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虽这么想着,表面却一字未说,“好,你说什么是什么,你要我帮忙,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凌山晴支着下巴沉吟一声,“眼下倒是没有什么麻烦,只是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子安又去了州府,我想着事先和你打过招呼,若真有事,我心里也踏实。”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这也算是和那些见不得她好的人打太多交道,提前做出准备总是好的。
沈行之眼中含着笑意,先前即便她遇到麻烦,多半也是自己挺过去,眼下终于知道找亲近的人帮忙了,进步可不小。
凌山晴先前是没有家人,只有查子安一个,所以不得不自己硬挺,但现在不同,现在还有兄长和父母,她也该当一回弱女子。是故也未反驳他,倏然想起什么,“对了,爹呢,我有些事情想问他。”
关于先前的事情,她心中始终有疑惑。
沈行之似乎料到她想问什么,含糊道,“爹在房见里,先前我被叫回来这事,似乎有些猫腻,你这次若可以换询问出什么,也是再好不过,爹似乎也在为此事发愁。”换言之,要她询问时小心些,别触犯了沈父。
凌山晴表示了解,便前去找沈父。她想知道这件事情,也全然是为了沈家着想,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思及此,便前往沈父的房间。
沈父手中转着佛珠,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深邃且复杂。凌山晴轻手轻脚的上前,倏然扮起鬼脸,“哇——”的一声装起鬼叫,模样十分自然。
沈父正仔细思考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看清来人,不由无奈,“山晴,你这孩子,调皮。”话虽如此,声音中却满是宠溺。
她装模作样的请安,随机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还不是看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知的还当沈家遭了盗贼呢。”她这话好不客气,本是无心之言,却不知说到沈父心坎里了。
后者叹息一声,“你这话说的不错,沈家这次的变故,我还以为家中有贼人了。”适才他也是在思考着这件事情,凌山晴忽然进来,倒是将胡他的思路打断了。
凌山晴本便是为了要的事情而来的,现在听见这话,眉头微皱,“爹,你也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吗,我哥为什么被叫回来,还有司鸿远,也一并被叫回去了,倒像是安排好的。”
沈父听见这话却又些意外,“司公子也被叫回去了?”眉头一皱,“这事我倒是不知,你哥被叫回来,也不是我的意思,他是去帮助你的,家中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会把他叫回来。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不是他叫的,却是传的他的手谕,传信之人应当就是身边的人。
凌山晴似乎也想到这点,抬眼与他四目相对。还未说什么,便在眼神沟通中心中所想与他交换,“爹,若我哥被叫回来的信不是写的,那司鸿远被叫回去的信,应当也不是司父写的,便是有人搞鬼。”
这时候有心思与她做对的,就只有贪官一人,没什么可怀疑的。她想到这里,便将想法道出,“爹,我想这事是贪官在背后捣鬼,他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我失去帮助我的人,才将我哥他们两个叫回来,却没有想到我也跟回来了,还破坏他的计划了。”
沈父听闻此言,脸上却有一丝疑惑,似乎并不完全认同,“山晴,恐怕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哥收到的手谕,上面是我的字迹,可我又不曾写过,那便是别人仿造的。可知道我字迹的人不多,熟悉到这种程度的,定然是熟悉的人,就是说那人是我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换言之,他身边出了奸细。
凌山晴心头一凛,奸细?这不是随便怀疑的,倘若是自己想错了,却让下面的人知道了,搞不好会失去其他人的新信任。难怪他心中有所怀疑,却谁也没有告诉,独自在这冥思苦想。
她想通这点,沉吟一声,“身边若有奸细,一举一动便都会被贪官知道,他的人能模仿出您的笔迹,也就不奇怪了。”话锋一转,“爹,您心中可有人选了?”
沈父摇摇头,“人选还没有,我身边的都是老人了,我并不希望哪一个是奸细,是故并没有去怀疑谁。”他不忍心将身边的人比做奸细,也不想怀疑谁。但身边若有奸细,还是早些揪出来的好。
凌山晴并非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只是还要将人找出来,既然他不愿意做,那便由她代劳好了,“爹,您若不想处理这件事情,便由我来处理。”
即便如此,沈父脸上还是有些犹豫。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凌山晴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却并没有立马执行,而是派人去找司鸿远,将人叫到酒楼,才询问道,“司公子,你回家之后,可有什么异样?”
司鸿远眼底掠过一丝异色,并非惊讶她为何这样问,反而有些惊讶她这么快便知道此事了。微微点头,“你知道了,回到家后才知道有问题,但为时过晚,我也无法再赶回去帮你。”
语气中略带歉疚,但已然于事无补。
凌山晴满是不在意的摆摆手,“此事也不怪你,我哥也是被传回来的,也是到家之后才知道的。我想应当是贪官在作祟,沈家那边已经确定是有奸细了,你那边也要多加小心。”
已经知道有奸细,这话好像一颗石头掉落在司鸿远心中,那司家是不是也有奸细了?这话不好说是没有,他也不愿意相信有。
凌山晴见过沈父是什么想法,便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当即道,“关于奸细这件事情,现在还是不要声张的好,”话锋一转,“我这次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这事,我想和你商量酒楼要如何管理的。”
既然要商谈正事,司鸿远也只得收起心中的想法,道,“酒楼如今的经营模式,你不满意吗?”沉吟一声,“换个模式经营也好,还是说你对现在酒楼中的人也不大放心了?”若是怀疑酒楼中也有奸细,倒也值得换一种经营方法。
凌山晴却有些意外,他一开口便戳中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失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们面临的敌人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所以就不能用寻常的法子对付。现在我手上的酒楼不止一个,倘若有人混进来,我们也不好捉拿,所以我便想出一法子。”
司鸿远虽还未听她说起是什么法子,但已经眼前一亮,“山晴,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办法。”他对她想出的法子,向来抱着好奇。
凌山晴也不卖关子,张口便道,“我想在每个酒楼都再安插一个掌柜,和原先的掌柜相互督促着,这样也可以免得有人成为奸细,更可以为酒楼赢的更多的保障。”
她这一想法可谓是很是不错,新颖且安全效率很高。
司鸿远忽而来了兴趣,原来还可以这般。向来他只知道酒楼寻常的经营模式,却不知还可以这样做,不仅长了见识,对凌山晴更是刷新了认知。
眼中掠过一抹赞赏,“山晴,果然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你做不到的,这样的法子也只有你才能够想的出了。”顿了顿,“如此也是个好法子,只是这样轮班换着掌柜,会不会有些乱?”
掌柜之间或许会有意见不和之处,这样轮班换着,搞不好会出现摩擦。
凌山晴沉吟一声,稍作思量,“你的顾虑没错,但我想先尝试一段时间,倘若出现不妥当之处,再做调整。”
司鸿远见她坚持,也未再阻拦,想着她的顾虑,“山晴,莫不是你担心酒楼之中也出现奸细?”司家与沈家都出现奸细,或许酒楼也被贪官的人渗入了,也说不准。
凌山晴不可否认,她心中着实有这想法,如今两大家族如此,酒楼也难保就是安全的,何况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若有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两人商量妥当,便决定用这一法子。
另一边,查子安到达州府,被安排在学子统一居住的号舌里面。
一说书先生模样的人将查子安送进来,叮嘱道,“查公子,过几日才是会考的时间,在这之前,您就在此处休息几日吧,这几日您可以自由走动,也可以在此温书学习。”
查子安将他的话记下,将人送走。回身便见自己床铺旁边的床铺上坐着一人,正在用功温书。他张了张口,打招呼的话咽回去。还是莫要打扰他学习才是。
不料那人却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在下梁生,请多关照。”
查子安未想到他会与自己打招呼,将名号报上去,便见他再次低下头温书,也便不再说什么。
准备考试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进了贡院,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哪里都想看一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第三百八十三章 新颖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