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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玉楼春宋子京
  东城渐觉风光好
  Т斋闲览云:张子野郎中以乐章名擅一时。宋子京尚书奇其才,先往见之。遗将命者曰:“尚书欲见‘云破月来花弄影’郎中。”子野屏后呼曰:“得非‘红杏枝头春意闹’尚书耶。”遂出,置酒尽欢。盖二人所举,皆其警策也。古今诗话亦云:子野尝作天仙子词云:“云破月来花弄影”,士大夫多称之。张初谒见,欧公迎谓曰,好“云破月来花弄影”。恨相见之晚也。
  沈际飞曰:香倩无比,安得不倾动一时。
  通首浓丽,然总以“春意闹”三字,尤为奇辟也。晏同叔
  绿杨芳草长亭路
  诗眼云:晏叔原见蒲傅正云:“先公平日小词虽多,未尝作妇人语。”傅正云:“‘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岂非妇人语乎。”晏曰:“公谓‘年少’为何语。”传正曰:“岂不谓其所欢乎。”晏曰:“因公言遂晓乐天诗两句:‘欲留所欢待富贵,富贵不来所欢去。’”传正笑而悟其言之失。然此词语意甚为高雅。
  按言近而指远者,善言也。“年少抛人”,凡罗雀之门,故鱼之泣,皆可作如是观。“楼头”二语,意致凄然,击起多情苦来。末二句总见多情之苦耳。妙在意思忠厚,无怨怼口角。温飞卿
  家临长信往来道
  苏小歌:“油壁车,久相待。”倦游录:流苏乃盘线绘组之球,五色错为之,同心下垂。
  苕溪渔隐曰:飞卿作此晚春曲,殊有富贵佳致。
  沈际飞曰:实是唐诗,而柔艳近情,词而非诗矣。晚唐之所以为晚唐也。又曰:结处虽有衰老字面,殊自富贵。
  按前后阕一气浑成。前六句是写家居繁盛之地,见人家富丽之象。末二句始借以自况,黯然情深。周美成
  桃溪不作从容住
  按东坡有点绛唇词,咏天台云:“醉漾轻舟,信流直到花深处。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烟水茫茫,回首斜阳暮。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盖全用刘阮天台事也,今并附于此。
  按美成由秘书监徽猷阁待制出知顺昌,是其被出后,借题寄托也。东坡亦由翰林学士被谪,其点绛唇一词,亦其寓意耳。是皆工于写意者。晏叔原
  秋千院落重帘暮
  题为忆归而作。前阕首二句,别后想其院宇深沉,门阑谨闭。接言墙内之人,如雨余之花。门外行踪,如风后之絮。次阕起二句,言此后杳无音信。末二句言重经其地,马尚有情,况于人乎。似为游冶思其旧好而言。然叔原尝言其先公不作妇人语,则叔原又岂肯为狭邪之事,或亦有所寄托言之也。
  ○鹊桥仙秦少游
  纤云弄巧
  按七夕歌,以双星会少别多为恨。少游此词,谓“两情若是久长”,不在“朝朝暮暮”,所谓化臭腐为神奇。
  凡咏古题,须独出新裁,此固一定之论。少游以坐党被谪,思君臣际会之难,因托双星以写意。而慕君之念,婉恻缠绵,令人意远矣。谢勉仲
  钩帘借月
  沈际飞曰:借天上多情,破人间薄幸,题外意妙。此词不贪写双星,惟从人间儿女落笔。首一阕专就瞻拜双星之人写入。第二阕起三句,言将曙时双星泣别,尚属有情。末二句扑到人间,回应前阕,思议清超。是能得避实击虚之法,故自不袭故常,豁人眉宇。
  ○虞美人苏东坡
  波声拍枕长淮晓
  扬州廨,王敦所创开东西南三门,俗谓之西州。冷斋夜话云:东坡与少游维扬饮别作此。世传贺方回作,非也。山谷亦云,大观中,于金陵见其亲笔,实东坡词也。
  只寻常赠别之作,已写得清新浓厚如此。
  想是时少游在扬州,而东坡自汴抵扬,又与之饮别也。首一阕,是东坡自叙其舟中抵扬情事。第二阕,是叙与少游情分,“风鉴在尘埃”,是惜少游,此其所以烦恼也。
  ○南乡子黄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