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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欧阳先生

  这样的相遇,没有太多惊喜波澜。
  司马纪博转身走进店里,欧阳佳玥愁眉苦脸的往人群里去。这是这一转身不知相遇相识是何时?或许这是重新认识的缘分罢。
  欧阳佳玥没走多远,只听见店里有人在询问着店小二要找大夫。耳尖的她一溜烟跑进店里,“
  是要找大夫嘛?在下是大夫只不过云游四方居无定所。现如今在下遇难,而兄台你需要一位大夫。大家互相帮助可否?”她一串话说的对方懵住了。
  只见那男子看向司马纪博,缓缓道
  “司马纪博公子?您看?”
  欧阳佳玥顺着他的眼光看到司马纪博在打量自己。眼中没有太多惊讶多的是深邃。司马纪博点点头,继续着吃饭的动作。
  欧阳佳玥心里松了口气,深怕司马纪博一口回绝了自己。在她心里,此人想必非富即贵一看便知架子大的很。
  男子带欧阳佳玥上楼,幸而男子不似司马纪博那般冷酷。“先生唤小人星便是,还有还望先生少问迅速办事不要将您为我们看过病的事说出去!”
  星嘴里虽然满是恭敬,听在欧阳佳玥耳里是赤裸裸的强迫啊。不由的心里咒骂,老碰上些莫名其妙的人!
  当欧阳佳玥看到躺在床上之人的伤势不由的问,“这是怎么造成的?”星一张笑脸,“小人无从奉告,先生只管看。”
  欧阳佳玥皱皱眉,为了钱自己这是用生命在看病啊。心里想这路不是大人物便定是哪个山头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惨目忍睹,黑紫黑紫的颜色已经布满了整条手臂。脸色面如死灰毫无生机,怎么看都像将死之人!
  欧阳佳玥用刀将毒血放了出来,那人双目紧闭没有丝毫挣扎。这种剧毒一时半会是清不干净的,还需已良药浸泡服下。日日看守他的变化。这下轮到欧阳佳玥愁了,开完药方拿钱便走,不知日后此人能否活下来。跟着这群人又觉得不妥。
  司马纪博不知何时已经坐于房间内,似是看出了欧阳佳玥的难处。“看先生脸色似有不好?”他并不看她似是自言自语,却又确实是询问她。
  欧阳佳玥迟疑了,“这毒解开来日方长可是有些棘手。”连袖口被毒血沾上都成了黑色,欧阳佳玥不由的心里一紧。
  司马纪博到也不以为意,“噢,那先生即是云游至此那便与我们一同上路就是。先生看可妥当,还不知先生姓甚名谁?”
  欧阳佳玥心里风卷云涌果然最不想发生的事来了,不过看此人到也不似刚才那样不易相处。
  “在下姓欧阳名琪。”
  每次她念及这个名字心里便咯噔一下,眼神淡了却依旧是绷着笑脸。
  司马纪博吩咐手下的人去抓药取材,偌大的房间内瞬间只剩三个人。一个躺着,空气静的出奇。只剩下呼吸与风吹进房间的声音。
  司马纪博倚于窗前,俊美的脸庞无论哪个女子看了都是心动罢。欧阳佳玥只是一心照料着伤着,她不敢问怕一出口自己小命便难保。
  他在思索三日前发生的事。一行人行于荒岭,没由的便杀出来一群人各个身怀绝技。导致手下死得死唯一一个伤着身中剧毒。到底是哪里走漏的风声,让姜国的人知晓他已到了姜国。此番他前来探姜国的情报与地形除了带出来的人,是无人知晓。司马纪博收回神思,
  “欧阳先生年纪轻轻便外出云游,想必定阅历丰富罢。”脸上的笑堆得让人无可抗拒。
  欧阳佳玥笑笑,“哪里在下头一次外出云游,阅历见不得丰富。在此遇见也算是缘分,只是羡慕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的游玩。”
  他双目笑起来如同弯月细长好看,也看不透他的心思。里子面子都做的太足。毕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跟着也不妥当。“噢这样,那先生此番是想往哪里去呢?”
  “迎春王朝,”她停了停手中的活双眼满是期待。
  他慵懒的靠于窗台上,这样的他怕是没人见过。“嗯,是个好地方。只是这天下之大,先生怎想去那呢?”
  “去找人,找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
  话一说出来,两个人彼此都沉默。多年未见啊,司马纪博望着远处出神。不由的呢喃,算起来也四五个年头了。
  星办事很快,两句话的时间便将事情全部办妥。欧阳佳玥为伤着换上药,她心里也没数到底几天才能好。只能听天由命,只是现在不愁吃不愁住已经是很好了。
  欧阳佳玥一下楼,众人已经开始吃喝。司马纪博则与掌柜在交谈。欧阳佳玥听到打猎的好去处几个字,不由的挑眉。自从几年前与司马纪博一同打过猎已是几年未碰过弓箭。
  众人性格都很开朗,欧阳佳玥一会便融入了群体。人不多,加上欧阳佳玥也就八个人,正好一桌。讨论的话题便是接下来的打猎,欧阳佳玥只好闷头吃吃饭时不时回答一句。毕竟若是为首的司马纪博公子未邀请自己,怕是不好厚脸皮跟着去了。难免自己没有台阶下。
  欧阳佳玥匆匆扒了几口饭便打算上楼,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先生在客栈闲得慌同我们一起去打猎吧。说完也不等她同意径直走上楼,经过她身边眼神里的傲气不可一世。
  欧阳佳玥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自己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
  众人心中知此番去打猎是司马纪博为了一探虚实。欧阳佳玥到底是普通人还是来历不明的高手。欧阳佳玥心中不以为意,偶尔练练身手出去散散步也是不错的。
  当欧阳佳玥看到马匹时,原本满心欢喜的脸色直接呆泄。她在万花谷中从来是步行,从来学过骑术。只好推托,“在下不会骑马,还是不同行了。”
  众人面无表情,司马纪博一个优美的身姿便上了马。“不碍事,坐上来我载你前往便是。”这下换众人惊讶了,在他们眼中王一向是不食人间烟火。现在这样一件小事,他居然亲自上阵。
  司马纪博在质疑她的同时心中更多的是惊讶,惊讶自己说出来的话。不过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说出来便要做到。在外何必在乎身份的事。
  这下容不得欧阳佳玥拒绝了,面露难色慢吞吞的走向马前。她虽是男儿外表却是实实在在的女儿心啊。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怔怔的站在那,上马不会上走又不好。只好硬着头皮爬上去。
  司马纪博见状心里并未放松警惕,只是她突如其来的从马背上摔下去实在使他哭笑不得。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不像装出来的样子。
  她拍拍身上的灰没有在意众人的笑声,一脸倔强的重新爬了上去。快马飞驰,耳边只有风呼呼而过的声音,眼前沙尘弥漫有些睁不开眼。欧阳佳玥坐在司马纪博身后,差点一个不小心撞上他脊梁骨。马跑的快,她又不好抱着司马纪博基本一路都是心惊胆战。
  今日阳光正好,不是很烈带着阵阵凉爽。发丝飘扬在风里同沙尘裹在一起,衣角飞扬随着风。司马纪博的马跑在前头,无人敢超过他。
  “还有多久到?”她迟疑了一会小心翼翼的问。七匹马一起飞快奔跑整个耳朵里都是震天响。她咬咬牙,“还有多久到啊?”!话一吼出来她自己都害怕,谁知司马纪博面无表情的说,“不知道。”
  这一吼还是让司马纪博放松了不少警惕,毕竟基本无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过了半天终于到了野外,欧阳佳玥下马基本是直接摔下来的。软在地上不想走路,皱皱眉咬咬牙只好又爬起来。司马纪博并未下马他是要骑射,居高临下的看着欧阳佳玥满脸灰扑扑。随即让星扔给她一把弓箭,扬尘而去。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刻意刁难她看她是否能随机应变。只是司马纪博暗中跟着欧阳佳玥,欧阳佳玥精湛的技术不由的使他惊讶。瞬间便想起五年前,又在心里想着不可能的眼前这个人是男子。
  星见欧阳佳玥的技术如此精湛,看看自己手中的猎物挠挠头。“想不到先生看起来一副书生样手无缚鸡之力,却是打猎的一把好手。”
  “哪里,我自幼学习只是有几年未打猎了。不过是山野之人,让你见笑了。你们技术才是一绝,箭箭致命说着指指他手中猎物。而我时常只是射中,使它动弹不得。”
  他只是呵呵呵的笑。眼睛看着欧阳佳玥身后,而此时欧阳佳玥却毫无察觉依旧是微笑着。一只利箭划破长空,朝她射去。星一手拉过欧阳佳玥,走去那边看看。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欧阳佳玥没有多心,也没有意识到刚刚有一箭从自己身旁擦过。只是感觉到有一阵很温和的风一闪而过。
  他射出箭,没有一丝犹豫。星的举动,让他心里有了一丝安心。只是这样太简单了,不足以完全放心。
  欧阳佳玥只是沉浸在打猎的乐趣中。她对所有人从未有一丝警惕,只是一昧的相信。马儿嘶叫的声音穿破了整个树林,利箭次次射中猎物。
  一把锋利的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刺眼,刀剑无情。欧阳佳玥转过身,星立马投出笑脸却并未收起手中的刀。欧阳佳玥看到刀喜出望外,顺手拿过到,“借我一用。”说着干净利落的将兔子身上的皮毛卸了下来,
  “刀还真是锋利呢,多谢了。”她将刀递给星转身身后寒光凛凛。微风吹过来,树叶在上面分为两片。最后一刻他收手了。
  晓风掠走时间,太阳渐渐猛烈有些灼热。众人聚于树荫下准备烤猎来的猎物。不一会便布置好了烤火架,欧阳佳玥从随身携带的药囊里拿出一些草药往兔肉上抹。
  司马纪博冷酷的看着她。星上前用手挡下,“先生这是?”欧阳佳玥没有停止手中将草药往上倒的动作,“这是去腥味的。还能使肉更加鲜美。”
  司马纪博示意星退下。他着一身劲装更显得他强壮配上俊冷如画的脸说不出的和谐。他缓缓起身,“我来教先生骑术罢。相遇即是缘分,不过先生本就技术精湛学会骑术便可。”
  说着他牵了两匹马从来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欧阳佳玥伸伸懒腰,跟在他身后。她是有些惧怕的,马儿认主人性子比较烈。她站在他身旁显得瘦弱极了。他上马让她一遍遍学着上马怎样拿缰绳。
  星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将猎物一一试过。凝重的表情舒缓了下来。
  她天资聪颖,只是开始骑马儿静不下来性子烈的很。顺势讲欧阳佳玥整个人差点甩出去。他下马示意她上自己马,她没有预料到他也会上马。只是心颤抖了一下,感受他的呼吸心跳。
  沙尘扬起来便止不住,他拿着缰绳马儿跑的飞快。在广阔的天地中,一切都这么渺小。汗水几乎已经干了又重新流淌,时间从未静止。
  “你来,”说着他伸出手示意她拿缰绳。“记住要控制力度。”细嫩得手被缰绳勒的通红,马走的很慢慢下来只感觉全身发热。司马纪博用手用力在马背上一打,马儿被惊得嘶叫一声奋力跑着。欧阳佳玥有些控制不住,跑到一半几乎是在颤抖忘记了手中有缰绳眼睛被风吹的睁不开。
  她心里没有任何感觉,任由尘土随风吹打在自己脸上。伸手揉揉眼,脑子里分不清路只能任由马儿跑。就在她要放弃时,他从身后环绕着她拿过缰绳一瞬便控制好马儿。又似刚才那般飞速平缓的跑,心跳的急剧还未平缓过来。
  她本就比他矮许多,这样一来被他护在怀里不由得两颊绯红。
  眼见天色已晚,欧阳佳玥已经渐渐掌握要领。如雪的肌肤被灰尘滚的黑乎乎的却不失美丽。她拍拍身上的灰接过星递过的兔肉,豪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星向司马纪博比了个眼神。只是很平常的眼神,像兄弟间的招呼般。
  回到客栈已是天黑,欧阳佳玥刚下马便立刻往房间里奔去。累到不行,身上汗臭与灰尘夹杂着。匆匆洗过手,便跑去看伤者。
  “王您觉得?”
  他只是摆弄着手中的匕首,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将他的发打乱遮住了眼神。他心里也说不清,只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环绕于心头。
  “就这样吧,去准备酒菜。”他放下手中匕首,将发从脸上拨开。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一丝温柔全是霸气。
  缘分弄人相遇不相知错过又重逢。昔日仿佛如昨日,不过朝夕之间。
  她褪去身上被糟蹋的惨目忍睹的衣裳,将束起的发放下如瀑布的发遮住了美人的肤。她在沉思。多年不减深情,何时才是重逢。往事历历在目,一睁眼便烟消云散。
  夜总是会将人的表情掩藏的很好,难以察觉。星敲开欧阳佳玥的门,微微笑,先生一同去逛夜市罢。可是听闻这姜国夜市热闹的很,尤其这青楼里的女子美艳动人。她陪以笑意,好啊那就请您带路了。
  一行人挤进热闹的人潮里,一下便不见了踪影。而在人群里一眼便能看见的,那便是司马纪博那张脸。女子纷纷作羞涩状经过他身旁。不少女子对欧阳佳玥暗送秋波,而她被一旁的场景所吸引。在万花谷呆了十二年,处于热闹的夜市中新奇的很。
  河畔柳树边文人雅士在对着试,露天的茶馆茶香渗进了空气里。一堆书生模样的人围作一团,静静观看着正在下棋的两人。这黑子来势凶猛,白子气势也丝毫不见减退。配上手中的茶,增添了多少乐趣。
  “我去茶馆坐坐,”对着星说完自欧阳的往茶馆走去。要了一壶最普通的茶,他跟着她走了去示意众人无需跟来。她见他跟过来,便转身向老板借了一盘棋。“下下棋吧,”说着她晃晃手中的棋。他倒是不客气自己倒了杯茶,两人相对而坐。
  他征战沙场驰骋四方,是不懂什么文人雅客的事。只有赢那便是理。“还望先生多多指教,”他谦虚着眉眼里依旧是孤傲。
  “我也是略懂一二,不要叫什么先生先生了。在下年纪轻轻,先生喊的可是老了。话中已无客套。”不少女子经过都会被两人的容貌所吸引。
  “嗯,那便以兄弟相称。贤弟看如何?”他说话从来是直勾勾看着别人的眼睛,总是散发出一种震慑力。无法抗拒。
  她有些惊讶,饮一饮杯中的茶生硬的喊出了“兄台”两字。对面的青楼夜夜笙歌,这小茶馆坐落于此却丝毫不缺文人雅客的到来。她是很少饮茶的,只是时常泡茶然后倒上两杯什么话也不说就静静坐着。
  他的子一落便看出了他技艺生疏,“要不为兄教贤弟骑射贤弟教为兄棋艺如何?”
  她点头应允。“不过我这略懂一二的棋艺让你见笑了。不过是偶尔摆上一摆,娱乐娱乐。摆不上台面。”
  没有太多话语,只是你一子我一子你来我往。对面的青楼总是不缺过客,茶馆依旧是这些人。吟诗作对享乐。偶尔有提及对面的青楼,众人皆是一笑而过。青楼夜夜笙歌划破暗夜长空。叶留了又留掉进河中泛起涟漪,眨眼便随了水去。似那时光不留人,催人老。
  她手执白字举棋不定,没的料到他学得这样快。她到也不急,绣眉轻佻一招便杀得他走投无路。
  她自幼学棋,离开欧阳家也保持着习惯。那时候即使五岁也是人人羡慕的,每每她便傲气着脸儿高兴不已。
  他笑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自己会败在一个瘦弱书生手下。
  人潮开始随风消散,只剩远处几家灯火辉映着河畔。时而一阵凉风刮来,不免的让人裹紧衣襟。
  “走吧。嗯。”
  眼神里看不出喜怒,简单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