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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二章

  周梦菲吃了哑巴亏,她不好意思说出是自己想绊胡晓一脚,却被他反踩。今天已经够丢人,不能再出丑了。
  周梦菲只能找借口告诉许飞自己脚抽筋,先得回去休息,并谢绝许飞相陪去医院检查要求。一拐一拐走到胡晓桌前时,她狠狠瞪了胡晓一眼,终一言不发走出食堂。许飞一想不放心,急忙跑步跟上。
  一顿饭消费完胡晓饭卡所有钱,大家才心满意足回到宿舍睡觉。
  第二天,胡晓七人早早赶到“天上人间”。
  他们没有站在迎宾台,现在的身份不能公开,是“龙升帮”第一大秘密。他们装扮成受邀请的嘉宾在娱乐城大厅内等待。剪彩揭幕由路明和肌肉男负责,还有邀请的一些当地有名望的商人,政客出席。
  “天上人间”重新装饰一新,整体如皇冠般富丽堂皇。鲜红地毯从收银台一直铺到门外台阶,镀金木门双扇打开,门两侧分别摆着两个五彩花篮。广场正中16门礼炮一字排开,四周鞭炮环绕外围,合整编成一个“日”字。象征娱乐城蒸蒸日上,生意兴隆。
  一楼大厅中央,一身公主裙装的张淑倩静静坐在钢琴前,外界的喧闹丝毫没有影响她安逸的心情,她在等待着自己节目开始的讯号。
  豪华的一楼大厅,巨大水晶灯倒挂在屋顶,霓虹灯散落在四周。一楼被分片改建成酒吧,咖啡屋,可以尽情欣赏轻音乐带来的宁静,安详。所以大厅中央放着一台钢琴和不同乐器。从西洋小提琴、吉他,到东方唢呐、二胡。应有尽有,满足不同顾客要求。肌肉男受胡晓指派,专门从京北音乐学院挖掘了许多乐器师。
  一楼就是高雅人士的天堂,也只有有钱人才会“装得起”高雅。谁不想被人高看一等,谁不想生活在名流上层。胡晓就满足他们的愿望,一楼大厅没有珠光宝气,没有庸姿艳脂。却有名人字画,佳酿美酒和高学历又曾专门训练过的侍者。高贵的典雅氛围,一切全为高雅而设计,只为彰显贵族艺术色彩。
  广场外热闹还在继续,安排的主持人继续介绍着“天上人间”特色娱乐项目。
  师峰峰六人跑出去看热闹了,大厅内除了招待侍者,就只有胡晓和张淑倩。
  胡晓端着一杯红酒,漫步到张淑倩身边,细细打量着她。
  现在还没在大厅庆祝,周围侍者的视线就不时瞄向张淑倩。今天她一定会是娱乐城中最耀眼的明星。
  张淑倩身穿洁白纯洁公主服,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而我就是淤泥,就是披着一层羊皮的大灰狼。总想骗她,伤害她。
  胡晓有种深深的罪恶感,他感觉自己成了灰狼外婆,张淑倩是被欺骗的小红帽。自从十二岁第一次杀人开始,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胡晓不安的放下酒杯,拉拉袖口,对着张淑倩道:“你恨我吗?我伤害了你,你告诉家里人了?”
  从胡晓走进大厅,张淑倩就感觉到。她默默抬头看着胡晓,道:“即使受了伤害,如果内心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因素和品格在支撑的话,应该是可以坚强起来的。不能因为被不好的人和物伤害,就让自己也沦为同类啊。自己要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即使受了伤害,但坚持了真善美的信念,我想我的人生不会是悔恨。如果活在一个不存在美好,自己亦不相信美好的世界上,即使不受伤害,这样的人生还有何留恋?虽然内心矛盾,但是我相信人类的希望一定在于那些真正的美德上。它会是能让人类即使面临灭绝性灾害亦能再次复生的希望。”
  完了,完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被划归到灭绝人性行列中去了。
  胡晓不停拉着袖口,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愣在张淑倩身边,两眼一动不动看着她的容颜。
  开业典礼剪彩已经结束,16门礼炮齐声轰鸣,外围鞭炮响彻广场。嘉宾们陆陆续续走进大厅,第一眼都齐看着钢琴座位上的张淑倩。惊为天人的容貌,高贵典雅的气质,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惊讶,羡慕,嫉妒,贪婪。人性本色在这些嘉宾身上凸显。
  胡晓突然很讨厌嘉宾们看向张淑倩的目光。他不知自己为何这样,也许是厌恶,也许是嫉妒。他觉得张淑倩的美丽只有自己才能欣赏,才配欣赏。他不自觉得向前一步,挡住人们视线,充当一回张淑倩临时保镖。
  众人很不满胡晓的做法,黑道出生的人甚至想上前揍他一顿。
  还是路明反应极及时,他哈哈一笑道:“各位贵客,大家请坐。让我们欣赏一曲张小姐为大家弹奏的《梦幻之爱》。”
  嘉宾们为了显示自己高贵素质,都坐在座位上,静静等待。
  其中两位不请自来的男子并没有引起大家注意。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一位正值壮年的大汉。大汉很恭敬对老人小声道:“老管家,这儿很多都是黑道的人物,小姐在这里很不安全,我们还是带小姐离开吧。”
  老管家扫了一眼全场嘉宾,最后定格在胡晓身上,也小声道:“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老板说了,我们只要保障小姐人生安全就行,要充分尊重小姐独立自主的处事态度。”
  其实老管家还有话没说出来,老板已经知道小姐受胡晓邀请,老板的世交就是“黑夜天使”组织的家主师天翔。这个秘密除了老板和师天翔,只有他知晓。
  师天翔已经把胡晓详细资料给老板阅读,老板还知道师峰峰在帮胡晓效力,他很看好胡晓,相信张淑倩会很安全。为了以后家族产业延续,张淑倩必须经历各种场合,受到历练,才能百炼成钢,温室花朵想成长,必须经历风雨考验。
  钢琴声起,张淑倩全神贯注看着曲谱,十指如飞在琴键中舞动。
  外界一切似乎都离她远去,张淑倩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想中。
  嘉宾们听的如痴、如醉。他们仿佛也沉醉在张淑倩幻觉内,如梦似幻。即使有人什么都听不懂,也想入非非。
  一曲醉心头,一曲肝肠断。胡晓从没有听过这么美的音乐,美妙的旋律传遍整个大厅,连门口礼仪也在闭眼倾听。
  很快,张淑倩一曲弹完,众人还没有从幻境中走出,大厅中陷入久久宁静。
  突然,不知谁先鼓起掌,清醒的众人也赶紧拍手鼓掌,掌声经久不息。
  老管家热泪盈眶。多少次了,不知听过多少次小姐弹琴,但每次意境都不一样。小姐对经商不感兴趣,老板却一直坚持让小姐继承家业。
  其实按老管家想法,小姐专业在音乐,就应该让她充分发挥特长,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代大师级人物。但老管家毕竟是下人,他的意见不能左右老板的决定,所以他从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做事。
  琴声很美,胡晓却听出了孤独声韵。这才是张淑倩真实的感受吗?她为什么寂寞、孤独?一定是因为自己强迫她做本不愿意的事,是自己利用她的善良逼她当着很多黑道人面弹奏。
  胡晓感觉自身罪恶感更加严重,他又一次陷入深深自责中。
  最后胡晓做出一个决定,再也不能让张淑倩弹奏下去,他要将她带离这里,远离这个罪恶的地方。他要保护她,不容许她受到一点伤害。
  胡晓冰封多年的心开了一丝缝隙,有一个身影永远住了进去,他却没有注意到。
  正准备弹第二首曲子的张淑倩,突然被身边胡晓拉起。还没明白缘由,她就被拉着跑出了娱乐城。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胡晓和张淑倩的背影方向。这是怎么了?众人原以为弹琴美女身边站着的胡晓是一名娱乐城的保镖。
  现在,是保镖拉着美女私奔了?不对!是不法分子垂涎弹琴美女的美色,绑架了她。一定是这样。那如果自己也跑出去将美女救回,当次英雄。说不定美女还会感恩戴德,以身相许!那就更美了。
  众人立刻站起来,准备出发来场英雄救美时,反应灵敏的路明急忙发话:“大家别急,呵呵。刚才是我们安排的一个小插曲,现在开始另一个演奏。有请琵琶师为大家献一曲《阳春白雪》,鼓掌欢迎。”
  稀稀拉拉掌声响起,招聘的琵琶师虽然面容姣好,弹的也很好,但张淑倩的已经盖过所有的演出。她是今天的明珠,是含苞怒放的花朵,其他所有人都是她的绿叶,是她的陪衬。
  胡晓最初目地达到了,而也亲自破环了他创造的氛围。因为他把花朵摘走了。
  离“天上人间”娱乐城不远街边一辆银黑色劳斯莱斯汽车内,张惠敏轻轻笑了一声,他终究不放心张淑倩。不过,现在他放心了。
  “呵呵,到底是年轻人。老贺,我们走。回公司!”
  司机老贺没发一言,但他眼中却闪烁着精光,默默看了一眼胡晓和张淑倩远去的背影,发动了汽车……
  胡晓不辨方向拉着张淑倩满街乱跑,最后他发现自己迷路了。以前胡晓基本不出家族门,一直都在学习,训练。
  京北市非常大,和兄弟们在一起,大家可以互相照应。但现在,胡晓都不知自己跑到了哪里。
  张淑倩很庆幸今天穿的不是高跟鞋,莫名其妙一路被拉着跑。现在终于停了下来可以喘口气,她正想问胡晓一句为什么带她跑出来时,胡晓傻愣愣拉拉袖口,说了一句让她倾倒话:“呵呵,对不起,我好像迷路了。”
  晕!张淑倩发现胡晓现在有点孩子样,脸红脖子粗,没有了一贯的冷静。以前总死板着脸,好像每人都欠他一百万似的。
  张淑倩无奈的望着四周胡同。她也没怎么走过胡同,早听说京北胡同最有名,四缠八绕如迷宫环绕环,不熟悉路的人很容易绕在里面出不去,终于见识到了。
  很无奈,俩人都没带手机。胡晓还没买(主要是没钱买),张淑倩穿的裙子没有兜。没办法,俩人只能等有人路过,好询问出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