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不是笨蛋,知道紫苏这是给自家送钱的。心里怎么可能不有一点想法,不过一是那药看起来很像,药效如何必须查看,再来眼瞧着自身便要生产,就担心分不出想法来管理这事。
紫苏也是个聪明人儿,怎会猜不出苏氏心里所想,笑道:“我这方子是自前子父传下的,有的养生润心,有的解暑祛湿,自前都是我做了送给村里的村民服用,而眼下刚巧酷暑,下次我再做点给府里的姐妹们试服。若是用着很好,再讲将来的事。”
苏氏看她如这灵秀伶俐,实在是愈瞧愈喜欢,再拽着她讲了一会子话方放她离开。
紫苏辞别苏氏后,前脚才踏进院落,苏氏的贴身丫头后脚便进了门,道是苏氏让她送点布料给她。紫苏笑着收下,等她离开,掀开布料,那里头果然收着十块元宝,整整有五十两。
季决明不晓得紫苏到底在忙点啥,突然看了这堆银子,实在有点讶异,便问了一下。紫苏也没瞒他,把今日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季决明听了,先是愣住,接着陷开始思考,过了挺久方道:“如真的像姐姐所讲,这东西却实在赚钱的宝物。只这事做起来来困难,一是那药堂卖了这么久,客人很很就认它卖的,因此我们的药丸指不定能卖出,再来这店子作坊怎么办,利润怎么分,都要解决。”
紫苏看季决明这个年纪居然也可以分析出来里面的紧要,甚觉欣抚,道:“这点我都考虑过了。原此的养生丸虽然卖了有几年,可是这方子有点缺陷,并非适合全部患者。那时我再把方子修改一下,把患者分门别类,制作的药也不尽相同,效用自倍增。而不多夫人处,并非我考虑得不全周全,只这事所要的银钱过多,且那合德堂在京都管理多年,基础甚深,我若是抢过这种人的生意,定然会惹嫌隙的。若是是有曾家作后盾,他们便没胆胡来。我考虑多时,曾府全体,侯爷跟两个公子自不必讲,曾夫人太过精明强悍,仅有着不多夫人个性跟我相投,且并不是个贪心狠毒的,就是她最合适了。而利润的事,我那时再跟不多夫人讨论,她是个面皮薄的人,想来并不会太刻薄我。”
季决明认真想想,也认为紫苏讲得有道理。两人讨论了一点将来管理的具体事情,紫苏仍让季决明给拟了两份详细的合同,认真瞧过了,方小心放好。
作夜紫苏磨草药制药丸忙了整个夜上自不说,这边曾广归了屋,苏氏便摆退了仆人,把今日之事讲跟他听。曾广惊异道:“那小医生此事仍真大,居然连合德堂镇店的宝贝的方子也知道。”
苏氏道:“哪个说不是呢,我也吃了一惊。而且听着她话里的意味,这样的方子应该不只一种。我考虑着,左右我的那些嫁妆银钱放着也不过是白放,倒不如便如她所说,把这做药丸的作坊去办着,若是是可以挣点胭脂钱自是好,便是挣不出,却也省了去保合德堂买药丸的钱。”
曾广笑道:“瞧不出你却是个小财迷,放庄子里的嫁妆都有许多车,仍嫌不足够呢。”
苏氏面上一红,用手摸着腹部喃喃道:“也不晓得这胎是个男孩还是女孩,若是是男孩却也也罢,府里自会出那娶亲的银两,若是是女孩,我自是如今便要计算着为她添嫁妆的。”
曾广看她讲起娃,心里一软,柔和地把妻子抱在怀里,小声安抚道:“你真爱多想,便是女孩,那也贵为侯侯府嫡生长女,我定会痛爱的,难道将来竟会不多下这娃的嫁妆么。”
苏氏摇首不肯,“府里是府里的,我这作娘亲的是自己的,定是不一样的。”
曾广便笑着瞧她,并不跟她争论。
苏氏看丈夫没有反对的模样,再迅速加上一句,“左右我已然下定决心,都已然答应紫苏了。等生下这娃,你便给我寻几个聪明的掌事,我得马上把这事情给做起来。想起原来被保合德堂赚了那样多银钱我便心口痛。”
曾广仍是有点犹豫,道:“娘亲那里就担心不好讲。”
苏氏垂首,有点不开心地小声道:“有不是府里出银钱,只我此身的一些体己钱,娘亲又有啥会反对的。哪个家儿媳名下没有几项产业的,起初我嫁过来时原本也有几家铺子,之后仍不是娘亲说出来要便要离开。近几年,我可是曾讲过一次不字。如今只是开家店子,也这样难为。”讲着眼圈一红,瞧着便要落下泪珠来。
曾广被她讲得很是内疚,想着起初妻子进门时确然是有几处店面的,而之后突然便开起了曾家的生意。原此他并不在乎这点事,如今听媳妇这样一讲,居然是娘亲要走的,马上对妻子产生了许多愧疚。
心里一软,便脱口道:“好了好了,我明日就跟娘亲讲便是。”
苏氏欢喜,便环住曾广的腰黏上去,靠过去他耳旁小声道:“你可是别把养生丸的事讲出来。”
曾广被她潮湿温暖的呼吸吹得糊里糊涂,哪里再讲得出一次不字。
这几日紫苏忙得脚不沾地,一来准备做药的事宜,再来要为李夫子备见面礼,她已然跟陆英雄约定,这两日便送季决明过去李夫子府去拜子。
不想讲得定之事最终仍是出了点差错,这日傍夜,陆英雄匆忙地来了曾府,告诉说李夫子被那城北的育德书院请离开,恐怕是不会要弟子了。
紫苏听说马上楞了,好久方想着问道:“那城里可仍有其他的夫子?”
陆英雄办坏了事情,也是一面愧疚之色,“虽然夫子还有,只要稍有点名气的都早被其他的府里请了去,不教别的人。剩余的,就担心误了季决明。”
紫苏十分丧气,她特地来到京都,都是因为季决明的前途,如今连夫子都寻不着,竟不如归回青云村,毕竟那里山明水秀还幽静,读书之处比京都仍是好点。
只看着陆英雄如这愧疚的神情,紫苏也不便再露失看的神态,仅笑着道:“陆公子不必这般愧疚,你因我们姐弟两人忙碌许久,我们已然十分感谢,便是进不了李夫子的门下,便也只是日意如此。左右决明读书勤奋,便是自己学也没关联……”
她讲着话,陆英雄就好像是没听到一样,苦恼地在屋里走过来走过去,突然好像想起了啥一样跃起来,突然一拍头,道:“我怎的这么傻,居然忘了却有这一茬。”
他抬首,面上已俨然是喜悦,“你瞧我马上居然没绕过来,就想到请夫子,但没想起送季决明进书院。”
紫苏已然听晓得了他的话,“你是讲送决明进育德书院?”
陆英雄没有及回答,旁边还没有发一语的季决明先说了,“姐姐可是别讲笑话了,那育德书院是啥地方,都是京里权贵人家公子们读书之处,便是有钱都指不定可以进。我们定别再给陆公子添嫌隙。”
“这样……”
“讲的是啥话?”陆英雄不悦道:“原先是我允诺了你,定要做的。我虽然无法送你进育德书院,可是不表示别人不行。不讲别的,阿青便跟育德书院的袁山长交向甚深,为多年来的棋友,只要他说句话,袁山长怎会不应。”
“曾公子?”紫苏听说有点疑虑。讲来也怪异,她认识曾青跟陆英雄都是同一日,若是论起见面的回数,她跟曾青仍看得多点,可是不晓得为什么,总认为他不太好亲近,便算面上带着笑,她仍不如在陆英雄面前那般坦然,连聊日都小心翼翼的。
很是瞧出了紫苏面上的尴尬,陆英雄笑道:“阿青实际上是顶亲切的人,瞧着个性淡漠,实际上是个热心肠。你跟他认识的时间短,以后便知道了。”
紫苏笑一笑不说出来。
季决明也道:“曾公子话不多,但为人很好。上次我的院试成绩,都是他让人过去学政那里知道的。”
紫苏想起这事,突然认为原来自己真的对曾青有所误会,尴尬地垂首搓一搓手。
“好了好了,瞧你这犹豫样儿,仍是我来跟阿青讲。”
“不,”季决明道:“我说吧。”说着他摸了一下头,羞涩道:“上次之事我都没有认真谢他。”
于是便这么讲好了,陆英雄领着季决明寻曾青,紫苏便在东院里等着。临他们要出门之时,紫苏突然想起自制的药,马上取出几瓶,那白色小瓶的递给陆英雄,而青花小瓶的递给季决明,叮嘱道:“陆公子上次不是要养生丸么,我这次做了很多,您先取它们次送给夫人尝尝。”
陆英雄笑道:“只是跟你说笑,你竟作真。这东药可是是保合德堂的镇店之宝,你真的可以做出?”
紫苏笑得十分得意,“能不能做出来,您比较一下不便一下知道了。只给你的养生丸跟保合德堂的又不太一样,上次您不是讲夫人用了养生丸也无效么,我便稍微改了方子。陆英雄握一握手里的小瓶,不由得掀开盖子嗅了嗅,真的是养生丸的味道,不由惊诧万分。再瞧了瞧季决明手里的青花瓶,问道:“这个小瓶里装的是啥?”
紫苏说明道:“是预防暑热祛湿的药丸,前两日听知德道曾公子身体不好,一到夏日总要染暑气,定然会折空许久,因此做了点药丸准备着。”
“防暑之药?”陆英雄探过脑袋来,突然哈哈一笑,迅疾地抢过一瓶收在怀里,对紫苏说笑道:“你这个丫头真偏心,这样般炎热,我因为你们姐弟四处劳碌,你不谢我便也罢,有如此好的药竟也不给我。”
紫苏道:“哪里敢不送陆公子您,只是家里头草药缺了,方制作了这些瓶,原本便要去送给你,这不正在如今有求于曾公子,方先送他了么?”
陆英雄开心大笑,开心地拍了一拍胸膛,对紫苏眨眼,道:“奸诈的坏丫头。”
第8章 想开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