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艳杀六宫,休掉皇帝:王的宠妃>第82章情断义绝
  宗泽对上她带泪的双眼,怔怔地低头看着自己握刀的手,周身的血液都随之寸寸冰凉……
  “颜颜……”他唤她,颤抖得语不成声。
  他只是想阻止她再错下去,他不想害她的。
  她明明躲开的,明明可以挡开这一刀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青湮望着一脸伤痛慌乱的人,嘲弄地冷笑,泪却止不住地流塍。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曾经将她如珠如宝呵护,不忍伤害半分的男人,会真的将刀刺向她。
  所以,她才那般无所顾忌地冲了过去,只是她终究低估了这五年的岁月带来的改变……
  他娶了她的仇人,与害死顾家满门的凶手成婚生子,如今又为了这个女人给了她这样痛彻心扉的一刀鲤。
  她终于看清了,这个已经属于别人的丈夫,再也不是曾经的凌之轩。
  宗泽看着她不断流血的伤口,握刀的手松开也不是,拔刀又怕她伤势更重……
  “凌之轩,这一刀……我记住了。”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伸手抓住刀刃,字字决绝,“从今尔后,你我夫妻有如此刃……恩、断、义、绝。”
  说罢,握着刀刃的手猛一使刀,徒手将其生生折断,一把拔出自己身上的半截刀身,血淋淋地握在手中。
  宗泽被那折刀的力量一震,踉跄着退了两步,她拔刀间鲜血喷溅而出,沾在他的脸上如岩浆一般灼热。
  “颜颜……”他望着她血流不止的伤口,痛苦地上前。
  “别过来!”青湮一手冷声喝道。
  宗泽双目含泪地停下脚步,不敢再上前去。
  “我进宫来,只是想知道你我之前到底该何去何从,现在你我终于了结了……”这一刀他已经告诉了他的选择,这一刀也斩尽了他们之间所有情份。
  宗泽痛苦地摇头,“不是这样的,颜颜,不是这样……”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是要跟她走的。
  五年来的日日夜夜,他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她,从来没有一刻不想念她。
  为什么到头来,他终于找到了她,却是这样残忍的结局。
  “凌之轩,我从来没想过会有恨你的一天。”青湮缓缓望向泪眼婆娑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恨你的负情薄幸,我是恨……你我相识数十年,你竟然不知道我顾清颜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颜颜……”宗泽痛苦的说道。
  青湮松手丢下手中带血的刀刃,冷笑地望向他身后的女人,道,“夏候缡,你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这是一个局,一个让她百口莫辩的死局。
  她们让她进宫,告诉她顾家灭门的真相,逼得她理智尽失在永寿宫大开杀戒,故意让他来看到这安排好的一切,让他们之间再也无法回头。
  夏候缡怀抱着重伤的宗珩,泪流满面地怒声吼道,“顾清颜,我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千刀万剐偿命!”
  她是要设计顾清颜,要让宗泽再也无法相信她,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珩儿会突然跑过来,将她无辜卷入他们大人的恩怨。
  “夏候缡,顾家上下十一条人命,我一日不死,也会让你血债血偿。”青湮以殷指着刀,铮然言道。
  夏候彻带着黑衣卫赶过来,看到遍地鲜血的永寿宫,面色倏地沉冷下来,“皇宫内苑,公然行凶杀人,箭机营何在?”
  话音一落,黑衣们齐刷刷地搭箭拉弓对准殿中一身浴血的女子,只待一声令下。
  青湮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刀,这些黑衣卫都是随夏候彻多年出生入死的高手,又岂能与靳太后宫中的那些弓箭手相提并论,自己如今有伤在身,便是能躲过箭机营的攻击,也不可能在夏候彻的眼皮底下,杀了夏候缡报仇雪恨。
  夏候彻一抬手正欲下令,从素雪园匆匆赶来的凤婧衣闪电般地冲了进来挡在了青湮面前,“住手!”
  “素素,过来!”夏候彻看清冲进来的人,顿时眉眼一沉。
  凤婧衣站在青湮前面,望向夏候彻请求道,“皇上,嫔妾知道青湮犯下大错,可是……还请你网开一面,不要取她性命。”
  “她在永寿宫杀了这么多人,又伤了靖缡公和宗珩,这般公然行凶,朕怎能姑息。”他知道这是她带进宫的侍女,可是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他怎么能罔顾法纪不将其治罪。
  “钰容华,你将这样危险的人进入宫中,到底是何目的,如今她在宫中杀人行凶,行刺哀家与公主,你还要循私包庇,简直胆大包天。”靳太后怒声斥道。
  凤婧衣冷冷地扫了一眼,怒声道,“她会在宫中杀人,太后你们做了什么好事,想必自己清楚!”
  若非是遇到让她忍无可忍,青湮绝不可能失去理智做下这样的事。
  “放肆,这是你与哀家说话的态度吗?”靳太后忿然道。
  凤婧衣懒得与她纠缠,只望向夏候彻恳求道,“青湮不会无缘无故地在这里杀人,还请皇上查明缘由,再定她的罪。”
  她知道,在这里要让青湮脱身是不可能的。
  只有让她暂时免于被当场诛杀,再寻机让她脱罪。
  “皇帝,现在人证物证都在,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她在这里行凶,这样可怕的人如不就地正法,他日必是祸患。”靳太后望向夏候彻,说道。
  “什么人证物证,这是太后娘娘你的永寿宫,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怎能让人信服?”凤婧衣针锋相对道。
  “素素,过来,朕不想再说第三遍。”夏候彻冷声道。
  不过一个小小的婢女,她竟然这样不知轻重。
  “皇上,嫔妾原以性命担保,请皇上开恩,查明原由,还她一个清白。”凤婧衣决然望着面目冷峻的男人,目光满是乞求。
  “孙平,把钰容华给朕带过来!”夏候彻见劝不听,不由动了怒。
  凤婧衣见状,一把夺过了青湮手中的刀横在自己脖子上,道,“皇上若要杀她,便连嫔妾也一起杀了吧。”
  “上官素!”夏候彻怒意沉沉,没想到她为了一婢女竟然连性命不顾了。
  “钰容华娘娘,奴才知你心疼自己的侍女,可是现在证据确凿,你也别为难皇上啊。”孙平不敢冒然上前,只得出声劝道。
  她这刚和皇上重归于好,这若是再因为一个宫女又闹僵了,真的是划不来的事。
  “我相信她。”凤婧衣目光坚定地望着夏候彻,以死相胁请求道,“请皇上开恩,查明因由,还她一个清白。”
  夏候彻看了她许久,知道自己若不答应,她估计就真的要一直这样陪着青湮了,敛目深深吸了吸气,道,“黑衣卫听令,将犯人押往刑部,严加看管,待查明真相再行问罪。”
  “是。”黑衣卫收了弓箭兵器,齐声回道。
  夏候彻睁开眼,望向凤婧衣道说道,“孙平,传旨刑部尚书,十日之内查明真相。”
  孙平愣了愣,连忙回道,“是。”
  “皇帝,你……”靳太后难以置信地望着夏候彻,气氛之下面色大骇。
  “母后,朕意已决,便让刑部查探一番吧。”夏候彻打断靳太后的话,说道“先给珩儿治伤要紧。”
  难道真让她眼睁地看着那该死的女人就为了一个宫女,被他自己给逼死。
  靳太后恨恨地望向凤婧衣,十天就十天,十天之后顾清颜她一样难逃一死。
  凤婧衣长长地松了口气,拉着青湮跪下道,“谢皇上隆恩。”
  她自然知道,这十日之期不过是走个过场,在这么多所谓的证据面前,青湮罪责难逃。
  不过,能有十天时间给她救人,已经是夏候彻的格外开恩了。
  黑衣卫过来押着青湮离开,凤婧衣却不放心地一路跟着叮嘱道,“你安心等着,我会想办法的。”
  “主子……”青湮望着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凌之轩与她相识数十年都不愿相信她的话,这个人竟会这般深信不疑。
  行至承天门广场,便正遇上匆匆入宫的靳老夫人,看到眼前的一切便知自己是来晚了,行至凤婧衣面前道,“老身有负你所托了。”
  “她们有心算计,躲不过的,青湮会被送到刑部,还请老夫人相助一二。”凤婧衣请求道。
  靳老夫人望了望青湮,道,“这是自然,老身这就去一趟刑部,娘娘安心吧。”
  “老夫人大恩大德,上官素铭记在心。”凤婧衣道。
  孙平望了望几人,提醒道,“娘娘,奴才们该带人去刑部了。”
  凤婧衣望向青湮,扬唇笑了笑让她放心。
  孙平带着黑衣卫将青湮押送出了承天门,靳老夫人也带着人跟着去了,她站在宫门口看着人消失了方才准备离开。
  可是,一转身看到数步之外面色沉沉的玄衣帝王,不由暗自叹了叹气步上前去,一语不发地站到他面前等着挨骂。
  夏候彻接过宫人递来的斗蓬,披到她身上,“穿成这样你就跑出来,还嫌自己病得不够重吗?”
  “嫔妾知罪。”凤婧衣道。
  素雪园比外面暖和,她穿得轻薄了些,方才一心在青湮的事情上并不觉得冷,现下就真的有些寒意入骨了。
  “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你就敢对着朕以命相胁,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夏候彻冷着脸,怒声斥道。
  凤婧衣听了,却笑嘻嘻地抬头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你舍不得。”
  夏候彻咬了咬牙,气得五脏六腑都生生的疼,真恨不得掐死她去。
  “这样的事,你再敢有第二次,朕定不饶你。”夏候彻恨恨地警告道。
  先前她一冲进去,若不是他反应快停止了下令,她还不当场就被射死在那里了。
  “知道了,知道了。”凤婧衣笑着挽你他的手臂,尽量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不敢再去惹恼了他。
  承天门广场上寒风冽冽,夏候彻给她盖上风帽,道,“走吧,朕送你回去。”
  “要不要一起用午膳。”她笑着问道。
  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是得好好讨好一番才是。
  “朕都给你气饱了,还用什么午膳。”夏候彻没好气地哼道。
  “我知道错了,真的,你别生气了。”凤婧衣小手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道。
  夏候彻侧头瞪了她一眼,一边牵着她走着,一边说道,“便是刑部查探,她也是死罪难逃的。”
  凤婧衣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知道,他是告诉她,十天之后青湮一定会问罪,他已经开恩给了十天,十天之后不准她再像今天这般插手其中。
  “青湮一向冷静自持,我相信除了顾家灭门的那件事,不会有另的让她这样失去理智。”
  “即便是如此,她也不该在宫里行凶,皇姐被她重伤,珩儿现在生死攸关,还有那么多死在她手里的侍卫,随便哪一件都能治她死罪!”夏候彻冷声道。
  “为什么你们看到的都是她在害靖缡公主,而不是靖缡公主害了她。”凤婧衣望了望夏候彻,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道,“如果是靖缡公主不想宗驸马再与青湮纠缠不清,设下这样的局害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会的,太后虽然有事行事过激,但皇姐一向端庄温柔,不会做这样的事。”夏候彻截然道。
  “她是你皇姐,你自然信她的。”凤婧衣没好气地道。
  夏候彻不悦地望了望她,说道,“朕已经尽力了,后面的事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她今日这般保下青湮,十天之后只怕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问罪,再像今天这样对他以死相逼,就真真是为难他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多些时间查明真相,也许对别人不重要,但总要让宗泽知道。”凤婧衣一想到宗泽方才所做的一切,不由怒上心头。
  “好了,别人夫妻间的恩怨,你就别跟着搅和了。”夏候彻长臂一伸,将她搂入怀中说道。
  凤婧衣抬头望他,说道,“你以为我要保青湮,只是为了我自己吗?她要是死了,你的麻烦才大。”
  “哦?”夏候彻不以为然。
  “其实,神医淳于越之所以答应我帮忙医治兰妃,就是看在了青湮的面子上,他可是青湮的忠实追求者,当初青湮跟着我的时候就警告我,少了一根头发都找我算帐,她要是在这宫里死了,他还不来把盛京都闹翻了天去。”凤婧衣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他是虽然只是个江湖大夫,可在黑白两道的影响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夏候彻侧头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神色,想来所说也不会假,于是不由有些头疼了。
  两天后,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外面风雪交加,隐月楼中却正是繁华热闹。
  突地,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所有人都惊怔回头去望,想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来砸隐月楼的场子。
  两名黑衣少年背着剑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清出一条道来,一身雪色长裘的男子缓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没有看任何人径自朝着楼上走着。
  沐烟刚刚表演完毕,站在楼上看着进来的不速之客,道,“什么人,敢在隐月楼撒野了。”
  雪色长裘的男子闻声停下脚步,缓缓抬头望向说话的人,露出清俊如玉却冷若冰霜的面容,沐烟顿时说不出话来,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哎哟喂,这祖宗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女人呢?
  淳于越沿着清理好的空道缓步上了楼,解开身上的雪色长裘露出里面一身烟紫色的锦袍,在仆人搬好的椅子落座,冷声问道,“我女人呢?”
  “我怎么知道,这个你要问公子宸去。爱睍莼璩”沐烟远远地坐着,眉头有些不安地皱着。
  他要是知道师姐现在在刑部大牢里,还不把她们给一个个宰了去,这事她果断不能掺和进去。
  仆人很快去沏了茶来,淳于越优雅地接过茶,低眉抿了一口,问道,“公子宸呢?”
  “她不在盛京,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沐烟连忙道膈。
  看他这样子,想来还不知道师姐关进了刑部大牢的事,能瞒了一时是一时吧。
  淳于越淡淡地扫了一眼热闹繁华的隐月楼,冷声说道,“她天亮之前不滚到我面前,你就等着这里被夷为平地吧。”
  他不过去了一趟关外,回来竟然知道那死了的凌之轩冒出来的,他的头号情敌出现了,隐月楼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给他,看来公子宸和凤婧衣两个真的是活得太腻了政。
  沐烟一听扭头望了望一旁的星辰,“还不叫她回来!”
  她从来不相信这个混蛋说的话会是开玩笑,公子宸天亮前不回来,他就真的可能把她们的隐月楼给夷为平地去。
  说来真是窝囊,好歹她们也都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到了这个江湖大夫面前就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没地位,没尊严了。
  嗯,说到底还是师姐惹回来的风流债,她要是没在隐月楼,淳于越就跟她们八竿子也打不着了。
  隐月楼的夜晚是热闹的,可是这楼上相对而座的两个人却是安静得不可思议,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沐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这万一公子宸回不来,淳于越真要把她们一锅端了,她该怎么办?
  于是,她暗自计算起联合现在留在楼里的仅有人手,从淳于越手中取性的机会有多大,关系到她们的饭碗和老窝,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眼看着天快要亮了,热闹了一晚上的隐月楼,来往的客人也都渐渐散去了。
  沐烟堆起一脸笑起身,道,“你自己坐着等吧,我先回去睡了。”
  淳于越一脸漠然,全然当作没听见的样子。
  沐烟笑着离开,转过拐角便对星辰道,“除了外出的,楼里还有多少人手?”
  “这……你要干什么?”星辰望了望她,问道。
  “公子宸回不来,难道真要由着他来拆房子,大不了打一架,我就不信凭我们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他一个江湖大夫。”沐烟说着,回了自己房中,取出暗阁里的兵刃,一副准备杀人的样子。
  “师叔,等公子宸回来再说吧。”星辰劝道。
  师傅出了事麻烦已经够大了,她们这个时候再跟淳于越打起来,惊动了盛京的官府,她们的麻烦就更大了。
  一旦被朝廷的人知道隐月楼里个个都是身怀绝技江湖高手,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等她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沐烟一边擦着刀,一边哼道。
  “她知道事情轻重,会赶回来的。”星辰道。
  沐烟抿唇想了想,道,“你先去把人都召集起来,以防万一。”
  星辰望了望她,心想真到要动手的那一步,也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等到公子宸回来再说。
  天渐渐蒙蒙亮了,热闹了一晚上的隐月楼彻底归于沉寂,楼中上下都一声不吭的忙碌着收拾,却都不时望一望楼上坐着的淳于越,思量着他是要不是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