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门口望去,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位老妇人,她拄着一根拐杖,身上披着破旧的衣服,神形枯槁的立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像。
我向前走了几步,神色恭敬。
“老人家,你有什么事么?”
老妇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去给我在神台上拿一炷香过来!”
嘶哑的声音像是手指在黑板上划动的摩擦声,让我有些心绪不宁。
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我还是走到神台上,拿出了一炷香。
“点上!”
我回头看了老妇一眼,见她轻轻点了点头,我才将香凑到了烛上。
不一会儿,我将香递给了老妇。
却见老妇接过了香,旋即拨开我的身体,向着神台的方向跪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
“恩人在上,请受黄美姬一拜”
说完便俯身叩首,然后爬起来,向前走了三步,再次跪下叩首,周而复始,最终来到了神台前,将香插入了香案中。
我站在门边皱着眉,虽然我不算五大三粗,但是却比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更有力,就算没有准备,也不是寻常老者随意一拨就能拨到一边的,而且从她的言语中,我能听出来,她似乎没有恶意,也就没有阻拦。
“还不过来跪下!”
嘶哑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我的耳边炸响,我精神竟然有些恍惚,鬼使神差的来到了神台前,并跪在了蒲垫上。
老妇点燃了一炷香,送到了我的手上。
“你叫什么名字?”
仿佛不经过大脑,我下意识的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何水!”
老妇转身,神色肃穆。
“何家不肖子孙,何水,三叩首!”
老妇往神台边上一站,如同见证人一般看着我。
“一叩首!”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伏地磕头。
“再叩首!”
随着老妇声音的响起,我再一次弯下了腰。
“三叩首!”
磕头完毕,我终像是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老妇,心中骇然。
“这难道就是言灵术?”
“是的!这就是言灵术!”
老妇的面色依旧肃穆,好像刚才的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我心中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不只是言灵术,还有读心术!这可都是已经失传了的法门!”
老妇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耳朵。
“倒是有些见识!”
旋即,老妇的眼神徒然变得锐利难挡,仿佛是要将我的身体看个通透!
我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这个老妇到底是要干嘛?”
“你可以叫我黄婆婆!”
“倒是忘了她会读心术了!”
“目无尊长”
黄婆婆说着,一个巴掌就向着我的后脑勺拍来,以我现在的修为,居然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啪”
干枯的手掌打在我的后脑勺上,发出一声轻响,我顿时头疼欲裂。
“脑袋还挺硬,硌得我手疼!”
黄婆婆揉了揉手掌,拿着拐杖走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客厅。
“我的恩人,也就是何政,与我有救命之恩,曾经答应过他,见到他的后人要照拂一二!”
今日来算是还上了这份恩情。
“等等”
我大脑飞速的转动起来。
“这个名字我有印象想,何政!”
我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下一秒,我蓦然一惊。
何政是我何家六七百年前的祖上,因为是少有的分支,所以在看到族谱后印象深刻。
可是关键是,眼前的这个黄婆婆居然认识我的祖上,而且我很肯定,她并不是鬼,那岂不是说明她已经将近七百岁了?
“怎么可能!”
我惊呼出声。
“有何不可?”嘶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想彭祖当年活了近千岁,我不过是七百出头,何必惊讶!”
“关键是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
再说了,彭祖我也听说过,说是活了八百岁,可是我也就当个故事听听,还真就没有想过人能活这么久的。
“确实!”黄婆婆陷入了沉思!
“我也感觉到我的大限将至,或许是上天可怜我,竟然让我发现了一个觉醒了的吞噬之体,顺便还碰到了何家的后人!算是了却了我最后的心愿!”
“吞噬之体?”
我蓦然想到了现在还在后院的江琪,难道是她?
“不错!就是她,现在她正在与体内的噬魂珠融合!没有危险,你不用担心”
“果然,老祖说得对!她有自己的机缘,幸好我什么也没有教她”
我暗自庆幸,但是耳边却传来了黄婆婆的疑问。
“你所说的老祖是谁?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本来我还在犹豫,但是一想到眼前的黄婆婆会读心术,我就再也没有了负担,我自己也不能保证我什么时候会想起这件事情,而且也不敢保证这个黄婆婆不在身边,所幸就全盘托出。
黄婆婆在听完我的叙述以后,也是皱起了眉头!
“你何家祖上真是厉害!竟然能以神识虚空炼丹,怕是已经达到超凡入圣的境地”
旋即,黄婆婆看了我一眼。
“只是你得了这传承,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现在的天地灵气相较于当年,万不存一,与你何家老祖的那个年代就更是萤火与皓月!”
黄婆婆苦笑一阵。
“罢了罢了!既然你已经得了这传承,那便是命,至于以后会怎么,自然由你的命数决定,只是这照拂一二,我怕是完成不了了。”
只是话刚说完,黄婆婆蓦然抬起了头,起身便向后院走去,那利索程度,让你丝毫不觉得她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那女娃醒了,我去找她说说话!你不要过来!”
沙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走到躺椅上坐了下来,回想起这个黄婆婆从出现到离去所做的一切,心中还是产生了疑虑。
“她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扪心自问,我是一点底都没有,况且除了一些奇绝的法门,我并没有看到任何能证明她实力的举动,至少是不能证明她已经活过了六七百年的举动。
我的视线向着向着后院飘去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过去。
“啊~!”
一声尖叫传入了我的耳中,是江琪!
我从躺椅上翻身而起,三步并成两步,快速的向着后院奔去。
刚到院子里,我就看到了江琪与黄婆婆相对而立!
黄婆婆的全身弥漫着黑气,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染成了墨色。
江琪的身上同样弥散着黑气,但是黑气之中,却带着淡淡的红光,显得更为妖异。
“女娃娃!我知道那些是你的家人,但是现在不将他们赶出来,他们就会在你的身体中留下祸根,你的噬魂能力也会变弱。”
“我不管!谁都不能动他们!”
江琪的声音铿锵迩清冷,仿佛带着自己所有的决心,凤鸣剑被她握在手上,剑刃上竟然闪着淡淡的火光。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是我来做坏人了!”
黄婆婆大喝一声,全身的黑气凝聚成一趟黑色的液体,向着江琪飞快的喷射了过去,而黄婆婆同时挥舞着拐杖,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江琪的身前。
江琪瞳孔微缩,想要举剑反抗,但是被黄婆婆的拐杖一击命中了手肘。
江琪只觉得手臂一麻,便失去了握剑的力气。
同时,液体附着到了江琪的身上,向着江琪黑气中的那缕红色快速的涌了上去。
“咯吱咯吱!”
仿佛是咀嚼声,那缕红色像是被黄婆婆的液体撕扯了出来,叼在一旁,在离江琪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开始细细咀嚼,声音正是从哪里发出。
伴随着咀嚼声,传来的还有不知名的人的惨叫声!
我皱着眉头,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江琪肯定清楚吧。
只见江琪泪流满面,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转眼陷入了昏迷。
黄婆婆一把将江琪从地面抱起,又放回到了江琪的床上。
咀嚼声已经停止,液体有变成了黑雾,瞬间钻进了黄婆婆的身体中,消失不见了!
“这是?”
我现在还是不能理解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那个黑雾虽然是黑色,却并不带鬼气,也不带尸气,更像是纯净的能量。
“这就是吞噬体质的特别之处!”黄婆婆站定了身体。
“每个吞噬体质的觉醒者体内都会出现一种能量,能够将其他形式的能量进行分解,分解出来的能量能用于觉醒者提升。”
“但是这种分解并不是无限的,每个人都会有她的承受极限,一旦突破了这个极限,那觉醒者就会爆体而亡。”
“但是这个极限却会跟着觉醒者的提升而提升!尽头在哪!我也不知道”
“这个能力类似于我这个匕首!”
我从腰间掏出了那把鬼器。
黄婆婆定睛一看“天诛?”
“黄婆婆你认识?”
“当然认识!这是当年我从自己吞噬能力中分割出来的一部分!”
黄婆婆接过了匕首,匕首立刻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拼命的扭动着身体,想往黄婆婆身上凑过去,“嘶嘶!”声不断。
我有些愣神!这匕首莫非真是黄婆婆的?
黄婆婆看了我一眼,娓娓道。
“说起来!这应该是你们何家之物!当年我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谢礼,于是把它赠给了恩人!只是那时候恩人对这种小玩意也不在意,放进库房里封存了起来!”
第七十七章 言灵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