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曼闻声惊愣,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难以置信瞪着方仕禹,活似见鬼似的,他近来受刺激过头了是吗?
方仕禹怒,这死丫头那破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可是为了圆外婆的梦,听说老人家的寿命缩成两个月了……
而且他已经认定陪他一辈子的人是她了,这婚是迟早要结的,早结晚结还是要结,不如早点结了它,好省事,省得破丫头跑了。
“嫌我不够诚意?”方仕禹思绪拉回来,想想他现在两手空空,这么跟她求婚确实显得没有诚意。
林依曼摇摇头,她担忧的是:“要是伯母知道我是林诗云的女儿,她会反对吧……”
“她不会知道的。”方仕禹并不打算让夏珞莉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
况且,林诗云是林诗云,林依曼是林依曼,林诗云造孽下作,并不能怪林依曼,两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要是她知道了怎么办?”林依曼,担心的是夏珞莉,她怕婆媳关系会很僵。
“我会想办法不让她知道的,如果她知道了,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方仕禹也很担心母亲后因为林依曼是林诗云女儿,而强烈反对;
但是,林外婆的时日不多,老人家郑重把外孙女交给他,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
况且他爱林依曼,他知道,这辈子都不会再找到第二个像她这样,让他内心感受到温暖的小女人,她的命运跟他息息相关。
一但蹉跎,就会遗憾终身。
上一辈的帐,不该影响到他们这一代,但愿能顺利。
“但愿能说服她……”林依曼真的很害怕。
“到时候再说,但是这婚还是得结。”方仕禹坚持。
“……怎么结?”林依曼又羞又忐忑不安。
“等过段时间,我妈脚伤好点,带上外婆,一起送我妈回洛杉矶,到时再在洛杉矶拍婚纱照和全家福。
“就我们四个人吗?”林依曼傻傻问。
“你可以叫上花旗。”方仕禹想了想。
“这婚是不是结得太匆忙了?”林依曼始终不明白方仕禹结婚的用意。
“外婆等不及了……难道你不想让她老人家早点看到曾外孙吗?”方仕禹额头贴在人儿小额头上,沉声低语。
林依曼闻声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子,皱着小眉头说:“方少,你老实告诉我,外婆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方仕禹不知要怎么给林依曼说出口,外婆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就怕告诉她了,会让她伤心痛哭,他舍不得她哭,最近她哭得够多了……
“说呀……”林依曼不安的催促,方仕禹越是不说,她的心里越是不安,甚至她已经猜到外婆现在的情况很是糟糕。
要不然,方仕禹干嘛突然间向她求婚,莫不是想完成外婆的心愿?
方仕禹深呼吸,轻轻推开彼此一小段距离,看着她的微微泛红的眼睛说:
“外婆,昨天受刺激晕倒,医生说,外婆只剩下两个月不到的寿命……”
这个坏消息,让林依曼如遭五雷轰顶,小脸瞬间由红润变苍白,心脑像被瞬间掏空,呼吸像被堵塞般,喉咙哽咽得生痛:
“外婆”浓重的哭腔沙哑,泪水如注,滚滚滑落脸颊,坠打在被子上,溅染一片湿印。
方仕禹心疼的把她拥入怀里,声音沙哑哄道:“曼曼,别难过……别哭,外婆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就算有一天外婆不在了,你还有方仕禹……”方仕禹会代替外婆疼曼曼的。
林外婆,是林依曼最在乎重视的人,林依曼的事,就是他方仕禹的事。
林依曼在乎重视的人,也是他方仕禹在乎重视的人,所以林依曼的外婆,也是他方仕禹的外婆,林依曼心疼,他比她更心疼……
林依曼哭了好久,哭到筋疲力尽才沉沉睡了过去,方仕禹今晚回床,搂着她,不睡,怕她醒来哭泣,没有人安慰她。
一整夜,方仕禹睡得很浅,怕自己睡着了会不小心弄着林依曼的伤口,意识强烈,让他睡得小心翼翼。
翌日上午,方仕禹醒来的时候,林依曼还在睡,人儿额头上有点烫,他急急起身找专护过来。
专护检查过后,确定并不是伤口发炎,只是昨晚她哭泣太久,导致身体疲惫不适,等她醒了,给她喝点盐水。
因为不放心林依曼,方仕禹一天都在家里,会议也用视频进行,三盛那边的事也交给舒笙文去处理。
昨晚,傅豪叫的技术人员,老早就到了,就等方仕禹醒来,醒来的时候他顾着林依曼,把这事给忽略一下,后来才让技术人员,开始布局……
方仕禹下楼后不久,林依曼被恶梦吓醒,心脏因惊吓疾速跳动,深呼吸了良久才缓过来。
落地窗外,天气好好,阳光明媚,可是林依曼的心情好差,差得食之无味,寝之不安。
昨晚她哭累睡过去后,一直在做梦,反反复复,梦到小时候和外婆的画面,梦到最近的外婆,还梦到外婆离去——她接受不了未来没有外婆的日子。
虽然生老病死是不可避免,但是外婆不该这么快就离开她……
外婆说过要看她结婚,要抱曾外孙的,怎么可以让她只剩下两个月的寿命,不是说好了一年的嘛?
“外婆……外婆……”林依曼捂脸痛哭,她心里好难受,好酸疼,就像被人用绳子把心脏用力扎紧,像要把它勒碎般痛。
“林小姐,林小姐……怎么了?”
刘婶端食物上来,看到林依曼坐在床上,捂着脸痛哭,吓了她快快把东西放下,去安慰。
林依曼无助放下手,看向刘婶,一脸担心的拿来纸巾给她擦眼泪:“林小姐……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太痛了?”
说罢看了看她裹着沙的两只小手,都快被眼泪浸透了。
林依曼摇摇头,顿觉得一阵头晕,却逞强说:“我没事……”
“你这哪像没事呀,看你脸色这么白……唉,你这孩子真叫人心疼,
刘婶也不懂怎么安慰你,但是呢,凡事,要看开点,有时候呢,事情并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糟糕,也许它看起像是很坏,说不定,也是件好事呢?”
刘婶给林依曼擦去眼泪,一边开导她。
“是这样吗?”林依曼哭得红肿的眼睛,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个,还得看你怎么想,就像有些人,长年累月受病魔折磨,家里人想让他活久一点,可其实,让他早点解释,才是最好的选择。”
刘婶举的例子,其实也是她的经历,每一个人都必须经历生离死别,无人能逃。
第二百零三章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