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现代的中考高考,考生们可以提前几天适应考场。查子安他们的考试,只可以提前几个小时进入考场。
而且如同现代考试一样,每个学生都要检查是否夹带与考试有关的作弊小抄。
所以查子安提前一个时辰进入考场,进了贡院的门槛,也被形象的称为—迈龙门。
古代的进士考试,简直比当今高考难多了。简直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
贡院里提供考生们考试的地方是一间间的小房子,也被称为“号舍”。每个考生允许带入一个箱笼,里面装的是笔砚纸墨什么的。
到场的考生不在少数,现在还有在一起讨论题目的。相较之下,查子安气定神闲,面色上不带丝毫的慌张。
偶尔有相识的同乡考生遇见他,冲他打招呼。
“查公子。”
查子安也含着谦和有礼的笑,一一回复。
同乡的考生当中,有人戏称到,“这次考试,查公子可是志在必得啊?哈哈哈。”
被他这么一说,查子安更加谦虚的拱手说,“哪里哪里。”
“哈哈哈,那我们可是静候查公子佳音啦?”
“诸位,共勉。”查子安拱手面对周围各位,大家都和善的回礼。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可他身后的个个,纷纷赞扬他的淡定自如。按照往常惯例,有不少家里实力背景不错的考生,早在考试前就开始熟络熟络关系脉了。会向达官贵人们递交一些自己写的诗词歌赋,让他们帮忙评判评判。这也被称为“状游”,而查子安早已经从老师那里得知。自己的文章,备受青睐。这些事情,明显让查子安心里更有底气。
不久监考官就要求各自回到自己的“号舍”,这考试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这一边,查子安在考场上费尽心血。另一边,凌山晴却是悠哉悠哉。
府里一下子少了一个人,虽然说空旷了许多。但是依凌山晴个性,怎么会允许生活就此颓废啊!
这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天空明朗而清透,园里的景色也更添几分艳丽。
一把躺椅被抬到园里,正是凌山晴命人搬来的。一旁的石桌上,摆着一碟香软可口的桃花糍。红泥小炉下燃着小火,紫砂壶中,一团上等的云雾茶等待被沸水翻滚。
庭下小云雀跳跃着,偶尔有叶落却静谧无声。
茶香缭绕,暖意溶溶。静观庭前花开花落,闲看天上云卷云舒。
这般惬意的人生,只怕是唯有凌山晴才懂得享受。
台阶上,一个少不经事,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偶尔感叹一句,“啊!这种日子真令人羡慕,要是我也能……”
尚未说完,她侧旁一名年龄较大,身量形容都已经长开了的丫头白了她一眼,“小心说话,凌姑娘可是我们能比的?”
小丫鬟自知失礼,嘴里低声嘟囔,“是啊,我们要是像凌姑娘那般优秀就好了,也能配上这样的生活。”
“嘘!小心一点,凌姑娘在休息呢。”大丫鬟赶紧止住小丫头的嘴,指指躺椅上小憩的凌山晴。
片刻间,二人不再说话。院内又恢复平静,小云雀更大着胆子跳到更近的地方。
躺椅之上,那女子的一袭粉色长裙滑落沾地。裙裾上绣有点点花瓣,低调而又不失内涵。以锦缎为底,缀有颗颗米粒般大小珍珠的腰带系住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
这般美态,堪称世无双啊!
当园内已经沉浸在安宁的氛围之中时,一小厮疾步走来,面色着急,不时张望园内的凌山晴。
“你有什么事,凌姑娘在休息呢。”一旁候着的大丫头问道,台阶之下站着的小厮却是面露焦急之色。
“好姐姐,你通禀凌姑娘一声吧,门外来了个活祖宗!”
小厮急切的搓着双手,目光真切的望着她们俩。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一眼。
对台阶下的那人点点头,说,“好,你等着。”
于是,大丫头踮起裙裾,俯身轻轻的叫凌山晴,“凌姑娘?凌姑娘?”
“嗯?”半晌,凌山晴才悠悠醒转,半支着身子坐起。
她娇嫩的揉了揉迷蒙的眼睛,问道,“何事?”
大丫鬟看看凌山晴,再看看台下的小厮,才说,“凌姑娘,他有事请示。”
那名小厮一见大丫鬟的眼神示意,立马走上前来。跪于凌山晴面前,说,“凌姑娘,适才来了一个小姐,叫门后指名要见您。”
“我?”凌山晴指指自己,一脸茫然。
“嗯,”小厮点头。
此时,凌山晴才真正的清醒过来,说,“那好吧,去看看。”
“好。”
一行人尚未到门口,就听外厅里一个女子尖利的嗓音喊道,“你们姑娘是什么尊贵的簪缨世族小姐?竟将我家小姐拒之门外怎么许久!”
一听这话,凌山晴不由得加快脚步,走到外厅一看。一个华丽富贵的贵族小姐端坐在后面,前面骂街的则是一个粗布衣服的丫鬟。后面的小姐任由自家丫鬟骂街,丝毫不理会。
一看那人,凌山晴心底估计,也是个不速之客。面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迎了上去。
“是哪位尊客?有失远迎。”
闻声,那名小姐终于抬头看了凌山晴一眼,上下仔细打量凌山晴。与她对视,却是满眼的嫌弃。她的那种眼神,根本就是打量货物的眼神。对于凌山晴的话,她似是听不到一般,也不做回答。
被她怎么突如其来,而且不怀好意的打量,凌山晴背后一片鸡皮疙瘩,嘴上却没有说什么。
倒是丫鬟又发难了,“这么久的等你,也不赶快请我家小姐进去?”
忽然被一个野蛮傲慢的丫鬟高声呼喝,凌山晴脸上一僵,忍了忍心里的不快。还是温和的说,“那快快请进,来人,备茶。”
那名小姐终于起身,却开口对凌山晴说道,“我听闻凌姑娘乃一介商贾,本来不信,今日一见,凌姑娘居然不如众人所言,也不过尔尔。”
一旁她的丫鬟听见,也笑着说道,“是啊,小姐,果然年才是正经大家闺秀。”
说完,主仆二人连正脸都不赏给凌山晴了,就堂而皇之的进入客厅。
好不容易坐下,凌山晴好意的替她们奉茶。那名小姐又抓准时机开口,说,“凌姑娘是不懂尊卑贵贱的吗?做起事来,居然于下人无异,呵呵。”
她一说完,客厅内爆发她们主仆二人得意的笑。听此,客厅里伺候的查府下人都纷纷对她们表示不屑。凌山晴并不理会她们,问道,“小姐如何称呼?”
那名小姐只是低头品茶,没等到她回答。她身后的丫鬟倒是一脸骄傲,说,“我家小姐,乃是尚书大人的千金—风月儿,乃是正经的望族小姐。”
对于丫鬟语气里明显的鄙视,凌山晴选择性的屏蔽,就当耳旁风了。
“原来是尚书大人的千金啊!”
凌山晴故作钦佩模样,拖长了声音。其实眼睛在看着风月儿的神情,只见风月儿自己也是一脸高傲模样。
“那,请问尚书大人的事千金,您来我查府,所为何事呢?”凌山晴表现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好奇的问道。
那名风月儿的小迷妹丫鬟,开口道,“我们家小姐有名有姓的,为何故意不提?”
“你以为我找你有事?不过是为了找查公子,你又算什么东西?”风月儿接着丫鬟的话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就差翻白眼了。
这风月儿表现的这么明显,凌山晴心里冷笑;哦!查子安的烂桃花?这都找上门来了,查子安可真行啊!
远在州府考试的查子安突然感觉心里不舒服,片刻后又不觉得有什么事。压下心思,又专心考试了。
凌山晴双眸微微眯起,脸上露出笑了,可是这回又不似前几次那样友善。她说,“很抱歉啊,这查子安呢,出门考试去了。”
风月儿眼眸一暗,片刻后又闪过一道光。她说,“那又有何难?我等着查公子便是了。”
这……这风月儿厚脸皮简直令凌山晴大跌眼镜啊!这世家小姐,都不是恪守规矩的吗?
凌山晴心里默默的吐槽了查子安一大把;查子安,果然是个不省心的,招来的烂桃花都这么独特。
这回,贡院里的查子安彻彻底底的打了一个大喷嚏。恰好,身后一个同乡赶上查子安,关切的问到,“查公子,还好吧?”
查子安摇摇头,那人才说,“还好,这考试终于结束了,你回去多休息啊!对了,你感觉怎么样?”
“好,”查子安笑着说,“我感觉还可以。”
其实查子安心里是彻彻底底放心了,这回考试应该很好,可以让凌山晴乐一乐了。想到这里,查子安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来。
而那名同乡,则是惊讶的看着他。
既然风月儿执着的要等她的查公子,凌山晴也想看一看,查子安回家时的反应。所以,她干脆直接的说,“行吧,如果风小姐不介意,不如风小姐先住在我们查府,等查子安回来了,你也好第一眼看见他啊!”
风月儿一听,乐了,说,“好啊!”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参加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