有什么眉目……”
“这些人可真是狡猾的很,宁可放弃在回来的途中刺杀的绝好机会,也不下手暴露他们,真的是有些远见啊……”陆重希也是神情有些凝重,“本官未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这人,还是要小心提防。”
“是。”听陆重希这么一说,白曦也是紧张了起来,这陆重希都查不到什么,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别想这个了,想了也是做无用功,你说说,这几天杭州可是有什么事?”陆重希也是颇为疲倦,不想去想这个事情,这些人现在是没有胆子动他的,在知县府内,要是有人敢动陆重希,陆重希就又一百个法子查出他是谁。
“是,回大人的话,这几日……”白曦详细的把这几天杭州的事情还有他的调查说了一遍,这几日杭州倒是安稳了,灾情稳定,也没有什么盗匪之类的,百姓的生机也开始恢复了,有了百姓的支持和帮助,水坝的修建也是顺利一些了,这几日有百里看着,倒是没有什么差错。
至于那些刺杀陆重希的人,白曦可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一点点的线索都没有,仿佛那些人只是幻觉。
但是陆重希的心里隐约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权势手段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他怀疑的那几个人,还是有一个的。
陆重希摇摇头,不想去再想,这事情真的是越想越头痛,陆重希还是决定去干些其他事。
派人去个八那个驿长送了赏赐,无论如何,那驿长是真的帮过他的,也被他应因为私利给吓的不轻,那些赏赐是丰厚的过了头,但还是他应得的。
然后陆重希还去看了自己的衣冠冢,这自己看着自己墓的感觉还真的是……陆重希笑了笑,到了一杯酒倒在衣冠冢的前面。
“大人,这是……”白曦看不明白了,问陆重希道,陆重希放下酒杯,眼神淡然,说道:“怎么来说,这也是个容身之所,无论本官百年后怎么样了,都还是能有个呆的地方,杭州啊,这多少文人偏爱的地方,能待在这儿,也算是值了。”
“大人?”白曦不解。
“像我这样的人,能善终的又有几个?这刺客哪有这么简单,只要本官不死,就会一直有,这墓,本官迟早会用的上的,就留着吧。”陆重希没有看白曦而是看向天边,眼神中有读不懂的情绪,白曦不懂陆重希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明白,有多少像陆重希那样的人,就悄无声息活着身败名裂的死了,朱元璋杀的人还不够多吗?朱棣杀的人还不够多吗?
陆重希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白曦和陆重希又去了水坝修建的地方,百里早就听说了陆重希还活着,他本就是不相信陆重希会那么容易的死了,见到陆重希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陆大人。”
“嗯。”陆重希应了一声,问百里道:“这水坝修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了,找这个速度下去,很快看会完工,大人不必担心。”百里跟在陆重希身后,淡定回答。
“那本官被刺杀的那一段呢?找到修建的办法了吗?”陆重希最惦记的还是那一段百里他们束手无策的地方,听到陆重希说刺杀,白曦是脸都绿了,但是百里和陆重希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
“找到了,大人不必担心,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听百里这么说,陆重希算是松了口气,找到了就好,他一个文科生,要真的让他来研究这些东西,还真的是力不从心,多亏了百里。
陆重希又看了一下水坝的进展,水坝真的是快完工了,就是之前他被刺杀的那段地方也是修建的差不多了,陆重希到那里看了一下想找到一些线索,但是,什么都没有。
陆重希回去的时候陆白在练剑,没有见无冥教他,陆重希就知道无冥又是躲在暗中保护他去了,陆重希对于无冥这种伤刚好了些就不要命的行为很是生气,把无冥叫了出来,这次陆重希倒是没有怎么说,无冥就乖乖的答应了,陆重希还是不相信,又把陆白叫了过来,让陆白看住他自己的师父,陆白最是担心无冥,不会放着无冥去胡闹的。
对于昨夜里的事情,陆白还是别别扭扭的就当没这回事,陆重希也懒得去管陆白这死小孩什么心思,他还有一堆事要去处理。
赵素鸢那里他也是去了一下,赵素鸢的还是没有好透,这几天又是过于劳累,身子不大好,但是赵素鸢向来是听陆重希的话的,陆重希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像无冥那样死命的乱跑,陆重希和赵素鸢说了几句话,就嘱咐她好好休息,自己出去了。
这几天积攒下来的事倒是不少,陆重希看着那堆公务有些烦心,但是他还是坐下来还是处理,他也是忙碌惯的了,一坐不知不觉的又是一个下午,等到陆重希活动了一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痛到不行,墨也是用掉了不少了。
陆重希这才想起来还有灾款的事情,这个事情他还是得问问朱棣的,朱棣不回答,他也不能不管了,陆重希拿起笔,正是准备写,却是一个衙役扣了扣门,陆重希说道:“可有什么事?”
“陆大人,有您的信。”衙役恭敬的将信放下就退出去了,陆重希拿起信来看来一眼。
是北平寄来的。
第193章 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