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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感动归感动

  查子安能这样说,凌山晴自然是感动,但是感动归感动,他们身在京城,皇族一手遮天的京城,即便逃得过这次,也难以逃得过下次,还不都是一样的结果,只是早晚罢了。思及此,“我还是应当去的,皇后已经发请柬给我,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有这次就会有下次,早晚都是要去的。”
  查子安稍微冷静,便想得到她是什么想法,当即道,“去也可以,我陪你一起,否则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我也实在不能放心。”索性皇后只说要凌山晴前去,并没有说查子安能不能跟去,即便不能,等他去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皇后总不能将他赶回来。
  凌山晴抬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不由点头,倘若她有事倒是不打紧,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必须事事都小心才是。
  赏花大会在次日中午,乃是太阳最足的时候,即便现在不是炎炎夏日,中午也是很热的。
  也正因如此,凌山晴挑了一身清爽的衣裳,清雅而部室优雅,且有查子安撑伞跟在身边,太阳自然晒不找着。只是到了宫里……
  凌山晴抬眼看向头顶上的伞,不由道,“这伞是不是太过招摇了,这里是皇宫,我们还是低调些。”若是他们这样传到皇后耳朵里,等下免不了要被提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查子安也未反驳,只叹息一声,便将伞收起来,只搀扶着凌山晴。两人刚往前走,便见皇后身边的公公往这边走着。公公到了凌山晴身前,一摆手,身后的小太监便驾着软轿前来,公公道,“公主,皇后娘娘顾及您怀有身孕,不宜长时间行走,特意呀,让奴才们准备这软轿,从来都只有宫里有孕的娘娘们才有这等殊荣,您还是头一个享受的公主。”
  这话听上去虽是奉承,却是笑里藏刀。
  若说除了娘娘们,无人享受过的殊荣,今天当着这么多贵女的面让她享受到了,别人要怎么想,岂不是在给她招骂呢。凌山晴的七巧玲珑心将此事想明白,正想着拒绝,那公公便抢先一步开口。
  “皇后娘娘说了,公主若是拒绝,这受累了可要拿我们是问,您就体谅体谅我们,也体谅体谅您肚子里的少爷小姐。”公公都将话说到这份上,凌山晴还哪里有拒绝的余地。
  凌山晴不由苦笑,回身看向查子安,拍拍他的手示意安慰,旋即便坐进软轿中。公公笑的虚伪,一挥拂尘,“你们这里奴才,都给我小心着点,倘若让公主伤着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轻轻松松便说出这等血腥的话,可不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凌山晴摇摇头,既想不通皇后要作什么,索性也就不想了,闭目养神起来。
  软轿到皇后的宫殿门前才停下,在公公的别有用心下,发出声音。宫殿中的贵女们听出有人乘着软轿前来,皆朝门口望去,正想看看是何人,皇后突然开口,“是公主到了,公主有身孕,需得坐着软轿才行,我们去接接公主。”
  乘坐软轿前来已经是殊荣,眼下还要皇后和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姐们接待,当自己是太后不成。这些人中虽没有人这么说,但这么想的人肯定不少。凌山晴闻言忙下了软轿,刻意加快脚步,在查子安的搀扶下进了宫殿。
  朝正走来的皇后福身,“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原来在场的不只是有贵女,还有宫里的其他娘娘。
  那她刚刚在软轿中……岂不是更惹人注意。凌山晴心中稍微忐忑,想不通皇后要作什么,只小心翼翼的惹麻烦。
  皇后挥挥手,身后的嬷嬷将人扶起来,皇后一副端庄的样子,笑道,“你这副身子,本不该叫你来的,可进入日这花开的实在好看,本宫只想着不能让你错过这风景,便将你叫来了,你不会怪本宫吧?”
  凌山晴脸上笑容得体,心中腹诽,若真想着不该让她来,便应该挑几朵好看的花给她送去,那才算是有心。心中如此想,话却不能如此说,“哪里,皇后娘娘能惦记着山晴,是山晴的荣幸,何况大夫说了,多出去走动走动对胎儿好,还要感谢皇后娘娘给山晴这机会呢。”
  不就是演戏,她有什么不会演的。
  皇后被她这几乎完美的答案击回来,只笑不语。突然一身着粉衣的女子指着查子安,另一手拿着手帕,抿唇笑道,“今日是女子的赏花大会,怎的驸马也跟来了,莫菲担心皇宫里有人会对公主不利?”
  凌山晴看向那粉衣女子,女子身着粉群,好不娇嫩,一张小脸俏皮可爱,只是一张口所说的话,却让人实在喜欢不起来。
  查子安混迹官场这么久,岂会不知道如何应对,当下面色不改,“皇宫中都是会照顾山晴的人,怎么会有人伤害他呢,只不过山晴怀有身孕,我跟着在路上照顾她罢了,以及带了些药来,要记着让她按时服用。”
  凌山晴暗中挑眉,带药?带什么药?心中虽有疑惑,却连看都没有看向查子安,面色淡定。
  粉衣女子狡黠一笑,“公主怀孕好辛苦,不过现在人已经安全到这里了,驸马还要在这里陪着吗?”说罢,环视一周,好像在提醒查子安这里都是女子。
  查子安自然没有那么不识趣,只叮嘱凌山晴几句便离开。
  粉衣女朝凌山晴吐了吐舌头,“让驸马离开,公主不会生我的气吧?”模样纯良无害,且跟在皇后身边,更加无辜。
  但若真的无辜,岂会这么快就把查子安支开。
  凌山晴心中清楚,却也未说什么,“怎么会,他也不适合在这里的。”
  粉衣女子一时语塞,躲到皇后身后。凌山晴唇角微勾,生出几分嘲讽。
  皇后站出来缓解气氛,带众人前往花园。花园中秋菊来的正好,香气浓郁。皇后只赏花还不够,摘下一朵菊花,淡淡道,“似乎只有赏菊有些不够尽兴。”这一句好似呢喃,却被有心人听了去。
  正当此时,另一蓝衣女子道,“妾身也觉得不够尽兴,不如我们赏菊吟诗,正和着秋日里的好光景,不知皇后娘娘能否准了妾身这一想法。”
  皇后娘娘笑看她一眼,不答反问,“秋日赏菊,吟诗助兴,为何不准?”
  蓝衣女子朝皇后福了福身,续而道,“既然皇后娘娘也有这兴致,我们不妨玩飞花令,每人说一句和菊花有关的诗句,若是说不出……”
  适才躲到皇后身后的粉衣女子突然接到,“若是答不出便为我们大家跳舞。”语气兴高采烈,仿佛一天真孩童。
  皇后有意看向凌山晴,宠溺的点了点粉衣女子的额头,“不许胡来,公主怀着身孕,怎么能跳舞?”
  “那她不输不就好了……”粉衣女子嘀咕一声,又看向凌山晴,“你说是吧,山晴公主。”
  这一句公主叫的凌山晴起了鸡皮疙瘩,却又不好因为自己而扫兴,只道,“皇后娘娘不必考虑我,只管与众姐妹尽兴。”
  这话虽是大度,只怕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便是狂妄自大。这么为别人着想,是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输?皇后只轻笑着,未表露出什么,却是答应了。
  飞花令开始,从提出此意见的蓝衣女子开始,蓝衣女子伸手抚摸着菊花,淡淡道,“不是花中偏爱狙,此花开尽更无花。”
  出口成诗,自然博得好评。
  几位女子将有关菊花的诗句说的差不多,才到了凌山晴。她故做沉思,沉吟一声,盯着菊花片刻,直到身旁响起窃窃私语之声,才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宁愿死在秋天,也不愿被冬日的北风吹落吗。好清高的气节。话音刚落,周围人不由赞叹,但刚赞叹,突然想起什么,又都像是避嫌似的闭上嘴巴。
  凌山晴也未在意,只转移了视线,便见查子安端着一碗前来,到了近处,先皇后说明,“皇娘娘,山晴喝药的时间到了,我先带她到旁边去用药。”
  孕妇要喝药,旁人又能说什么,皇后也只能准了。可凌山晴并没有用药,而查子安前来,想必是担心她。思及此,不由轻笑,“现在看到我平安无事,你也应当放心了吧?”
  查子安脸色却不大好看,“山晴,太子带兵进京城了,恐怕会对皇宫造成伤害,你要和我一起走吗?”换言之,现在便离开皇宫。
  凌山晴脸色微变,“太子要造反?”现在离开皇宫,未免太让人起疑心了,她现在无法走,“我留在皇宫,你先离开,我是一女子,又和皇后在一起,皇后不敢明目张胆把我怎么样,这里暂时安全,太子应当也不会这么快造反……”
  话虽如此,也只是凌山晴的猜测罢了。
  查子安自然不放心,只是还未开口,便听见皇后那边有人在叫凌山晴,纵然担心,也只能让凌山晴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