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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一命换一命

  古城的工作结束后,白悠然和方薇薇一起回了云城。
  而霍沉渊,在那次不愉快的吵架后就再也没见过人影。
  白悠然一直算着日子,不断纠结,这个孩子到底是否要生下来。
  至于方薇薇,她回到云城后便一直缩在出租屋里不肯出来。
  郑奇去找了她几次,却总是吃闭门羹。
  白悠然担心她这样下去会出事,便私下联络了不少名医。
  她白天会让薇薇来给自己送饭,确保她的安全,晚上能早回去就早回去。
  从古城回来的第五天中午,白悠然照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手机上来了一条信息。
  “悠然,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我知道怎样让方薇薇痊愈。”
  是陌生的号码,但是却署名陆温遇的信息。
  白悠然的直觉告诉她,这趟去只怕不会那么简单,但现在她真的一筹莫展。
  思索了良久,她请了一下午的假,开车去了码头。
  “73号……怎么只有72号?”数着号码到了仓库滩边缘,她竟然找不到73号。
  白悠然看着有保洁大爷经过,问了问才知道73号是不远处一处废弃的集装箱。
  她大致望向了那个方向,果真有一个巨大的集装箱,还开着门。
  白悠然道了谢,直直地走了过去。
  “陆温遇?有人么?”她悄悄地问出声,但是无人应答,只是隔着箱门,她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白悠然看了眼腕表,马上就要天黑了,傍晚过后这里就太不安全了,她想要离开,但是又执着于一个结果。
  终于,她打开了手电筒,壮着胆子朝集装箱内走进。
  出乎意料地,集装箱里有蜡烛点着,白悠然的眼刚适应过来昏暗的光亮,突然,身后的门就被重重地关上了。
  “啊!”她不由得尖叫出声。
  但是更令她恐惧的是,集装箱里开始有火光一样颜色的灯闪烁,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烟雾。
  白悠然扯着嗓子想要喊“救命”,但是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失声。
  她自小就怕火,再加上几年前就是一场大火吞没了她,她能生还已经是奇迹了。
  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就在白悠然呛了口烟气,就要支撑不住倒下时,门被撞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形上前拥住了她。
  “你……”还未来得及看清人形,她就闭上了眼睛。
  “白悠然!你给我清醒点!”
  霍沉渊用力掐着她的人中,奈何迟迟没有反应。
  “该死!”霍沉渊早在她开车出来时,就收到了消息跟了上来,他不清楚她为什么来这,直到纤细的人影消失在集装箱内,他才意识到有危险。
  霍沉渊忍着烟雾,将白悠然抱了出来,见她没有反醒的迹象,急忙开车带她去了自己的私人医生那里。
  “她是吸入烟雾太多造成的昏迷,具体清醒的时间,我们也不能确定。”
  霍沉渊看着白悠然削薄的脸颊,一阵心疼。
  为了方便,他将白悠然安置在了私人医院,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了。
  “水……”她呛了口气,睁开了眼。
  床侧英岸的男人闻言放下了文件,起身倒了杯水给她。
  “霍沉渊?怎么是你,我这是在哪?”白悠然刚要起身,就感觉困乏无力,她躺着打量着周围,十分不解。
  “前天晚上冲进来救我的人是你?”她后知后觉地问出声。
  霍沉渊闻言冷笑了声。“不然呢,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蠢,随便一条陌生的消息就能把你骗过去丧命?”
  他的语气夹杂着怒意与警示,脸色也十分冷峻。
  原本刚燃起的希望又落灭了,白悠然见他又在这冷嘲热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用你操心,我这就回去。”
  她刚想起身,就被匆匆赶来的医生按了回去。
  医生一看就知道这二人在吵嘴架,急忙把霍沉渊推了出去。
  “你啊,因为昏迷所以没知觉,霍先生难得的在这陪了你一天呢,除了接电话,都没离开过这个房间。”医生边给她量着体温,边自言自语。
  白悠然闻言呵笑了一声,他可不是担心她,只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好了,没事了,回去多注意休息就行了,你昏迷的这一天里,霍先生不住数落我,多亏我心理素质好。”医生不满地抱怨着。
  白悠然闻言扯出了一抹淡笑,客气地道了声谢就穿上衣服出了病房。
  “没事了?”霍沉渊挂了手里的电话,见她冷漠地点了点头,眉宇才松散开来。
  “我回公司了,这次谢了。”她的话依旧那么生疏,语气也十分冰冷,没有任何缓和。
  霍沉渊也不言语,直接拉着她出了门。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是顺路。”霍沉渊感受到身旁女人时不时飘来的控诉的眼神,心下倒有些愉悦,但嘴上仍旧在揶揄。
  “那就谢谢了。”
  一个拐弯,还没到公司,白悠然就喊停了。
  “我就从这下了。”说罢,不等霍沉渊反应过来,她就下了车。
  霍沉渊只是紧紧盯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
  到底怎样才能说服她放下仇恨呢?
  回到公司后的白悠然思来想去,觉得昨天的事没那么简单。
  她在茶水间给那个陌生号码拨去了电话,没想到对面真的是陆温遇。
  白悠然的脸色骤然僵住,“真的是你?”
  陆温遇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疲惫与沧桑,“是啊,悠然,我昨天一直在那里等着你。”
  白悠然的怒意更甚,“你叫我过去就是为了开玩笑,简直是太不可理喻了。”
  陆温遇连忙解释,“悠然,如果是你一个人过来,我自然会直接把药方给你,但是你后面一直跟着个人。”
  所以他临时改变了计划,想让他们吃点苦头。
  虽然霍沉渊是后来进入的集装箱,但是那里的烟雾只要闻上一些,胸腔就会难受的不行。
  “薇薇现在的状况很糟糕,我希望你是真心想帮我。”
  陆温遇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我和顾锦苒一起呆了那么久,她的东西我都知道,我可以救活方薇薇,只是有个条件。”
  白悠然登时眼前一亮,“什么条件?”
  “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我算过时间,现在的月份刚刚好。”陆温遇的声音带着沉稳和压迫。
  白悠然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挂电话的,但是颤抖着坐在椅子上时,她的身体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
  “不要杀掉我,妈妈!”
  白悠然猛然闭上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药直接倒进了嘴里,又过了片刻情绪才缓和下来。
  中午,薇薇来送饭的时候瞥见了白悠然桌上的药。
  她的眸子一动,“悠然姐,你现在还在吃药吗?”
  白悠然闻言一把将药瓶扫进了抽屉里,“没有,薇薇你先坐吧,我让人给你倒杯水。”
  虽然白悠然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但还是方薇薇还是记在了心里。
  她送完饭,刚从滚金的大厦出来,就接到了郑奇的电话。
  现在郑奇一天至少给她打十通电话,恨不能把自己的眼睛也长在她身上。
  方薇薇嘴角划起微不可觉的微笑,“喂?”
  听到她的声音,郑奇心里松了口气,“你在哪?我在你公寓门口敲了半天门了。”
  方薇薇垂下了眼睑,“我来给悠然姐送饭了,还有,你以后不要去公寓找我。”
  不光是郑奇,连白悠然都没进过她的公寓,只是住在了她的隔壁。
  她的屋子里都是自己的秘密。
  郑奇的声音带着些失落,“不来公寓找你,我可以约你出来么?”
  方薇薇攥着手机的手握了握,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可以。”
  两人约在了城中心的咖啡厅。
  在约会前,郑奇在办公室里足足准备了一个小时。
  霍沉渊看着他郑重的样子,不觉好笑,思考了一下,开口道:“你去买束玫瑰送给薇薇。”
  郑奇眼前一亮,接着那人又开了口,“顺便帮我看看悠然。”
  每天下班后她都会去花店照看一段时间,现在这个时间应该还在。
  花店里,薇薇等了许久,白悠然都没有回来。
  她把店里的活计交给了员工打理,自己边给白悠然打电话边出去找。
  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终于在街拐角处的那家小门诊门口,她看到了缓缓踱步的白悠然。
  薇薇停下了脚步,她刚想叫住白悠然,后者就径直走进了诊所。
  等白悠然再出来时,她手里已经多了一袋药,刚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方薇薇。
  白悠然先是一愣,接着把药藏进了身后。
  方薇薇见状急忙朝她走过来,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药。
  是流产的药。
  其实那天和霍沉渊吵架时,她拿出来的根本不是流产药,而是感冒药。
  直到现在,她才下定决心要打掉这个孩子。
  没关系,我还有斯承。
  她不断的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
  方薇薇看到她脸上的决绝和坚定,第一次束手无措起来。
  霍沉渊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要她配合白悠然的情绪,把这个孩子保住。
  她尝试着和白悠然沟通,“悠然姐,留下这个孩子吧,和斯承做个伴。”
  可是白悠然的态度异常坚定,现在就想把药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