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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蛇盅

  玲儿看若兰的样子,问道:“你有办法吗?”
  “我有八成的把握,毕竟我不确定具体有什么毒,要是能看到那条竹叶青,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白小悦一听若兰有办法,着实送了一口气:“那就好了。派人去找那条蛇,只不过别报希望就是了,估计幕后指使的人不会给咱们解毒的机会。”
  若兰拿着那张药方看着,点头道:“这个方丈不容小觑,他开的方子就不单单是清蛇毒的,仅从伤口处得知,很厉害了。公主你得多休息,我再添点草药去熬来。”
  若兰出去了,白小悦趴在床上不动,嘴里哀嚎:“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被蛇咬一口还要中蛇蛊。”
  玲儿微微一笑,拉起白小悦帮她更衣:“有若兰在,公主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白小悦困意袭来,由着玲儿服侍她:“累了,我先睡会儿。”
  玲儿坐在床前,看着陷入梦乡的白小悦,沉思着。直到若兰端了药来,两人小心给白小悦喂进去,各自睡去了,一夜无话。
  天一亮,白小悦就被若兰叫醒了:“公主,幽兰在前厅等你,温雅宁请你先到她宫里去,然后你们再一起去请安。”
  白小悦把若兰递给她的药一口气喝了,在若兰的伺候下梳洗着衣。打扮妥当,白小悦朝镜中看去,曼妙的女子头顶挽一个发髻,簪上一支金掐玉如意发钗,数颗南海珍珠埋在发间,其余青丝披在肩上。粉颊朱唇,耳际是透明的水晶坠子,一袭水红色流云宫装,衬托的白小悦愈加肤色细腻。腕上赤金绞丝双扣镯,与之相配的是赤金嵌翡翠护甲。
  点点头,白小悦很满意自己的扮相。她走了两步,腿上的伤口也不疼了,扶了若兰走出去。
  莲步走到前厅,幽兰正等着她。幽兰微笑屈膝:“公主真是愈发明艳动人了。”
  白小悦掩口一笑:“你倒是一如既往地嘴甜。”
  若兰站在白小悦的右侧,幽兰就站在了白小悦的左边扶着她。白小悦随口问着幽兰关于温雅宁的近况,一边向矜悠殿走去。
  刚踏进门槛,就有小内监高呼:“公主金安。”
  温雅宁等在门口,白小悦忙疾行了两步走到温雅宁身边,拉着温雅宁的胳膊撒娇道:“雅宁,小悦想死你了。”
  温雅宁笑道:“才几天不见就想死了,就你这个小丫头会说话。好了好了,我的公主,肚子饿了没?先传早膳吧。”
  温雅宁携了白小悦的手进去,幽兰和若兰帮着小宫女们布菜。一顿早膳吃了波澜不惊,白小悦小心试探了两句,温雅宁没有一丝破绽。白小悦稍稍放心,不是自己的盟友要害自己,还算令人安慰。
  吃完早膳,温雅宁和白小悦一起先去皇太后那请安。平日里皇太后那里是不必去的,因着皇太后喜欢白小悦,就叫她没事去天寿宫玩玩。白小悦自是要去请个安的,温雅宁乐得讨好一下皇太后。两人慢慢走着,指点着路上的花草评点。
  “雅宁,那朵芍药好漂亮。”这话却是跟在温雅宁身后的小宫女说的。
  白小悦回头瞥了一眼,那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宫女,五官并不惊艳,她美在那双眼睛上,一眨一眨的大眼睛里满是灵气。
  温雅宁见白小悦在看小宫女,轻声道:“梦谷,忘记教导嬷嬷怎么教你的吗?”
  梦谷的小脸垮了下来,低头柔顺道:“是。”
  若兰见白小悦的样子,心下有几分明朗,她笑着说:“这是温雅宁亲自挑选的一个小丫头,我第一次见到梦谷妹妹的时候,也愣住了呢,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灵气的妙人儿,怪不得温雅宁宠她了呢,真真是叫奴婢羡慕。”
  “公主那么宠你,你还羡慕本宫身边的人么,不然我跟公主说说,让你过来伺候本宫吧。”温雅宁玩笑道。
  若兰嘻嘻一笑:“奴婢真心想,只是奴婢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雅宁那罪过就大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公主身边做个粗使丫头罢了。”
  白小悦暗自想着,才几天的时间就这么宠一个小宫女,显然这个梦谷不只是一个小宫女那样简单。
  进了天寿宫,白小悦和温雅宁一起屈膝行礼:“小悦(臣妾)给皇奶奶(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正坐在黄梨木雕花椅子上品茗,见白小悦和温雅宁一起到来,柔声道:“快起来,小悦,过来让皇奶奶看看。”
  温雅宁自找了位子坐下,白小悦款款走到皇太后跟前,在皇太后跟前蹲下仰头:“皇奶奶,小悦昨天去寺庙了呢,为您祈福。”
  “你个狡猾的小丫头,就知道哄我这个老太婆。”皇太后慈祥的脸上满是笑容,显然这话就是是假的也很受用,尤其是从自己喜欢的孙女口中说出来。
  白小悦拿出一串佛珠。这串佛珠有十八颗珠子,每颗珠子上刻着一个罗汉,白小悦把它套在皇太后的手腕上:“这串佛珠是小悦在寺庙求来的,皇奶奶不要嫌弃哦。”还好离开寺庙之前想起来了,不然就少了一个讨好皇太后的机会。皇太后身边固然不缺什么东西,难得的是这份心意。
  果然,皇太后很喜欢这串佛珠,她抚着手腕上的珠串说:“好孩子,难为你总想着皇奶奶。”
  皇太后的目光中满是怜爱,就是一个普通的奶奶对孙女的那种疼爱。那一瞬间,白小悦被感动了,如果她生在普通家庭,如果她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权倾后宫的皇太后,那种来自长辈的疼爱,她肯定是不缺的。
  皇太后和白小悦说着话,白小悦一张巧嘴逗得皇太后心情大好,皇太后和温雅宁也玩笑了几句。一时间天寿宫中其乐融融。
  白小悦和温雅宁从天寿宫出来,前往长和宫。温雅宁看了白小悦一眼,轻声道:“想什么呢,脸色那样难看。”
  白小悦一惊,刚才她在想关于毒蛇的事情会不会是皇后所为,没想到把情绪挂在了脸上,她仔细思索了一番,说道:“雅宁,我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温雅宁放慢了脚步,脸上的表情未变:“什么事?你说。”
  白小悦苦恼地叹一口气,说:“昨天我和雪月国八皇子去寺庙,在竹林里,我被毒蛇咬了一口,幸亏方丈及时救了我。后来我回宫后,偷偷让太医查看,太医却说,我中的毒,不仅仅是毒蛇的毒,还有别的毒。我怀疑,那条蛇被人动了手脚。”
  白小悦没有说出来若兰,若兰的本领是她的一张底牌,不能轻易暴露在人前,这是对自己,也是对若兰的保护。
  “你没事吧?毒解了没?”温雅宁关切地问。
  白小悦笑笑摇头:“没事了,有太医在,能有什么事。”
  “那你也得小心点儿。”温雅宁嘱咐。
  白小悦心里暖暖的,温雅宁的关心让她感觉,皇宫中并不是没有人情味的冰冷囚笼。
  白小悦把事情始末该讲的都说给温雅宁听了,温雅宁看着不远处的长和宫,说:“那条蛇,估计你们找不到了。”
  白小悦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挨咬中毒吧,躲在暗处的小人还不得乐死。”
  这时一个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温雅宁,三公主,等等我。”
  温雅宁和白小悦一起回头,就见一个女子蹦蹦跳跳地跑到她们跟前。温雅宁笑道:“这宫里,也只有杨美人这样活泼。”
  杨美人是皇上最近新宠的一个女子,她比白小悦还要小几岁,天真活泼,面容纯真。皇上喜欢她的性子,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面上都让着杨美人,幸亏杨美人不是心机深沉的人,也不同人耍心机争宠,在后宫中的人缘是比较好的。
  杨美人挎着白小悦的胳膊喘气:“大老远就看到你们了,好累。”
  “到了长和宫也就见着了,巴巴跑了来。”温雅宁拿丝帕擦杨美人鼻尖上的汗。她没把这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当作自己的敌人,杨美人那么纯真,岁数又那么小,温雅宁对她有几分小妹妹的疼爱。
  杨美人吐吐小舌头:“人家看到公主了嘛,公主,突然好像吃你做的梅酥酪哦。”
  白小悦故作为难地说:“现在没有梅花瓣,做不了梅酥酪怎么办。”
  杨美人嘟起小嘴,晃着白小悦的胳膊撒娇:“人家想吃,小悦姐姐,想想办法啦。”
  温雅宁板起脸呵斥她:“私下里叫就算了,人前万万不能这样叫,失了规矩,看皇后怎么罚你。”妃子之间称呼姐妹很正常,白小悦可是公主。
  杨美人松开白小悦的胳膊,低着头站在旁边,揪着自己的衣角,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温雅宁无奈地看着杨美人,哭笑不得。白小悦把杨美人鬓角的珠花扶正,笑着说:“没有新鲜的花瓣,倒是有不少风干的,就是做不来的味道不如冬天那会儿的味道好。”
  杨美人一听说有吃的,委屈的小脸立马笑成了花:“没关系没关系,那一会儿我跟着你回梅羽殿哦。”说完还小心地看了温雅宁一眼,见温雅宁正看着自己,讨好地冲温雅宁一笑。
  温雅宁和白小悦都被杨美人逗笑了,三人一起走进长和宫。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小悦见过母后,母后金安。”三人一起向皇后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