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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你说,我爹会不会怪我,怪我负气出走,几年都不回家。”公孙流憩扔掉酒杯,直接拿起壶来往嘴里倒,颇有点颓废的样子。也没注意到蓝沫芯刚才的低语。
  “不会的,天底下没有父母会真正责怪自己的儿女,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是那么想的。”蓝沫芯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和以前的自己还真有点像。
  同样是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一气之下出走。不同的是,自己这么一出走,赔了性命,伤心的,还是父母。而他一出走,再回来,和爹娘却已是阴阳相隔。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特。
  “真的吗”公孙流憩双眼有些迷茫,无神的看着月亮,他现在心里除了自责之外没有别的,一个劲的责怪直接,“我连爹娘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娘在最后一定是希望能够见到我的吧。可我却……”
  “你别这样。”看着朝堂上意气风发的年轻丞相如此模样,饶是蓝沫芯,也产生了不忍的念头。
  “而我,还在报仇的时候下不了手,被自己的仇人所感动了,这不是不孝是什么!我对不起爹娘的在天之灵啊!”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没必要这样。而且……圣女也已经……你还放不下吗。”
  蓝沫芯一惊,他还想怎么样?上任圣女已经不在了,他不会是想迁怒所有的圣女吧。那自己……蓝沫芯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悄悄比划了一下,恐怕连一掌都架不住吧。
  “你放心,我已经想通了,只是觉得对不起爹娘,其实圣女也是为了尚星国,我没有理由去责怪她的。”公孙流憩好像知道蓝沫芯在担心些什么,不漏痕迹的笑了笑。
  “而且,我想过了,当初我能逃过一命,恐怕圣女也是留情了,不然就算我几年不在家,也是可以找出来的。”
  公孙流憩扔掉了酒壶,又拿起了箫,这首曲子一改之前的凄哀,反而透漏出吹箫者的梦想和野望。
  “不过,如果你这个圣女辜负了大家的期望的话,我不介意把上一任圣女的仇安在下一任圣女的身上,就算是……嗯,父债子偿。前辈的债后辈来偿,怎么样。”公孙流憩一曲之后,瞬间摆脱了颓废之气,戏谑的看着蓝沫芯。
  “你!”蓝沫芯听清楚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好心好意来安慰他,结果惹麻烦上身!“好心没好报。我就不该来多管闲事!”
  “我说真的。”公孙流憩看着她,眸子里闪着明亮的光,带着野心,带着一个国家的希望。蓝沫芯不禁被那种光芒所吸引,放下了心中的不忿和犹豫。
  曾经存在于心中的,那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隔离感,奇异的消失了。眼前这个人,带有一种能力,能够让人不自觉的被他所感染。
  蓝沫芯也看着他,眼中尽是坚定和决心,“放心吧,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圣女的,不弱于别的,任何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绽放,此时此刻,她就是蓝沫芯,尚星国的圣女,蓝沫芯,不是别的。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往事于我都只是浮云,就让它随风散去吧,只是,让我小小的自私一下,把爸妈藏在心里,最深处的地方。从今以后,我将真正成为这个世界的人。
  二人一笑泯恩仇,过去不愉快的小事都过去了。也只是误会而已。
  公孙流憩看着眼前明媚的少女,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笑容,很温暖,让人很想永远看下去。
  我要守护她的笑容,永远。公孙流憩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愈发坚定。
  蓝沫芯悄悄抿了一口酒,没想到自己酒量挺大的嘛,这么多杯居然都没醉。而且这酒真好喝,不想现代的,又辣又难喝。有一种醇香,口感很好。
  公孙流憩还是在吹着箫,不过自从方才之后,他的箫声再也没有了忧伤,充满了朝气。“我的心很大,尚星国还太小,容不下,我一定会让它变成一个庞然大物,大到没有人敢来招惹,大到就算我们招待不周,其他国家也不敢有怨言,大到整个世界,都敬畏它!”
  “吹牛。”蓝沫芯笑着打击他,“就凭你这小丞相。”不过语气没有笑话,而是信任,她看到了公孙流憩心中的世界,那是一个充满着未来的世界,值得所有人去为了它而付出一切。
  “你教我吹箫吧。”蓝沫芯磨蹭了一会,还是开口请求,以前看武侠剧就很向往了,一代大侠,站在高处吹着手中的箫,轻松洒意,自在逍遥。
  “你这么笨,肯定学不会。”公孙流憩不忘报复打击之仇,挑了挑眉,“学了两天连走路都不会,还想学吹箫。”
  “那……那是我不想学!走路谁不会啊!”蓝沫芯不服气,气鼓鼓的抓着公孙流憩的手,一副你不教我就别想喝酒的样子。
  “你这哪像个圣女。”公孙流憩摇摇头,放下了酒杯,无奈的拿起箫,“我很严厉的,学不会被骂了别哭鼻子。”
  “你才哭鼻子,刚才不知道是谁,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蓝沫芯催促着,“快快,教我,我一定一次就会。”
  悠扬的箫声再次响起,这是一首简单的曲子,却格外的好听,让人如沐春风。蓝沫芯赞叹之余不忘死死的盯着公孙流憩的手,拼命记着该怎么按。
  她这个样子惹得公孙流憩笑着放下了箫,“不是这样学的,我只是先吹一遍,你感受一下,等会会教你该怎么吹的,你这样光会按有什么用。来,你试试,吹得响不。”
  “这样啊。”蓝沫芯讪讪的移开目光,不要意思的挠了挠头。接过公孙流憩手中的箫,学着他的样子,手指分开按住孔,吹了起来。
  不过……事实是残酷的,任蓝沫芯怎么吹怎么用力,却没有发出声音,有的只是吹气声。蓝沫芯很不理解,为什么,看着他们吹都那么简单,一吹就是一首,为什么自己连响声都发不出来。
  “哈哈。”看到蓝沫芯这个样子,公孙流憩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惹得蓝沫芯一把把箫扔给他,转过脸去生闷气。
  “真生气了?”公孙流憩见她半天都不出声,背对着也看不到表情,凑过去,“别生气了,我教你啊。”
  “你哪有教我,就顾着在那笑!”蓝沫芯甩开公孙流憩,继续背着他。
  “这次真教你,你真不学?”公孙流憩诱惑着,随便吹了几个调。蓝沫芯强忍着,强忍着,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回过头抢过箫,“快教!”
  “哪有这样对师傅的”公孙流憩抱怨,但见蓝沫芯眼一瞪,立即安静下来,“这样,别太用力吹,稍微轻一点,关用力可不行,得把握好,你慢慢试一试,找好那个感觉。”
  蓝沫芯按照公孙流憩说的,轻轻吹了一下,发出了一下声音,她顿时高兴的欢呼起来,可是继续吹,却没了声音,她急了,不停的试不停的吹,可是箫也只响了几次而已。
  “已经很不错了。”公孙流憩没有打击她,而是告诉她刚开始是挺难的,但是只要吹响了,后面学曲子就简单了。
  蓝沫芯被这么一夸,充满了信心。
  不知不觉,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居然在外面坐了一夜。”蓝沫芯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因坐了一晚上而酸痛的筋骨。“你还不回去吗?”一转头,却发现公孙流憩居然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你醒醒,这样睡会着凉的。”蓝沫芯想把他摇醒,可是公孙流憩大概是酒意上来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今天的教导等会就要开始了,自己也不能耽搁,蓝沫芯想了想,把身上的大衣拿下来,披在了公孙流憩身上。
  “幸好昨晚批了件稍微厚的,你就慢慢睡吧,我先走咯,昨晚谢谢你了。”蓝沫芯俯下身在公孙流憩轻声说道。
  “嗯……”不知是梦呓还是听到了,公孙流憩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