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查子安的脸上的神色依旧如常,温和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昨日在县上的茶楼里喝茶,倒是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闻,这沈无德夫妇,似乎是不怎么得民心啊?”
县令好歹也是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物,早就成了人精,察言观色的功夫练的炉火纯青,一听查子安这话,立刻就知道了他想要对付沈无德夫妇,这是在让县令配合着点。
县令哪敢不从,只好答应了帮查子安找沈无德在生意场上的把柄。
出了县令府,查子安再次回想起了凌山晴的计策。
昨夜。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行不行?我什么时候说过是要让县令派捕快了?”对于查子安断章取义的能力,凌山晴也是感觉蛮佩服的,就不能听她把话说完吗?
“不然呢,你想要怎样?”查子安不懂,找县令,除了这种做法,还能干什么?
“说你是迂腐书生吧,你还不信,这点东西都想不到,真是的!我不要捕快,我只要县令密切地关注沈无德就好了,至于具体原因......我才不告诉你!”
查子安的思绪回到了当下,他抬头看,看向了天空,凌山晴那边的布置,大概也快好了吧。
虽然凌山晴一点想要透露她计划的想法都没有,但是查子安还是靠着自己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跟查子安想的一样,凌山晴此时此刻正待在沈无德的酒楼里,今天沈无德夫妇都不在,尤其是沈大伯母那个泼妇不在,要是想要做些什么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凌山晴下了血本,花了重金才让店小二从柜子里去取出了一本小小薄薄的本子来,这就是凌山晴此行的目的所在了。
这是沈无德酒楼的账本。
沈无德可不是一个会乖乖交税的人,所以凌山晴认定这本账本一定有问题。
果然不出所料,账本上满是漏洞,偷税漏税数不胜数。凌山晴将账本给了查子安,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够插手的了。
第二天一早,沈无德就被一众官差粗鲁地压到了衙门里,县令判了他的罪,重罚,他即将在牢狱中度过他的后半生。
知道这个消息的沈无德吓得魂飞魄散,想起了贪官,他赶紧写了一封信给贪官,想要寻求帮助。谁知道,过了三五天了,回信还是没有回来,官差再次来到了沈无德的家门口。
沈无德忍不住在心中咒骂起贪官来,但是他又怎么知道,贪官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了呢?
查子安的老师始终关注着贪官府上,贪官一有动静他都知道,而且这些举动一点都不避讳,光明正大的派了人在贪官的家门口守着,换做是一般人,早就愤怒了,但是贪官做贼心虚,竟然不敢声张。
这两日贪官收到了沈无德的求救信,但是他不能有动作,老师一直等着看他出手呢,所以他也只能一咬牙,把沈无德给丢弃了。
但是他做的事情,沈无德又知道大部分,所以贪官很担心沈无德到朝堂上当证人,他甚至想过要不要把沈无德做掉
这日,一大早的,公鸡这才刚刚打过了鸣,而后县令便是找上了门。
沈无德这时候还端着碗,却是听见沈府外边一阵官兵小跑的声音,他的心中却是疑惑,但是却也并未担心,毕竟他可是才给那人去了信,想必他是绝对不会不管他的。
于是乎,毫不在意地不屑一笑,沈无德便是回过神来继续吃着饭,那优哉游哉的模样,就仿佛是外边的那些声音跟他一点点的关系都没有。
而一旁的沈父沈母还有那沈无德的夫人却是各怀心思,不像是他那般的放松。
虽说如此,在场的所有人也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饭厅静谧地有些可怕,不多时刻,外面的官兵已经是到了这沈府之外。
一直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停下,沈府的大门这时候却不合时宜的敲响,这一声声的敲门的声音,却是敲进了沈无德的心中。
沈家向来也是大户人家,开门这种事自然是不用主人亲自去,故而门一敲响,便有小人前去开门。
开了门,毫不意外的那县令便是带着一大队的官兵呼啦啦地冲进了沈府,没有丝毫客气之意,穿过了前厅,便是沈家一家子人用餐的地方。
只是一眼,沈无德便是看见了冲进来的县令,惊诧地将手上的碗筷丢在了桌上,怎么会,怎么可能,他明明是给那一位写了信的,他怎么可能会弃他与不顾?
看着沈无德,县令一脸的讥笑,他怎会不知此刻沈无德在想些什么,定是觉得那人为何不救他。
他走上前来,将桌上沈无德身前的那一碗白色浓稠的奶状物端起来放到鼻尖前闻闻,冷笑道,“沈无德,你这日子可真是逍遥得很,怎么,没料到本县令会来?”
僵硬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沈无德看着县令的目光里面,隐隐已是带上了惊慌,早就听闻这县令要将他治罪,也不知今日他过来这是为何。
“怎么......怎么会?县令大人前来,小人自然是欢迎得很。”无奈之中,沈无德只得陪着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说不定县令就会给他些颜面。
只是很可惜,县令可是没忘记今日是为何而来。
将手上的那一碗白色的奶状物搁置在桌上,县令便是拉开一旁空着的椅子,脸上也含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在场的不管是谁,都能看出来明显的不怀好意。
只是事情还没有清明之前,谁也不敢妄自开口!
不过只是一会儿,见沈无德依旧是脸皮厚地挂着笑脸,县令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这沈无德,果真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那么他也不妨给他吃些苦头,免得不长记性。
“沈无德,你勾结贪官,便发配去汇州吧,来人,带走!”
县令这话出口,眼里便是换上了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他今日乃是来办正事的,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去跟他们磕到。
汇州,是一个很是穷苦的地方,并且也远得很,可以说,那边就是边关,时不时的会战火连天,从未安全过,以至于那里的人,只要是有亲戚的,全部都是因为战火迁徙出来了,要么就是继续待在汇州。
而那纷飞的战火,也就抑制了汇州的发展,让那里根本就跟不上这个国家其他的城池发展的脚步,就像是那些山区一般,穷山恶水,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待在那里。
沈无德一听,心中已经是充满了绝望,一下子,便是跌倒在地,眼神呆呆地望着前方,此刻他多希望这一切全部都是自己在做梦,都不是真的,一觉醒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消失。
回过神来,他这才赶忙开始像个乞丐一样哀求着那县令,只是那县令这一次是铁了心想要沈无德没有好果子吃,否则也绝对不会将他发配到那处。
沈父沈母全部都是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虽说这沈无德是他们的儿子,但是这样的儿子,他们宁可不要,做错了事情,他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最终,沈无德还是在绝望与哀嚎当中被带走!
夜里,所有人都走了,沈父沈母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耀眼得刺目,让人想要将之摘取,只是他们都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想要就能够要的。
那也得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去得到,就算是得到了,那也得照照镜子有没有那个福气去消受,沈无德显然就是属于那种明明自己不够格,但是却又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
沈父轻轻地握了握沈母的手,给了沈母一些温暖,他知道,纵然是沈无德再不对,错误再多,她也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汇州那等地方受罪。
汇州,是一个就连乞丐去了都要闻之色变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院子的门却是被人轻轻推开来,沈父沈母回过神,转头看向门外,只见院子门推开一扇之后,那沈无德的妻子却是小心翼翼地进来了,眼睛里怀揣着的小心思就连三岁小孩都能看出不对劲。
沈父眯了眯眼,心中明白,大概麻烦又要来了。
他这媳妇,从来都不是安分的主,蛮横得很,现如今沈无德都已经是被发配汇州,她这样的女人,自然是坐不住了,不搞些事情出来,想必她心里是不会满意的,只是沈父不知这一次这女人又是想出了什么幺蛾子。
不多时,她便是已经款款走到了沈父沈母的跟前,现实礼貌地跟沈父沈母见礼,脸上挂着嘻嘻的笑,若是不知晓的,还真是会认为他们的关系是有多好。
沈父冷哼一声,未曾理会那女人的话,笑得如此奸诈,还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过来是有何事?赶快说吧,天色已晚,咱们怕是要歇下了。”沈父看也不看那女人,而后便是毫不客气的开口。
对于沈父沈母的没有什么好脸色,沈氏只是款款一笑,并未觉得如何,这沈家老父老母对于她的态度向来是如此,毕竟沈无德在这家中都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地位,也不得二老的喜欢,她这个做媳妇的,也改变不了什么。
第三百二十二章 偷出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