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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风云骤起,李格非遭贬

  前面关于宋朝“党争”这方面的背景已经交代,那为什么李格非这几年连续几次升迁也一目了然了,不过为了行文的方便,便于读者能够脉络清晰,我现在站在李格非的角度将这些年宋朝的风云变幻说一下。
  那接着从王安石变法之后説起。
  王安石变法宣告彻底失败以后,作为一国之主的宋徽宗压力也很大,他在执政手段上来看应该属于温和派,一方面推行变法,一方面又经常有向保守派妥协之举,这引起了王安石的强烈不满,可以说王安石的两次罢相都是因他而起,这一点站在王安石的角度上也应该很好理解。不过后来宋徽宗的一切表现证明,王安石是误解他了。
  在王安石罢相、宣布变法彻底失败后,宋神宗接着又自己发起了“元丰改制”,并亲自主持,这就充分说明了在变法图强这方面,宋神宗的决心和愿望都是很强烈的,不幸的是,周围实在太乱了,宋神宗的“一腔热情”也无奈的流产了,唉,要怪就怪从老祖宗那里流传下来的“异论相搅,党争不断”吧!
  元丰八年(1085)三月,带着无限的遗憾,看了看自己辛辛苦苦坚持了接近二十年但依然毫无改善的烂摊子,宋神宗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宋神宗死后,他的第六子哲宗继位,时年还不到十岁,便由高太后——即宣仁太后——代为执政,高太后是谁?你应该不陌生,对于王安石变法她可是一百个看不惯的,很显然,她一上台,便将变法派人士罢的罢、贬的贬,而对于饱受打击的保守派则是革职的复位、发配的召回,来了个黑白颠倒,司马光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重新启用的,过了几年苦日子的苏轼又成了红人。
  就这样,宋神宗死了,王安石走了,哲宗尚年幼,很显然,“守旧派”来了个“咸鱼翻身”,那么李格非的一路升迁就是在这个时候了。
  可事实证明,党争之下,谁的好日子也不是永远!
  九年之后,高太后病逝,哲宗即位,在变法图强这个问题上,宋哲宗是完全秉承先祖的遗志的,即便不是如此,后来的事实证明,宋哲宗确实是个妄图通过变法图强富国强兵的有思想、有作为、有抱负、有远见的“四有”好皇帝,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些年他被高太后一伙保守派压制得太厉害了,他早就对这些“一根筋”们腐烂发霉的守旧思想忍无可忍了,一上台,他便连烧几把火,给保守派们来了个下马威。
  哲宗亲政后表明绍述父志,追贬司马光(已去世多年),并贬谪苏轼、苏辙等旧党党人于岭南(今广西一带),接着重用革新派如章敦、曾布等,恢复王安石变法中的保甲法、免役法、青苗法等,减轻农民负担,次年改元“绍圣”。
  也就是说,这次又到了变法派“咸鱼翻身”的时候了,他们终于熬到头了,这一天他们很多人已经“等得花儿都谢了”!
  前面我已经说过,很多时候,皇帝下达政令是一回事,而执行政令又是另一回事!
  宋哲宗只是“绍述父志,推行新法”,他的着眼点在“推行新法”上,而这些小肚鸡肠、祸国殃民的“变法派”人士未必这么想,他们这时候唯一想的就是:老子这些年可吃够你们的白眼了,今天就叫你们尝尝我眼红得厉害!从奴隶到将军,我翻身奴隶把歌唱!由此可见,又一场“打击报复,公报私仇”的腥风血雨又来临了!
  可能是李格非的为人一向比较温和、树敌不多的原因吧,这场血雨腥风骤然来临的最初他并没有受到过大的威胁,在苏轼开始遭贬的时候他并没有受到过大的威胁,只是后来,李格非的一个决定给他招致了灾祸,毕竟,当时的他随时沐浴着这场血雨腥风,一不小心便会有倾盆大雨骤然而降。
  绍圣元年(公元1094),被重新召回的“变法派”元老章惇为相,开始复行新法。
  要知道,这个章惇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而且也是“党争”的严重受害者,当时宣仁太后听政,左相司马光全盘废弃新法,章惇上书千言,建议不能即时全废,但仍被司马光说成“不顾朝廷大体”而黜知汝州,此后七八年间,他有事没事的被保守派拉出来“修理”一下,他也是个性要强之人,你说这口气能咽得下吗?
  这年六月,哲宗和章惇进行了第二轮改革,可以说结果比较理想,为了改革成果能得到巩固,章惇请编——也可能是哲宗授意——“类元祐诸臣章疏”,大力打击、贬谪保守派,迫使他们远离政权中心,就像司马光、文彦博等保守派人士在元祐期间打击变法派时所做的一样,恰在这时,一直默默无闻、按时上下班、从不多言多语的李格非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这小子,整天中规中矩的,会不会是装的呀?要不就是苏轼这小子安排在这里的卧底,不行,得考验考验他,让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不久,李格非便被召为“检讨”,这可不是我们今天犯了错误作的“检讨”,而是让他给这些“元佑党人”作个监督,一方面是考验他,一方面意在借机拉拢他,不过生性秉直的李格非并没有“经受住考验”本来这些年潮起潮落的“党争”已经很难分清楚谁是谁非了,但“不辱师门、尊师重道”这一点是万万不可丢的,让他背叛恩师苏轼、好友晁补之,这样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于是他严词拒绝了这项“美差”!
  “好心当了驴肝肺”!很显然,你得为此付出代价,于是不久他便接到通知,被“外放为广信(今河北徐水一带)军通判”。
  这样算来,那年李清照大约在十岁左右,已经够分辨是非,相信这次父亲被贬之事她一定有所耳闻,包括大人们的议论她也能够听懂一些,这样的话,父亲的选择一定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震动,“做事有原则、有立场,关键时刻为了保全别人的利益而不惜牺牲自己,”这些对于早慧的小清照来说很容易理解,或许就在一夜之间,父亲的形象在他脑海里变得更加高大了,相信她以后在为人处事中所表现出来的“不畏权势,黑白分明”的秉直个性也与这次父亲的影响脱不了关系。
  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格非再升迁
  在宋代,因为“重文轻武”的缘故,便将一些武将解除兵权,然后以朝臣身份出守州郡,但为了防止州郡官权力过大,又在州郡设通判,与州郡官共同处理政事,说白了,就是一个地方官的副手,是个基本是个无任何权利的闲职。
  前面我提到的“李格非棒打无良道士”就是发生在他这一任期内。
  可以说,这次的贬黜给李格非的触动很大,通过这件事他参悟了许多世事,尤其是在风云突变的官场上的前途不卜的潮起潮落,可以说,在这之后,他本来就不露锋芒的个性变得更加的持重了,而且在头脑得到空前清醒之余,他的兴致以致胸襟报复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或许是变法派突发善心,或许是仁宗感叹朝中无人了,或许还有其他原因,这次李格非所受到的贬黜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到一年之后,也就是在绍圣二年(公元1095年),清照十二岁时,“文叔始为礼部郎”(据刘克庄《后村诗话》),属祠部,专管礼仪、祭享、贡举等要务,看起来来头不小,其实也是个闲职,这次名义上虽是提升,但实际并没有得到朝廷的重用,不过对于这点李格非并没往心里去,而且也没有再次回到从前的住所“有竹堂”,而是来到了汴京的陪都——西京(在今河南洛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住了下来,因为他此时有一个新的打算,那就是准备著书立说,可以说,这个理想是李格非自年轻时候就埋藏在心里的,只是这些年的宦海沉浮使他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付诸实施,而今天,机会终于来了!
  李格非一生著作颇丰,可以说很大一部分著作应该成型于这个时候,借此机会,我们将他的大作逐一说明一下。
  据《宋史?艺文志》载,李格非有《礼记精义》十六卷、《人史传辨志》五卷、《洛阳名园记》一卷、《永洛城记》一卷。又,《遂书堂书目》及《后村先生大全集?诗话续集》载《李格非集》四十五卷;《涧泉日记》卷上载有《济北集》;张邦基《墨庄漫录》载有《历下水记》。
  这些名字可能看得你眼花缭乱了,总之吧,成果颇丰,可惜的是他的大部分著作都已遗失,现仅有《洛阳名园记》一卷传世,此外还有一些遗文、断篇及书目可知者尚有《廉先生序》(《章丘县志》)、《书战国策后》(南宋绍兴丙寅姚宏《重校战国策?叙录》)、《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