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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徐曰:急流中湧退人也。若水辭去,希夷不復留。後若水登科,為樞密副使,年纔四十致仕。希夷初謂若水有仙風道骨,意未決命。僧觀之,做不得,故不復留。然急流中湧退去,神仙不遠矣。僧麻衣道者也。華陽隱士李琪自言:唐開元中,郎官人罕有見者。關中逸人呂洞賓有劍術,雖數百里,頃刻輒至,世以為神仙。數至希夷齋館,與之唱酬如交友。時人異之。此皆舊史之丈也。陳堯佐知華州,一日謁希夷先生,坐定與語。少頃,有一道士風姿英爽,目如點漆,真神仙中人也。徑入坐次,希夷急避尊位,略話數語,皆方外之事。須臾,豹囊中取棗一枚與堯佐,卻而不受,希夷起接啖之。不久辭去,送於觀外。復會坐,堯佐曰:此何人?
  希夷曰:即洞賓也。堯佐悔愕不已。清源王世則等同詣先生,世則為僕隸,拜於階下,先生笑而降階曰:侮人者,自侮也。揖世則坐諸生之右,曰:將來君冠諸公。明年,世則果第一人及第。一日,先生自言:嘗遇高士孫君仿、康皮處士,二人語余曰:武當山九室巖可以隱居。因往棲焉。許諫議仲宣罷成都牧,過其廬,先生曰:非久再當補外。尋遷給事中,尹河南。瑜年入覲,又遣人致書幣以問休咎。謂門人賈德升曰:為我答書給事,此去更不出矣。未幾果卒。郭沆者,少居華陰,嘗宿觀下,中夜先生呼令趣歸,沆憚其遠,不欲去。先生與之俱往,行一二里,有人號呼,以報母卒。沆始悟先生遺藥,急去可救。既至,果卒,餌其藥遂愈。齋中有大瓢掛壁上,有道士賈休復欲之,未敢言。希夷謂之曰:子來非有他意,蓋欲吾瓢耳。命侍者取而與之。神放,字明逸,隱居終南豹林谷,聞先生之風,往見之。先生一日令灑掃庭除:有佳客至。明逸果至,作樵夫拜庭下,希夷挽之而上曰:君豈樵夫者,後當有顯官,聲名聞天下。明逸曰:放以道義來,官祿非所問也。希夷笑曰:人之貴賤,莫不有命。君骨相當耳。
  雖晦山林,恐不能安,異日自知之。後真宗朝召為司諫,帝擔其手登龍圖閣,論天下事,辭歸山,拜諫議大夫,後改工部侍郎。又謂明逸曰:君不娶,可得中壽。明逸從之。至六十歲卒。先是希夷為明逸卜上世葬地於豹林谷下,不定穴既葬,希夷見之言:地固佳,安穴稍後,世世當出名將。明逸不娶無子,自其姪衡至今,為將帥有聲。後希夷解化,明逸立碑叔希夷之學曰:皇王帝伯之道,云希夷先生有高識,嘗誠某曰:子他日遭逢明主,不假取跡,動天闕名馳寰海。名者,古今之美器,造物者探忌之,天地問無完名,子名將起,必有物敗,可戒之。放晚節侈飾過度,營產滿豐、鎬問,門人戚屬亦估勢強併,歲入益厚,遂喪清節。時王嗣宗守京兆,醉慢罵,條奏於朝,會赦方止。祥符八年一旦,山齋起服,聚諸生列飲,取平生文藥悉焚之,酒數行而逝,亦奇男子。希夷先生好讀《易》,以數學授穆脩伯長,脩授李之才挺之,挺之授康節邵堯夫,堯夫以象授神放,放授蘆江許堅,堅授藝誇昌,一枝傳於南方也。世但以為神仙衛善人倫風鑒而已,非知希夷先生也。先生忽謂弟子賈德升曰:今日有佳客至,當速見報。
  少頃,一人衣短褐青巾,扣門,賈未及報,其人忽爾而去。先生遽出追之一里餘,遇老人衣鹿皮,因問曰:前去遠否?老人曰:此神仙李八百也,動則八百里。又悟鹿衣者乃太清得道白鹿先生也,李即不及,而鹿衣者亦失所在。希夷先生曰:吾不久留此世矣。端拱初,語門人曰:吾來歲中元後,當遊峨眉,使晝夜然燭於石室中。弟子等恭受文翰,虔奉約束,皆嗚咽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