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上,两支大军遥遥对峙,森寒萧杀之气,遍布旷野。
双方无数悍勇的战士大步狂奔着,冲击到一起,迸发出激烈的厮杀气息。
弥漫于天地之间的凌厉杀机,刺激着战场中的每一个人,让他们大声怒吼着,疯狂地冲向敌军,挥舞着战刀长枪,狠命地劈刺进敌人的身体里面!
冲在最前方的梁军死士已经和北魏的炮灰兵交上了手,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不停地传到他的耳中。吴子虚的眼中寒光一闪,嗜血的yu望从心底迅速泛起,举起钢刀,大步向前奔去。
在他的前面,是一个刚上战场的梁军新丁,正在大声嘶叫着,用怒吼来掩饰心中的恐惧,刚冲上前去,便被一个悍勇魏兵当头一刀,将脑袋削掉了半个,一头栽倒在地上,脑浆涂地而死。
斩杀了魏军新丁的辽兵显然也是一个新上战场的家伙,至少吴子虚从前在战斗中没有见到过他,而且从他眼中充满的兴奋恐惧来看,也正是那些自恃拥有一定实力的新兵的眼神。
那魏兵身作北方异族打扮,头发蓬乱,衣甲破烂,身材倒还魁梧,满脸污垢尘泥,一脸乱蓬蓬的大胡子,象是好久没有洗过脸的样子。看着他那魁梧的身材,粗暴有力的动作,倒象是一个武人。象这样的家伙,吴子虚遇到的多了去了,大都是在北方啸聚山林的盗匪,被魏国的官兵捉去,派来充军送死。他们在战斗之前,大都以为凭借着自己的一身艺业,大可纵横天下,或者还能够在这血腥战场上立得战功,搏个出身;可是初战之后,这些北方悍匪却大多死于梁军普通士兵之手,能够存活上月的,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前方厮杀仍在继续。
已经将近正午时分,大军刚刚开拔不久,萧统就忙着召集手下出发,此时校场上,两千余匹战马齐刷刷地摆着方阵,等待出发的训令。
萧统一身戎装,腰挎长剑,身披白色战袍,如一尊雕像般,端坐在一批白马背上,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部下,眉头微皱。梁时的盔甲只在胸前有着一块护住心脉的护心镜,腋下两侧略微地有些鱼鳞甲,绕是如此,也只有参将统领才能穿戴,小兵是不可能有什么盔甲护体的,为了尽可能地减少伤亡,萧统的两千余手下都无力例外地穿上了盔甲,这两千余人的队伍大部分都是萧统的部下,也有一部分是从军中挑选出来能骑善射的骑兵。
为了保持调动的灵活性,萧统临行前只提出了一个要求,装备战马,裴邃调拨了两千匹战马给萧统,临时组成一个骑兵中队。,去北魏后方骚扰,牵制前线魏军。
“禀报杜统领!军队已经集合完毕!”杨庆驱着一匹红色战马走来向萧统报告,也披着白色的战袍。以前在御风寨的时候,时常骑马,自也不会陌生。这次顺叔并没有跟来,跟在了吴子虚的帐下。
至于军中有些骑马不精的小兵经过前几日的强化训练已经差不多了,萧统也不着急,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让他们得到锻炼。
“此去,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不顾一切地侵略,一路杀到魏都!从今以后,你们不再是大梁的正规军,只当自己是土匪,在敌境可以任意地杀人,可以任意地抢掠!”萧统扬声道。自己的部下,御风寨自不必说,本来就是山匪起家,其他的人,也大多是土匪,又或是以前犯了人命官司的,这个命令下的恰到好处。
果不其然,萧统话语刚落,底下众人便起劲地欢呼起来,本来心中存在的一丝胆怯疑虑也在这个奇怪的命令下烟消云散,既能无所顾忌地杀人越货,官府也不会追究,甚至还有军功可赏,对于这些常年在刀口上混日子的汉子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数不尽的金银美女好像正在不远处正在向他们招手,可是馅饼却不是那么好吃的!
“若有发现妇女者,杀!!私自携带金银者,杀!!”杨庆不合时宜地一句话,着实给这些正在遐想连篇的汉子们泼了一大通的冷水。
“这是什么鸟命令,还让不让老子活了!”
“几个月不让碰女人,老子还活不活了!”
……
“违抗军令者,杀!!!”看着底下一片喧闹,萧统提气怒道,“现在,出发!”
夜色浓重,两千余名兵士,高高在骑在战马之上,默默地向前奔驰。
绕过一处山岭,远远可以看到,前方隐隐有灯火闪烁,似是一个村落的样子。
天空有些微亮,萧统从山道旁站起来,昂然立于清冷夜风之中,沉声下令,命令士兵们上马准备,杀进魏国村寨。
急骤的马蹄声震响在寂静的黑夜里里,清风拂动,两千余骑战马,破风疾驰,飞速冲向前方的村落。
村落依然平静如昔,似乎是村中的魏人都未曾起身一般,远远望去,眼前的这所村舍身后,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武津城高耸的城墙。
由豫州出发,萧统根本就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只损失了五十余人,便攻破了防守力量十分薄弱的遂宁、临汝,甫入城门,两千余骑便如一股疾风般杀入城池,只留下一地碎肉,两城守将的人头则被高高的挂在城门楼上,腐然变臭。损失的五十余人大部分并不是被敌人杀死,而是犯了妇女的禁令被萧统下令处死的,至此,军中将士严守禁令,倒是没人敢于明着犯事。四天之内,便已经赶到了武津城附近。
不消一刻钟,村舍中已无活口。
《孙子》曰:“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这句话用在这些深入敌后的骑兵身上,再合适不过!
武津城,太守府。
丝竹之音淼淼传来,一群身穿罗衫,脸施粉黛的舞姬庭中正在翩翩起舞,时不时地给几个纵情声色的长官们抛几个媚眼。
太守张庭之正向怀中搂着一个年纪不大的歌姬调情,蓦之,举着酒杯向在座的几个官员,道:“来,诸位大人,今天不醉不归!”
“来!”
“请!”
在座的几人显然品级都不是很低,太守设宴邀请,武津城的大小官员几乎都在这里了。
举杯欲饮间,一个家丁模样的汉子神色慌张地跑来,“太守,大事不好了,南蛮子打过来了!”
“放屁!”张庭之的兴致被打扰了,气得将手中的酒杯一下子用力摔在地上。
第62章 千军万马避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