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和周梦菲对两老头的谈话毫不知情,双方已经站在比赛场地。
还有三分钟比试正式开始,第一场和第二场同时进行。第一场两万米绕操场跑由吴晓飞对阵教官田健。田健在部队被称为“草上飞”。他每次越野跑步都是第一名,两腿跑起来的速度能够赶的上一辆行驶的汽车。第二场站军姿由秦伟对阵教官牛自强。牛自强站军姿堪比国旗护卫班的战士,阳光下站一天都没问题。在部队被誉为“站立王”。
被喻为“自杀攻击”胡晓一方应战者,在众人精神鄙视,物质放弃态度中站到准备线。田健轻蔑看着吴晓飞冷笑道:“小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真正跑开时再倒下会很丢脸。”
吴晓飞嘻嘻一笑:“教官,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你一会儿会输的很惨,小心没脸回连队,哈哈。”
“你!好,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恼羞成怒的田健狠声道。
牛自强憨厚一笑,对着秦伟道:“呵呵,我们比耐力,坚持就是胜利。加油啊!”
一句话让秦伟倍生好感,如果不是在赛场。秦伟绝对选牛自强当好朋友。他也张嘴一笑:“加油!”
周梦菲一调表,翠声道:“三,二,一比试开始!”
田健立刻如离弦之箭跑出起点,吴晓飞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与此同时,牛自强和秦伟如两杆标枪挺立在烈日下,一动不动。眼睛直视前方,挺胸抬头,两腿并拢,双手伸直紧贴膝盖两侧。
一圈,两圈,三圈……尽管田健速度越来越快,但吴晓飞总与他相隔仅两步。第六十五圈后田健逐渐放慢速度,满头大汗,气喘呼呼。吴晓飞还是以两步之差不紧不慢跟着放慢脚步。既不赶超,也不离得太远,不时东张西望瞧瞧围观的漂亮女生,如闲情漫步般跑在操场,显得十分悠闲。
第八十五圈田健几乎成为骆驼,一耸一耸麻木往前跑。吴晓飞头上也布满密汗,微喘着。
也许两万米对一些人来说不算什么,马拉松赛程就有四万米,但那几乎是直线路。如果有人能绕着操场跑道绕一百圈以上,那就是意志与身体的一次较量,想象一下,当你一圈一圈绕着似乎永远跑不完的椭圆跑道时,除了头晕,就是无聊烦躁,何时才有尽头,是真正挑战极限的赛跑。
从中午到傍晚,操场上两个身影不停的在跑道穿梭奔跑。
终于到第九十九圈,当裁判的周梦菲摇响手中铃铛,提示剩下最后一圈时,吴晓飞开始加速,他跑的越来越快,不久就将田健超越。田健瞪直双眼,他不敢相信跑了一万九千多米还有人能够加速?他已经成为意志坚持的傀儡,唯一支撑自己的力量就是后面还有也跑不动的吴晓飞。现在唯一凭仗也失去了。吴晓飞越跑越快,跑最后半圈用时不到一分钟。田健两眼模糊,头脑一晕趴倒在赛场,几个教官急忙跑过去扶起他,做急救处理。
全场鸦雀无声。惊讶,不信,佩服,懊悔等所有表情都体现在每个人脸上。大学新生跑赢现役军人,说出去谁信?
胡晓毫不理会其他人丰富表情,直接走到吴晓飞身边大声说了一句全场绝倒的话:“用时这么长时间才跑完,你在耍酷还是在耍帅?比赛场上都不专心,罚你今晚给兄弟们打洗脚水。”
田健刚稍微清醒睁开眼睛,听到这一句,又晕了过去。
吴晓飞哭丧着脸,默默跟在胡晓身后,师峰峰对着吴晓飞摆了个鬼脸。
秦伟与牛自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彼此眼中只有对方。拼的就是忍耐力。午后阳光照射时,俩人汗水湿透了衣服,如在水中浸泡过,直直站立;傍晚温度下降时,层层冷风袭过,两人仍似寒风中的标枪,挺立不倒。
从下午两点钟,三点钟,四点钟……一直到夜晚十点半,围观的学生都陆陆续续离开操场只剩下几个瑟瑟发抖人时,实在看不下去的一位校园清洁工最终高喊一声:“平局!”
许飞一听发怒道:“什么?平局,你算哪根葱,有什么权利喊平局?”
“我算哪根葱?那好!如果操场你来打扫,就继续赛着,否则现在操场我说了算!”
胡晓巴不得平局,反正自己还赢一局没吃亏,紧张的是许飞他们,喜欢当的就是和事佬。
胡晓笑道:“行,第二场就算是平局。大家都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总决战。环卫人员也不容易,大家应该体谅人家的难处,你们幸苦了!兄弟们走!”
“你……。”
好人让胡晓当了,如果再争执就显得许飞没有度量不照顾大家,也会被劳累一天的教官们小看,他指着胡晓说不出话来。
秦伟与牛自强一听以平局结束,同时摊倒在地。
牛自强憨憨一笑,对秦伟道:“兄弟!练过吧,挺能坚持的。”
秦伟挠挠头也笑道:“哪里,如果再过半小时我就顶不住了,这滋味实在他娘的难受,呵呵。”
王杰王强扶着脚已经麻木不能走路的秦伟和众兄弟回到518宿舍,一进宿舍秦伟如摊面缩在床角,不停喊叫:“我要按摩,我要五星级专业女按摩师全身按摩。”赵虎捏捏拳头,嘿嘿一笑道:“五星级女按摩师没有,八星级全身修理师倒有一个,要不要?嘿嘿。”
秦伟两眼一翻,差点昏过去。
吴晓飞早先一步回到宿舍,自从跑完两万米就到美女集中的地方,大肆摆阔。无奈囊中羞涩,连给女生买雪糕钱都没有,丢了脸早早跑回宿舍准备大家的洗脚水。
胡晓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作了总结发言:“师峰峰给大家买了些吃的,赶紧吃了洗漱完睡觉,别胡思乱想没边的事。”
众人齐声:“切!”
吴晓飞说出大家心里话:“老大,没点儿别的。大家都辛苦一天了,不该表示表示?好歹鼓励一句,或者请大家去……。”
胡晓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还表示表示?屠户训练我们时比这还难,你们要过奖励吗?你吴晓飞还有脸说,一直到最后才肯超田健,看女生比比赛还重要?还有你秦伟,站了几小时军姿就要按摩,大半夜去哪儿给你找?我还享受不到呢。现在穷的都恨不得一块钱当两块花,肌肉男和路明的钱都用在装修‘天上人间’娱乐城上,其他地盘还在整合清算。师峰峰又不是我们的财神爷,什么都花人家的钱,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有点小成绩就飘飘欲仙,沾沾自喜。瞧你俩那点出息。”
枪打出头鸟,吴晓飞挨了唾沫星子都不敢还口,低头数着脚丫子。师峰峰却一脸崇拜望着胡晓。
“这可是骂人,训人经验呀,一定要虚心学习。”师峰峰牢牢记着胡晓每一句话,还有胡晓不断变换的面部表情。
一出518宿舍,胡晓原型必露,一脸猪哥样看着吴晓飞,小声说道:“那个晓飞啊,你瞧见哪个女生最漂亮了没有?明天咱们一起去认识认识。”
胡晓在师峰峰心目中的光辉形象轰然倒塌,这种给人的视觉冲突变化实在太大了,师峰峰的心这时又是哇凉哇凉的。
另一头,周梦菲暗恨,又让胡晓逃过一劫。刚才在家竟然因为今天的事被老头周风其罗嗦了半天,还被专门赶回家的父亲周俊,母亲曹丽严厉批评。她不明白,为什么啦里邋遢的胡晓几人受到全家人的关注,仅仅因为他们是贫困学生,还是另有缘由?只有她自己有理说不清。
周梦菲暗暗发誓,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再神秘的胡晓也要揭开他的一层伪装面纱。让他的真面目暴露在世人眼前,使大家认清这个伪君子。
睡在被窝中的胡晓全身一颤,似乎又有人想他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八点钟,教官们和胡晓六人准时集中在操场,连学校校长周风其和一些校负责人也来了,周校长看到胡晓后向他眨了眨眼睛。
操场上,已经有人用石灰粉画了一个直径五米大圆。
教官中首次出现一位挂大校军衔的中年军官,近一米九的身高,粗壮有力的笔直身板,精干的板寸头,方脸浓眉,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坚挺鼻子厚实嘴唇,黝黑脸一定常经日晒。他很随意站在那里,却给每个人以莫名压力。高手!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胡晓和几兄弟都暗暗提高警惕。
中年军官看到胡晓六人来了呵呵一笑,越众而出声音洪亮说道:“听说昨天两名大学新生轻松连赢我的部下两场比试,今天我专程瞧瞧是什么人才能够有这等身手。最后武斗我和周校长也来做个见证,呵呵。”
许飞本来想说话,但中年军官一瞪眼,又被迫沉默。
胡晓处变不惊,镇定自若走前一步,笑道:“请容许我叫您声长官,昨天我方是一胜一平,没有两胜。唯一次胜利是由于我的兄弟体力更强一些,根本算不上轻松取胜。他也是外强中干,回去以后趴在床上睡到现在还没起。”
师峰峰在心里强烈鄙视胡晓,明明吴晓飞是奉命打听昨天看到的美女班级号了,现在却编瞎话哄骗众人。
中年军官哈哈一笑:“不管是平还是输,我们还是期待今天的最后比试吧。年轻人,过度的谦虚就是虚伪。我不喜欢虚伪得客套,开始吧!”
胡晓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干脆直接的人。
由于前两次比赛不是输就是平,急红眼的许飞受不了周梦菲另类的眼神,准备亲自上场挽回局面。男人只有真正的对决才能显现能力和本领,他指名道姓单挑胡晓,却被胡晓毫不犹豫拒绝。
王杰跃出一步道:“我们大哥从不出手,由我王杰代替出战就能赢你!敢吗?”
许飞对于胡晓不出场无可奈何。但转念一想,只要赢了王杰也能达到目的,就释然了。
中年军官与周校长坐在观礼台,早就围得水泄不通的操场观众席也坐满学生和教职工。许多人只在电视才看到的决斗,今天活生生展示在面前,谁不激动?尤其还有很多美女在观众席,边看决斗边赏美女,更妙!比赛还没开始起哄的人就大声叫好。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