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队长,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挑水而不能接受正规的训练,我们来这里是时刻准备着当兵打仗的,现在这样算个什么事?我们不是孬种,也不是懦夫,但我们就是要讨个说法。如果你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会再这样被你奴役,我要去见肖将军,看他怎么说!”一个高个儿的新兵语气很强硬地问薛队长,另外几个人也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点头。
“挑水怎么了?不挑水用什么做饭?用什么洗澡?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做挑水这件事,这里每个人都要做。你们要是不喜欢挑水你就离开这儿,给我滚。你这点苦都吃不了,还凭什么想上战场。说来说去就是怕吃苦,不要拿这样的借口来和我说话!”薛队长丝毫不给他们面子,如果自己队里是这样的兵,他也宁愿不要。
“我们都是章副尉挑选出来的尖子,分到你的队上,你就应该好好培养,我就不信章副尉,甚至肖将军允许你这么做,耽误我们修炼的时间来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另一个大兵也气不过出声了。
“尖子?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在我眼里没有什么尖子不尖子的,你们在我薛豹队里,就是我的兵!只要你们是我的兵,那我就能这么练你们,你有本事倒是去问问肖将军,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人不大口气倒是挺大啊。”薛队长突然面对那个新兵问道:“来,说说你昨天跑圈是跑的第几个?”
“跑在最后几个…不过那是因为我们这个小队的人都太强了,我们几个武技和他们前面的差距太大,才跑到最后的,如果是在正常的小队,我肯定能跑在前面!”那个大兵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哼,最后几个?最后几个你还有什么脸在这儿说!我看你是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了。自己能力不足,却还无端生事,像你这种人我也不欢迎你留下来,你大可以到其它小队去当你的前几位!还有谁要走的?跟他一起走。”薛队长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哼,走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兄弟们,我们都去别的小队,何必留在这里被这个怪物欺压!”大兵抬腿便走,而另外还有五个人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但看到还空着的二千个大缸,想到不知道明天又会怎么样,就都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热闹都看够了?少了6个人,你们每个人就要多分担更多的水,你们不着急吗?”薛队长转脸对着附近其它的新兵说道。
新兵们看着薛队长怒气未消,都赶紧拿着担子继续挑水了。
叶枫看着这一切,对薛队长却产生了浓厚的好奇。按理说分到他队上的这些人都是精英,他就这样放走了6个人,他难道不怕上面的人有什么说法吗?还是他另有打算呢?唉,不想了,还是快点挑水吧。于是两人拿起担子继续开始挑水了。
中午很快就到了,烈日当空,因为人数一下子少了六分之一,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只能顶着烈日继续挑水。午饭肯定是没得吃了,水还得继续挑。有几个新兵已经实在受不了,在树下躲避酷晒,但薛队长就在附近,所以他们也只能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懒,而叶枫还在继续。他想着自己到军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磨练自己嘛,再来现在如果不继续,到了晚上肯定完成不了任务,最主要的是他通过这一上午的挑水,开始有点感知到水的特性了,慢慢在寻找水的轨迹,所以他怎么会放弃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不断追寻呢。
时间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人的耐心,在将近六个时辰的挑水过后,叶枫感觉肩上的水桶越来越沉,自己的脚步迈得越来越艰辛,但他知道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只有克服这种艰辛才能有所超越,这是师傅曾经告诉过他的,一个人在达到极限的时候才容易开辟一块新的天地,所以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极限。目前还能跟上他步伐的就只有上次只输了他一个指尖的隋远,叶枫如今更喜欢这种有人逼着你前进的感觉了,不服输的劲催着他继续前行,而他也让自己把注意力不要集中在身体的疲惫上,而是集中在对水的轨迹的把握上。这样想着,他便不觉得那么辛苦了,而且对水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刻。
叶枫把两桶水注入最后一个水缸,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心里却很是开心。终于最后一缸水了,虽然太阳已经开始下落,但夕阳的余辉下,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生动起来。除了叶枫和隋远,其他的战友的步子已经沉得不能再沉了,本来二柱香的一个来回已经变成了三柱香,甚至四柱香,秦焱也都看不到走到哪儿了,不过胜利近在眼前啦!
叶枫转身继续往河边赶,隋远也刚好将水注入缸中,紧随其后。叶枫回头望了一眼隋远,发现他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式,目光十分坚定,叶枫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欣赏这样的对手。不过心里也有点好笑,有没有那么想得第一嘛。
赶到河边打完水起来,刚刚走出去几十步,身后另一个打完水的新兵摇摇晃晃地就直向隋远冲去,一看就是因为没有力气控制抬水,反而被水带着往前冲又停不下来。隋远反应也很快,他知道如果他躲开了,那个新兵不一定要撞到哪里去,虽然他看起来冷冷的,却是一个实在的好人,他不想战友直接摔下去,于是他没有躲,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扎好马步,打算接住那个新兵。新兵一下子撞在了隋远身上,隋远一只手抵住他的身体,一只手抵住水桶,希望把他稳住。但那个新兵的冲力太大,眼看着隋远要被他一起带倒,这时候,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那个新兵和他的水桶。正是叶枫。
叶枫看到了这么一个情况,怎么可能不出手相助,而且心里对隋远也有了改观。他明明看到隋远完全有能力躲开那个队友,不被波及,但却毅然接住了他,发现隋远内心中柔软的地方。终于,三个人都站稳了,但也都被水桶里的水打湿了,那个队员向两人道谢,而隋远微微地和叶枫点了下头,算是谢谢他出手,叶枫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两个人的第二次交手,好像和他们想像中的都有些不同,而却是最好的那种。
叶枫和隋远在这一路上看到兄弟都和大家集中起来一起走,好给大家增加点力气,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依靠。这次大家回去,就能把大缸装满了。一路人互相支撑终于回到了营地大缸处,将水倒进去,缸满了。一些人就地扔了水桶坐了下来,有的人还直接躺了下来。大家休息了一会儿,互相对视了一下,又都满意地笑了,任务完成了。
薛队长走了过来,叶枫他们看到薛队长,都准备起身站着,哪知薛队长说:“不用不用,都坐着休息吧,你们做得不错,虽然离我想要的高度还差那么一点,不过我相信你们早晚会达到的。希望今天能让你们知道坚持的意义和团结的力量。集合开饭!”“耶!”大家都欢呼起来了,这一天虽然很累,但现在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而且薛队长好像也没有那么冷血嘛,哈哈。叶枫和隋远对视了一眼,都给了彼此一个微笑。一旁的秦焱看到这一幕,知道两个似乎已经成了朋友,开心地大笑着。
这一天,叶枫和隋远化干戈为玉帛,这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很重要的变化。他们并不知道,从今天开始,他们会变成兄弟,互相较量,一起提高,最后还在争夺执戟长的路上相遇。也许世事就是这样,你总会遇到你的对手,如果你尊重他,他尊重你,那他也会成为你很好的朋友,甚至比你真正的兄弟更了解你,更珍惜你。叶枫和隋远就是这样的一对,希望他们在你争我夺中快点成长起来。
第十七章前嫌尽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