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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县令亦刻不容缓,开始查找凶手。
  那场大火既然是人为的,便要考虑到动机。县令与师爷协商,“大人既然觉得犯罪的人是有动机有预谋的,那便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下去。”
  师爷话锋一转,“倘若是酒楼之间的恩怨,那便是司家的仇家,如若不是司家……”
  员外心中却是清楚的很,当即道,“你莫要忘记,当时凌山晴可在酒楼里面,若没有查子安冒死进去救,她会如何?”
  显然,如果查子安当时没有进去救,凌山晴必死无疑。
  师爷显然想到这点,沉吟一声,“县令您是觉得那人的目的不是司家,而是凌山晴?可因为这一个人,而得罪上司家,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司家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垄断商业,得罪司家不仅是自断财路,且日后难以在容殷县立足,可那人却为报复凌山晴,连这些都不顾,实在丧心病狂。
  县令双眼深邃,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前阵子凌山晴成为舆论的中心,必然是有人在背后使坏。”
  提起前段时间的舆论,师爷便想到一人,“大人,那舆论盛行的时候,秋家的小姐曾经上过街,还是去指责凌山晴的,且秋家与司家联姻,势力不可小觑,若是她派人纵火,欲除掉凌山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县令眼睛眯,秋秀玫虽然有动机,但他们还没有证据,秋家势力不可小觑是真的,擅自将秋秀玫抓起来,恐怕也会对他们不利。
  师爷见县令面露难色,略微思索着,如何将秋秀玫抓起来询问,还能让秋家无话可说?这并不容易。
  “对了,大人,我们若是有秋秀玫指使下人污蔑凌山晴不孝顺,这可是诽谤的罪名,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将她抓起来?”师爷声音带着种庆幸,仿佛当真找到把柄似的。
  诽谤?这的确算是个罪名,且证据很好找,将那小丫鬟抓起来,言行逼供就能拿到证据。
  县令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办,这次虽然让凌山晴捡到便宜,但我们办好案子,定然会让许健柏记住,若能在他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也算我们成功了。”
  县令为讨好许健柏,连得罪秋家也不放在心上。衙门的人当即出发,前去司家。
  秋秀玫正在家中得意于凌山晴回到查府,房门忽然被粗鲁的推开,她手掌微抖,手中茶杯轻微晃动,杯中的茶水荡出来,溅到虎口处,轻微刺痛。
  缓缓站起身,看向来人,“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本小姐的闺房,来人!”
  捕快抓着个小丫头,带进房间中,有理有据的道,“这是你的丫鬟吧?我们接到举报,你指使你的丫鬟诽谤凌山晴不孝顺,这罪名已经得到证实,我们现在要带你回衙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秋秀玫见那小丫鬟竟当真是那天帮着自己诽谤的人,不由竟有些心虚。但表面仍是镇定自若,且拿出秋家小姐的派头,“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谣传,本小姐岂会做出这等下流之事,你们若抓错了人,可知道是什么后果?届时司公子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眼下竟然又搬出司鸿远企图镇压住他们,若跟着们去衙门,可对名声有损。
  岂料这些捕快像是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恐吓之意似的,执意要将人带走,“秋小姐,请您配合我们,我们也是为了尽快调查清楚罪魁祸首考虑,难道您想妨碍衙门吗?”
  秋秀玫一时说不出话,余光瞥见外面的下人,顿时有底气,“不是本小姐不想和你们出去,实在是本小姐再过几日便要出嫁,现在出去抛头露面,实在对名声不好,倘若你们得到我父母的允许,我便跟着你们去衙门。”
  既然他们偏要带着她走,那便等她父母同意,再将她带走吧。若是她父母不同意,想将她带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岂料捕快根本不担心会被秋家人阻拦,当即道,“秋小姐,衙门办案,即便是您父母来阻止,我们也要带你前去,若令尊令堂有何不满,请他们去衙门找我们。带走!”
  他们这次的行动背后的靠山可是许健柏,朝廷正三品官员,那在容殷县可是天大的官,秋家算得了什么?
  秋秀玫微怔,连这都无法让他们动摇。
  捕快带来的官兵听令上前,将人拿下。秋秀玫面带愠色,“你们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说罢,甩开他们的手,走出去朝那婢女使个眼色。
  衙门之上。
  秋秀玫跪在正中央,身后一道道目光注视着她,指指点点。县令拍着惊木,“秋秀玫,这丫鬟你可认识?她应该是你房里的丫鬟。”
  人是在秋家抓到的,秋秀玫如何说自己不认识,只得应下,“回大人,采儿的确是民女房中的丫鬟,向来贴身照顾民女。”
  县令续而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丫鬟在街上散布谣言?”
  那小丫鬟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看她一眼。秋秀玫暗中将人瞪回去,又看向县令,“大人,您的消息是不是有误,我怎么可能会指使丫鬟去诽谤凌山晴,而且我们也没有理由去诽谤她啊。”
  “没有理由?”县令冷哼一声,“凌山晴被司家收为义女,你很不满,是故便传出传言,污蔑凌山晴,好让自己心里痛快,是也不是?”
  秋秀玫被猜中心思,表面仍未显露出什么,只道,“县令大人,凌山晴被司家收为义女,我怎么会不满,我与司鸿远已经定亲,无论她是不是被收为义女,这都是不争的事实,我怎会这么做。”
  县令对她这话不做理会,看向采儿,“你来说,你有没有在街上造谣,诽谤凌山晴不孝的罪名。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衙门的刑罚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够忍受的,可况我们已经在大街上收集到证据了。”
  既有证据,又有威胁,那这罪名,她是承认最好,不承认也得承认了。
  小丫鬟面露惊慌,倘若说出去,自己和小姐都难以保全,若不说,那酷刑和证据都在等着她。无论是否说出来,都对自己很是不利。
  小丫鬟咬着下唇,“回大人,都是奴婢自己为小姐抱不平,才会去街上污蔑凌山晴,和我家小姐……无关。”
  秋秀玫未想到她会独自将责任揽下来,心中顿生感激,忙为自己辩解,“县令大人,您听见了吗,这件事情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是完全不知情的,大人您可要明鉴。”
  小丫鬟脸色煞白,她忠心护主,却换来这样的下场。
  但她这回应,县令却早便料到,这衙门之上,有多少护主子的下人反而被主子出卖,这种场景早便不足以奇怪。
  他连神色也未改变,“采儿,你确定这件事情不是你主子指使你的,而是你自愿的?你别忘记本官手里的证据不光是针对你,还有你主子。”
  采儿顿时不知如何应对,慌乱中看向秋秀玫,却只被她一眼瞪回来,当下更是委屈,却仍咬着牙撑着,“回大人,此事是奴婢一人的过错,和小姐没有关系,大人要惩罚便惩罚我一人吧。”
  “本官再三询问,就是摆明在给你机会,你竟还要撒谎,那也怪不着本官了!”县令面带愠怒,转而看向秋秀玫,“你的丫鬟这般为你挡剑,你却还猫着,对得起她吗,本官掌握的证据足以将你拿下!来人,将秋秀玫关进大牢,诽谤,纵火两罪!”
  秋秀玫一听纵火两字,登时傻眼,“什么纵火?纵火与我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大人,莫不是您搞错了?”
  县令像是钻了空子,笑的很是得逞,“纵火的事情你不知道,莫非诽谤凌山晴的事情你是假的不知道?”
  秋秀玫面色一百,急忙摇头,“不,不是的,我不知道凌山晴背诽谤的事情,那不是采儿做的吗,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大人您不是知道了吗?”
  采儿张了张口,想解释也不敢说什么,搞不好
  秋秀玫连纵火的事情也会推给她。可她当真不知道什么纵火,难道小姐是瞒着她的?
  县令好不容易顺着线索抓到的秋秀玫,岂会放过,眼下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她做的,都要推给她。
  当即道,“秋秀玫,纵火一事本官已经掌握充足的证据,指使采儿诽谤凌山晴的人也是你,你不仅狡辩,还将你的忠心丫鬟推出来顶罪,世间怎会有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来人,将秋秀玫给本官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县令盖棺定论,秋秀玫瘫坐在地上,面色煞白,看向采儿,采儿当即摇头,示意与自己没有关系。
  官兵将秋秀玫带下去,采儿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纵火的确不是我家小姐干的,我家小姐也不知道此事,大人您明查啊……”
  县令已然将秋秀玫关起来,小小的丫鬟说什么他岂会听进去,“好了,此事莫要再提了,你家小姐罪名已经被证实,倘若你觉得本官做的不对,便去找来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