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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代价

  中炎城中对秦枫的议论开始多了起来,不仅仅局限于他神秘的身份。
  如果说突然被皇帝任命为执法队队长,引起的是人们的惊奇,那么秦枫对执法队所采取的动作,引起的便是思索与恐惧。两死一降职一下落不明,帝国境内除中炎城外最大的四座城池的负责人,在两天之内一扫而空!如今的的中炎城,秦枫当属最热门的话题!
  秦枫自然知道这一切,不过他没有丝毫在意,与其试图解释自己,不如保持些神秘,不是么?猜测可能会引起误解,也可能会引起敌视,但有谁能放心的将自己的底细告知他人?有恶的世界里,人性大多数的时间,以险恶来呈现。
  看着左手边一人高的资料,秦枫并没有翻动的意思,如果能够从这些东西上面发现什么有价值的——除了陷阱便是诱导自己犯错。与其说秦枫让四名堂主准备这个资料,倒不如是秦枫想留下一份物证罢了,他们亲手做出的证据,还是很有用处的。
  这些东西虽然秦风看不上眼,但并不代表它们不重要,而同样,秦枫也不敢将这些东西随便摆放。如果它们从自己这里泄露出去,恐怕这些就会变作秦枫给自己埋下的一颗大炸弹了!于是,秦枫只能无奈的选择将这些东西存放到情报站内,在上官清琴很不愿意的情况下……
  “秦队长,情报站不是存放垃圾的地方,这些东西你打算什么时候清理走?”一道清凉的声音打断了秦枫的思绪。
  “呃……这些也算得上秘密资料了,就暂时放在情报站吧,如何?”面对上官清琴,秦枫没有丝毫发脾气的意思,这个算得上女孩的站长,比之秦枫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些资料出了过期之外,很多都是错误的,这个也称得上是秘密资料?”上官清琴一如往常般冷漠,不过语气中已经有了不悦。
  “上官姑娘,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的来源和可能产生的作用,不管在你眼中是否有用,它们的安全是必须要保证的!”秦枫虽然不想发火,但他觉得要适当的提醒一下上官清琴。
  “秦队长,情报站虽然名以上属于执法队管辖,但同样在大多数问题上我可以与秦队长平起平坐,靠官威是压不住我的。”上官清琴丝毫不以为意,淡淡的回应道。
  秦枫一愣,虽然这几天的接触,让上官清琴对自己并没有产生什么欣赏,但同样没有产生厌恶感。但今天是怎么了?上官清琴虽然依旧冷漠,可是为何句句针对自己?微微思考了一下,秦枫丝毫没有想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皱着眉头看向面无表情的上官清琴:“上官姑娘,秦某这几天没有得罪你吧?”
  “秦队长贵人多忘事啊,两天发布的命令,你已经忘了?”上官清琴的口气中竟然有了讽刺的味道,这如果让下面那群人看到,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
  秦枫略一思忖后,变反应过来上官清琴指的是哪件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问道:“上官姑娘不会连这件事都做出问题了吧?”
  上官清琴一边低着头在不停的写着,一边再度讥诮着说道:“秦队长可是忘了那被放弃的一百一十人?他们的家人,绝大多数都在西部城市乞讨吧?秦大人怕是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上官清琴没有听到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回答,长久的寂静后上官清琴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到的却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我从没有忘记过!”秦枫的声音很低沉,在上官清琴听来,它似乎来自地狱,冰冷、恐怖、没有丝毫感情!不过这些只是转眼之间,几秒钟后,秦枫再度恢复了正常。深深地看了一眼上官清琴后将眼神转向一边,尽可能的将声音放柔和的说道:“知道为什么他们还能在乞讨么?”
  “为什……”上官清琴下意识的要去问道,但刚说出两个字,脑海中立刻划过一道闪电:这一百一十个阵亡者的家属,怎么逃过追杀的!按照菏泽郡王的瑕疵必报性子,这两百多人的家属定然难逃一死,可现在他们却毫无生命危险的活着!
  “就像那天你所说的,为了保证后续清洗行动的成功,那一百一十人必须放弃。但是这并不能成为逃避责任的借口。”秦枫将眼睛眯了起来,继续说道:“但清洗行动依旧要继续,不然死的人不止这一百一十人。我现在就可以给他们最优越的生活,但作为交换的条件,其余清洗人员将会不断死去。”
  “二百零七人,他们都是帝国最忠诚执法者的家人,但我现在只能让他们生活在困苦中,只能保证他们的生命继续存在。这是罪孽,同样也是痛苦,我可以改变却不能改变。身为执法者,我们所要承受的不仅仅是悲伤,同样要承受痛苦。”
  “我们被选中或是自愿成为这个国家的守护者,我们所要承受的就远远多余他人,因为我们选择的这条道路,充满痛苦。逝者的权利,是让我们承受逝去者的痛苦,接过他们手中未完的事业——直到痛苦不再,或者他人来承受我们逝去时的痛苦。”
  “上官清琴,帝国元老上官鸿的曾孙女。你不也是同样接受着一份又一份的痛苦,每一分阵亡通知单都会从你手中流过,每一天都会有痛苦经过。”
  “我的父亲承受了四十年,我不知道能够承受多少年,可以承受多少年。仅仅几年,数万份的阵亡通知已经从我的手中经过,我的每一刻都在痛苦中煎熬。”上官清琴淡淡的说道,虽然言语间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但……
  “在我成为执法队的队长时,我就决定将这份痛苦终结在我手中,让后来者不再继续承受!它可能会很难,它可能会让我们承受更多的痛苦,上官清琴,我会和你一同承担,和所有热爱这个国度的人们,共同承担!”
  一只娇弱黄丨菊悄然出现在秦枫伸出的手中,在压抑的空气中热烈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