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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又曰:初起之疡,皮肉未破,一团实邪,热毒甚炽,不可轻投辛热之药。溃后之证,脓血出多,正气已亏,元气未复,不可擅用寒凉之剂。
  又曰:据东垣之意,疮疡面赤,虽伏火热郁,不得攻里,为阳气怫郁,邪气在经,宜发表以去之,虽大便数日不见,亦宜多攻其表,发散阳气,少加润燥药以润之。薛立斋云:肿疡内外皆壅,宜以托里表散为主,如用大黄,宁无孟浪之非,若此则大黄之难用也,明矣。而丹溪又曰:大黄治痈症之要药,岂诸名家亦相矛盾乎?盖痈疽初起,有六经表证者,大便如常者,脉紧浮数者,邪气在表,断不可下,若表证不现,大便燥结,口渴引饮,脉浮沉实沉数,疮头坚硬不起,若不用大黄,何以宣通脏腑耶!初虞世云:痈疽初作,须以大黄等药急转利之,勿以困苦为念,此亦一偏之说,在辨表里,胡可为训。总之,真知其实而泻利,真知其虚而补益,浮露而浅者则外消,藏伏而深者则内托,庶无弊也。
  又曰:按仲景云:疮家虽身疼体痛,不可发汗,汗之则发痉,此为疮家溃后,复伤寒者说也。若疮初起七日之内,恶寒发热,头痛身疼,疮高肿,身无汗,二便如常,脉来浮紧浮数,表证俱多,非汗不愈。若汗药误投之于已溃之后,或表邪俱去之时,其祸亦不止发痉而已也。
  又曰:凡痈七日以后,疮头见黄色,竟以白降丹点上,升头拔毒,上以膏药盖之,以防风邪外入,每日用葱艾汤洗净,再换膏药,大约在十一朝前后,脓出痛定,是阳疮之顺候也。人服四妙汤托之,若八九日痛而不溃,疮势已定,毒气已聚,尚未成脓,须用神灯照法。
  又曰:溃后遍身作痒,乃外风乘虚而入,宜内托解之。
  又曰:脓少色赤不敛,乃血虚也,若秽气触而亦然,当以乳香、没药之类和之。
  又曰:余毒未尽,四妙汤加白芷、防风、花粉、连翘。
  又曰:寒邪凝滞,十全汤加防风、桂枝。外用葱艾汤洗。
  又曰:阳虚则恶寒,阴虚则生热。
  又曰:午前热主于补气,午后热主于补血。
  又曰:溃后痛疼,脓色败臭者,胃虚有火,十全汤加麦冬、五味子。
  又曰:喘粗气短,恍惚嗜卧者,脾肺弱也,补中益气汤加麦冬、五味子。
  又曰:脾肾已损,则肩背不便而沉重,补中益气汤加山萸肉、山药、北五味子。
  又曰:脾肺气脱,肢体肿,面色败而声嘶,唇鼻青赤面目俱浮者,六君子汤加炮姜。不应,十全汤加炮姜、熟附子。
  又曰:寒气内淫,腹痛吐泻,手足冷而人昏愦,或咳嗽呃逆,腹鸣不食,阳气虚之恶证,宜托里温中汤,后用六君子汤。
  汪省之曰:溃后血气耗散,内外皆虚,便宜参接补元气,用寒凉固非所宜,用香燥亦蹈虚虚之祸,可不慎欤。(《理例》)
  陈文治曰:脉沉实发热烦躁,外不肿赤痛,乃邪气深伏在里,宜先疏通,宜卫生汤,热结甚者,内疏黄连汤。
  陈实功曰:大便秘燥,通利相宜。
  冯鲁瞻曰:人动辄疑人参、熟地泥膈填中,殊不知脾能健运,肾能闭藏,则祖气有根而不拔,元气深藏而有源,何有为胀为满之患哉。
  又曰:内外证最忌标实而本虚,泻之不可,补之无功,极为危险。全在防微杜渐,标本得宜,使脾肾之元阳生发,而阴邪之凝滞释然矣。
  又曰:肺气既虚,不可复行其气,肾水已衰,不可重利其水。
  又曰:《内经》塞因塞用之法,少用则滋壅于上,多服则峻补于下。盖中州虚乏壅滞,必赖大补而流通其气,故参术宜多用也。
  又曰:治不足之法,治有余则可;治有余之法,治不足则不可。
  又曰:寒之不寒,是无水也;热之不热,是无火也。无水者壮水之主,以镇阳光;无火者,益火之原,以消阴翳,此达至理于绳墨之外也。
  又曰:金匮肾气丸补而不滞,通而不泄,诚治肿之神丹。
  又曰:标证虽似有余,本证实由不足,当以脉辨之。
  又曰:凡痈疽疮疖,轻重缓急,大有不同,治之之法,总宜察其虚实冷热,或重或轻,对证发药,无失先后次序。治法当分初、中、末异,初宜散热解毒通经为主,以图消去;中宜排托为主,以图散去余毒;末宜补宜托宜温,以图易于收功,此大法也。
  又曰:一痈疽初作,便宜灼艾及用药外涂四围,中留口出毒,如疮小通敷之,既溃以膏贴之。以手探肿上,热者有脓,不热者无脓也。
  又曰:凡肌肉伤而疮口不敛者,用六君子汤以补脾胃为主;若气虚恶寒,而疮口不敛者,用补中益气汤以补脾肺;若血虚发热而疮口不敛者,用四物参以滋肝脾;若脓多而疮口不敛者,用八珍汤、十全大补汤以养血气。经曰:脾主肌肉,如前药未应,但用四君归以补脾胃;若更不应,乃下元阳虚,用八味丸以壮火生土;若脉数发渴者难治,此真气虚而邪气实也。
  又曰:按一切痈疽,初起则邪毒未曾达表,脏腑壅热,一毫热药不可用;若既出脓后,则毒气外泄,气血皆虚,胃气自弱。一毫凉药不可用。比古人之成法也。然亦有气血虚寒,初起毒陷阴分者,非阳和托里,何能升达在表;既溃而阴血干枯,若非滋阴充畅,何能接续脓浆。外则疮毒枯焦,内则口干烦躁,故全在以脉消息。盖气主煦之,血主濡之,气以成形,血以华色,故诸痈疽平塌不易高耸者,乃阳气虚弱,不能逐毒以出阴分,即为阴毒也;根红散漫者,亦气虚不能拘血紧附也;红活光润者,气血拘毒出外也;外红里黑者,毒滞于内也;紫黯不明者,气血不充,不能化毒成脓也;脓色浓浓者,气血旺也;脓色清淡者,气血衰也。未出脓前,或有有余之热,既出脓后,尽从不足之治;但毒气一分未尽,不可姑纵容留,以致蔓延,便成大患,犹之养虎,久必噬人。气虚不能逐毒者,温补兼托,阳和一转,阴分凝泣之滞,自能冰解;血虚不能化毒者,尤宜滋补排脓,故当溃脓毒气未尽之时,其托里之功,刻不可缓,一容一纵,毒即逗留;一解一清,毒即冰伏;托里不兼滋补气血,虚者何以成脓,犹无米而使之炊饭也;滋补不兼托里,仅可调和气血,何能直达溃所成功,且毒气盛者,则反受其助,犹裹粟以资盗粮矣。滋补不兼温暖,则血凝气滞,孰作酿脓之具,犹之造酒不暖,何以成浆,造饭无火,何以得熟。世人但知以毒为火,清火以解毒,殊不知毒即火,毒化而火亦清,毒凝而火愈郁。然毒之化必由脓,脓之来必由气血,气血之化,必由火也,火可清乎?况清凉之法,仅可施于疮疥小疖耳。若忽遇通经达络之疽,攻托尚虞不暇,岂可复行清解,反伤胃气,以致阳气不振,难溃难长,甚则内攻脏腑,可不畏欤!迨至毒既去尽,肉肌生,则和平补养气血之中,乃可佐以银花国老,以解有余不尽之毒,至如连翘、花粉,亦能解毒伤胃气,盒饭禁用。
  程山龄曰:凡痈疽服药,宜照顾脾胃为主,不得已而用清凉,但期中病,切勿过剂。初起时设有挟风寒者,宜先用芎芷香苏散一剂,或万灵丹、蟾酥丸以散之,散后而肿未消,随用银花甘草汤、四妙汤以和解之。若肿势痛,大便闭结,内热极盛者,则清药中须兼补托之剂,透脓散主之。若脓水已溃,必须托补元气为主,参内托散主之;如元气虚寒,则补托药中须加辛热以佐之;脾虚者,理中汤、参白术散;气虚下陷者,补中益气汤;胃经受寒,饮食停滞者,藿香正气散;气血两虚者,十全大补汤加附子、鹿茸;间亦有虚而挟热者,即去附子、肉桂,加麦冬、银花、丹皮以收功,不可不知也。大抵有阳毒,有半阴半阳,宜细辨之。阳毒者疮势红肿,疮顶尖耸,根脚不散,饮食如常,口渴便结,五心烦热,脉洪数;阴毒者疮势灰白平塌,顽麻少痛,根脚走散,食少便溏,手足厥冷,口鼻气冷,脉沉迟;半阴半阳者,疮虽红肿,不甚尖耸,饮食差减,大便不结,寒热往来,微渴喜热,脉虚软;此三者必须细辨,俾用药寒温得宜,方为合法。治阳者清凉解毒,治阴者温中回阳,半阴半阳之法,清不伤胃,温不助邪,如斯而已矣。(《十法》)
  胡公弼曰:痈疽最忌发汗,恐表虚不能成脓,后必难治。(《无愧青囊》)
  又曰:败脓不出者,用白芷,不可用白术,盖白术能化毒生脓。
  经曰: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
  张景岳曰:阴根于阳,阳根于阴,凡病有不可正治者,当从阳以引阴,从阴以引阳,各求其属而衰之。如求汗于血,生气于精,从阳引阴也;又如引火归原,纳气归肾,从阴引阳也;此即水中取火,火中取水之义。
  又曰:阴之病也,来亦缓而去亦缓;阳之病也,来亦速而去亦速;阳生于热,热则舒缓,阴生于寒,寒则拳急。
  又曰:寒邪中于下,热邪中于上,饮食之邪中于中。
  又曰:考之《中藏经》曰:阳病则旦静,阴病则夜宁,阳虚则暮乱,阴虚则朝争。盖阳虚喜阳助,所以朝轻而暮重,阴虚喜阴动,所以朝重而暮轻,此言阴阳之虚也。若实邪之候,则与此相反,凡阳邪盛者,必朝重暮轻,阴邪盛者,必朝轻暮重,此阳逢阳王,阴得阴强也。其有或昼或夜,时作时止,不时而动者,以正气不能主持,则阴阳胜负交相错乱,当以培养正气为主,则阴阳将自和矣。但或水或火,宜因虚实以求之。
  又曰:病有六变者,表里、寒热、虚实也。是即医中之关键,明此六者,万病皆指诸掌矣。以表言之,则风、寒、暑、湿、火、燥,感于外者是也;以里言之,则七情、劳欲、饮食,伤于内者是也;寒者,阴之类也,或为内寒,或为外寒,寒者多虚;热者,阳之类也,或为内热,或为外热,热者多实。虚者正气不足也,内出之病多不足;实者,邪气有余也,外入之病多有余。
  又曰:病必自表而入者,方得为之表证,若由内以及外,便非表证矣。经曰:从内之外者,调其内,从外之内者,治其外,从内之外而盛于外者,先治其内,而后治其外,从外之内,而盛于内者,先治其外,而后调其内,此内外先后之不可不知也。
  又曰:热在表者,为发热头痛,为丹肿斑黄,为揭去衣被。为诸痛疮疡。热在里者,为瞀闷胀满,为烦渴喘结,或气急叫吼,或躁扰狂越。热在上者,为头痛目赤,为喉疮牙痛,为诸逆冲上,为喜冷舌黑。热在下者,为腰足肿痛,为二便秘涩,或热痛遗精,或溲浑便赤。
  又曰:寒在表者,为憎寒,为身冷,为浮肿,为容颜青惨;为四肢寒厥。寒在里者,为冷咽肠鸣,为恶心呕吐,为心腹疼痛,为恶寒喜热。寒在上者,为吞酸,为膈噎,为饮食不化,为嗳腐胀哕。寒在下者,为清浊不分,为溏痛泄,为阳痿,为遗尿,为膝寒足冷。
  又曰:真寒之脉,必迟弱无神,真热之脉,必滑实有力。
  又曰:阳脏之人多热,阴脏之人多寒。阳脏者必平生喜冷畏热,即朝夕食冷,一无所病,此其阳之有余也;阴脏者,一犯寒凉,则脾肾必伤,此其阳之不足也。第阳强者少,十惟二三;阳弱者多,十常五六;然恃强者多反病,畏弱者多安宁。
  又曰:假寒误服热药,假热误服寒药等证,但以冷水少试之。假热者必不喜水,即有喜者,或服后见呕,盒饭以温热药解之;假寒者,必多喜水,或服反快而无所逆者,盒饭以寒凉药解之。
  又曰:今人病虚证者极多,非补不可。但用补之法,不宜造次,欲察其可补不可补之机,则全在先察胸腹之宽否,何如?然后以渐而进,如未及病,再为放胆用之,庶无所碍,此用补之大法也。
  又曰:凡势在危急,难容少缓,亦必先问其胸宽者,乃可骤进;若元气真虚,而胸腹又胀,是必虚不受补之证,若强进补剂,非惟无益,适足以招谤耳。
  又曰:制方用药,气味有阴阳,阴者降,阳者升;阴者静,阳者动;阴者柔,阳者刚;阴者怯,阳者勇;阴主精,阳主气;其于善恶、喜恶,皆有妙用。
  又曰:气味之升降,升者浮而散,降者沉而利,宜升者勿降,宜降者勿升。
  又曰:气味之动静,静者守而动者走,走者可行,守者可安。
  又曰:气味刚柔,柔者纯而缓,刚者躁而急;纯者可和,躁者可却;非刚不足以去暴,非柔不足以济刚。
  又曰:气味之勇怯,勇者,直达病所,可赖出奇;怯者用以周全,籍其平妥。
  又曰:气味之主气者,有能为精之母;主精者,有能为气之根;或阴中之阳者,能动血中之气;或阳中之阴者,能顾气中之精。
  又曰:气味有善恶,善者,赋性驯良,尽堪择用;恶者气味残狠,何必近之。
  又曰:气味有善恶,有素性之喜恶,有一时之喜恶者,相宜取效尤易,恶者见忌,不必强投。
  又曰:治病用药;本贵精专,尤宜勇敢,凡久远之病,则当要其终始,治从乎缓,此宜然也。若新暴之病,虚实既得其真,即当以峻剂直攻其本,拔之甚易,若逗留畏缩,养成深固之势,则死生系之,谁其罪也。故凡真见里实,则以凉膈、承气;真见里虚,则以理中、十全;表虚则术、建中;表实则麻黄、柴、桂之类;但用一味为君,二三味为佐使,大剂进之,多多益善。夫用多之道何在?在乎必赖其力,而料无害者,即放胆用之,性缓者,可用数两,而性急者亦可数钱。若三五七分之说,亦不过点名具数儿戏而已,解纷治剧之才,举动固如是乎!
  又曰:治病之则,当知邪正,当权重轻。凡治实者,譬如耘禾,禾中生稗,禾之贼也,有一去一,有二去二,耘之善者也;若有一去二,伤一禾矣,有二去四,伤二禾矣;若识禾不的,俱认为稗,而计图尽之,则无禾矣。此用攻之法,贵乎察得其真,不可过也。凡治虚者,譬之给饷,一人一升,十人一斗,日饷足矣。若百人一斗,千人一斛,而三军之众,又岂担石之粮,所能活哉!一饷不继,将并前饷而弃之,而况于从中克减乎!此用补之法,贵乎轻重有度,难从简也。
  又曰:虚实之治,大抵实能受寒,虚能受热,所以补必兼温,泻必兼凉者,盖凉为秋气,阴主杀也,万物逢之,便无生长,欲补元气,故非所宜,凉且不利于补,寒者益可知矣,即有火盛气虚,宜补以凉者,亦不过因火暂用,火去即止,终非治虚之法也。又或有以苦寒之物,谓其能补阴者,则《内经》有曰: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夫气味之相,宜于人者,谓之曰补可也,未闻以味苦气劣,而不相宜于人者,亦可谓之补也。虽《内经》有曰:水位之主,其泻以咸,其补以苦等论,然此特以五行岁气之味,据理而言耳。矧其又云:麦、羊肉、杏、薤,皆苦之类,是则苦而补者也。岂若大黄、黄柏之类,气味苦劣,若此而谓之能补,无是理也。尝闻之王应震曰:一点真阳寄坎宫,固根须用味甘温,甘温有益寒无补,堪笑庸医错用功。此一言蔽之也,不可不察。
  又曰:补泻之法,补亦治病,泻亦治病,但当知其要也。如以新暴之病,而少壮者,乃可攻之泻之,攻但可用于暂,未有衰久之病,可屡攻可以无害者,故攻不可以收缓功延久之病。而虚弱者理宜温之补之,补乃可于常,未有根本既伤,而舍补可以复元者,故补不可以求速效。然犹有其要,则凡临证治病,不必论其有虚证,无虚证,但无实证可据而为病者,盒饭兼补以调荣卫精血之气;亦不必论其有火证无火证,但无热证可据而为病者,盒饭兼温以培命门脾胃之气,此补泻要领,苟不知此,未有不至决裂败事者。
  又曰:治法有逆从,以寒热有假真也,此《内经》之旨也。经曰:逆者正治,从者反治。夫以寒治热,以热治寒,此正治也,正即逆也;以热治热,以寒治寒,此反治也,反即从也。如以热药治寒病而寒不去者,是无火也,当治命门,以参、姜、桂、附之类,此王太仆所谓益火之源以消阴翳,是亦正治之法也。又如热药治寒病而寒不退,反用寒凉而愈者,此正假寒之病,以寒从治之法也。
  又如以寒药治热病而热不除者,是无水也,治当在肾,以六味丸之类,此王太仆所谓壮水之主以镇阳光,是亦正治之法也。又有寒药治热病,而热不愈,反用参、姜、桂、附八味丸之属而愈者,此即假热之病,以热从治之法也,亦所谓甘温除大热也。第今人之虚者多,实者少,故真寒假热之病为极多,而真热假寒之病则仅见耳。
  又曰:探病之法,不可不知,如当局临证,或虚实有难明,寒热有难辨,病在疑似之间,补泻之意未定者,即当先用此法。若疑其为虚,意欲用补而未决,则以轻浅消导之剂,纯用数味,先以探之,消而不投,即知为真虚矣。疑其为实,意欲用攻而未决,则以甘温纯补之剂,轻用数味,先以探之,补而觉滞,即知有实邪也。
  假寒者,略温之,必见躁烦;假热者,略寒之,必加呕恶,探得其情意自定矣。经曰:有者求之,无者求之。
  又曰:假者反之,此之谓也。但用探之法,极宜精简,不可杂乱,精简则真伪立辨,杂乱则是非难凭,此疑似中之活法,必不得已而用之可也。
  华元化曰:大凡治疗,脉不紧数,则勿发其汗;脉不实数,不可以下;心胸不闭,尺脉微弱,不可以吐;关节不急,营卫不壅,不可以针;阴气不盛,阳气不衰,勿灸;内无客邪,勿导引;外无淫气,勿按摩;皮肤不痹,勿蒸熨;肌肉不寒,勿暖洗;神不凝迷,勿愉悦;气不奔急,勿和缓;顺此者生,逆此者死耳。
  论曰:汗家不可发汗,阳虚不得重发汗。(万灵丹发汗药,不可妄投。)
  痈疽论
  《生气通天论》曰:膏粱之变,足生大疔,受如持虚。
  《痈疽篇》:黄帝曰:血气已调,形气乃持,余已知血气之平与不平,未知痈疽之所从生,成败之时,死生之期,或有远近,何以度之,可得闻乎?岐伯曰:经脉流行不止,与天同度,与地合纪,故天宿失度,日月薄蚀;地经失纪,水道流溢,草HT不成,五谷不殖;径路不通,民不往来,巷聚邑居,则别离异处,血气犹然,请言其故。夫血脉营卫,周流不休,上应星宿,下应经数。寒邪客于经络之中,则血泣,血泣则不通,不通则卫气归之,不得复反,故痈肿。寒气化为热,热胜则腐肉,肉腐则为脓,脓不泻则烂筋,筋烂则伤骨,骨伤则髓消,不当骨空,不得泄泻,血枯空虚,则筋骨肌肉不相荣,经脉败漏,熏于五脏,脏伤故死矣。
  黄帝曰:愿尽闻痈疽之形,与忌日名。岐伯曰:痈发于嗌中,名曰猛疽。猛疽不治,化为脓,脓不泻,塞咽,半日死;其化为脓者,泻则合豕膏,无冷食,三日已。发于颈,名曰夭疽。其痈大以赤黑,不急治,则热气下入渊腋,前伤任脉,内熏肝肺,熏肝肺,十余日而死矣。阳气大发,消脑留项,名曰脑烁。其色不乐,项痛而如刺以针,烦心者,死不可治。发于肩及,名曰疵痈。其状赤黑,急治之,此令人汗出至足,不害五脏,痈发四五日,逞之。发于腋下赤坚者,名曰米疽。治之以砭石,欲细而长,疏砭之,涂以豕膏,六日已,勿裹之。其痈坚而不溃者,为马刀挟缨,急治之。发于胸,名曰井疽。其状如大豆,三四日起,不早治,下入腹,不治,七日死矣。发于膺,名曰甘疽。色青,其状如谷实,KT,常苦寒热,急治之,去其寒热,不治,十岁死,死后出脓。发于胁,名曰败疵。败疵者,女子之病也,灸之,其病大痈脓,治之,其中乃生肉,大如赤小豆,治之,锉翘草根各一升,以水一斗六升煮之,竭取三升,则强饮浓衣坐于釜上,令汗出至足已。发于股胫,名曰股胫疽。其状不甚变,而痈脓搏骨,不急治,三十日死矣。发于尻,名曰锐疽。其状赤坚大,急治之,不治,三十日死矣。发于股阴,名曰赤施。不急治,六十日死,在两月之内,不治,十日而当死。发于膝,名曰疵痈。其状大痈,色不变,寒热如坚石,勿石,石之者死,须其柔乃石之生。诸痈疽之发于节而相应者,不可治也。发于阳者,百日死;发于阴者,三十日死。发于胫,名曰兔啮。其状赤至骨,急治之,不治害人也。发于内踝,名曰走缓。其状痈也,色不变,数石其输,而止其寒热,不死。发于足上下,名曰四淫。其状大痈,急治之,百日死。发于足旁,名曰厉痈。其状不大,初如小指发,急治之,去其黑者,不消辄益,不治,百日死。发于足指,名脱痈。其状赤黑,死不治;不赤黑,不死;不衰,急斩之;不则死矣。
  《玉版》篇:黄帝曰:病之生时,有喜怒不测,饮食不节,阴气不足,阳气有余,营气不行,乃发为痈疽。阴阳不通,两热相搏,乃化为脓,小针能取之乎?岐伯曰:以小治小者,其功小,以大治大者,多害,故其已成脓血者,其唯砭石铍锋之所取也。
  黄帝曰:多害者其不可全乎?岐伯曰:其在逆顺焉,以为伤者,其白眼青黑眼小,是一逆也;内药而呕者,是二逆也;腹痛渴甚,是三逆也;肩项中不便,是四逆也;音嘶色脱,是五逆也;除此五者为顺矣。
  《寒热病篇》曰:五脏身有五部,伏兔一,腓二,(腓者也。)背三,(五脏之俞在背。)俞四,项五,此五部有痈疽者死。凡刺之害,中而不去,则精泄,不中而去,则致气,精泄则病甚而,致气则生为痈疽也。
  《生气通天论》曰:汗出见湿,乃生痤痱,陷脉为,留连肉腠。因而饱食,筋脉横解,肠为痔。
  《阴阳别论》曰:三阳为病,发寒热,下为痈肿。
  《气穴论》曰:肉之大会为谷,肉之小会为溪,肉分之间,溪谷之会,以行荣卫,以会大气,邪溢气壅,脉热肉败,荣卫不行,必将为脓。内消骨髓,外破大,留于节凑,必将为败,积寒留舍,荣卫不居,卷肉缩筋,胁肘不得伸,内为骨痹,外为不仁,命曰不足,大寒留于溪谷也。
  《刺节真邪论》曰:虚邪之中人也,洒淅动形,起毫毛而发腠理,其入深,内搏于骨则为骨痹,搏于筋则为筋挛,搏于脉中则为血闭,不通则为痈。虚邪之入于身也深,寒与筋挛搏,久留而内着,寒胜其热,则骨疼内枯,热胜其寒,则烂肉腐肌为脓,内伤骨,内伤骨为骨蚀。有所疾前筋,筋屈而不得伸,邪气居其间而不反,发为筋溜。有所结,气归之,卫气留之,不得反,津液久留,合而为肠溜。久者数岁乃成,以手按之柔,已有所结,气归之,津液留之,邪气中之,凝结日以易甚,连以聚居,为昔瘤。以手按之坚,有所结,深中骨,气因于骨,骨与气并,日以益大,则为骨疽。有所结,中于肉,宗气归之,邪留不去,有热则化为脓,无热则为肉疽。凡此数气者,其发无常处,而有常名也。
  《气交变大论》曰:岁火太过,民病身热骨痛,而为浸淫。岁金太过,民病两胁下少腹痛,目赤痛疡,耳无所闻。岁木不及,复则炎暑流火,湿性燥病,寒热疮疡,痱疹痈痤。岁金不及,复为寒雨暴至,民病口疮。岁水不及,民病寒疡流水。
  《五常政大论篇》曰:委和之纪,其病支废,痈肿疮疡。卑监之纪,其动疡涌,分溃痈肿。赫羲之纪,其病笑疟疮疡。坚成之纪,其动暴折疡疰。少阳司天,火气下临,鼻窒疮疡。太阳司天,寒气下临,甚则肿身后痈。少阴司天,热气下临,甚则疮疡。地有高下,气有温凉,高者气寒,下者气热,故适寒凉者胀,适温热者疮,下之则胀已,汗之则疮已。
  经曰:诸痛痒疮疡,皆属心火。
  经曰:诸痈肿筋挛管痛者,此寒气之肿,八风之变也。
  经曰:邪之所凑,其正必虚,着而不去,其病为实。
  又曰:荣气不从,逆于肉里,乃生痈肿。(营逆则血郁,气郁则热聚为脓,故为痈肿也。)热之所过,则亦痈肿。(热胜则阳气内郁,故浮肿暴作,荣气亦逆于肉里,聚为痈脓之肿矣。)
  又曰:寒伤形,热伤气,气伤痛,形伤肿。(热之阳气,则热结于肉分而故痛,寒之伤形,则寒薄于皮腠,所以坚凝而肿斯作也。)先痛而后肿者,气先受伤,而形亦受伤也;先肿而后痛者,形先受伤,而气亦受伤也。故有形不痛者阳伤,无形有痛者阴伤,更有汗方发泄,寒水浴之,以致热郁皮里,湿邪凝结,甚为痤疖,轻为痱疮;亦有阳气不固,邪气入于陷脉,陷脉者谓寒邪陷缺其脉,积寒于中,经血稽凝,久瘀内攻,积于肉里,发为鼠。
  又曰:膏粱之变,足生于大疔。
  又曰:五脏不和,九窍不通,六腑不和,留结为痈。凡疮肿高而软者,发于血脉,下而坚者,发于筋脉,肉色不变者,发于骨髓,故分气血虚实,热毒深浅为要。切不可一见其肿,便谓热毒实热,辄投下剂,意谓毒从泻出,殊不知阳者红肿起,阴者青白而陷,疽者附筋骨而生,皆赖血气为主。经所谓气主煦之,血主濡之,倘元气受伤,而不能煦濡,则下陷不脓,能禁其不内攻乎?
  经曰:天空西北,左寒而右凉,地不满东南,右温而左湿。东南方,阳也,阳精降于下,故右热而左湿;西北方,阴也,阴精奉于上,故左寒而右凉;适寒凉者胀,而湿热者疮,下之则胀已,汗之则疮已。夫东南二方,在人则丙小肠热,甲胆风,皆俱下性炎上,其疮外有六经形证,内无便溺阻隔,饮食如故,小便自调,知不在里,非疽也;痈疖,小为疖,大为痈,其邪受风湿地气,自外而来侵内。经云:荣气不从,逆于肉理,乃生痈肿。诸疮痛痒,皆属心火。此疮自外而入,是丙小肠左迁入胆,作痛而非痒,此二方皆主血为病为痛,此元气不足,荣气逆行,其初出未有传变,在于肌肉之上,皮肤之间,只于风热六经所行经络地分出也,宜泻风湿热。医者只知阴复其阳,则宜汗,此宜汗者,乃湿热郁手足少阳,致血脉凝逆,荣卫不能周身,元气消弱也。其风湿热滞于下,故面赤肿微黯,风水惟上冲,颜色多怒,其疮色肿微黯,疮热高起,结硬作痛,其脉止在左手,左属表,左寸外洪缓而阴,是客邪在血脉之上,皮肤之间,宜急发汗,通荣卫,则邪去矣。宜内托荣卫汤。
  经曰:脉细皮寒,泻痢前后,饮食不进,此为五虚,疮疡最忌。
  张仲景曰:痈疽最难治,外尚未现真形,内已先溃大穴。古人云:外大如豆,内大如拳,外大如拳,内大如盘,信不爽也。
  刘河间曰:人近火者,微热则痒,热甚则痛,附近则灼而为疮,皆火之用也。或痒痛如针轻刺者,犹飞迸火星灼之然也。或疑疮疡,皆属火热,而反腐出脓水者,何也?犹谷肉果菜,热极则腐烂而溃为污水,大热过极,反兼水化也。
  李东垣曰:疽初生如黍米大,痒痛有异,误触破之,即展四畔,赤肿沉闷,牵引胁肋疼痛,数日之后,渐觉肌肤壮热,恶寒烦渴,肿晕侵展,浆汁出,积日不溃,抑之则流血者,谓之发背疽也。发于脑者为脑疽,发于鬓眉髯者,以类呼也。又有其状无头,肿阔三四寸,如觉注闷疼痛,因循数日,皮光微软者,甚则亦令人恶寒发热,头痛烦渴者,谓之发背痈也。又有初生一头,色浮赤而无根,肿见于皮肤之间,大小一二寸者,疖也。三者,惟疽最重,此疾皆因滋味与浓衣,衣服浓暖则表易招寒,滋味过多则五脏生热,脏腑积热,则血脉不流而毒气凝滞,邪气伏留,热抟于血,血聚则肉溃成疮,浅则为疖,实则为痈,深则为疽矣。亦有因服金石发动而成,亦有平生不服金石药而患者,乃由父母曾服饵者,其毒气流传子孙。此病初起认是疽,则宜速疗之。(《十书》)
  又曰:夫疮肿之患,莫大乎痈疽。然而痈疽何以别之?经所谓荣卫稽留于筋脉之中,则涩不行,血脉不行,则阳气郁遏而不通,故生寒热,秽毒之气腾出于外,蓄结为痈,久而不散,热气乘之,腐化为脓,然而骨髓不焦枯,脏腑不伤败,可治而愈也。何为疽?五脏风毒积热,毒热炽甚,下陷肌肤,骨髓将枯,血气涸竭,其肿色夭坚如牛领之皮,故命曰疽。痈者,其肿皮薄以泽,此其候也。痈疽之生,有内有外,内生胸腹脏腑之中,外生肤肉筋骨之表,凡此二毒,发无定处,而有常名。夫郁滞之本,始于喜怒哀乐不时,饮食居处不节,或金石草药之发动,寒暑燥湿之不调,使阴阳之不平而蕴结于外,使荣卫凝涩而腐溃,轻者起于六腑,浮达而为痈,气行经络而浮也;重者发于五脏,沉涩而为疽,气行经络而沉也。明乎二者,肿毒丹疹,可以类推矣。
  又曰:夫疮候多端,欲辨深浅,直须得法,若不素知方论,而妄生穿凿者,如大匠舍其绳墨,以意度量,安能中于规矩哉。尝闻古人有言曰:多则惑,少则得。简而论之,则疮疽概举有三种:高而软者发于血脉,肿下而坚者发于筋骨,肉皮色不相辨者,发于骨髓。
  又曰:凡疗疮疽,以手按摇疮肿,根牢而大者深也,根小而浮者浅也。又验其人,初生疮之时,便觉壮热恶寒,拘急头痛,精神不宁,烦躁饮冷者,其患疮疽必深也。若人虽患疮疽,起居和平,饮食如常,其疾浮浅也。恶疮初生,其头如米粟,微似有痛痒,误触破之,即展觉有深意,速服犀角汤及漏芦汤、通气丸等取通利疏畅,兼用浴毒汤塌浸之类,若浮浅者贴膏亦瘥。以此推之。浅深之辨,始终之次者也。
  又曰:夫热发于皮毛之间,是以浮肿根小,至大不过二三寸者,疖也;六腑积热,腾出于外,肌肉之间,其发暴甚,肿皮光软,侵展广大者,痈也;五脏风积热攻于肌骨,风毒猛暴,初生一头如,白焦枯触之应心者,疽也。盖痈发于六腑,若燎原之火,外溃肤肉;疽生五脏,沉涩难疗,若陶室之燧,内销骨髓;痈则易疗,惟难将息而迟瘥;疽则难疗,易得痊复。夫疖与疮初生,并宜灸之,谓其气本淫达,以导其热,令速畅也。疽则烙,不宜灸,谓其根本深沉,须达其原也。凡疮生于外,皆由热毒蕴于内,明乎三者,其余可以类推矣。盖皮肤微高起而肌浓,或痛或痒,移走无常者,谓之肿。有因风而得之者,有因风热相搏而得之者,久久而不消,热胜于风,若不即治,血不流通,与气乘之,以成脓也。
  又曰:风多则痒,热多则痛,此为验也。
  又曰:夫患痈疽之人,慎勿着恼,若触着多致脓成败溃。
  朱丹溪曰:痈疽,乃阴阳相滞而生,气阳也,血阴也,血行脉中,气行脉外,相并周流,寒与湿相搏,则凝滞行迟为不及;热与火抟之,则沸腾行速为太过。气得邪而郁,津液稠粘,为痰为饮,积久渗入脉中,血为之浊,此阴滞于阳也;血得邪而郁,隧道阻滞,或溢或结,积久渗出脉外,气为之乱,此阳滞于阴也;百病皆由于此,不止痈疽而已。故痈肿初起,便痛肿大者,可治;不痛热肿大而陷者,不治也。
  又曰:衣浓仍寒,孤阴无济,衣薄仍热,孤阳独存,阳虚极宜补阳,阴虚极当益肾。
  又曰:腰背反张,颈项强直,为变之兆;口噤作冷,寒战切牙,斯绝命之期。
  窦太师曰:发背之生,积毒于脏腑,正气盛,淹留停缓;元气虚,则朝轻夕重,如发弓矢,外小内大;内托则生,败毒则毙,治法以参为主,一定之论也,百世不易。
  凡痈发于背,广一尺,深可一寸,虽溃至骨,不穿膜不死。(《经验全书》)
  孙思邈曰:疮之要害处,近虚处,怯薄处,当细心医治也。
  喻嘉言曰:夫疮毒已溃,治当大补气血。
  又曰:脓出反痛虚之过,脓多不敛弱之因。
  王肯堂曰:方书叙痈疽之源有五:一天行时气,二七情内郁,三体虚外感,四身热搏于风冷,五食炙,饮法酒,服丹石等热毒,总之不出于三因也。外因者,运气痈疽有四:一火热助心为疮。经云:少阴所至为疮疹。又云:少阴司天,热气下临,肺气上从,甚则疮疡。又云:少阴司天之政,初之气,寒乃始,阳气郁,炎暑将起,中外疮疡。又云少阳所至为疮疡。又云:少阳司天之政,风热参布,太阴横流,寒乃时至,民病寒中,外发疮疡。初之气候,乃大温,其病肤腠中疮;二之气,火反郁,其病热郁于上,疮发于中;三之气,炎暑至,民病脓疮。又云:太阳司天之政,初之气,气乃大温,肌腠疮疡,此皆常化病之浅也。又云:少阴司天,热淫所胜,甚则疮疡。又云:少阴司天,客胜甚则疮疡。又曰:少阴之复,病痱疹疮,疽痈痤痔。又云:火太过,曰赫羲,其病疮疽血流。又云:火郁之发,民病疮疡痈肿,此是邪变病之甚也。二曰寒邪伤心为疮疡。经曰:太阳司天之政,三之气,寒气,民病寒反热中,痈疽注下。又云:太阳司天,寒淫所胜,血变于中,发为痈疡,病本于心。又云:阳明司天之政,四之气,寒雨降,民病痈肿疮疡是也。三曰燥邪伤肝为疮疡。经曰:木不及曰委和,上商与正商同其病,支发痈肿疮疡,邪伤肝也。又云:阳明司天,燥淫所胜,民病疡疮痤痈,病本于肝是也。四曰湿邪疮疡。经云:太阴司天,湿气变物,甚则身后痈。又云:太阴之胜,火气内郁,疮疡于中,流散于外是也。此四条所谓天行时气者也。《素问·脉要精微论》帝曰:诸痈肿筋挛骨痛,此皆安生?岐伯曰:此寒气之肿,八风之变也。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此四时之病,以其胜治之愈也。
  《灵枢·痈疽篇》云:血脉荣卫,周流不休,上应星宿,下应经数,寒邪客于经络之中则血泣,血泣则不通,不通则卫气归之,不得复反,故痈肿。寒气化为热,热甚则腐肉,腐肉则为脓,脓不泄则烂筋,筋烂则伤骨,骨伤则髓消,不当骨空,不得泄泻,血枯空虚,则筋骨肌肉不相荣,经脉败漏,熏于五脏,脏伤故死矣。《生气通天论》云:劳汗当风,寒薄为,郁乃痤。又云:阳气者,开阖不得,寒气从之,乃生大偻。荣气不从,逆于肉里,乃生痈肿。是亦邪从劳汗之隙,及阳气开阖不得其理之隙,久客之为痈肿也。所谓体虚外感,及身热搏于风冷者也。治法则《精要》十宣散、五香汤、洁古苍术复煎散等发表之剂是也。内因者,陈无择云:痈疽瘰,不问虚实寒热,皆由气郁而成。经云:气宿于经络,与血俱涩而不行,壅结为痈疽,不言热之所作而后成痈者,此乃喜怒忧思有所郁而成也,治之以远志酒、独胜散,兼以五志相胜之理,如怒胜思之类是也。不内外因者,经所谓膏粱之变,足生大疔,受如持虚。又东方之域委盐之地,其民食委嗜咸,安其处,美其食,委热中,咸胜血,故其民黑色疏理,其病为痈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