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失控的大喊,恐惧让她慌乱无比,她大叫着转身就要跑,胳膊却被什么抓住了。
“啊啊啊!”楚夏尖叫着甩动隔壁,那些黑影已经到了她的脚下,交错成不规则的网,似乎要将她困住。
楚夏甩开的胳膊上的东西,猛然跑了两步,左脚不知道踢到什么破铜烂铁上,脚趾尖锐的疼。
十指连心,然而她却顾不得疼,抬脚就要继续跑。
“楚老师!老师!”
楚夏被一个人抱住,她拼命的挣扎。那个人十分有力,抱得纹丝不动。楚夏睁大眼睛看着地面上的黑影缠上她的脚踝,冰冷的寒意沿着小腿迅速传遍了全身,她焦急又恐惧的大喊,“跑啊,快跑啊!”
她心急如焚的看着身边几个男生,几个人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异象,一个一个仿佛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看着楚夏。
楚夏几乎要崩溃了。
这时,头顶的灯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又亮了起来。
楚夏借着灯光再细看周围,黑影已经完全不见了,就连痕迹都没留下一点,一层厚厚的灰尘安静的铺在杂物上。
楚夏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她慢慢的安静下来,几个男生都在小心翼翼的喊她。
“楚老师,你怎么了?”
“老师你没事吧。”
……
看样子大家喊了她很久,只不过她太惊恐没有听到罢了。
这时候身后的怀抱放开了,楚夏这才注意到,原来是白熠情急之下抱住了她。
她不想在这个封闭压抑的空间待下去,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没事,别找了,跟你们老师说没有,都是坏的,走吧出去,我要锁门了。”
楚夏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地下室。外面阳光刺眼。
锁好了门,几个男生就回去上课了。楚夏看着他们几个低着头嘀嘀咕咕,心想肯定是在说她刚才像个神经病吧。
陈学海走出不远之后,回头深深看了楚夏一眼。
上午九点,快餐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楚夏推门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外面阳光明媚,店内冷气十足,楚夏看了看时间,点了杯冷饮。
这一周的日子真是折磨,楚夏有时候简直想要掐一掐自己的胳膊,看看是不是身处梦境。她脸色不太好,那些诡异的黑影让她夜里睡不着觉,她甚至有些抗拒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她要崩溃要发疯了。
一个男生进了店,走到楚夏对面,小声打了个招呼,坐在了对面。
“楚老师。”
楚夏抬头,“恩,你来了,喝点什么?”
陈学海摇摇头,直奔主题,“老师,那天你也看见了吧。”
楚夏点头,想到那天地下室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你要搬出学校寝室,就是因为这个吗?”
“很久了,我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以前只是觉得奇怪,也琢磨了很久,最近才发现的。”
楚夏看着陈学海讲这些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惧意,忍不住问道,“你不害怕吗?”
“有点,但是没像老师你那么怕。”陈学海想到地下室里楚夏大喊大叫的情形,怕她尴尬,没有多提。“我以前晚上去厕所,都要开着小手电,怕踢到东西把别人吵醒。有一次做物理电流的一个实验,就把手电的小电池卸下来带去实验室了。下课的时候忘记拿了,再回去的时候,物理老师收已经把实验室收拾完了,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我的电池也充公了。两节小电池,我也没好意思找老师要,想回去买一个就得了。然后那天晚上我半夜起来,,睡迷糊了,忘了这事,起来拿着手电就往厕所走。”
陈学海低着头,也不管楚夏爱不爱听,像是憋了好久不愿意说出来的话,终于找到一个人倾述,一旦开了头就停不下来,恨不得每一个细节都回忆一遍。
“当时没反应过来,第二天才想起来手电都没有电池。但是也没撞上什么东西,不是有的人梦游都能自己开门走路都不撞墙吗,我在寝室住了两年,那儿有什么东西早就记住了,闭着眼睛也许都能走。这么一想也就没在意。电池也一直没买。”
“后来有一天,隔壁一个哥们好像失恋了,打电话又喊又骂,大半夜的特别大声,把宿管都招来了。我被吵醒了就没睡着,躺在床上看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书,还寻思今天月亮可真亮,屋里都被照的这么亮。然后我无聊翻手机,忽然发现那天才初二。”
说到这陈学海有点激动,“初二,怎么会有月亮!当时我吓了一跳,赶紧起来去看外面,发现外面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陈学海自嘲的笑笑,“那两天的确挺害怕的,后来就发现也没什么,就是晚上看东西清楚了,而且时间长了好像宿舍楼附近的不太远的地方都能看清了,其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后来有一天,白熠出去比赛,没回来住,那天晚上,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楚夏听到这里心里一惊,想起那天在地下室,当时被黑影吓住了,并没有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周围的一切的的确都很清晰,她甚至都清楚的看见每个人的脸色,但是当时的灯泡已经灭了!
“后来我特意留心过几次,只要白熠在的时候,晚上就能看见,白熠不在的话,就看不见。老师,”陈学海看了看周围,身体前倾探过大半个桌子,压低了声音,“我怀疑他不是人。”
楚夏的手猛然一抖,差点打翻了那杯冷饮。她的心怦怦直跳,瞪大了眼看着陈学海。
陈学海又继续道,“而且那个女生跳楼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她身体都跳下来了,还在挣扎,就好像有东西勒着她,拽着她跳下去的。”陈学海坦荡的说,“所以我害怕了,我想搬出去。”
“那你怎么不跟警察说!”楚夏没控制好情绪,激动的声音引来服务生侧目。
陈学海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说了警察会信吗,我说我能看见?要不是你在地下室也能看见,我跟你说这事你信吗?”
楚夏沉默了,两个人都没说话。陈学海说的口渴,起身去吧台点了一杯饮料。
白熠不在的时候,就看不见。楚夏琢磨着这句话,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黑影的时候,就是第一次见到白熠的时候,那影子就在他脚底下,后来在地下室,白熠也在场,还是最冷静的一个。当时那黑影缠上她的脚踝,冰冷又似乎有些湿润的凉意……
楚夏浑身一抖,似乎那感觉仍然在,她强忍着去摸一把脚踝的冲动,问道,“你说跳楼的女生是被黑影缠住了?”
陈学海一愣,“黑影?什么黑影?”
楚夏也愣了,“就是影子啊,在地下室里,那些乱窜的黑影。”
“没有啊,我没看见什么影子。”陈学海似乎忽然想明白了,“你看到什么了?难怪你当时那么害怕,我后来也纳闷,就算忽然在黑暗中忽然能看见东西,也应该只是奇怪而已。”
“影子。”楚夏也忽然想明白了,难怪他们都很震惊的看着她。“黑色的影子,像蛇一样,到处乱穿,还缠住了我的脚。你们都没看到吗?”
陈学海没有说话,用沉默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两个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时间接近晌午,店里的可人渐渐多了起来。楚夏喝光了冷饮,陈学海想要给她点些东西吃,被拒绝了。
楚夏想了又想,“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跟警察说一下,毕竟涉及到人命。但是直接去警察局说恐怕真的没有人会信,要不这样,我跟那个案件负责人沈警官说一下,听听他的意见。你跟我一起吧,我先约一下沈警官,然后给你打电话。”
陈学海点了点头,“好,我随时都有空,等你电话。”
#第五章 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