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内,季梦梦坐在凉亭里,看着漆黑的月色嘴角满是苦涩,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停了,地上的雪渐渐化去,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之前下过雪。四周的一切生命都没有变,一如既往,可是又像什么都变了,当初与她一块住进来的,娘和大宝都已经离开京城回了老家。曾经经常进出了这里的贺成毅,原本以为他们能一直在一起,却没想到……
后悔吗?在她一直等都等不到人的时候,她确实后悔过。当时她想,若是说了,即便最后没有真的与他在一起,她也不会有遗憾了,可是最后,这个遗憾似乎是注定的。不管她怎么怒意都没有办法再改变了。世事无常,如今,她已经不知道他还能做些什么了。如果他想要的是她的命,那她就亲自送上门,小糖果还是个孩子,她绝对不能出事。
季梦梦想清楚以后就要去找贺成毅,丫鬟见状,连忙上前拦下,“小姐,你别冲动,你想想大小姐和姑爷,皇上可是说了,若是明日大小姐不能按时进宫,皇上可是要方家上下的脑袋。季小姐若是真的为大小姐好,那就留下来,在明天进宫之前别在出任何意外了,不然……”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去见他,如今就这么被丫鬟打断了,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他,她更在意的还是这个家。
“你起来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季梦梦苦笑着出了凉亭,丫鬟心疼的站起身,“小姐,奴婢不是有意这么说的,奴婢也是为了……”
“本小姐没有怪你。相反本小姐还要感谢你,你说的对,我已经连累大哥大嫂这么多了,如今我不能再害的他们丢了性命。你放心,在进宫之前我一定会乖乖的,保证不会出一点差错。”季梦梦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又睁着眼睛等着丫鬟进来洗漱,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舒瑶和季承煜在商量如何救小糖果,一时间也没有过来看她。邻近傍晚,方舒瑶和季承煜终于赶了过来,季梦梦已经换了嫁衣,这会正在梳妆,方舒瑶强忍着泪水,可是一进屋子就控制不住的掉下了眼泪。季承煜拉着她小声提醒,“快擦一擦,别让小妹瞧见。”他们心里清楚,对于今天,最难过的就是季梦梦,因为过来今日,她与贺成毅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那个她藏在心里,后来不顾一切也想在一起的人,从今以后就要再无瓜葛了,季梦梦只要一想起就难过的想要掉眼泪。她放不下,却也知道,放不下也必须放下。“大哥大嫂,谢谢你们来送我。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明白了很多事情,谢谢你们,这段时间没有你们,我或许都活不到现在。”
“梦梦,你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保护你是应该的。”方舒瑶上前朝季梦梦笑笑,“你也别想太多,时间长了,什么难过的事情都能遗忘,想开一点,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与你大哥都会站在你身后的。”能说的,不能说的,这两天她都说过了,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她了,或许,即便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季梦梦今日异常冷静,从头到尾,神情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时辰到了,方舒瑶扶着季梦梦一块走出家门,站在大门口,方舒瑶强忍着眼泪小声叮嘱,“梦梦,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努力幸福,哪怕以后的幸福很不容易,你也要拼尽努力让自己幸福,因为只有你幸福了,我和你大哥才会幸福。
季承煜心里也不舒服,沉默半响,在季梦梦转身的一瞬间,轻声开口,“小妹,若是过的不开心就告诉大哥,大哥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会带你回家的。”
“大哥,我哪有你说的那般软弱,在我决定进宫的那一刻,很多东西我都已经想明白了,倒是你,快点劝劝大嫂,不然等下我走了她又要将眼睛哭肿了。”季梦梦调侃的笑笑,然后扶着丫鬟上了娇子。目送花轿离开。季承煜疑惑的开口,“奇怪,贺成毅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原本我以为她会拿小糖果丫鬟我们不准让小妹进宫,但是现在小妹都已经往宫里走了,她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奇怪,不过,贺成毅现在变得这般奇怪,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方舒瑶十分恼怒贺成毅,关键时刻帮不上小妹就算了,还在背后拖后腿,怨天尤人,幸好这样的男人没有嫁,不然,她也不同意这门婚事。
“算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季承煜拉着方舒瑶回了府。
季梦梦坐在花轿里,深吸一口气,拿帕子擦了一把眼泪,将帕子放回去时,看道了腰间的匕首。这把匕首是她用来防身的,也可以说是用来……捍卫她清白的,她可以为了大哥大嫂嫁给皇上,但是……她不想就这么将她交给皇上,交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哪怕丢了性命他也要试一试。
娇子越走越偏,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到了一处小竹林,这时季梦梦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在看清楚外面的情形之后大叫一声,“你们不是宫里的人,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将我带到这里来想要做什么。”
“不错,还不算太笨。”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帘子被人掀开,贺成毅站到车前,季梦梦呆呆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做什么。”贺成毅没有理会她直接将他扯了出来,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顾及她会不会受伤,因为力道太猛,季梦梦直接摔倒在地上,胳膊先着地,大概是划到了什么,刺骨的疼痛。
“怎么了,舍不得起来?还是在等本世子拉你起来。”贺成毅满脸冷笑,“你还真当我是个傻子,被你骗了之后还傻呵呵的相信你?”季梦梦也察觉到了贺成毅的不对劲,摇摇头说道,“我没有这么想。只是我不明白贺世子为何要将我带到这里来。贺世子既然知道我今日出门,那也应该知道我为何出门,贺世子如今将我带到这里,难道就不担心皇上发现我不见了之后查到你头上吗?”
“怎么,还没进宫就开始拿皇上来压本世子了?”贺成毅提到皇上,眼底满是恨意,“你是不是太久没有见到我,都忘记本世子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再未与季承煜拜师之前,贺成毅可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如此行径,不过是信手拈来罢了。
# 第467章 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