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贞断决敏速,善于敷奏,然性强躁自用,颇为时论所讥。时中书舍人苗延嗣、吕太一、考功员外郎员嘉静、殿中侍御史崔训,皆嘉贞所引,位列清要,常在嘉贞门下共议朝政,时人为之语曰:“令公四俊,苗、吕、崔、员。”
开元十年,车驾幸东都。有洛阳主簿王钧为嘉贞修宅,将以求御史,因受赃事发,上特令朝堂集众决杀之。嘉贞促所由速其刑以灭口,乃归罪于御史大夫韦抗、中丞韦虚心,皆贬黜之。其冬,秘书监姜皎犯罪,嘉贞又附会王守一奏请杖之,皎遂死于路。俄而广州都督裴伷先下狱,上召侍臣问当何罪,嘉贞又请杖之。
兵部尚书张说进曰:“臣闻刑不上大夫,以其近于君也。故曰:‘士可杀,不可辱。’臣今秋受诏巡边,中途闻姜皎以罪于朝堂决杖,配流而死。皎官是三品,亦有微功。若其有犯,应死即杀,应流即流,不宜决杖廷辱,以卒伍待之。且律有八议,勋贵在焉。皎事已往,不可追悔。伷先只宜据状流贬,不可轻又决罚。”
上然其言。嘉贞不悦,退谓说曰:“何言事之深也?”说曰:“宰相者,时来即为,岂能长据?若贵臣尽当可杖,但恐吾等行当及之。此言非为伷先,乃为天下士君子也。”初,嘉贞为兵部员外郎,时张说为侍郎。及是,说位在嘉贞下,既无所推让,说颇不平,因以此言激怒嘉贞,由是与说不叶。上又以嘉贞弟嘉祐为金吾将军,兄弟并居将相之位,甚为时人之所畏惮。十一年,上幸太原行在所,嘉祐赃污事发。张说劝嘉贞素服待罪,不得入谒,因出为幽州刺史,说遂代为中书令。嘉贞惋恨,谓人曰:“中书令幸有二员,何相迫之甚也!”明年,复拜户部尚书,兼益州长史,判都督事。敕嘉贞就中书省与宰相会宴,嘉贞既恨张说挤己,因攘袂勃骂,源乾曜、王晙共和解之。
明年,坐与王守一交往,左转台州刺史。复代卢从愿为工部尚书、定州刺史,知北平军事,累封河东侯。将行,上自赋诗,诏百僚于上东门外饯之。至州,于恒岳庙中立颂,嘉贞自为其文,乃书于石,其碑用白石为之,素质黑文,甚为奇丽。先是,岳祠为远近祈赛,有钱数百万,嘉贞自以为颂文之功,纳其数万。十七年,嘉贞以疾请就医东都,制从之。至都,目瞑无所见,上令医人内直郎田休裕、郎将吕弘泰驰传往省疗之。其秋卒,年六十四,赠益州大都督。谥曰恭肃。
嘉贞虽久历清要,然不立田园。及在定州,所亲有劝植田业者,嘉贞曰:
“吾忝历官荣,曾任国相,未死之际,岂忧饥馁?若负谴责,虽富田庄,亦无用也。比见朝士广占良田,及身没后,皆为无赖子弟作酒色之资,甚无谓也。”闻者皆叹伏。
初,嘉贞作相,荐万年县主簿韩朝宗,擢为监察御史。及嘉贞卒后十数岁,朝宗为京兆尹,因奏曰:“自陛下临御已来,所用宰相,皆进退以礼,善始令终,身虽已没,子孙咸在朝廷。唯张嘉贞晚年一子,今犹未登官序。”上亦惘然,遽令召之,赐名延赏,特拜左内率府兵曹参军。德宗朝,位至宰辅,自有传。
嘉祐,有干略,自右金吾将军贬浦阳府折冲,至二十五年,为相州刺史。相州自开元已来,刺史死贬者十数人,嘉祐访知尉迟迥周末为相州总管,身死国难,乃立其神祠以邀福。经三考,改左金吾将军。后吴兢为邺郡守,又加尉迟神冕服。
自后郡守无患。
萧嵩,贞观初左仆射、宋国公瑀之曾侄孙。祖钧,中书舍人,有名于时。嵩美须髯,仪形伟丽。初,娶会稽贺晦女,与吴郡陆象先为僚婿。象先时为洛阳尉,宰相子,门望甚高。嵩尚未入仕,宣州人夏荣称有相术,谓象先曰:“陆郎十年内位极人臣,然不及萧郎一门尽贵,官位高而有寿。”时人未之许。
神龙元年,嵩调补洺州参军。寻而侍中、扶阳王桓彦范出为洺州刺史,见之推重,待以殊礼。景云元年,为醴泉尉。时陆象先已为中书侍郎,引为监察御史。
及象先知政事,嵩又骤迁殿中侍御史。开元初,为中书舍人。与崔琳、王丘、齐澣同列,皆以嵩寡学术,未异之,而紫微令姚崇许其致远,眷之特深。历宋州刺史,三迁为尚书左丞、兵部侍郎。
十五年,凉州刺史、河西节度王君恃众每岁攻击吐蕃。吐蕃大将悉诺逻恭禄及烛龙莽布支攻陷瓜州城,执刺史田元献及君父寿,尽取城中军资及仓粮,仍毁其城而去。又攻玉门军及常乐县,县令贾师顺婴城固守,贼遂引退。无何,君又为回纥诸部杀之于巩笔驿,河、陇震骇。玄宗以君勇将无谋,果及于难,择堪边任者,乃以嵩为兵部尚书、河西节度使,判凉州事。嵩乃请以裴宽、郭虚己、牛仙客在其幕下,又请以建康军使、左金吾将军张守珪为瓜州刺史,修筑州城,招辑百姓,令其复业。又加嵩银青光禄大夫。时悉诺逻恭禄威名甚振,嵩乃纵反间于吐蕃,言其与中国潜通,赞普遂召而诛之。明年秋,吐蕃大下,悉末明复率众攻瓜州,守珪出兵击走之。陇右节度使、鄯州都督张志亮引兵至青海西南冯波谷,与吐蕃接战,大破之。八月,嵩又遣副将杜宾客率弩手四千人,与吐蕃战于祁连城下,自晨至暮,散而复合,贼徒大溃,临阵斩其副将一人,散走山谷,哭声四合。露布至,玄宗大悦,乃加嵩同中书门下三品,恩顾莫比。
十七年,授宇文融、裴光庭宰相,又加嵩兼中书令。自十四年燕国公张说罢中书令后,缺此位四年,而嵩居之。常带河西节度,遥领之。加集贤殿学士、知院事,兼修国史,进位金紫光禄大夫。子衡,尚新昌公主,嵩夫人贺氏入觐拜席,玄宗呼为亲家母,礼仪甚盛。寻又进封徐国公。二十一年二月,侍中裴光庭卒。
光庭与嵩同位数年,情颇不协,及是,玄宗遣嵩择相,嵩以右丞韩休长者,举之。
及休入相,嵩举事,休峭直,辄不相假,互于玄宗前论曲直,因让位。玄宗眷嵩厚,乃许嵩授尚书右丞相,令罢相,以休为工部尚书。寻又以嵩子华为给事中。
二十四年,拜太子太师。及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坐赂遗中官牛仙童,贬为括州刺史,嵩尝贿仙童,李林甫发之,贬青州刺史。寻又追拜太子太师,嵩又请老。
嵩性好服饵,及罢相,于林园植药,合炼自适。华时为工部侍郎,衡以主婿三品,嵩皤然就养十余年,家财丰赡,衣冠荣之。天宝八年薨,年八十余,赠开府仪同三司。
子华,天宝末转兵部侍郎。禄山之乱,从驾不及,陷贼,伪署魏州刺史。乾元元年,郭子仪与九节度之师渡河攻安庆绪于相州,华潜通表疏,俟官军至为内应。贼伺知之,禁锢华于狱。崔光远收魏州,破械出华。魏人美华之惠政,诣光远请留,朝廷正授魏州刺史。既而史思明率众南下,子仪惧华复陷,乃表崔光远代华,召至军中。及相州兵溃,华归京,仍以伪命所污,降授试秘书少监。华谨重方雅,绰有家法,人士称之。寻迁尚书右丞。乾元二年,出为河中尹、河中晋绛节度使。
上元元年十二月,制曰:“弼予之选,审象是求,天步未平,庙谟尤切。必资明表,伫以佐时,画一之才,取则不远。正议大夫、前河中尹、兼御史中丞、充本府晋绛等州节度观察等使、上柱国、嗣徐国公、赐紫金鱼袋萧华,公辅成名,承家继业,词标丽则,德蕴谟明。再履宫坊,尤知至行,致君望美,阅相求能。
且推伊陟之贤,更启汉臣之閤,还依日月,佐理阴阳。俾参政于紫宸,用建中于皇极。可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崇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
时中官李辅国专典禁兵,怙宠用事,求为宰相,讽宰臣裴冕等荐己,华颇拒之,辅国怒。肃宗方寝疾,辅国矫命罢华相位,守礼部尚书,仍引元载代华。肃宗崩,代宗在谅暗,元载希辅国旨,贬华为硖州员外司马,卒于贬所。
衡子复,德宗朝位亦至宰辅。
华子恒、悟。恒子俯,大和中宰辅。悟子仿,咸通中宰辅,皆自有传。
张九龄,字子寿,一名博物。曾祖君政,韶州别驾,因家于始兴,今为曲江人。父弘愈,以九龄贵,赠广州刺史。九龄幼聪敏,善属文。年十三,以书干广州刺史王方庆,大嗟赏之,曰:“此子必能致远。”登进士第,应举登乙第,拜校书郎。玄宗在东宫,举天下文藻之士,亲加策问,九龄对策高第,迁右拾遗。
时帝未行亲郊之礼,九龄上疏曰:
伏以天才者,百神之君,而王者之所由受命也。自古继统之主,必有郊配之义,盖以敬天命以报所受。故于郊之义,则不以德泽未洽,年谷不登,凡事之故,而阙其礼。《孝经》云:“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斯谓成王幼冲,周公居摄,犹用其礼,明不暂废。汉丞相匡衡亦云:“帝王之事,莫重乎郊祀。”董仲舒又云:“不郊而祭山川,失祭之序,逆于礼正,故《春秋》非之。”臣愚以为匡衡、仲舒,古之知礼者,皆谓郊之为祭所宜先也。伏惟陛下绍休圣绪,其命惟新,御极已来,于今五载,既光太平之业,未行大报之礼,窃考经传,义或未通。
今百谷嘉生,鸟兽咸若,夷狄内附,兵革用宁。将欲铸剑为农,泥金封禅,用彰功德之美,允答神只之心。能事毕行,光耀帝载。况郊祀常典,犹阙其仪,有若怠于事天,臣恐不可以训。伏望以迎日之至,展焚柴之礼,升紫坛,陈采席,定天位,明天道,则圣朝典则,可谓无遗矣。
九龄以才鉴见推,当时吏部试拔萃选人及应举者,咸令九龄与右拾遗赵冬曦考其等第,前后数四,每称平允。开元十年,三迁司勋员外郎。时张说为中书令,与九龄同姓,叙为昭穆,尤亲重之,常谓人曰:“后来词人称首也。”九龄既欣知己,亦依附焉。十一年,拜中书舍人。
十三年,车驾东巡,行封禅之礼。说自定侍从升中之官,多引两省录事主书及己之所亲摄官而上,遂加特进阶,超授五品。初,令九龄草诏,九龄言于说曰:
“官爵者,天下之公器,德望为先,劳旧次焉。若颠倒衣裳,则讥谤起矣。今登封霈泽,千载一遇。清流高品,不沐殊恩。胥吏末班,先加章绂。但恐制出之后,四方失望。今进草之际,事犹可改,唯令公审筹之,无贻后悔也。”说曰:“事已决矣,悠悠之谈,何足虑也!”竟不从。及制出,内外甚咎于说。时御史中丞宇文融方知田户之事,每有所奏,说多建议违之,融亦以此不平于说。九龄复劝说为备,说又不从其言。无几,说果为融所劾,罢知政事,九龄亦改太常少卿,寻出为冀暂刺史。九龄以母老在乡,而河北道里辽远,上疏固请换江南一州,望得数承母音耗,优制许之,改为洪州都督。俄转桂州都督,仍充岭南道按察使。
上又以其弟九章、九皋为岭南道刺史,令岁时伏腊,皆得宁觐。
初,张说知集贤院事,常荐九龄堪为学士,以备顾问。说卒后,上思其言,召拜九龄为秘书少监、集贤院学士,副知院事。再迁中书侍郎。常密有陈奏,多见纳用。寻丁母丧归乡里。二十一年十二月,起复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明年,迁中书令,兼修国史。时范阳节度使张守珪以裨将安禄山讨奚、契丹败衄,执送京师,请行朝典。九龄奏劾曰:“穰苴出军,必诛庄贾;孙武教战,亦斩宫嫔。守珪军令必行,禄山不宜免死。”上特舍之。九龄奏曰:“禄山狼子野心,面有逆相,臣请因罪戮之,冀绝后患。”上曰:“卿勿以王夷甫知石勒故事,误害忠良。”遂放归藩。
二十三年,加金紫光禄大夫,累封始兴县伯。李林甫自无学术,以九龄文行为上所知,心颇忌之。乃引牛仙客知政事,九龄屡言不可,帝不悦。二十四年,迁尚书右丞相,罢知政事。后宰执每荐引公卿,上必问:“风度得如九龄否?”
故事皆搢笏于带,而后乘马,九龄体羸,常使人持之,因设笏囊。笏囊之设,自九龄始也。
初,九龄为相,荐长安尉周子谅为监察御史。至是,子谅以妄陈休咎,上亲加诘问,令于朝堂决杀之。九龄坐引非其人,左迁荆州大都督府长史。俄请归拜墓,因遇疾卒,年六十八,赠荆州大都督,谥曰文献。九龄在相位时,建议复置十道采访使,又教河南数州水种稻,以广屯田。议置屯田,费功无利,竟不能就,罢之。性颇躁急,动辄忿詈,议者以此少之。
子拯,伊阙令。禄山之乱陷贼,不受伪命。两京克复,诏加太子右赞善。弟九皋,自尚书郎历唐、徐、宋、襄、广五州刺史。九章,历吉、明、曹三州刺史,鸿胪卿。
九龄为中书令时,天长节百僚上寿,多献珍异,唯九龄进《金镜录》五卷,言前古兴废之道,上赏异之。又与中书侍郎严挺之、尚书左丞袁仁敬、右庶子梁升卿、御史中丞卢怡结交友善。挺之等有才干,而交道终始不渝,甚为当时之所称。至德初,上皇在蜀,思九龄之先觉,下诏褒赠,曰:“正大厦者柱石之力,昌帝业者辅相之臣。生则保其荣名,殁乃称其盛德,节终未允于人望,加赠实存乎国章。故中书令张九龄,维岳降神,济川作相,开元之际,寅亮成功。谠言定其社稷,先觉合于蓍策,永怀贤弼,可谓大臣。竹帛犹存,樵苏必禁,爰从八命之秩,更进三台之位。可赠司徒,仍遣使就韶州致祭。”有集二十卷。
九皋曾孙仲方,少朗秀。为儿童时,父友高郢见而奇之,曰;“此子非常,必为国器,吾获高位,必振发之。”后郢为御史大夫,首请仲方为御史。历金州刺史。郡人有田产为中人所夺,仲方三疏奏闻,竟理其冤。入为度支郎中,驳李吉甫谥,吉甫之党恶之,出为遂州司马。稍迁复、曹、郑三郡守。为谏议大夫。
时鄠县令崔发因辱小黄门,敬宗赫怒,付台推鞫。及元日大赦,独发不得宥。仲方上疏,其略曰:“鸿恩将布于天下,而不行御前;霈泽始被于昆虫,而独遗崔发。”由是发得不死,时论美之。大和九年,为京兆尹,将相从累者皆大戮,仲方密令识之。旋诏下许令收葬,得认遗骸,实仲方之力也。是时军人横恣,仲方脂韦,坐不称职,出为华州刺史,改秘书监。开成二年卒,年七十二,赠礼部尚书,谥曰成。
李适之,一名昌,恒山王承乾之孙也。父象,官至怀州别驾。适之神龙初起家拜左卫郎将。开元中,累迁通州刺史,以强干见称。时给事中韩朝宗为按察使,特表荐之,擢拜秦州都督。俄转陕州刺史,入为河南尹。适之性简率,不务苛细,人吏便之。岁余,拜御史大夫。开元二十七年,兼幽州大都督府长史,知节度事。
适之以祖得罪见废,父又遭则天所黜,葬礼有阙,上疏请归葬昭陵之阙内。于是下诏追赠承乾为恒山愍王,象为越州都督、郇国公,伯父厥及亡兄数人并有褒赠。
数丧同至京师,葬礼甚盛,仍刊石于坟所。俄拜刑部尚书。适之雅好宾友,饮酒一斗不乱,夜则宴赏,昼决公务,庭无留事。
天宝元年,代牛仙客为左相,累封清和县公。与李林甫争权不叶,适之性疏,为其阴中。林甫尝谓适之曰:“华山有金鑛,采之可以富国,上未之知。”适之心善其言,他日从容奏之。玄宗大悦,顾问林甫,对曰:“臣知之久矣。然华山陛下本命,王气所在,不可穿凿,臣故不敢上言。”帝以为爱己,薄适之言疏。
陇右节度皇甫惟明、刑部尚书韦坚、户部尚书裴宽、京兆尹韩朝宗,悉与适之善,林甫皆中伤之,构成其罪,相继放逐。适之惧不自安,求为散职。五载,罢知政事,守太子少保。遽命亲故欢会,赋诗曰:“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竟坐与韦坚等相善,贬宜春太守。后御史罗希奭奉使杀韦坚、卢幼临、裴敦复、李邕等于贬所,州县且闻希奭到,无不惶骇。希奭过宜春郡,适之闻其来,仰药而死。
子季卿,弱冠举明经,颇工文词。应制举,登博学宏词科,再迁京兆府鄠县尉。肃宗朝,累迁中书舍人,以公事坐贬通州别驾。代宗即位,大举淹抑,自通州征为京兆少尹。寻复中书舍人,拜吏部侍郎。俄兼御史大夫,奉使河南、江淮宣慰,振拔幽滞,进用忠廉,时人称之。在铨衡数年,转右散骑常侍。季卿有宇量,性识博达,善与人交,襟怀豁如。其在朝以进贤为务,士以此多之。大历二年卒,赠礼部尚书。
第198章睿宗诸子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