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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布局

  爹娘尚有埋骨处,亲弟不至于落到孤魂漂泊的凄凉境地。
  顾清落心头酸涩难当又涌动着一丝莫名的情绪,唇瓣张合,“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冷非墨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姿势,鹰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深爱多年的恋人。
  “但是我想看见你。”心头苦涩难当,每一个字他都说得格外艰辛。
  顾清落闭上双眸,侧身以背部对着人,抗拒姿态显而易见。
  泪水无声滑落脸庞浸染被褥。
  我们都回不去了,到此为止吧。
  泣血椎心。
  最后,冷非墨艰难的挪动长靴,每一下往外走的步伐都格外沉重。
  漫天飘雪,地面被厚厚一层冰雪覆盖。
  他每走一步,就会在地面上留下一个脚印。
  雪花抖落在他双肩上,他独身一人在雪夜行走的背影孤单又怆然。
  这一夜,顾清落是伴着一脸血泪度过的,枕头皆被打湿。
  冷非墨离开药王谷前,去见了白风华一面。
  具体说了什么,除了当事人之外,无人可知。
  来药王谷时,冷非墨焦虑又期待。
  离开之际,他携着一身凛冬冰寒,身上冷心里更冷。
  冷非墨在药王谷门外守了一夜后,终是回到了京城。
  ……
  翌日,顾清落敏锐的察觉,今天的药王谷有些不同,因为少了一个人。
  那个时时刻刻都搅动她心间云火的冷非墨,终于是离开了。可是她好像……并不快乐。
  午食,瞧着满桌丰盛的食物,她味同嚼蜡,只为了填饱肚子养好身体而机械进食。
  白风华暗自心疼,感情的事夹杂着血海深仇,又有谁能说得清楚明白?
  这件事,只能靠她自己从漩涡迷局中走出来。
  京城。
  归来时和离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街道仍旧是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昌盛景象。
  当朝宰相归来,于京中掀起一片狂澜。
  冷非墨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是为顾清落一家平反正名,修建祠堂好让顾家人享后世香火。
  第二件事是则是将整个朝堂大局都交给他信得过的亲信,再请辞宰相之位。毕竟国主年幼、主少贻国这点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至于这第三件事……京中一片议论纷纷,已沦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高洁如雅致幽静茶楼里,普通如街边小摊上,低俗如勾栏之地,四处可听见人们对冷非墨的纷纷议论。
  “听闻当朝宰相归还朝政于众位大臣手上,请辞官职后又将自己投入大牢,这闹得是哪一出啊?”
  “冷将军平定边疆,为我国开疆扩土,立下不世之功,最后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
  “听说冷宰相误判前户部尚书为叛国罪,并斩杀其一家人。冷宰相如今的主动,是在为以前的事情赎罪。”
  ………
  诸如此类言语,多不胜数。
  百姓猜测什么的都有,很快关于冷非墨的话本子就在整个京城流传起来,甚至很快就被众人广泛口耳相传至京城之外的地方。
  冷非墨狠心的将自己投入大牢,并为自己判下一月之后的死刑。
  唯有放干这一身血液,用自己这条命才能偿还他欠顾家的万分之一二。
  阴暗潮湿的大牢内,冷非墨如同一般的犯人那般,身穿囚服,四肢皆戴上沉重的镣铐枷锁。
  背朝牢门,面朝牢房内那一处小小的天窗,静静地等待死期的到来,亦或是……绝处逢生。
  想到他计划中的这一点,自觉愧对清落,他到底还是在算计。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远在千里之外的顾清落知晓此事。
  倘若他的清落选择无动于衷或是置身事外的旁观,那他也心甘情愿将这条命丢弃。
  关于清落的未来,在离开药王谷的时候他已经托付给白风华。
  即便这个人是他的情敌,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白风华是除他之外最适合照顾清落一生一世的人。
  换做其他任何人,他都是不放心的。
  约摸七天后,顾清落如他所愿的知道这个“惊天”消息。
  药王谷内除却白风华和凌峰二人,还有一大堆药童与负责伺候酒洒的下人。
  一千个人有一千张嘴,顾清落从中听到点风声也是常理之中。
  药王谷其中一小径上,两个侍女有说有笑的走在路上。
  “你听说了没,当朝宰相被打入死牢还被判了死刑。”
  “这么大的消息估计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听说是他自己给自己定的罪,你说是为了什么呢?”
  ……
  与此同时,随意出来散步两圈的顾清落听到了这些零星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