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高宗以风疹欲逊位,令天后摄知国事,与宰相议之。处俊对曰:“尝闻礼经云:‘天子理阳道,后理阴德。’则帝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阳之与阴,各有所主守也。陛下今欲违反此道,臣恐上则谪见于天,下则取怪于人。昔魏文帝著令,身崩后尚不许皇后临朝,今陛下奈何遂欲躬自传位于天后?况天下者,高祖、太宗二圣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也。陛下正合谨守宗庙,传之子孙,诚不可持国与人,有私于后族。伏乞特垂详纳。”中书侍郎李义琰进曰:“处俊所引经旨,足可依凭,惟圣虑无疑,则苍生幸甚。”帝曰:“是。”遂止。仪凤二年,加金紫光禄大夫,行太子左庶子,并依旧知政事,监修国史。四年,代张文瓘为侍中。处俊性俭素,土木形骸,自参综朝政,每与上言议,必引经籍以应对,多有匡益,甚得大臣之体。侍中、平恩公许圉师,即处俊之舅,早同州里,俱宦达于时。又其乡人田氏、彭氏,以殖货见称。有彭志筠,显庆中,上表请以家绢布二万段助军,诏受其绢万匹,特授奉议郎,仍布告天下。故江、淮间语曰:“贵如许、郝,富若田、彭。”处俊迁太子少保。开耀元年薨,年七十五,赠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大都督。高宗甚伤悼之,顾谓侍臣曰:“处俊志存忠正,兼有学识。
至于雕饰服玩,虽极知无益,然常人不能抑情弃舍,皆好尚奢侈,处俊尝保其质素,终始不渝。虽非元勋佐命,固亦多时驱使。又见遗表,忧国忘家,今既云亡,深可伤惜。”即于光顺门举哀一日,不视事,终祭以少牢,赠绢布八百段、米粟八百硕。令百官赴哭,给灵舆,并家口递还乡,官供葬事。其子秘书郎北叟上表辞所赠赐及葬递之事,高宗不许。侍中裴炎曰:“处俊临亡,臣往见之,属臣曰:
‘生既无益明时,死后何宜烦费。瞑目之后,傥有恩赐赠物,及归乡递送,葬日营造,不欲劳官司供给。’”高宗深嘉叹之,从其遗意,唯加赠物而已。处俊孙象贤,垂拱中为太子通事舍人,坐事伏诛,临刑言多不顺。则天大怒,令斩讫,仍支解其体,发其父母坟墓,焚爇尸体,处俊亦坐斫棺毁柩。自此法司每将杀人,必先以木丸塞其口,然后加刑,讫于则天之代。
裴行俭,绛州闻喜人。曾祖伯凤,周骠骑大将军、汾州刺史、琅邪郡公。祖定高,冯翊郡守,袭封琅邪公。父仁基,隋左光禄大夫,陷于王世充,后谋归国,事泄遇害;武德中,赠原州都督,谥曰忠。行俭幼以门荫补弘文生。贞观中,举明经,拜左屯卫仓曹参军。时苏定方为大将军,甚奇之,尽以用兵奇术授行俭。
显庆二年,六迁长安令。时高宗将废皇后王氏而立武昭仪,行俭以为国家忧患必从此始,与太尉长孙无忌、尚书左仆射褚遂良私议其事,大理袁公瑜于昭仪母荣国夫人谮之,由是左授西州都督府长史。麟德二年,累拜安西大都护,西域诸国多慕义归降,征拜司文少卿。总章中,迁司列少常伯。咸亨初,官名复旧,改为吏部侍郎,与李敬玄为贰,同时典选十余年,甚有能名,时人称为裴、李。行俭始设长名姓历榜,引铨注等法,又定州县升降、官资高下,以为故事。上元二年,加银青光禄大夫。高宗以行俭工于草书。尝以绢素百卷,令行俭草书《文选》一部,帝览之称善,赐帛五百段。行俭尝谓人曰:“褚遂良非精笔佳墨,未尝辄书,不择笔墨而妍捷者,唯余及虞世南耳。”三年,吐蕃背叛,诏行俭为洮州道左二军总管。寻又为泰州镇抚右军总管,并受元帅周王节度。仪凤二年,十姓可汗阿史那匐延都支及李遮匐扇动蕃落,侵逼安西,连和吐蕃,议者欲发兵讨之。行俭建议曰:“吐蕃叛涣,干戈未息,敬玄、审礼,失律丧元,安可更为西方生事?
今波斯王身没,其子泥
第176章太宗诸子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