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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5章瘟疫延绵玄山关

  每日有数千人痛苦死去,尸骸迅速化脓腐烂,玄山关内怨气冲天,到处是魔障毒气蔓延。
  “还好我从都城带来三万禁军,应当不至于感染瘟疫。”蟜玄嚣忧心忡忡。
  “报!”雷寰快步登上城楼:“师兄,咱们带来的三万禁军,发现有人也感染了瘟疫。现在,已经扩散到数十人。”
  “好厉害的疫毒!”蟜玄嚣睁大眼睛,挥摆袖袍:“绝对是巫长生捣鬼,他手下的巫师有这种本领。可恶,不用他来攻城,半月之内,数十万军民就死绝了!”
  “怎么办?”徐九业揪心问道。
  击溃巫长生受阻,岂不是说,西征大业要晚许多年。
  “立刻召集全国名医到玄山关治疗瘟疫,向陛下求援,调集各种灵丹妙药,并张贴悬赏,能治愈瘟疫者,赏十万金,封诸侯。”
  蟜玄嚣还没吩咐完,城中又有百姓痛苦死去,连城楼上的军士,脸颊通红发黑,显然也中了瘟疫之毒。
  徐九业跟在蟜玄嚣身后,急促道:“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瘟疫,能在短短两天之内夺人性命。丞相,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怕玄山关要变成死城了。”
  “自古瘟疫,都有传染源头。命令全城军民不准饮用生水,把感染的人隔离在帅府,将死去的人深埋,严防瘟疫传播。”
  殊不知,巫不言用的瘟疫之毒,是通过空气传播,能灭杀仙人三尸,玷污神人三花。
  面对瘟疫,蟜玄嚣虽然有些举措,但每分每秒,都有五方鬼神替巫不言搬运疫毒,速度根本无法阻挡。
  半月后,玄山关死伤大半,巫长生率军攻城,城破。
  不得已,蟜玄嚣和徐九业率军退守夷梦关,向都城求援。
  巫长生如愿攻入玄山关内,见关内横尸遍野,白骨皑皑。万家百姓死于瘟疫,黄土孤坟陡增无数,宛若人间炼狱一般。
  “死得好,敢跟我仇犹国作对,就是这个下场!”巫长生毫无仁慈之心,踢开脚下的骷髅头:“巫不言,我再派你去夷梦关播撒瘟疫。”
  “大人放心,等咱们一路用瘟疫杀入有熊国,东方三百诸侯,至少死一半,看他们还有什么底气反抗咱们!”
  将玄山关夷为平地,巫长生率军直指夷梦关。
  夷梦关内,蟜玄嚣命人准备预防瘟疫的汤药和木炭。
  见敌人有防备,巫不言丝毫不怕,打发五方鬼神继续搬运疫毒。
  疫毒像沙子洒在夷梦关每个角落,东方渐渐发白,巫不言才心满意足回去了。
  天刚亮,夷梦关内传来哀嚎,一夜之间,瘟疫流散全城,军民倒在地上呕吐发热,哪里能起来抵抗敌人。
  “怎么办,该死,这巫长生残杀无辜老幼,难道我们要束手待毙?”雷寰怒发冲冠,来回在帅府行走。
  蟜玄嚣揉揉额头:“好厉害的瘟疫,要不是咱们有法宝护身,只怕着了他的道。可怜全城百姓和十万军士没有法宝,不知连累多少人命!”
  这样恶性循环,等巫长生打通三关,有熊国有亡国之祸。
  偏偏瘟疫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有熊国虽然能人异士极多,却没有人能对付这诡异病毒。
  忽然,外面跑来士卒:“元帅,有个自称救苦真人的道士求见。”
  “快请他进来!”徐九业大喜。
  “哦?徐兄听说过此人?”蟜玄嚣好奇道。
  蟜玄嚣欣喜:“当年我被困问津河,多亏朱襄和救苦真人解了巫毒,才能度过劫数。救苦真人是神农国的国师,对付巫毒,想来会有办法。”
  不多时,救苦真人骑九头狮,手持拂尘玉瓶现身。
  “拜见真人。”蟜玄嚣有求于对方,亲自出去迎接:“还请真人不计前嫌,救救无辜百姓。”
  “虽然有熊国和神农国曾经是敌人,但巫长生此举,杀死无辜百姓数十万,有伤天和,贫道自然要管一管闲事,丞相放心。”
  “多谢真人出手相助,我必请示陛下,善待神农国,封真人为祖师。”
  “不必了。我来夷梦关,是为了救济百姓。人间王权富贵,与贫道没有瓜葛。”救苦真人说罢,手指在虚空写字,画出一篇药方。
  祝融念道:“普济消毒蒡芩连,甘桔蓝根勃翘玄。升柴陈薄僵蚕入,大头瘟毒服之全。”
  “多谢真人赐药!”众人焚香祷告,拜谢救苦真人。
  “这张药方,治标不治本。要找寻解除瘟疫的良药,还需几位随我出去。”
  “无妨,请真人带路。”
  蟜玄嚣,徐九业,祝融雷寰四人,跟随救苦真人出了夷梦关,来到深山老林里与世隔绝的一片村庄。
  昨日下了一场小雪,路边光秃的树木裹了层银白的素装,点点琼枝朝天延伸,蔓延到视野的尽头。
  乡间小路崎岖狭窄,地面凹凸不平的水坑结了层薄冰,踩上去咔咔作响,掀起的泥水脏了蟜玄嚣等人的衣摆。
  几个孩童手拿风车,小脸被北风冻得通红,套着不合身的破旧棉袄,在村里昏黑的小巷追逐嬉戏。
  “连年兵火战争,方圆百万寸草不生,这种贫困山村,为了活命苦苦在温饱上挣扎,不知有多少。”蟜玄嚣感触极大。
  救苦真人手持拂尘,弹开村口随风摆动的蜘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诸位受永恒无极大道,希望多怜惜百姓。一场战争,不知要死多少无辜的人!”
  “受教了。”蟜玄嚣闭口不言。
  轩辕典治国有方,宫廷开销不大,吏治并不腐败。只是刀剑无眼,这种草芥般的小村庄,被战火波及在所难免。
  手握亿万人的生死,心中所想的,自然大不相同。
  见蟜玄嚣没有放弃西征的念头,救苦真人也不多言,扣响村口一间破茅屋。
  半晌,里面钻出半张灰扑扑的脸,惊恐看着门外。见蟜玄嚣等人仪态不凡,连忙开门欠身。
  “是城里来的大老爷们吗?”
  “老人家,是我,把门打开吧。”救苦真人慈眉善目道。
  老人应了声,步履蹒跚推开挡在门口的木板,邀几人进去。屋内陈列简单,几只朽木板凳,三五个破烂陶碗,仅此而已。
  给蟜玄嚣等人倒了一碗黑糊糊的东西暖身,老人拮据又紧张的抓了抓褴褛的衣服:“诸位老爷,小老儿并没有犯王法啊。”
  “你不用怕,贫道带他们来,是为了救你们村中五百三十二人。否则大雪封山,外面兵荒马乱,你们不得活活冻死在村里?”救苦真人道。
  “原来是老神仙怜悯我们!”老人欢喜的跪下去,被救苦真人扶起。
  “真人,你带我们前来,莫非只是了解民间疾苦?说来惭愧,国库里面,已经不剩多少财帛,只怕天寒地冻,有些灾祸在所难免。”
  身为丞相,蟜玄嚣自然了解有熊国的底蕴。一日不打退巫长生,边境断没有好日子过。
  “非也。”救苦真人一挑眉,“老人家,去把我教你们制作的东西拿出来。”
  “哦?”
  “丞相有所不知,十年前,我便算到这个村庄今日要遭大雪封山之灾。因此贫道传下一张药方,命他们制作灵药,村中五百三十二人,都是制药好手。”
  蟜玄嚣明白了,救苦真人是让自己把村民带到都城去,给他们找个生活的地方。留在边关,村庄迟早会被乱军屠戮。
  “不知是什么灵药?”
  “陈芥菜卤。”救苦真人信誓旦旦,早就算到巫不言会用疫毒。
  老人抱着两个陶罐从地窖出来,解释道:“大人,我们这些贫苦村民,平日大多采集山上的芥菜当主食。真人教我们把芥菜放在屋顶,受日晒夜露,半月后,芥菜就会长出五六寸的绿毛。把绿毛刮下放入陶罐,密封十年,等绿毛全部化成水,才能打开。”
  “有什么用?”雷寰捂着鼻子,这味道确实一言难尽。
  真人回答:“贫道看天下百姓,时常遭天灾人祸骚扰。除了兵家战火,数瘟疫破坏力最大。瘟疫一旦蔓延,十室九空,白骨万里。故而潜心修炼百年,才研究出这种奇药。”
  “不知...不知这陈芥菜卤,应该怎么用?”蟜玄嚣大喜,有救苦真人出手,巫不言的瘟疫算是解决了。
  “将陈芥菜卤加入灶台黄土和蚯蚓,小病半碗,大病三碗,瘟疫自然退去。”
  “好,你们村庄所有人,立刻随我迁入都城,把这种秘药献给陛下。有陈芥菜卤,将来瘟疫荼毒人间,我等不至于束手待毙!”
  命雷寰抱着三五坛神药,先回夷梦关,找几个被瘟疫感染的士卒。
  几口陈芥菜卤灌进去,病人口吐三斗黑水,瘟疫当场好了,而且终身不被感染。
  雷寰回来复命,蟜玄嚣对救苦真人心服口服:“真人功德无量,不知想要什么谢礼?”
  “化外之人,不受赏赐,希望丞相仁爱待民,少造杀业。”
  蟜玄嚣点头:“我向真人保证,只灭仇犹国将领,对西方百姓秋毫无犯!”
  “巫长生手下人才济济,不止会用瘟疫的巫不言,我再留下来帮帮你们吧。”说完,救苦真人随蟜玄嚣回了夷梦关。
  瘟疫在城中荼毒二十多天,众人喝了陈芥菜卤,当场全好了。
  徐九业吩咐手下按兵不动,仍然摆出中了瘟疫的样子,来麻痹巫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