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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对此可以酣高楼

  而此时的京师建康,正在发生着一场不小的风波。
  京师建康,建康宫,太极殿。
  “父皇,儿臣自认为,论才,不比诸位皇兄;论德,不足已服天下,实是不能荣登太子位,万望父皇收回成命!”此时的晋安王萧纲携着王妃王灵宾在灵壁阶下恭恭敬敬的跪着,王灵宾的腹部已经有些微微隆起了,看来应该是有了身孕,跪着头上冒起了细细的汗珠,显然很是辛苦,只听萧纲俯首道。
  梁武帝今天很难得的一次在朝堂上露面,就是为了着册封太子的朝廷大事,听着儿子萧纲的此等言语,脸色登时有些不好看了。
  底下站着的文武百官,亲近重臣,无不是暗暗为场中的萧纲担心起来,违抗皇命,恐怕这个罪名谁也是担当不起。不过各地来准备朝贺的各地亲王,封疆大吏,此时心中便不与谁同了,暗自窃喜的,暗自担心的,但是更多的确是坚实的忠皇派,对座上皇上萧衍的看法很是看重,一时朝堂上鸦雀无声。
  中书舍人徐勉是梁武帝最信任的大臣之一,这几年升迁很快,已经是宰相职官,升无可升,当时官场私下流言“宁违至尊命,不违舍人令”便道出了这个官职的权力,此刻率先出列道:“陛下,晋安王纲继任太子乃是我大梁一幸事也,臣万死以报!”
  左率周舍道:“此然天意也!”这两人向来都是称不离砣砣不离称,现在依然如此。两人都曾作过太子舍人,是前昭明太子萧统和晋安王萧纲庐陵王萧续三兄弟的受业恩师,是以对萧纲继任太子自是赞成。
  尚书令左仆射王份出班奏道:“陛下,自昭明太子薨后,我大梁太子位一直空疏,册立太子事当机要务,晋安王纲,少有令名,及年长更是才调无论,帷幄在手,为我大梁太子的不二人选!”
  尚书右仆射袁昂此时竟然跪下奏道:“陛下,晋安王却是我大梁太子的不二人选!”此人素有谋虑,事治国行政的一把好手,这几年更是很得想要的喜爱,升官迅速,已经隐隐成为朝中文臣中的肱骨之臣。如果现在要是让袁昂说心里话,他是绝不会赞成萧纲登太子位的,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豫章王萧综做了正妃,作为老岳父,自是希望自己的女婿能够取得太子位,但是只怪这个女婿很是不争气,在自己的封地上胡作非为,闹得民怨深深,朝中之人莫敢举荐,是以虽是有心,确实无力。
  众文臣意见自己的上司都无意见,于是也是纷纷跪倒,大呼:“臣附议,恭祝太子!”
  此刻去年刚封为车骑将军韦叡,俯首道:“老臣附议!”
  随后众武将也是齐齐山呼:“附议!”
  最后的王子贝勒,封疆大吏,一见事不可阻,于是纷纷附议。
  看到群臣一心,萧衍满意地笑了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萧纲仿佛又及其了自己另一个已经离身早去的儿子萧统,走下阶去,扶起了跪着的萧纲:“父皇知道你自小就与你哥亲近,你大哥去得早,父皇心里也很痛心,可是你要振作,不能让你大哥在天上不放心,知道吗?”说话的语气,就仿佛是平常人家的父子一般。
  听到父皇提到自己的大哥,萧纲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哽咽道:“是,儿臣晓得了,父皇!”
  “这是你的王妃吧?赶快起身,有了身孕就不要这么跪着了!”想要看到了还在跪着的王灵宾,萧衍接着像是想起了往事感慨道:“记得你们大婚时,还都是小孩子,转眼间,都这么大了!父皇老了,以后的大梁就看你们的了。”
  “儿臣见过面父皇!”王灵宾敛衣恭敬地道。
  朝廷中众大臣看着梁武帝如此的动情,无不是大感诧异,心中也不禁为这幅帝王亲情图感动不已,一些王爷则不禁心中总有些怨恨吃醋了,也不知父皇何时对自己这样过,其中豫章王萧综更是在心中咬牙切齿道:“看来我果真不是你的儿子!”
  萧纲看着父皇的两鬓已经有些花白之色,心中很是感伤,自己却总像孩子一般,让父皇操心了,与哥哥差远了。
  萧衍有慢慢踱回了上位,道:“太子位已定,重臣不得再有异言,宣旨!”
  近侍刘焕展开早已拟好的圣旨,用他那特有的音质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安王纲册立为太子,不日迁至东宫。册封正妃王氏为太子妃,原太子舍人萧渊藻继任太子詹事,原太子詹事王均迁左光禄大夫,原太子家令王规仍任原职。另昭明太子正妃蔡氏移居金华殿。钦此。”
  群臣山呼:“吾皇圣明!吾皇圣明!”
  刘焕高声呼道:“退朝!”
  大内,永福省。
  萧统的生母,丁贵嫔,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蔡嫣,萧统的正妃,好像刚刚睡去,眼角还依旧挂着泪痕,用手抚着蔡嫣眼角的泪痕,轻轻地叹道:“我儿福薄,苦了你了!”
  绿竹苑,夜。
  转眼就要过年,府里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剩下的有这些个家丁也就足够了。傍晚时分,蓝若便拉着李江湖去城东看烟花,一方面的用意是来保护她,另一方面则是监督别又出了什么叉子。
  此刻的萧统也就闲了下来,此刻面对着清清空冷冷的月光,一人独酌,冷冷清清,到也少了些聒噪,虽是清冷倒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转眼间,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三个月了。从自己不明不白的被林清一家相救,与林清结拜,还林嘉儿这个名不副实的义姐,却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亲人了。莫名其妙的被追杀,倒霉地御风寨,林嘉儿被拒,自己辗转来到绿竹苑,遇见憨厚耿直的李江湖,机灵古怪的蓝若,信任有加的王仙,神秘的蒙面女子,酒酣胡语的杨临风,莫名其妙死去的徐立,王胖子或许是李胖子,玄衣人,时而纨绔时而情真的杜山,形形色色的人物,现在还要为别人去寻找一个或许并不存在的欧阳临风,果真是人生如梦犹如幻啊!
  清冷的月光,它或许是读懂了夜的寂寞,把自己的光芒洒向大地,但是它却永远读不懂月下人的孤独。
  萧统慢慢的喝了几盏老酒,涩涩的,苦苦的,酒入愁肠,愁更愁。看着眼前萧瑟的竹林,萧统突然兴起,拔出桌边放着的佩剑,走到庭中,自顾自的舞起来,也不管有什么章法,只是随意而为,肆意挥洒,如此而已。
  舞了一会儿,酒劲渐渐上来,萧统只感觉身上暖洋洋的,不禁心中一震,长声吟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吟罢,萧统只感觉浑身为之一振,正准备停下歇息,此时,从竹林中突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夹带着手掌的拍击声。
  “好,好啊!如此放浪形骸岂不令人羡慕不已!”
  萧统酒劲猛地一去,喝道:“谁?”
  “好啊”林中奕奕然走出一人,月色朦胧,已有了几分酒意的萧统目光显得有些迷离,看不清来人面孔。
  “你是谁?”萧统又向那人喝道,但是声音显然放缓了,来人你竟然就此走出,应该不食恶流之辈,但萧统的心里却并未放松。
  “难道堂堂的杜护院,连老夫都不识得了吗?”那人又走近了几步,借着依稀的月光,萧统看出那人脸部的轮廓,不由得心中一愣,怎么会是他?
  “老爷,属下失礼了!”萧统忙的拱了拱手告罪道。他万没有想到此刻来到这里的竟然是——杜蒙!
  杜蒙连忙扶起了萧统道:“老夫寐夜来访,打扰了杜护院的雅兴,是老夫的过错,杜护院快快请起!”
  “属下不敢!”萧统告罪道。
  杜蒙满意地点点头,对萧统道:“老夫今夜来此借些酒水,大行业,不会见外吧?啊?哈哈哈!”
  随后,家丁又忙重整了几样小菜,烫了一壶老酒,这是杜蒙的要求,说是今夜只是小酌,不用这么麻烦。
  两人对酌,萧统总感觉有些不自在,但是脸上却是不能表露出来,圆滑世故的杜蒙姿势看出了萧统的不自在,便找些话来谈饮。
  “杜明,你老家在何方?”这回倒是不叫杜护院了,杜蒙改了叫法。
  萧统道:“小人原籍临潼,自小便方面双亡,少小失祜,与弟杜海相依为命。这些年在大江南北的跑着,这次原是想要到东扬州投亲,不想少爷亲睐,添为护院。”萧统又照着以前的编说向杜蒙答道,不过父母双亡倒真的不是胡说的,说着眼中竟然情不自禁的湿润,脸上尽是黯然之色。
  杜蒙看着萧统的黯然失色,抚慰似的拍了拍萧统的肩膀,叹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杜小哥不必如此伤神!来!”说着举起手中的酒盏。
  一饮而罢,杜蒙又问道:“不知杜小哥准备在这绿竹苑待多长时侯?”
  萧统不敢说大,便道:“如今举目无亲,四海为家。”
  杜蒙见萧统如此说,便知道火候到了,于是长声道:“杜小哥若是不嫌弃的话,做我的贴身管家,如何?”说着眼睛装作不经意似地望着萧统,期待着他的回答。
  “蒙老爷看得起,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萧统终于看出了杜蒙来此的目的,心中反而安定下来,心道:果然如此!于是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抱拳慷慨道。
  杜蒙也有他自己的苦衷,自己的亲身护卫兼管家阿生经上次一战,武功已失七八。现在杜蒙的身边正缺一个身手高强的护卫兼管家,出门经商,人慌马乱,没有一个好的护卫就等于是自杀,上次,萧统与阿生的那场对决,已经让杜蒙见识了萧统的功夫,虽是招式怪异,但是实用性很强,从萧统有条不紊地打理着全府的事物,杜蒙心中变认定了萧统。
  杜蒙见目的也达到了,大声道:“好!有你相助,我杜家又添一翼,来,今夜,不醉不归!”
  萧统也站起举起酒杯,向杜蒙敬酒,两人正意兴遄飞间,此时后院突然响起了呼叫声。
  “有刺客!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