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脘痈
属性:张隐庵曰∶顺治辛卯岁,予年四十有二,八月中生一胃脘痈,在鸠尾斜下右寸许,微肿不红,按
之不痛,
隐隐然如一鸡卵在内。姚继元视之曰∶此胃脘痈也,一名捧心痈。速宜解散,否则有性命之忧。与一
大膏药,上加末药二三钱,中间烘贴,至暮手足苏软,渐至身不能转侧,仰卧于书斋,心烦意乱,屏
去家人。至初更时,痈上起一毒瓦斯,从左乳下至肋,下胁入于左肾。入时如烧锥刺入眼中,一阵火
光,大如车轮,神气昏晕,痛楚难言,火光渐摇漾而散,神昏始苏。过半时许,其气复起,其行如旧,
痛楚如前,如此者三四次。予思此戊与癸合也,腑邪入脏,自分必死。妄想此毒瓦斯不从胁下入肾,得
从中而入于肠胃则生矣。如此静而行之,初次不从,二次即随想而仍从左乳下,入于肠中,腹中大鸣,
无复前痛楚矣。随起随想,因悟修养之道,气随想而运用者也。至天明大泄数次,胸膈宽舒。继元先
生视之曰∶毒已散解,无妨事矣。予问曰∶膏药乃毒药耶?曰∶上撒之末药,名端午药,纯用砒霜、
巴豆,于端午日配制。无此毒药,焉能透入皮肉之内?予曰∶何不早言?昨晚以为必死于毒。今早始
悟膏药中必有毒药,而得生于毒矣。毒药攻疾,有如此之妙也。至次年中秋复发,仍用膏药末药,毫
无前番之状,肿亦不消。予因想运气之妙,经行坐卧,以手按摩,意想此毒仍归肠胃而出,如此十余
日而散。至次年中秋又发,予谓继元先生曰∶去岁膏药不应,今须另法治之。姚曰∶部院刘公之夫人
生此疾,曾另置末药,比前更毒,贴之要起大泡,此药用之,无有不验。贴之数日,并不起泡,肿亦
不消。予想此症已顽,不受毒药之制,即揭去膏药,用大艾圆迎头灸九壮,其毒随火四散,嗣后永不
发矣。予想阳明之毒,准在中秋金旺之时而发,初从毒攻而解,次随气运而散,后因胜制而消。因悟
气运制化之道,有如此之妙用,五行合化之理,人与天地相参,即以此理推治百病,奇妙异常。王绍
隆先生曰∶业医人须病病经过,始得之矣。
王洪绪曰∶井泉疽生于心口,又名幔心锐毒。初起若心口内有块,渐大,心口发高,毒陷即死。
此医家缩手之症,诸书亦无治法。惟余家秘集,载以本人两手十指,以线量以长短,共积其线,在喉
管正中处,双环至背脊之中,看两线头尽处为中穴。又以本人之中指中一节,用柴心量准,作一寸,
中穴之左右各远一寸,各以墨记,分立三穴如品字状。每穴用艾灸三大壮,一齐火灸,灸则全愈。
发背
属性:(精要论背疽,其源有五∶一天行,二瘦弱,三怒气,四肾气虚,五饮冷酒、食炙爆、服丹药。)
元末,嘉兴桐乡县后朱村徐通判,素慕洞宾,朝夕供礼。一日疽发于背,势垂危,犹扶起礼之如
昔。偶见净水盂下白纸,视之有诗云∶纷纷墓土黄金盾,片片花飞白玉芝,君主一斤臣四两,调和服
下即平夷。意其仙方,然不知何物为黄金白玉,乃召仙以大黄白芷为问。仙曰∶然。服之果验。后以
之医人,无不效。徐无子,方竟传婿沈氏,至今沈以此治生,数百里来货药者无虚日。族大而分数十
家,惟嫡枝居大椿树下者药乃验。沈子尝从吾友俞院判学,尝闻其药,今加穿山甲、当归须、金银花
矣。然大黄既多,以下为主,不问阴阳之毒而投之,恐亦有害者。然源源往医,又独于椿树下者验,
岂非天固与之乎。(《七修类编》)
京师万胜门生员王超,忽觉背上如有疮隐,倩人看之,已如盏大,其头无数。或教往梁门里外科
金龟儿张家买药。张视颦眉曰∶此疮甚恶,非药所能治,只有灼艾一法,庶可冀望万分,然恐费力。
乃撮艾与之曰∶且归试灸疮上,只怕不疼,直待灸疼方可疗耳。灼火十余,殊不知痛,妻守之而哭。
至第十三壮始大痛,四旁恶肉卷烂,随手堕地,即以稍愈。再诣张谢,张付药数帖日安。则知痈疽发
于背胁,其捷法莫如灸也。(《类编》)
王敏诊一人,发背不起。医言起则治矣。敏曰∶是击指脉,即起亦不治。众劫以艾,疽起如粟。
众曰∶无伤矣。竟三日死。(《姑苏志》)
治发背脑疽,一切恶疮初觉时,采独科苍耳一根,连叶带子,细锉不犯铁器,用砂锅熬水二大碗,
熬及一半,疮在上,徐徐饭后服之。吐出,候吐定再服,以尽为度。疮在下,空心服,疮自破出脓,
更不溃烂,疮上
别以膏药敷之。此方京兆张伯玉家榜不传人,后昆仲皆登第,人谓善报。(元遗山《续夷坚志》)
大凡石类,多主痈疽,世传麦饭石膏,治发背疮甚效,乃中岳山人吕子华秘方。裴员外啖之以名第,
河南尹胁之以重刑,吕宁绝荣望,守死不传。其方取此石碎如棋子,炭火烧赤,投米醋中浸之,如此
十次,研末筛细入乳钵内,用数人更碾五七日,要细腻如面四两;鹿角一具,要生取连脑骨者,其自
脱者不堪用,每二三寸截之,炭火烧令烟尽即止,为末研细二两;白蔹生研末二两。用三年米醋入银
石器内,煎令鱼目沸旋,旋入药在内,竹杖子不住搅,熬一二时久,稀稠得所,倾在盆内待冷,以纸
盖收,勿令尘入。用时以鹅翎拂膏于肿上,四围赤处尽涂之,中留钱大泄气。如未有脓即内消,已作
头即撮小,已溃即排脓如湍水。如病久肌肉烂落,见出筋骨者,即涂细布上贴之,干即易,逐日疮口
收敛。但中膈不穴者,即无不瘥。已溃者用药时,先以猪蹄汤洗去脓血,用帛挹干乃用药。其疮切忌
手触动嫩肉,仍不可以口气吹风及腋气月经有孕人见之,合药亦忌此等。初时一日一洗一换,十日后
二日一换。此药拯细方有效,若不细涂之,即极痛也。此方《千金》月令已有之,但不及此详细耳。
(《本草纲目》)
冯楚瞻治蒋司农,向来脉气寸强尺弱,故服八味丸已有年矣。(此等脉多阴虚火
上炎之候,服八味丸者,多贻后患。)然过劳,药力不能胜其妄动之火,鼻衄大作,调理虽愈,而口渴
殊甚,饮汤水如甘露然,即数十杯不足满其欲也。(此即消渴久成痈疽。)劝服大剂壮水,佐以引火
归原之饵,则水升火降,消渴自除,变症可弭。乃忽之,虽服数剂,渴略减,药即停。至初夏,背上
忽隐隐痛痒,渐甚而肉硬,半月余痛极重。及诊之,当脊少偏半寸外不肿,肉分坚实如碗大矣。曰∶
久渴不治,阴水日亏,阴火日炽,书所以有脑疽背疽之兆也。亟为托出阳分,使毒瓦斯勿致逗遛内陷为
要。乃外用大黄二两,芙蓉叶、赤芍各一两,白蔹、白芨各五钱,为末,鸡子清调敷毒四围。内则重
滋阴水,加熟地、山药、土贝、角刺、天虫、甲片、生甘草、连翘、金银花之类。及肿既成,乃早吞
八味丸五六钱,以培先天之水火;食远服参、、归、芍、术、草、银花、甲片、天虫、角刺、白芷
之类,以助后天之气血;外以太乙膏加男发、蓖麻子、乳香、没药,煎膏贴之,以呼毒瓦斯外出。不旬
日红肿消,痛重减,疮
已高,已有脓势。乃一外科改弦易辙,几至内溃。再亟治,仍用前法煎药,加肉桂钱许,仍高肿红
活,竟如些小之毒,溃脓而愈。
高鼓峰治一乡人,患发背,上距风府,下连肾俞,通块肿起,肌肉青冷,坚硬如铁,饮食俱废,
不省人事,医犹用解毒药。脉之,六部细数,气血大亏,毒将内陷矣。急用养荣汤加附子、炮姜,三
大帖而胃气开,十剂而坚硬者散去十之八九,只左边如茶钟大,红作肿。戒之曰∶切莫箍药及刀针,
气血温和,毒当自出,箍则反迟,非时而刺,收口难矣。彼以不任痛,竟受刺出血。曰∶当倍前药急
服,以收口为度。仍戒以节嗜欲,慎饮食,兼服还少丹、八味丸而愈。
朱丹溪曰∶予见吴兄浓味气郁,而形实性重,年近六十,患背疽,医与他药皆不行,惟香附末饮
之甚快,始终只此一味,肿溃恃此以安。此等体实千百而一见者也。(名独胜散,惟气滞血凝实症宜
之。)
楼氏妇早寡,善饮啖,形肥伟,性沉毒,年六十六,七月间生背疽近正脊,医遂横直裂开取血,
杂以五香、十宣散,与酒饮之。月余未尝议其寡居之郁,酒肉之毒,执着之滞,时令之热,迨至于平
陷,淹延两三月而不救。
江陵府紫极观,掘得石碑载此∶凡人发背,欲结未结,赤红肿痛,先以湿纸覆其上,立视候其纸
先干处,则是结痈头也。取大蒜切成片,如当三钱浓,安头上,用大艾炷灸之,三壮即换一蒜片,痛
者灸至不痛时住,不痛者灸至痛时方住,早觉早灸为上。(如有头似麻豆大者,不须用湿纸覆法。)
若有十数头,聚而在一处生者,即用大蒜头捣膏作薄饼,铺头上,聚艾于饼上烧之。(一二日十灸十
活,三四日六七活,五六日三四活。)
王蘧《发背方》序云∶元三年夏四月,官京师,疽发于背,召国医治之,逾日势益甚。得徐州
萧县人张生,以艾火加疮上,自旦及暮,凡一百五十壮,知痛方已。明日镊去黑痂,脓尽溃,肉里皆
红,亦不复痛,始别以膏药贴之,日一易焉。易时旋剪去黑烂肉许,疮乃平。是岁秋夏间,京师士大
夫病疽者七人,余独生。此虽司命自然固有定数,不知其方,遂至不幸者,以人意论之,可为慨然。
于是撰次前后所得方,模板以施,
庶几古人济众之意。(此即当头灸法,但不用蒜耳。)
史源母氏,背胛间微痒,视之有赤半寸许,方有白粒如粟黍,乃急着艾灸,其赤随消,二七壮而
止。信宿,复觉微痛。视之有赤下流长二寸,阔如韭叶,举家皆以前灸为悔。或云等慈寺尼智全者,
前病疮甚大,得灸而愈。奔问之,全曰∶剧时昏不知,但小师辈言,范八奉议守定,灸八百余壮方苏,
约艾一筛耳。亟归白之,见从,始以艾作炷如银杏大,灸其上十数,殊不知痛。乃截四旁赤引,其炷
减四之三,皆觉痛,七壮后觉痒。每一壮烬,则赤随缩入,灸至二十余壮,赤晕收退。病者不惮,遂
以艾作团大灸其上,渐加至鸡黄大,约四十团方觉痛,视火焦处已寸余。盖灸之迟,而初发处肉已坏,
坏肉成隔,直至好肉方痛。四旁知痛,肉未坏也。病者六夜不寐,至是食粥安寐。至晚视之,疮如覆
一甑,突高三西寸,上有百数小窍,色正黑。突然高者,毒瓦斯出外而聚也。百数小窍,毒未聚而浮攻
肌肤也。色正黑者,皮与肉俱坏也。非灸火出其毒于坏肉之里,则五脏逼矣。
薛立斋治王通府,患背发十余日,势危脉大,先与槐花酒二服,杀退其势。更以败毒散二剂,再
以托里药数剂渐渍。又用桑柴燃灸患处,每日灸良久,仍以膏药贴之。灸至数次,脓溃腐脱,以托里
药加白术、陈皮,月余而愈。
刘大尹发背六七日,满背肿痛,势甚危,与隔蒜灸百壮,饮槐花酒二碗即睡。觉与托里消毒药,
十去五六。令以桑枝灸患处而溃,数日愈。凡灸及饮槐花酒,则托里之效甚速。
一园丁患发背甚危,令取金银藤五六两捣烂,入热酒一钟,绞取酒汁温服,渣罨患处,四五服而
平。彼用此药治疮,足以养家,弃园业。诸书云∶金银花治疮疡,未成者即散,已成者即溃,有回生
之功。
太监刘关患发背,肿痛色紫。诊其脉息沉数。陈良甫云∶脉数发热而痛者,发于阳也。且疮疡赤
甚则紫,即火极似水也。询之尝服丹药半载,乃积温成热所致耳。遂以内疏黄连汤,再服消平。更用
排脓消毒药及猪蹄汤、太乙膏而愈。经曰∶色与脉当相参应,治之者在明亢害承制之理,阴阳变化之
机焉耳。
一男子年逾五十,患发背,色紫肿痛,外皮将溃,寐食不安,神思甚疲,用桑柴灸患处,出黑血
即鼾睡,觉而诸症如失。服仙方活命饮二帖,又灸一次,脓血皆出。更进二剂,肿痛大退。又服托里
消毒散,数帖而敛。夫疮毒炽甚,未宜峻剂攻之,但年老血气衰弱,况又发在肌表。若专于攻毒,则
胃先损,必反误事。
吴江申佥宪患背疽,坚硬,脉沉实,乃毒在内,用宣毒散∶大黄五钱,煨,白芷五钱,水煎,食
前服。一剂大小便下污物,再服而消。此方乃宣通攻毒之剂,脉沉实便秘者,其功甚大。
(按∶即首条黄金白玉方,薛用之而不详其出处。)
大尹陈国信素阴虚,患背疽,用参、大补而不敛,内热发热,舌燥唇裂,小便少,频数,口干
饮汤,呕吐泻利,耳闭目盲,仰首眩晕,脉浮大而数。薛曰∶疮口不敛,脾土败也;舌燥唇裂,肾水
枯也;小便频数,肺气衰也;内热发热,虚火上炎也;口干饮汤,真寒之象也;呕吐泻利,真火衰败
也;耳闭目盲,肝木枯散也;仰首眩晕,肾气绝也。辞不治,后果殁。
(按∶不拘内外病,凡阴虚者,服参、诸气分药,非惟无益,而反害之。据此症,纯属三阴
亏竭,若初时解用二地、二冬、杞子、归、芍之辈,犹可挽也。)
吴庠史邦直之内,仲夏患背疽,死肉不溃,发热痛甚,作呕少食,口干饮汤,脉洪大,按之如无,
此内真寒而外假热,当舍时从症。先用六君加炮姜、肉桂,四剂饮食顿进。复用十全大补汤,仍加姜、
桂之类,五十余帖而死肉溃,又五十余剂而新肉生。斯人血气充盛,而疮易起易敛。使医者逆知,预
为托里,必无此患。(雄按∶十全大补,必毒火尽除而后可用。)
南仪部贺朝卿,升山西少参,别时见其唇鼻青黑,且时搔背。问其故,曰∶有小疮耳。与视之,
果疽也。此脾胃败坏,为不治之症。薛素与善,悲其途次不便殡殓,遂托其僚友张东沙辈强留之,勉
与大补,但出紫血,虚极也。或谓毒炽不能为脓,乃服攻毒药一钟,以致呕逆脉脱,果卒于南都。
京兆柴黼庵,仲夏背发,色黯微肿,发热烦躁,痰涎自出,小腹阴实,手足逆冷,右关浮涩,两
尺微细,
曰∶此虚寒之症也。王太仆云,大热而不热,是无火也。决不能起。恳求治之,用大温补药一帖,流
涎虽止,患处不起,终不能效。
宪副屠九峰,孟春患此,色黯漫肿,作渴便数,尺脉洪数。此肾水干涸,当殁于火旺之际。不信,
更用苦寒之药,复伤元气,以促其殁。
一男子不慎房劳,背胛肿高三寸许,阔经尺余,自汗盗汗,内热发热,口干饮汤,脉浮大,按之
弱涩,此阴虚气节为患。用十全大补加五味、麦冬、山萸、山药,四剂诸症悉退。后乃别用流气饮一
帖,虚症悉具,肿硬如石,仍以前药六剂,始得愈。
一儒者背肿一块,按之则软,肉色如故,饮食如常,劳则吐痰体倦,此脾气虚而痰滞。用补中益
气加茯苓、半夏,少加羌活,外用阴阳散,以姜汁调搽而消。后因劳,头晕作呕,仍以前药去羌活,
加生姜、蔓荆子而愈。
节推王器之,背患疽,疮头如黍,痛背重,脉沉而实,此毒在内。服黄连内疏汤,二剂少退。
更与仙方活命饮而愈。
举人刘华甫,肿作痛,脉浮而数,此毒蓄于经络。用内托复煎散二剂,而肿作痛。用仙方活
命饮四剂,而肿痛止。更用托里药而愈。
一儒者患背疽,肿痛甚,此热毒蕴结而炽盛。用隔蒜灸而痛止。服仙方活命饮而肿消。更与托
里药而溃愈。
一男子患背疽,腐肉虽溃而新肉不生,此毒瓦斯解而脾胃之气虚也。用六君子加芎、归、五味、黄
渐愈。用十全大补汤全愈。
一男子背患疽,肿痛,赤晕尺余,背如负石。其势当峻攻,其脉又不宜,遂用针砭赤处,出紫血
碗许,肿痛顿退。更用神功散及仙方活命饮二剂,疮口及砭处出血水而消。
一男子背患疽,肉腐脓清,肌肉不生,此邪去而气血俱虚也。用十全大补汤,月余而敛。
通府张廷仪背患疽,作呕痛,大便秘结,口干作渴,此内蕴热毒。用竹叶石膏汤二剂,诸症顿
退。用托
里消毒散,四畔肿消。用仙方活命饮,疮亦寻愈。
一男子背疮,溃而瘀血不散,此阳气虚弱也。用参、、归、术峻补,更以桑枝灸,又用托里散
加肉桂,疮口自敛,补接阳气之法也。
一男子背疮,漫肿微痛,食少体倦,此症属形病俱虚,法当补元气为主。彼不信,乃用攻毒之剂,
中央肉黯五寸许,恶症悉具,复求治。曰∶此胃气虚寒而变症作矣,当急温补脾胃,则恶症自退,黯
肉自生。仍不信,乃割死肉祛恶症,遂至不起。
水部曹文兆背胛患之,半月余,疮头如粟,且多内痛如刺,其脉歇止。此元气虚而疽蓄于内,非
灸不可,遂灼二三十壮,饮以六君加藿香。服数剂,疮势渐退,内痛顿去,胃脉渐至。但疮色紫,瘀
肉不溃,此阳气虚也,燃桑枝灸患处,以解散其毒,补接阳气。仍以前药加参、、归、桂,色赤脓
稠,瘀肉渐腐,两月而愈。夫邪气沉伏,真气怯弱,不能起发,须灸而兼大补。若投以常药,待其自
溃,鲜有不误者。
黄汝耘患发背,用生肌散太早,益溃,大便泄泻,其脉微缓,此脾胃虚也。用二神丸以止其泻,
次用大补药以固其本,更用猪蹄汤洗患处,用黄末以涂其外。喜其初起曾用艾灸,毒不内攻,两月
而愈。
许鸿胪发背十余日,肿硬木闷。肉色不变,脉沉而实。此毒在内,先以黄连内疏汤,更以消毒托
里药,其毒始发。奈欲速愈,急用生肌药,患处如负石,身如火,遂致不起。
李氏云∶龙游有患背疽者大溃,五脏仅隔膜耳,自谓必死。用鲫鱼去肠实,以羯羊粪烘焦为末,
干糁之,疮口自收。此出洪氏方,屡用有效,故附于此。复候脓少,欲生肌肉时用之耳。(陈自明
《外科精要》)
江阴举人陈鸣岐,寓京患背疽,用大补之剂而愈。翌日欲回,先期设席作谢,对谈如常。是晚得
家信,大拂其意,恼怒,发热,作渴,食梨子少许,至夜半连泻数次。早促薛视脉,已脱矣,竟至不
起。夫梨者,利也。疏利下行之物,凡脾胃虚寒,产妇金疮者,皆当忌之。(所云大补之剂,必参、
也。大疮之后,阴气大伤,不闻有善后之图,以致卒然致变,乃归咎于食梨,何其善于诿罪耶?)
(按∶其人疡初愈,元气未复,困怒而动厥阳之火,致发热作渴,其肝木之蹶张,不待言矣。
木盛克土,非呕即泻,少许梨子,何遽云尔?)
陈自明治一男子患发背,疮头如粟,重如负石,以神仙太乙丹内服外涂,后去三四次,每去肛门
如炙,不日而瘳。
一妇人患此症,肿痛发热,睡语,脉大,用清心汤一剂而安。以金银花、甘草、天花粉、当归、
栝蒌、黄,数剂渐溃。更以托里药而愈。(方最平稳。)
一男子患此症已愈,唯一眼翻出肉如血,(即名翻花疮。)三月不愈,乃伤风寒也。以生猪脂
调藜芦末涂之即愈。亦有出五寸许者,尤宜用此药也。乌梅涂之亦效,但缓。硫磺亦可。
一男子背患毒,痛,饮冷发热,多汗便秘,谵语,以破棺丹二丸而宁。以金银花散四剂,脓成
开之,更用托里药而愈。
一妇人患此症,脓成胀痛不安,针之,投托里消毒药即愈。大抵发背之症,虽发热瘀痛,情势高
大,烦渴不宁,脉若有力,饮食颇进,可保无虞。其脓一溃,诸症悉退。多有因脓不得外泄,以致疼
痛。若用败毒寒凉攻之,反致误事。若有脓即针之,脓一出,苦楚即止。脓未成而热毒作痛者,用解
毒之药。亦有腐溃尺余者,若无恶症,投以大补之剂,肉最易生,亦无所妨。惟忌肿不高,色不赤,
不痛,脉无力,不饮食,肿不溃,腐不烂,脓水清,或多而不止,肌肉不生,属元气虚也,皆难治,
宜峻补之。其或脓血既泄,肿痛尤甚,脓水腥臭,烦躁时嗽,腹痛渴甚,泻利无度,小便如淋,乃恶
症也,皆不治。(徐灵胎曰∶峻补必兼托毒,亦不全在参、附。)
一弱妇患此症,外皮虽腐,内脓不溃,胀痛烦热不安。谓宜急开之,脓一出毒即解,痛即止,诸
症自退。待其自溃,不惟疼痛,溃烂愈深。彼不从,待将旬日,脓尚未出,人已痛疲矣。虽针之,终
不能收敛,竟至不起。
一男子患此症,溃而瘀肉不腐,欲取之,更以峻补。一妇素弱,未成脓,大痛发热,谓须隔蒜灸,
以拔
其毒,令自消。皆不从,俱致不救。常治不问日期阴阳肿痛,或不痛,或痛甚,但不溃者,即与灸之,
随手取消。势未定者,先用箍药围之。若用乌金膏,或援生膏贴患处数点尤好。若头痛拘急,乃表症,
先服人参败毒散一二帖。如痛发热,脉数者,用金银花散,或槐花酒、神效托里散。如疼痛肿硬,
脉实者,以清凉饮、仙方活命饮、苦参丸。肿硬木闷,疼痛发热,烦躁饮冷,便秘,脉沉实者,内疏
黄连汤,或清凉饮。大便已利,欲其作脓,用仙方活命饮、托里散、蜡矾丸,外用神异膏。如饮食少
思,或不甘美,用六君子汤加藿香,连进三五剂。更用雄黄解毒散洗患处,每日用乌金膏涂疮口处,
俟有疮口,即用纸作燃,蘸乌金膏入疮内。若有脓为脂膜间隔不出,或作胀痛者,宜用针引之,腐肉
堵塞者去之。若瘀肉腐动,用猪蹄汤洗。如脓稠或痛,饮食如常,瘀肉自腐,用消毒与托里药相兼服
之,仍用前二膏涂贴。若腐肉已离好肉,宜速去之。如脓不稠不稀,微有疼痛,饮食不甘,瘀肉腐迟,
更用桑柴灸之,亦用托里药。若瘀肉不腐,或脓清稀,不痛者,即服大补之剂,亦用桑木灸之,以
补接阳气,解散郁毒。常观患疽稍重,未成脓者,不用蒜灸之法。及毒熟不开,或待腐肉自去,多致
不救。大抵气血壮实,或毒少轻者,可假药力,或自腐溃。怯弱之人,热毒中隔,内外不通,不行针
灸,药无全功矣。然此症若脓已成,宜急开之,否则重者溃通脏腑,腐烂筋骨,轻者延溃良肉,难于
收功,因而不敛者多矣。
一男子年逾五十,患此症已五日,肿大痛,赤晕尺余,重如负石。势炽甚,当峻攻,察其脉又
不宜,遂先砭赤处,出黑血碗许,肿痛顿退,背重顿去。更敷神功散,及服仙方活命饮二剂,疮口及
砭处出血水而消。大抵疮毒势甚,若用攻剂,怯弱之人,必损元气,因而变症者众矣。
一妇人患此症,半月余尚不起发,不作脓,痛甚,脉弱,隔蒜灸二十余壮而止。更服托里药,渐
溃脓清,而瘀肉不腐。以大补药及桑柴灸之渐腐,取之寻愈。常治一日至四五日未成脓而痛者,灸之
不痛,不痛者灸之至痛。若灸而不痛,或麻木者,明灸之毒瓦斯自然随火而散。肿硬不作脓,痛或不
痛,或微痛,疮头如黍者,灸之尤效。亦有数日色尚未赤,肿尚不起,痛不甚,脓不作者,尤宜多灸,
勿拘日期,更服甘温托里药,切忌
寒凉之剂。或瘀内不腐,亦用桑木灸之。若脉数发热而痛者,发于阳也,可治。脉不数,不发痛者,
发于阴也,难治。不痛最恶,不可视为常疾。此症不可不痛,不可大痛,烦闷者不治。大抵发背、脑
疽、大疔、悬痈、脱疽、脚发之类,皆由膏粱浓味,尽力房劳,七情六欲,或丹石补药,精虚气郁所
致,非独因荣卫凝滞而生也。必灸之以拔其毒,更辨其因,及察邪在脏腑之异,虚实之殊而治,庶无
误也。
一男子患此症,初生如粟,闷痛烦渴,便秘脉数实,此毒在脏也。谓宜急疏去之,以绝其源,使
毒不致外侵。彼以为小恙,乃服寻常之药,后大溃而殁。
一老妇患此症,初生三日,头皆如粟,肿硬木闷,烦躁,至六日,其头甚多,脉大,按之沉细。
为隔蒜灸,及托里,渐起发。尚不溃,又数剂,内外虽腐,惟筋所隔,脓不得出,致胀痛不安。谓须
开之,彼不从。后虽自穿,毒已攻深矣,亦殁。大抵发背之患,其名虽多,惟阴阳二症为要。若发一
头或二头,赤肿高头起,疼痛发热为痈,属阳易治。若初起一头如黍,不肿不赤,闷痛烦躁,大渴
便秘,睡语切牙,四五日间,其头不计数,其疮口各含一粟,形似莲蓬,故命莲蓬发。积日不溃,按
之流血,至八九日或数日,其头成片,所含之物俱出,通结一衣,揭去又结,其口共烂为一疮,其脓
内攻,色紫黯为疽,属阴难治。脉洪滑者尚可,沉细尤难。如此恶症,惟隔蒜灸及涂乌金膏有效。凡
人背近脊并脾,皮里有筋一层,患此处者,外皮虽破,其筋难溃,以致内脓不出,令人胀痛苦楚,气
血转虚,变症百出。若待自溃,多致不救,必须开之,兼以托里。常治此症,以利刀剪之,尚不能去,
似此坚物,待其自溃,不亦反伤?非血气壮实者,未见其能自溃也。
一男子年逾五十患此,色紫肿痛,外皮将溃,寐食不安,神思甚疲,用桑柴灸患处,出黑血即鼾
睡,觉而诸症如失。服仙方活命饮二剂,又灸一次,脓血皆出,更二剂肿痛大退。又服托里消毒散,
数剂而敛。夫疮势炽甚,宜用峻剂攻之。但年老血气衰弱,况又发在肌表,若专于攻毒,则胃气先损,
反致误事。
一妇人患此症,发热作痛,专服降火败毒药,溃后尤甚,烦躁时嗽,小便如淋。皆恶症,辞不治,
果死。大抵疮疡之症,五善之中,见一二善症可治;七恶之内,见一二恶症者难治。若虚中见恶症者,
不救;实中无
恶症者,自愈。此症虽云属火,未有不由阴虚而致者,故经云∶督脉经虚,从脑而出,膀胱经虚,从
背而出。岂可专泥于火?
赵太守患此,肿坚不泽,疮头如粟,脉洪大,按之则涩。经云∶骨髓不枯,脏腑不败者,可治。
然肿硬色夭,坚如牛领之皮,脉更涩,此精气已绝矣,不治亦死。
《图经》云∶薜荔治背痈。顷年寓宜兴悬张镇,有一老举人教村学,年七十余,忽一日患发背,
村中无医药,急取薜荔研烂绞汁,和蜜饮数升,以其渣敷疮上,后以他药敷贴遂愈。医者云,其本盖
得薜荔之力,乃知《图经》所载不妄。(本草)
郭户为予言∶乡里有善治发背痈疽者,于疮上灸之,多至二三百壮,无有不愈。但作艾炷小,则
人人不畏灸,灸多则效矣,盖得此法也。然亦不必泥此。近有一医,以治外科得名,有人发背,疮大
如碗,有数孔,医亦无药可治,只此艾遍敷在疮上灸之,久而方痛,以疮上皆死肉,故不觉疼也。旋
以药调治之愈,盖出于意表也。(《百乙方》)
治发背初作,取水蛭置肿上饮血,腹胀自落,别换新者。胀蛭以新水养之即活矣。吴内翰《备急
方》云∶其侄祖仁,一日忽觉背疮赤肿如碗大,急用此治之,至晚遂安。(《百乙方》)
昔严州一通判,忘其名,母病发背,祈祷备至。夜梦吕真人服青衣告之曰∶公极孝,故来相告以
方,更迟一日,不可疗矣。通判公急市药,治之即愈。用栝蒌五个,取子细研,乳香五块,如枣子大,
亦细研,加白沙蜜一斤,同煎成膏。每服二三钱,温酒化下。大治发背诸恶疮,日进二服,无不立效。
杨王得此方,家人凡百疮毒,根据此治之立效,遂合以施人,无不验者。漏疮恶核,并皆治之。此即郑
府朱保义所说神妙方是也。(《医说续编》)
立斋治张锦衣,年逾四十,患发背,心脉洪数,势危剧。经云∶心脉洪数,乃心火炽甚,诸症痒
疮疡,皆属心火。心主血,心气滞则血不行,故生痈也。骑竹马灸穴,是心脉所由之地,急灸之以泻
心火,隔蒜灸以拔
其毒,再以托里消毒果愈。
郑大理伯兴,髀骨患疽,背左右各一,竟背重如负石,两臂如坠,疮头皆大如豆许,其隐于皮肤
如粟者,不计其数,疮色黯而不起,已七十,口干作渴。诊之,脾胃脉甚虚。彼云∶昨日所进粥食,
今尚不消作酸,意此难治之症。因与素善者筹其治法,以隔蒜灸二十余壮,其背与臂动觉少便。随用
六君子汤加姜汁炒山栀及吴茱萸,连服数剂,吞酸遂止,饮食少进。但口干,疮仍不起,色亦不赤,
亦无脓,复如法灸二十余壮,背臂顿便,疮遂发。其时适秋,又投大补之剂及生脉散,以代茶饮。
留都郑中翰,仲夏患发背,已半月,疮头十余枚,皆如粟许,漫肿坚硬,根如大盘,背重如负石,
即隔蒜灸五十余壮,其背顿轻。彼因轻愈,不守禁忌,三日后大作,疮不起发,喜得痛,用活命散四剂,
势少退。用香砂六君子汤四剂,饮食少进。彼恃知医,自用败毒药数剂,饮食益少,口流涎沫若不自
知,此脾虚之甚也。每用托里药,内参、各三钱,彼密自拣去大半,后虽用大补药加姜、桂,亦不应。遂令其子以参、
各一斤,归、术各半斤,干姜、桂、附各一两,煎膏一罐,三日饮尽,涎顿止,腐顿溃,食顿进。再用托里健
脾药,腐肉自脱而愈。(徐灵胎曰∶大症溃后,精血大亏,自宜温补,但疮口未全愈,必有兼外科之
症。或脓清不浓,或寒热未止,或火毒未清,或胃口未和,或新肉未生,或毒痰内积,种种病症。若
一味峻补,与外症不相照顾,则余毒未清,反能增病。必须审度其虚实,或全属虚寒,然后择取对症之
药几味成方。如不问外症之有无,而一概以内科温补之全方治之,则其中必有不对症之药,反能有害。
不但不知内科,并外科之理亦不知也。薛立斋之用内科方尽如此,不值一笑也。)
张侍御背患疮三枚,皆如粟。彼以为小毒,服清热化痰之药,外用凉药敷贴,数日尚不起,色黯
不,腹中气不得出入,其势甚可畏。连用活命饮二剂,气虽利,脓清稀,疮不起。欲用补剂,彼泥
于素有痰火,不受参、术之补。因其固执,阳以败毒之剂与视之,而阴以参、、归、术各五钱,姜、
桂各二钱,服二剂,背觉热,肿起,腐肉得溃,方信余言,始明用大补药乃愈。
南都聘士叶公玉表兄聂姓者,患发背,时六月,腐肉已去,疮口尺余,色赤而,发热不食,欲
呕不呕,
服十宣散等药,自谓不起,请决之。其脉轻诊则浮而数,重诊则弱而涩,此溃后之正脉。然疮口开张,
血气虚也;欲呕而不呕,脾胃虚也;色赤肿,虚火之象也。尚可治,遂与十全大补汤加酒炒知、柏、
五味、麦冬,及饮童便,饮食顿进,肌肉顿生。服至八剂,疮口收如粟许。又惑于人言,又服消毒药
二剂,以为消余毒,反发热昏愦,急进前药,又二十余剂乃愈。后两月,因作善事,一昼夜不睡,至
劳发热,似睡不睡。与前药二剂,愈加发热,饮食不进,惟饮热汤。后以前药加附子一钱,二剂愈。
(五味能收敛毒瓦斯,不可轻用。)
第6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