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训夫手则,小小秀才别嚣张>第二十八章 求救无门

第二十八章 求救无门

  “啊——”
  凳子这翻,伴随着一道惊呼声响起,凌山晴心中一咯噔,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囝囝坐在地上,小脸煞白,捂着耳朵惊恐地望着他们。
  凌山晴神色严肃起来,囡囡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莫非适才那场大火也教他看见了?想来也是了,这模样分明是被吓着了,大半夜的着火了,大群人吵吵嚷嚷的,里长又凶神恶煞的样子,囝囝还这么小,可不得被吓着。
  当下也顾不上其他了,冷冷的看着里长,“里长对别人家的家务事真是上心,现下事情解决了,里长大半夜的待在别人家中实在不妥当,也该回去了。”
  赶人的意思明显,里长满肚子火没来得及发泄,岂能说走就走,凌山晴伶牙俐齿,可不是还有个书呆子似的查子安吗。
  当即转头看向查子安,“查老三,你也不管管你家婆娘,这不是要反了天了吗,你家到底谁做主,该不会是你媳妇儿?”
  查子安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狐狸,一时应不上来他的话。凌山晴急着去看囝囝,见他有意赖着不走,声音带着寒意,“莫非里长家是你做主?那我明天可要找严耳朵好好说说,男人当家可怎么行。”
  村里谁不知严耳朵是个厉害的,家里厉害在外面也是个惹不得的主,那一双嘴巴能把人死人气活。
  果真,里长顿时语塞。凌山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冷声道:“查子安,去把咱家大黑放出来!”气势汹汹,这下子里长要走也不行了。
  里长心中不免惊呀,大黑是啥?莫不是他家还养了什么凶残野兽?
  查子安愣住,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山晴,大黑是啥?”他怎么不知道家里还养了什么大黑,听起来像是狗的名字。
  随即,凌山晴拍他脑袋,怒瞪他一眼,“大黑不就是咱家养的那条大狗吗,关门放狗,咬死丫的!”
  “疯、疯子!”里长吓得不轻,他年幼时被狗咬过,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凌山晴竟还要放大狗,何其凶悍。
  不行,他不能再待下去了,面子丢了还能找回来,这若是被咬残了,他下半生都风光不了了。
  这买卖再继续下去就不值了,他得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里长唾弃了两句,快步离开,临走时还摔了门以表达自己的怒气。
  凌山晴没空搭理他,边朝囝囝走去,边道,“把门关严了。”
  走上前抱起囝囝,他小小的身体在自己怀中发抖,忙抱进了屋子里。
  屋子昏暗,这会看不清什么,回身却见查子安杵在门口,气不打一处来,“呆子,囝囝被那老头子吓着了,快点几根蜡烛,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语气尽是不满,又隐隐带着担忧。查子安乍一听还有些不满,但听囝囝受了惊吓,那点不满也没了,忙将屋子中的蜡烛都点了起来。
  凌山晴将囝囝放在床榻上,刚要起身,发根发痛,囝囝昏睡着,小手却攥着她的头发,足以见得他吓得不轻。
  仔细从他手中抽出头发,囝囝虽昏睡着,仍身体发抖,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下来,不多时便打湿了枕头。
  这孩子虽不是她亲生的,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看到的人,也最得她喜欢,现下被吓成了这个样子,她怎么不心疼。
  查子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伸手探了探囝囝的额头,神色显得慌张,“怎么这么烫,我去请大夫。”
  凌山晴心头痛,忙拉住他的胳膊,“这个时辰去哪儿找大夫,我们也没钱请大夫了。”
  语气略带愧疚,要不是她将最后的钱都拿去培养真菌了,也不至于现下连请大夫的银子都没有。
  没钱?查子安愣住,回身看了她半响。
  凌山晴低垂着眼睑,“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这事儿怪我。”
  他本来就不是很支持她把钱都拿去置办物品,一点银子都不留。
  半响,查子安叹了口气,“你看着囝囝,我去打盆水来。”
  出乎意料的,查子安竟没有骂她。凌山晴仍怔神着,知道关门声响起,她才反应过来,看着惊吓过度的囝囝,神色复杂。
  不多时,查子安端着水盆进来,拧了毛巾放在囝囝额头上。
  半响,他才开了口,“你也别太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干巴巴的话还不如不说,话已说出口,他心里默默地嫌弃着自己。
  凌山晴只守着囝囝,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应。
  二人守在床榻边,不知过了多久,黎明破晓,查子安揉了揉发麻的腿,看了她一眼,略有迟疑,“你……在家看着囝囝,我出去一趟。”
  也不知她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不见她有反应,查子安大步朝外走去。
  六月份,庄稼正生长着,百姓无需起个大早去上地,村路上也没几个行人。
  查子安低着头走,从自家到查家也不过百米的距离,却硬生生让他走出了相隔百里的样子。
  他又是叹息,被身旁路过的两人听见,一人看着他的背影,啧啧了两声,“昨个半夜查老三家着了大火,那大火差点没把厨房给烧没了。”
  “我看这架势,估计是厨房烧没了,没饭吃了,去老娘家讨食呢。”
  “查家那老太太可不是个好的,这家都分了,还管他们死活。”
  “这事儿谁知道呢……”
  两人越来越远,查子安听在耳中,心里可不是滋味。又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一看查家大门敞着,心里松了口气。
  能不惊动查母便不惊动她,这事儿要是让她知道了,还不知怎么闹呢。
  想着,到了自家大哥家门前,一敲门,里面应的倒快,只是里面的人一见是他,顿时没了好脸色,“这不是老三吗,一大早的有事?”
  查子安干笑了几声,左右看了看,就要往里面走。老大顿时拦住了他,“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你大嫂和孩子都还睡着呢。”一边说一边将人往外推。
  查子安面露窘迫,轻咳道,“的确是有点事儿,就是……”
  老大是个直性子,最看不得他这不痛快的样子,一个不耐烦,“什么事儿啊磨磨唧唧的,快说快说,等会儿还得下地呢,像你这读书人这么闲啊。”一个不耐烦,声音提高了不止八度。
  这一喊,院子里的人都出来了。
  查子安见这么多人,顿时更窘迫了,就是担心惊动了其他人才偷偷摸摸的找了过来,这下可好,全出来了。
  查母瞧见是查子安,脸上那神色秒变,“子安,你咋回来了,是不是那贱人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了,还是把你赶出来了?”边说边打量着他,赤裸裸的目光让查子安更无地自容。
  倒也不是查母这话难听,依着凌山晴那性子,也不是干不出这事儿。
  刘氏眼珠子转得快,一拍大腿,“昨晚儿听着老三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似乎着火了,咋的,家被烧没了?”
  这话可难听,身旁的男人怼了她一下,“别什么话都说。”上次出卖查子安那事儿他到现在还有些心虚,总觉得不知什么时候查子安就报复回来了。
  个个异样的目光,难听的话语,查子安一介书生,哪里应付的来,面容因窘迫发红,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大哥,二哥,我有事儿找你们,你们看能不能借一步……”
  听闻,杨氏顿时就不乐意了,“有啥事儿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咋就见不得人了,连娘都不能知道?”
  这话让查母也寻思过味儿了,脸色拉下来,“子安,你可不能真忘了娘,你媳妇儿也没来,你有啥事就说呗,连娘也不能知道了?”说罢,长叹道。
  查子安最听不得这话,抿了抿唇,心中为难起来。
  好一会儿,他重叹了口气,“娘,您误会了,我说就是了。”酝酿了半响,“囝囝生病了,家里……没钱看病,就想着找大哥二哥借……”
  “生病了找大夫,找我们干啥,没钱!”还不等他话说完,刘氏第一个听不进去,乱吼完,摔门进了屋子。
  杨氏听到这里,脸色也变,叹了口气,“老三,不是我们不帮你,这会儿才六月,家里那点钱还得过这一大年,借给你了我们怎么过日子,你忍心看着我们这一家,你那年幼的侄子喝西北风去?”
  句句戳着查子安软肋,他搓着衣摆,面色为难,半响垂下脑袋,“那……不能。”
  明摆着大嫂也不想借这个钱,接着杨氏刘氏也都进了屋子。
  老大看了查子安,耸耸肩叹了口气,“你也看见了,你大嫂不同意,大哥也没办法,你去别家看看吧。”
  这无疑断了查子安的路,连自家人都不愿意借,更何况外人,更何况凌山晴把解放尽力得罪了个遍,谁会待见他们,巴不得离远点。
  查子安碰了个钉子,犹豫片刻后,转眼看向查母,后者顿时后退了一大步,像躲瘟疫似的,横竖都想撇开关系般,“你别这么看着我,你那媳妇儿不是人,我可帮不了。再者她爹可是员外,还差钱了?去找她爹借去,我不管!”
  越说脸色越差,她心里越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