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渡船头插彩旗,洛阳桥下列罗衣;仇春曾向维扬岸,异国他乡雨少知。
话说封悦生出了蓝宅,封禄张其伞盖。薰风拂拂,游人攘攘。只见满河中彩缆高牵,两岸上男女喧嗔。观的是彩龙乘波飞于碧汉;看的是画船泛棹游于浮津。悦生主仆立桥上,远观水面来去游玩画船,吹唱云,忙睹逐波冲浪,彩龙乘势争强。有载妓而传杯,有携童以侑觞。船中有王孙贵客,如蚁如蝗;舸内多仕女相狎,似花似月。悦生鹄立想道:“若是余畅游此,日拉妓邀朋,谈笑歌舞,吹竹弹丝,飞觞呼卢。今日在此,无同伴之敌友,无向日之婵娟,未免睹物悲悼,对景忆人。忽闻箫声,吹得愁况。按下悦生娇畔自叹。
却说洛阳城内,有一人姓仇名春字茂叔,绰号孟尝君。富称敌国,智勇不让管乐,挥金若土,侠重如山。好义救人之难,贫者助银而商,婚者赠聘以娶。装神建宇,施棺舍乐,这洛阳城俱称他是个豪杰。他们下客不啻千余,帏中爱姬何止百媚。
昔年曾商广陵狎妓雪妙娘,与悦生盟共誓,以结金兰。这日正在画船,携名妓冯好好,拉三四知己,共坐舟中,以尝佳节。舟游至桥畔,仇春倚窗内顾眺望,只见两岸人烟奔忙,往观江中,画舟游荡。
方才转首,有见桥上站立头戴纱巾,身穿蓝袍,足着朱履,想道:“此人非是洛阳人物,好生面善。”想了半晌,忽然叫道:“是的。”
就向王世充道:“世充兄弟,你看那桥上立的那一人,美如冠玉,非我这里人也。”
王世充亦看道:“仇兄长,那莫不是维扬悦生封盟弟么!”二人仔细一看道:“果然是他!”忙命水手将舟棹近河岸,缆泊柳堤。王仇二人上岸,齐奔上桥。
悦生无情没绪;下命封禄张回伞盖,移步下桥而已,持身返步。那二人背后飞来,高声叫道:“封盟弟,不要行,弟来也。”悦生闻人背后呼唤,忙转回身,望了望,一时难认。猛想起道:“原来是二位盟兄。”世充道:“贤弟请上仇大哥游船坐谈一二。”
悦生道:“小弟多日未曾晋谒,又且数年不晤,久闲之甚,今得见芝颜,足慰平生之愿。”
三人见礼入舟中,与客礼毕坐下,各叙闲别寒温。仇春道:“有数年不遇,今人渴慕之甚。但不知贤弟近日所作何事!”悦生道:“虚延岁月而已。”仇春道:“如今雪妙娘何如!”悦生道:“蒙他相从小弟,未及一年西归矣。”
王仇齐道:“原来从兄不久而逝,想来此姬不专,甚属可叹矣。今贤弟到此,谅必有数月留住。”悦生道:“因来探姑母,姑母嘱留,回期尚未有定。不测天缘,今日幸遇二位盟兄。”说毕遂各举杯痛饮,声词品竹,箫鼓盈耳。又王世充等,豪呼喧笑,消了悦生半腔愁绪,喜得他乡又遇故交。
冯好好酒后,见悦生风流俊雅,又是南人,心中暗慕道:“北地人怎比此君牵仗情怀,况又知他义重,今夜共欢,不知何人并枕。”悦生久衣花柳,目睹好好,窈窕娉婷,如风前御,貌若雨后花。乌云分迭,招髻高耸,鹑衫短绮,白练湘绫,猩红莲辫,眉如远山,脸似芙蓉,一点朱唇,两行碎玉,真可动情。正谓塞北佳人,吴楚才子。
众客敬优生,杯酿交错,笙歌嘹亮。浮舟缓缓而行,又见一小船,冲波逐浪而至,乃王世充之妓方盼盼。遂遇舟进入官舱,道声:“列位爷见礼,奴婢来迟,多有得罪,望爷恕宥。”仇春遂道:“小浪淫子,你今若不来,明日莫想见我。既来之,其罪可免。
快奉封爷爷酒!”盼盼忙忙举杯,露尖尖春笋,奉敬悦生。悦生起坐接酒道:“有劳芳卿。”回言。“不敢。”
又捧杯敬普席众生。王世充开言道:“席上吹唱歌令,亦觉泛常,今日故友欣逢,又是重午佳节,有酒有姬,不可无咏。诸兄勿令指教,求各咏一首,以为今日之乐何如?”仇春道:“极妙。”悦生亦随言称是。世充道:“今日佳节,封盟弟是远客,自当倡首。”
悦生道:“列位盟台倡首,小弟候教。”世充道:“席中这位薛盟兄讳勇朝,膂力过人,雄敌万夫。使一条丈八蛇矛,取万人中首级,如探囊取物,不谙词藻。又这位韩盟兄,名天貌,亦是无人敢敌,用两悍横铁槊,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不工诗赋。二位陪酒,须做照察酒底。”薛韩齐道:“俺二人领命照酒,请封君佳作示下,以便诸兄唱和。”王世充、仇春齐道:“封盟兄,久不领教佳作,今祈勿却,则小弟亦附骥尾。”悦生道:“小弟不敢不献笑大方,如咏成,敬杯而过,若迟罚三巨觥。”
方咏道:洛阳九曲远相通,彩缆丝牵两岸风;长似江南风景美,画船来往碧波中。
悦生吟罢,饮酒一杯道:“小弟俚句,有污尊耳。”王世充道:“词句风流合时。”仇春道:“王大哥请佳作了。”
王世充亦咏道:
洛水斜将紫禁通,龙池凤苑蔼薰风;晓钟午节严妆罢,院院移家海日中。
王世充吟毕,亦饮酒一杯。悦生道:“久不领教,今日佳句非昔年耳,大有雄才,王者之度。”
轮该仇盟兄接咏了。仇春亦咏道:洛城门与内门通,画桨巡游满面风;午日日高欢笑处,满堤红艳碧波中。
仇春吟毕亦饮一杯道:“俚句莫工,遗笑盟兄。”悦生世充道:“字字写情入景,真有柱石之风。
今该冯好好题咏了。”好好道:“请方妹妹咏罢。”盼盼道:“序长而来,莫要越齿。”好好道:“取笑了。”
遂立身而咏道:洛宫别院宫通,檀板轻敲合晓风;午节船游花底树,傍池人眺画楼中。冯好好咏完道:“有污诸位爷尊耳。”
悦生见好好诗才敏捷,大加称奇。世充道:“好好近来大通。”又道:“盼盼,该你了。”
方盼盼道:“谨领。”随咏:翔鸾阁外洛阳通,树影花光接芰风;望见官家来往处,船门斜过画楼中。
方盼盼吟毕,悦生鼓掌道:“二美绣肠名不虚传。”合席敬仰,以慕佳作。二妓见悦生风流俊雅,把秋波送盼。悦生醉眸顾觑,情如火炽,暗思:“今日有此二美,可能得其陪伴一位,以舒饥渴。”饮至日晚,杯盘狼籍。
画舟星离缆于柳条两岸,箫鼓之声渐泳,游玩之舟潜渺,众人弃舟登岸。王世充、仇春齐道:“冯好好、方盼盼,你二人乘兴先回。韩薛二位盟兄,同弟送封盟弟至冯好好家过宿。”悦生道:“小弟怎敢叨二位盟兄雅爱,这个决不敢领。”世充道:“封盟弟若不允从,亦不是相知之契了。”
仇春道:“弟等在兄贵地叨其重腆。今日兄临敝城,亦该如此适兴,切莫推诿。”悦生被世充、仇春齐齐相留,只得道:“多蒙盛赐,斗胆拜领,客当再谢。”遂吩咐封禄回蓝宅去讫。悦生、世充等五人鱼贯谈笑而行,不一时,早至锦绣坊竹御乐楼。冯好好、方盼盼二人笑迎,请爷爷等内坐。王世充同薛勇朝、韩在豹道:“不必到里去了,天气炎暑,我们别过,明日再来相叙。仇兄在此相陪。”
说罢别去。仇春携了盼盼往后楼而行。悦生同好好各避入内楼下,使婢烹茗而候。二人品茗更衣毕,卧于湘蕈。悦生见好好肌如凝脂,色似美玉,紧紧相搂。好好兴动,脱去下衣,金莲高举。
悦生吞丹提柄,投于体内。身不鼓,一柄觉微微调动。少刻抵满,好好内烙,美快非常。其柄自进自出,如射如钻,好好如得宝贝一般。暗想道:“我名传当时,阅人之柄,岂止千数,从未有此身不抽送,而柄自出自进。抑且暖如火炭,大过千倍,真快活人也。”忙叫道:“封相公,你是我前世消魂种,今生方遇,真是千中无一。我这一命,身酥肌麻,无复于人间矣。”悦生见好好畅快,真情实兴对敌,毫无门户做作,淫浪无休。遂加了数口气,硬健非常,往外抽出。好好说道:“冤家吓,莫要惹杀人。正在兴头上,怎么停舟住浆。”
悦生道:“你且看看我这宝贝。”好好欠身抵首一看道:“嗳唷冤家,有如此大物,约有六七寸之长,怪道我快活异常,你快快放进里面;奴自入烟花,今日方知有此大物。”悦生即以尘柄奋刺,好好凑迎,涎津涓涓不断,连丢数次;玉山颓枕,情妓翕翕。悦生息气,仍返本元,相搂好好共枕;好好舒腕,用手再摸其具,微微笑道:“相公你莫非采花仙门下,传授房中之术,奴久在娼家,凭他上将有异体,尘柄如木石硬,大不果五六寸而已,有先硬后痿,先痿后硬,从中完局,并无似君有一刺之功,又不痿,越弄越硬,先小后大,再无有如君之物。这其乃奇宝,奴今情愿从君,随侍百年,未知君意如何?”悦生道:“卿若肯倾心相从,吾当代卿身。”好好道:“若得如此,不须身价,奴孤身寄居于此,若君回南,相从必矣。”悦生道:“如此极妙。”两下意同心愿。
正是:天生红粉杨花性,才遇风流便欲随。
悦生搂抱冯好好,共枕而卧。醒来仍鼓涛冲波,迎风破浪而战。仇春与方盼盼,相狎一宵,有事黎明而去。
相送出门,回时金莲漫步,潜至好好房前,止步歇息,密从门缝里私窥,见悦生双手提住好好金莲,站立地下,见身不动,好好在下淫哼,情语不止。时盼盼想道:“我好姐今非待嫖客之假情,言发五内,真心实意之为,莫非此君有房中异术?”遂仔细再觑,悦生将尘柄嗤的一声拔出,盼盼瞥见,惊了一噤。怪道:“好姐美畅。有如此硬大之物,昂昂如木槌一样,真是有趣。”
只是好好如抢物一般,双手擎住尘柄送往上一迎。哎哟一声,全没至根,悦生身亦不动,只见好好腰腹扭扭,金莲高耸。盼盼想道:“怎么如此大浪,料然尘柄在内,必定还有别故。”盼盼看着想想,心中大起,体内作痒,淫兴大动,将两腿挟紧,难以消欲。想道:“好姐事毕,我就进去试试,远睹难知,必须亲近方晓。”天未大亮立看日上已三竿。
好好雨止,悦生云收,一人着了单裤坐下,盼盼看见事完,遂伸手扣门,好好启户。入内笑道:“仇相公有事早去,叫奴拜上相公,午后来此相会。”遂走近好好身边,低低道:“姐姐你夜来风狂雨骤,心满意足,封相公又是风流知趣的人,我心中十分欣慕,求你分惠一二何如?决不敢忘美意。”
好好道:“妹妹,你要行我一个礼,我便作成你快活快活。”盼盼骚趣,疲着脸道:“妹妹拜姐姐,理之当然。”遂双膝跪下,慌得好好忙扶起道:“妹妹你当具如此行礼?”遂将抱定,往悦生怀中一推,悦生伸手相搂,放于床,抓起单裙,扶起两足,如吞丹丸下腹,未及露牝,悦生尘柄早硬,盼盼用手折柄于户,连哼数嘴,有趣快活。悦生尘柄尽送入根,将身贴定不动,想道:“就不抽送往来,只在体内烙,亦是畅美之极。”
悦生远动具气,柄硬如铁,塞满花房,刺狠射,昏酥。如饮琼浆五液,户翕如,身心如在浮云,四肢不定,口舌冰冷。叫道:“封爷,被你这一弄。美人骨髓。”悦生提纵多时,立至日已交午,方才罢趣而起。同好好二人环坐。道:“好姐姐造化,一夜到天明。就是你我接数年之客,未有此奇物,真天下鲜有。”
只见鸨儿送物登楼,悦生梳洗,二姬对镜。同飧毕,悦生辞过二美回去,不表。
却说仇春,极早回宅,与韩薛二壮士送行。吩咐家童整酒备席,送冯好好家中,请悦生接风。仇春先至,好好一见,忙迎上高楼。仇春坐下道:“夜来封相公大战如何?果遂卿意否?”好好掩口而笑,亦不言语。仇春骂道:“你这浪淫子,你笑他是扬州人,不谙于枕席哩。”
好好笑道:“你的本事,还要拜他为师哩。”仇道:“莫非比俺们青年少壮,其具雄勇些。怎么叫俺拜他为师?”好好道:“你与他结金兰之友,同肥马,共轻裘,岂不知他的妙处?我想天下止有一人而已,你怎么不知?”仇春惊道:“俺委实不知,你可对我说明,若有可取之妙,便去求他,你何讷言不吐?”好好道:“他物非人间自然之体,必有海外异土之传。先弄入户内时,暖如红炭烙,遍体快畅,四肢酸麻,未上半刻,他柄在内张满,又能自伸自动,乱钻乱咬,如燕子衔花之状,万爪皆集,真令人美死。
他的引情丹,真为奇妙,他的东西,算是至宝;除此一人再无人能及他,你当求他奇方,不可自持,你之小技为奇,倘他回南,再不能有此妙术,万万不可当面错过。”仇春闻言,大喜道:“不意我封盟弟,何处得此奇术,真乃风月中之魁首,花柳内之班头。怪道广陵关上,雪娘从他为宝,我当求之。”二人言讫,兴动情移,将好好单裙掳起,对面相搂,尘柄插和,两手迎送起来,意畅神舒,相持半会,交狎多时,这好好被悦生弄过,任从你百般相狎,亦不似悦生之具投情合意。所以好好愿从悦生,相守百年,此是后事不表。再言王世充,亦至冯好好楼上,大家见过坐下,仇春将悦生与冯好好,夜来相狎之技,细细说过一遍。世充称奇,相叙不表。
却说封悦生回家,进入内室。见过姑母,蓝母问道:“侄儿昨日观舟不回,是何人相邀过夜?”悦生答道:“是这洛城仇春,看见小侄,请入舟中,共谈久别。”蓝平道:“他是洛阳第一个好汉,人都称他为赛孟尝,侄儿因何相识?”悦生道:“他先年在维扬,为商贸易,与小侄八拜为友,故此至契。多年不面,昨日小侄看舟,值他载舟而游,看小侄,亲自上岸相邀以有背姑母。”蓝母道:“理当。”珍娘暗思:“此风流种,今日遇此,又不知可状也。”
正是:洛阳桥下花如锦,今日逢君细论情。
却说蓝母病恙稍痊,不能侵几,倚枕而卧,悦生与三个表姊妹,方坐下用饭未已,只见封禄在外叫道:“相公,仇相公有人来相请。”桂瓶出来接上请贴,呈与悦生,悦生看了,蓝母问道:“是谁人具帖请你?”悦生道:“仇春具帖。”
就叫封禄来吩咐过,你对下帖人说,相公拜上晓得了。封禄以言回了下帖人去,珍娘取字一看,原来是片札。上面写道:“咋泛舟邂逅,有亵盟兄,今洁卮于御乐楼后,勿吝是幸。”珍娘看罢,遂道:“在院内设席。”悦生瞥见珍娘柳眉交愁,有不乐之容,忙道:“姐姐方才不该相允。”
蓝母道:“侄儿此人相邀,不可不往。况这城里仕宦,不如此君豪杰,莫负来意,理当赴宴。”珍娘心中不快道:“表弟须要早回,家内乏人,又兼天气炎热,休要贪杯。”悦生道:“谨领美谕。”蓝母道:“果然宜节量饮为是。”悦生道:“谨遵姑母训教。”又道:“有背姑母并列位姊妹。”遂出门叫封禄持贴后行,过了通衍市井,大踏步忙踉跄,早到锦结亭御乐楼,拨起帘帏,即有美婢迎笑,随传话,封爷到了。
仇春、薛、韩、王世充、好好、一同相迓上楼,悦生一躬道:“何蒙二位盟兄厚爱,愧领无地,感谢感谢!”仇王二人齐道:“飞卮行令,勿以简亵是幸。”悦生道:“未弟何以敢当!”二人行礼,二美敛衽,宾主列坐。悦生密向好好道:“咋夜得罪。”好好笑道:“失礼莫怪。”
言未已,席上列的是山中麂鹿,云中雁,水底金鳞,槛内豕,紧煮柔膻,慢烧难鹌,四时果品,山珍海味,件件皆备。
正是佳酿满斟,饮玉液,肴供雅客,赛蓬莱。歌呦呦之句,诵蓼蓼之词。乐奏宫商,曲唱行云,好好持杯斟酒,供筋奉肴,悦生持杯近口,仇王俱以欢饮,杯未罄,而巨觥又至。佳人才子,推杯换盏,笑语相和,猜枚掷令,好好唱崔莺莺自赴佳期。真个是词出佳人,悦生称羡,仇王齐声呼好。三人举卮而饮,又唱出是俏张生墙角会,三人共和。二美同调;音遏行云,巨螺倒复,食品筋忙,日向午坐席,欢饮更阑,红烛高烧于银台,更箭已矢于铜壶,众人移步下楼,伫立院阶迎凉风,邀皎月。仇春叫取水洗浴,鹄儿贮盆倾兰汤,与三人合浴,二美人内,浴体净户,两下共毕。
仇春相携悦生世充,旁面鼎立。仇春道:“昨夜好好称盟兄美具太过;亦且暖炭,想贤弟必得高人所传,小弟意欲奉恳,幸祈毋使愚兄渴望。”世充道:“封盟弟从来慷慨,决不吝惜,自当赐掷。”悦生道:“二位盟兄如喜,弟当奉送。言求,即非同盟至契之论了。”
忙向袖中小袋,取出六粒丹丸,双手奉于仇王二人道:“此丹不用点水杯酒,任意吞之,立刻见功。御一女用三丸,自能通宵敌十女之功。”
各得三粒,齐说道:“固是妙品。非凡要紧。”自送之后,三人同坐,交耳密言,好好齐道:“你三人干甚生意,算计我们哩?”仇春道:“没帐没帐,我们讲的是南京话。”盼盼道:“若南程画把我挂于壁上,亦可壮观。”悦生道:“敝盟兄少刻奉上。”盼盼好好明知是窍,各各微笑。
却说世充的情人儿,缪十娘,因有宿客起程栈行,直饮至夜方别;在席多饮,不敢至。未来奉陪,自剔银灯,相候世充;盼盼酒引春心难禁,携了仇春入房。鸨儿持灯送世充至缪十娘家去。这边悦生与好好共枕同欢。
却说仇春将丹丸吞下,解衣褪裤,搂抱,云狂雨骤,仇春想道:“此丹果然有趣,其物暖如火,硬似钢。”道:“你今日的作怪,又不知弄了甚营生,来干弄我了,怎的暖热如火。比往常不同,大有妙趣。”想了一憩。又道:“方才我见你们二人同笑,必定是封相公送的春药了,果然有趣。”你道方怎么这时又言此意。那早间与悦生相狎的私情,瞒着仇春,故假言之,使彼不知。这仇春亦不言语,恁情而。下面迎接,两人相搂相抱,贴胸粘体,说不尽颠鸾倒凤。
却说王世充来至缪十娘处,两人脱衣卸裤;十娘仰眠于榻,世充吞药下腹,附身于十娘酥胸,不半刻,灵龟直竖,十娘下手一捻道:“冤家今日何故易体?暖如火炭,硬似铁棒。”情兴大动,向内相迎,世充把灵龟插入内,十娘叫道:“有趣,此非人间物也,必系道家之术,何期得此。”连口哼妙,身耸肢摇。世充见丹有效,加力刺射,十娘爽快,淫兴大展。叫道:“快活死也,”世充暗自心欢,果然奇异。一上身至四更不住,大称其心;十娘道:“你往常不上更次,今通宵不倦,大是奇事。”此处且不讲。
单说悦生与好好云兴雨布,弄至四更,月白风清。好好道:“封爷你把什么送他两人?”悦生笑道:“我送他的,是满炉子,息愁捧,并无别件。”好好道:“可曾将此太过之物法传他。”
悦生道:“此是我师海外之异术,盟誓设咒相求,永不许我传人。我岂敢忘师之命,毁神前之誓,故止以小术送彼。”好好道:“君怀奇技,难得之宝,为妇女者相遇甚难,能逢之者系是夙缘。君当固守,毋得轻泄,如他人得之,君亦不足为奇了。”悦生道:“芳卿之论,果是金石。其乃知机人也,令当铭刻。”
正是:逢人慢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第9章封悦生观舟遇友赛孟尝设宴求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