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动!”
查子安刚答应下,身后便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他身体突然僵住。
查七叔一看来人,顿时笑了,“你们小两口再商量商量,我得除草去了。”
凌山晴看着人走远,踮起脚尖拽着查子安的耳朵,“你个败家子,要真把我的培养木毁了,老子跟你拼命!”还好她去了厨房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来的及时,否则她这阵子的心血就真让这一老一少给毁了。
查子安顾不上耳朵疼不疼,四下环看,见有人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脸更红了,“你、你个疯婆娘快点放开我,小心我跟你急!”
凌山晴冷笑着,“跟我急?反了你了,敢背着我企图毁了我的木桩,我还没跟你急呢!”
这么凶悍还是不是个女人了,老夫子的话果真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当然,查子安吃了亏,才不吃第二次,这话也只是心中想想,怎么也不敢再说出口。
心绪转变,“还不是咱家都快揭不开锅了,我想着你的嫁妆不能随便当,第一次是迫不得已,可不能有第二次,除了种地也没有第二条路了,就过来试试,谁知道那木头你这么宝贝了。”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好像凌山晴给了他多大气受。
这呆子是为了维护她的嫁妆?
心中莫名淌过一股暖流,却仍板着脸,“此话当真?”
见查子安老老实实地应着,冷哼着,放开了手。
查子安揉着耳朵嘀咕着什么,她没听清,也没去深究,抱着肩环视着四周,暗暗琢磨着有什么法子能发家致富。
半响,眼睛一亮,“呆子,咱家院子不是挺宽敞吗,不如抓点鸡鹅回来养,养好了拿去集市上卖,说不定也能赚笔。”
还能赚钱不错啊,查子安喜上眉梢,又略微一想,顿时犹豫起来了,“那东西我没养过,也不知道行不行……”
养好了的确会赚上一笔,倘若养不好,那不是白白浪费了银子。
凌山晴撇了撇嘴巴,“养些牲口有什么难的,每天三次的喂食不就行了,就算不拿去卖肉,下了的蛋也能卖上一笔。”仔细想想,的确没什么比养殖更适合查子安来做了。
即不花费体力,又能赚到钱。
查子安被她这么说着,多少也有些心动。
没多时,他却想到了另个问题,叹了口气,“养殖也要花钱的,我们上哪儿去弄鸡鹅回来养。”
“这个不用你操心,只管在家养就行了。”
说做就做,第二天下午,凌山晴便带了一批鸡鹅回来,先是养在木箱子里,毛茸茸的几十只,囝囝整日的蹲在箱子边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摸着小鸡小鹅。
但时间长了,鸡鹅长大了些,不如幼雏时可爱,囝囝也不成天的围着了。
一天大早,查子安赶着鹅子出去放,好巧不巧地遇上了村子离最难缠的女人。
“哟,这不是查家老三吗,怎么不读书改放鹅了,你家婆娘让你出来放的?”这尖酸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何人。
查子安看着严耳朵走了过来,也不打算理会,他嘴巴不如凌山晴伶俐,杠上了也只有吃亏的份。
他要息事宁人,偏偏有人不许。
严耳朵看着那些羽毛洁白且反着光,心中暗道这鹅子养的真是不错,若拿到集市上卖,肯定能拿个好价钱。
哼,他们要卖钱,她偏不让他们如愿,凌山晴那女人不好对付,可查子安是个脑子不灵光的!
严耳朵心中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作响,查子安见她模样不大对劲,连忙赶走了鹅子。
赶了鹅子回来,囝囝站在鹅圈旁眼巴巴的看着什么,他将鹅子赶了进去,将人囝囝抱了起来,“囝囝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囝囝张了张嘴巴,又舔了舔嘴唇,比划着查子安看不懂的手语。
他轻咳了,不由有些惭愧,他这个当父亲的都看不懂儿子在说什么,可不是惭愧吗。
“囝囝,你饿了?”
囝囝点了点头。查子安心中不免大喜,还好他猜对了,“囝囝想吃点什么?”话说出口,囝囝蹬着小短腿,从他怀中落在地上,拉着他的裤腿往院中的饭桌上走去。
那桌上放着张纸条,查子安拿起来扫了一眼,嘴角一抽,“这女人败家也就算了,还这么馋,吃什么鱼,上哪儿去买啊。”不满地嘀咕着,扔了纸条不打算理会。
囝囝拉着他的裤子不肯松手,“啊,啊啊……”
查子安嘴角又是一抽,“你还为她争理?还是说你也想吃鱼了?果然被她喂的嘴巴都叼了。”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吃鱼归吃鱼,可不能乱花钱。查子安站着想了半响,露出一抹笑,“走,我们去河边打鱼。”
既吃到了鱼还不花钱,是个不错的主意。
查子安越想越满意,大步出了院子,一时没注意到拐角处探出来的人。
严耳朵看着人走远了,大大方方地进了院子,刚进门就见一大鹅圈,一眼看去二十几只百花花的大鹅,或四处望着,或单腿站着休息。
“这么多啊,都死了怪可惜的。”一边喃喃着可惜,一边将事先准备好的“食物”撒进鹅圈中,“吃吧吃吧,你们死了的确可惜,要怪就怪你们的主人不是个好的,白白就连累了你们。”
大鹅虽刚在外面吃过草,但看了平日里吃不到的饲料,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在地上叨着。
严耳朵看着大鹅吃了“食物”,脸上笑得得意又阴险。
查子安带着囝囝在河边打鱼,河水不深,清澈见底,很容易便能看见河水中游过的鱼。
囝囝脸上尽是新奇且欢快的笑,迈着短腿朝河边走去,到了河边刚伸出手,人便被人拎了起来。
许被他感染了,查子安脸上也带着笑意,“囝囝,河边危险,你在边上看着爹打鱼,只等着抱着鱼儿回家就成。”
他将囝囝放在后面,一撸袖子,脱了鞋袜,下了水。
炎炎夏日,河水并不冰凉,还有些舒适。
囝囝在岸边看着他弯腰捉鱼,拍着小手,脸上尽是笑容。
半响,查子安仍弯着腰不动,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深了。他这么站着,时间久了,那些鱼儿便会以为他也是个物体,不会挪动,更不能将它们怎么样,也就放心地在他周围游了。
时间再长,连他的手都敢碰了。
快了快了,时机就要倒了。
囝囝拍手的动作在看半空中,只见查子安站直身体,浸在水中的是往出一捞,一条约三斤的鲤鱼被他捞了起来。
“啊啊……”囝囝兴奋地跳了起来,娘亲可以吃到鱼了,还是从河里面捞出来的!
查子安栓好了鱼,左手拎着鱼,右手抱着囝囝,说说笑笑的朝家走去。
“查老三啊,我刚去你家送木架子,怎么看你家的牲口还睡午觉啊,一个个都不动弹。”
迎面走来李木匠,脸上带笑地和他搭讪。
查子安笑着应了一声,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突变。随即,他加快了脚步。
他家的牲口可没有午睡的习惯,更不会连人去了都一动不动的,通常会有人从附近走过,所有鹅子都鹅鹅鹅的叫,这丝毫不动,肯定不对劲。
囝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乖巧地抱着他的脖子。
查子安这刚到家,放下囝囝,快步走到鹅圈,鱼绳从手中滑落,他倒吸了口凉气,“怎么会……”
怎么这些鹅全都不动弹,该不会是……不知想到了什么,查子安连忙迈进了鹅圈,一个个的拎起来检查。
不动,不叫,一个两个鹅都是这样,这分明是死了!
囝囝站在院子里眨着眼睛,忽然听不见鹅子叫了,还有些不适应,即便还不太明白死后,看查子安的表情也知道事情有些糟糕,走进鹅圈,蹲下小身子摸着鹅子。
光滑的鹅毛上还带着体温,好像都只是在睡觉而已。囝囝掉着眼泪,却不敢哭闹。
查子安检查了所有鹅子,到最后完全麻木,怔怔地放下最后一只鹅子。
他走出鹅圈,这脚刚跨出去,就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他们走之前都还好好的在,怎么一会儿子的功夫都死了。
难道是他今天早上换了一块地放他们,他们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除了这点,他也想不到其他,那肯定就是他的责任了。
凌山晴从外面回来,还没有进院子,打远处就见他坐在地上,双目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走近了细看,连囝囝也有些不对劲,蹲在鹅圈里摸着鹅子。
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
走上前踢了踢愣神的查子安,“喂,怎么了,怎么在这儿坐着,今天放鹅了吗?”朝鹅圈看了一眼,心中升起某种不祥之感。
查子安怔住,苦笑着应着,“不用放了,我喂死了他们了,我没用,连鹅子都养不活。”语气带着愧疚。
死了?
凌山晴放下手中的东西,并没有急着去检查鹅子,而是看了眼鸡架,瞧见里面的鸡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心中顿时了然,“鸡也死了。”好看的眉皱了皱。
第三十章 毒死不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