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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8章徐九业返九黎城

  “啊。”梅龙伯轻叫声,没成想自己失手杀了杨氏,心中又害怕又悔恨。
  好在内院被亲信封锁,梅龙伯见四下无人,赶紧整理衣裳出去了,对外宣称杨氏畏罪自杀。
  殊不知祁祥躲在屏风后面,方才逃过一劫。
  亲眼目睹梅龙伯调戏主母还杀了她,祁祥冷汗直流,又不敢暴露自己,怕梅龙伯杀人灭口。
  趁着梅龙伯还没彻底封锁南部府,祁祥凭借对府门的熟悉,偷摸到后花园的狗洞下,悄悄逃了出去。
  出了南部府的祁祥不敢久留,找了身旧衣服装成乞丐,潜出九黎城,往东去找徐九业了。
  三关一战,有熊国反败为胜,大破徐九业麾下。
  将徐九业和诸多将领押解到都城,轩辕典坐在明堂里,头戴冕旒垂下十二股珠玉,身穿玄色红边走金龙冕服,手持玉圭。
  左右群臣,以蟜玄嚣鄂无厌为首,头戴通天冠,身穿十二章纹绛袍,手持笏板。
  武将以万无宣力牧为首,头戴三彩凤翅盔,中心一点丹红缨,身披金灿灿明光甲,腰间按宝剑威武挺立。
  擒拿徐九业,雷寰记大功,轩辕典传下诏书,加封雷寰为保国大元帅,升邓辛张陶为将军府大将。
  另,赏赐群臣、士卒、文武,吊民伐罪,平息战火。
  众多军士押着五花大绑的徐九业及其部将到了明堂,轩辕典升殿坐在上面,文武看着徐九业,脸上都有愤慨,大有拔剑斩杀的姿态。
  轩辕典抑制群臣喧嚣,徐九业等人被压在下面,文武群臣呵斥徐九业跪下,徐九业岿然不动。
  “好放肆的家伙,败军之将也敢神气。陛下,请将徐九业等人斩首,为死难的兄弟报仇!”殿下,有大臣激动喊道。
  “臣附议,请陛下斩首徐九业。”
  “将他千刀万剐才解恨!”
  面对数百人的声讨和叫骂,徐九业脸色平淡,威武站在明堂正中,气势丝毫不减。
  不计前嫌,轩辕典亲自走下龙阶,替徐九业松绑:“天尊,承让了。”
  “不敢。”徐九业态度冷漠,活动发酸的手腕:“这场仗,我才输了一点,要不是下令修整了三天,献阳关必破。”
  “狂妄!”连太师鄂无厌,都受不了徐九业桀骜的性子。
  “都是为了家国征战,无论对错。天尊,我有熊国也有不少兵马良将,不知孤是否有幸,得天尊辅佐?”轩辕典有爱才之意,想招揽徐九业。
  徐九业为了避嫌,态度一直很冷淡,恭敬退后几步,抱拳道:“忠臣不事二主。多谢国君不杀之恩。”
  轩辕典又亲自动手,释放了乐元正等人:“天尊有盖世之资,孤不敢奢望得先生辅佐,去留随意。”
  见轩辕典如此通情达理,心胸开阔,乐元正等人都有些意动。
  好马也要有伯乐,难得有容得下他们的地方。
  “抱歉,臣身为南部天尊,不敢通敌叛国,向陛下告辞。”从始至终,徐九业不让轩辕典接触自己,绕行几步,仰头离开了明堂。
  乐元正等人见徐九业无意留在有熊国,纷纷跟着出去,殿内文武群臣哗然。
  “陛下,徐九业不识好歹,留着他是心腹大患,不如斩杀。”
  “请陛下三思。”
  文武群臣下拜,恳求轩辕典斩杀徐九业。殿中,唯有蟜玄嚣和鄂无厌站着。
  “老太师,不想请求陛下杀了徐九业吗?”蟜玄嚣笑着问道。
  鄂无厌浑浊的老眼陡然清明:“听说丞相派了个死士潜入九黎城,天下之大,只怕除了有熊国,没有徐九业的容身之地,老夫何必做这个恶人。”
  “哈哈,老太师高才。”
  “徐九业性格耿直忠诚,是辅佐家国的良才。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鄂无厌若有深意。
  蟜玄嚣拱手道:“老太师放心,我一定替有熊国拿下这匹千里马。”
  见徐九业相当抵触,轩辕典迈出明堂,跟在徐九业身后,沿途亲自护送他们到了宫城口。
  许多军士想杀死徐九业,碍于轩辕典亲自跟随,纷纷不敢妄动。
  安全把徐九业送到城门口,再往前,天大地大任由徐九业驰骋。
  徐九业突然停住:“陛下不打算拦住我?再往前,陛下没有后悔药了。”
  “孤敬重天尊的才能和品性,天尊如果不服,它日沙场之上,可再决一雌雄。”
  仰头看着天空残阳如血的破碎云层,徐九业叹道:“皇图霸业,不过如此。我兵败献阳关,回去肯定要被夺掉大权。也罢,从此带着夫人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说起这些话,徐九业有些萧索气短,听来使人倍觉唏嘘。
  命人端来美酒,轩辕典道:“朋友分离,折柳送别。皇城之外没有柳树,孤用美酒,为几位送行吧。此去西方九黎城,路途何止万里,诸位珍重。”
  “不敢当陛下恩典。”徐九业将酒洒在黄土里,这次他败得太惨,以至于心中的雄心壮志,随着天空西斜的金阳逐渐消没。
  成也,败也,荣也,辱也,尽随大河付诸东流。
  “陛下,告辞。”
  “孤准备了一点金玉,留给天尊路上当盘缠。”
  “多谢陛下美意,臣是仇犹国的臣子,不敢收陛下的馈赠。”
  出了有熊国都城,徐九业不跪拜,不饮酒,不收财帛,领着兄弟们向西去了。
  轩辕典传令三关将军,不准为难徐九业,放他出了玄山关,还派人护送到盘龙关下。
  仇远天心中疑惑:“大哥,轩辕典礼贤下士,之前为何不答应他。”
  “我是南部天尊,不能跪他东方君主。此番我们兄弟战败,真是天命无常,我不受有熊国丝毫馈赠,算对得起国君的知遇之恩了。回到九黎,咱们卸掉官职,从此隐遁深山吧。”
  徐九业不想再征战打仗,凯旋归来,不及一杯家中热茶而已。
  “大哥去哪我们去哪,老二,不要废话了。你要是想加入有熊国,现在调头还来得及,没看见轩辕典送咱们,眼睛都望穿了。”单应甲笑道。
  “咱们兄弟生死与共,我怎么会走,再说我翻脸了。”仇远天大怒,也不提在有熊国的遭遇,上去叫开盘龙关城门。
  盘龙关是进入仇犹国的第一关。前方徐九业大败,盘龙关的主将,由吴修接任。
  吴修向肖淳何密报徐九业通敌叛国,没想到手下禀告,被俘虏的徐九业和主将们,居然回来了。
  亲自登上盘龙关,吴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质问道:“徐九业,你是来攻打盘龙关的吗?”
  “我大哥乃南部天尊,是敕命的东征大元帅,你在上面啰嗦做什么,还不快点打开城门。”仇远天不耐烦喊道。
  随着徐九业西归的,除了四位兄弟,还有三千亲兵家将。
  徐九业的坐骑被雷寰打死了,骑着半路捡来的骡子:“吴修将军,是我,我们从有熊国回来了,请开城门,我要和肖天尊他们解释。”
  “你被俘虏了,怎么回来的?莫非是受了有熊国的恩典,打算骗我开门,趁机占领盘龙关?”
  不好意思说是被轩辕典放回来的,徐九业嗫嚅道:“我领着兄弟们杀出重围,趁乱闯出了玄山关。”
  “好吧,你等着。”
  前线战败,盘龙关只有不到两万守军。吴修心里害怕,如果徐九业强行攻城,还真的守不住。
  他是肖淳何的亲信,已经知道梅龙伯查抄南部府的事。吴修心想,大不了放你进来拖住你,再派人通知几位天尊出手。
  反正徐九业这次回去,也难逃一死!
  片刻后,紧闭的漆黑城门打开了,吴修小碎步跑来,满脸堆积虚伪的假笑:“哎呦,徐元帅,听说你被俘了,可把我急坏了,我还派了密探到处寻找。谢天谢地,总算平安归来,轩辕典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吴监军,有熊国的实力远远比我们想象的强大,我想立刻去九黎城面见肖淳何说明情况。”
  “天色已黑,明早再出发吧,我去给你们准备快马。”
  “好吧。”
  趁着天黑,吴修派出使者,连夜去九黎城报信。为了防止徐九业逃跑,吴修亲自跟着徐九业,和他们慢吞吞往九黎城赶。
  肖淳何得知徐九业跑回来送死,梅龙伯害怕徐九业报仇,极力在旁边挑唆。
  查抄天尊府和杨氏的死亡,消息还没传扬出去。肖淳何接受梅龙伯的意见,在九黎城内布下天罗地网。
  只要徐九业进入城中,当场万箭齐发,再派各路天尊的猛将绞杀,定能拿下徐九业的首级。
  不管徐九业是不是冤枉的,将错就错,杀了以绝后患。
  领着亲兵从盘龙关出发,过了问津河,再过沧澜关、云台关、通天关。
  通天关往西八百里,便是仇犹国的国都九黎城。
  最近徐九业心神不宁,梦中遇见夫人催促自己赶快离开。徐九业卜了一卦,卦象凶险,于是留在通天关不往前走。
  通天关守将名叫陈陨,是肖淳何的亲信。过了通天关进入九黎城,就是徐九业的葬身之地。
  现在徐九业不走了,让陈陨心急。
  “徐元帅,你不是说要回九黎城交差吗,怎么留在我通天关不走了,是不是下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陈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