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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薛立斋治一妇人,性善怒,发热,经水非过期则不及,肢体倦怠,饮食少思,而颤振,此脾气不足,肝经
  血少而火盛也。午前以调中益气汤加茯苓、贝母送六味丸,午后以逍遥散送六味丸,两月余而愈。
  一妇人年五十,内热晡热,经水两三月一至。此血虚有热,用逍遥散加山茱萸治之而愈。后有痰作渴,
  或小便不调,或头晕白带,用六味而安。
  按∶五十之年,经宜止矣。此不当在经水血虚之门,或五字乃四字之讹耳。
  一妇人月经不调,晡热内热,饮食少思,肌体消瘦,小便频数。或用清热生血之剂,月经不行,四肢浮肿,
  小便淋沥,朝用《金匮》加减肾气丸,夕用归脾汤,渐愈。又用八珍汤,两月全愈。
  陆养愚治董龙山夫人,胸膈不舒,大便不实,或时去血,或时去积,经期或先或后,或多或少,参差作痛,
  养血健脾俱不效。饮食既少,肌肉亦瘦,晚不能食,食则饱胀,不能安卧。脉之,沉弦而滑,右关尤甚,曰∶沉
  为气滞,弦为留饮,滑为痰凝。经之不调,便之不实,腹之胀痛,皆痰积为之也。乃合清气化痰丸,二陈汤送
  下,数剂,大便去痰积若干,遂不胀不疼。改用六君子汤数剂,而大便坚。后以调气养荣汤间服,经调而孕。
  施凤岗室人,素嗜五辛,三孕皆不育,年三十,即月事不行将及二载,胸腹作痛,行走无定,或数日一发,
  或一日二三发。服养血行血之药,身体时热,肌肤渐瘦。或谓补血不补气,无阳则独阴不生,用参、、白术、
  肉桂、芎、归数剂,痰中见血,便燥兼血。脉之,两手举按皆数,左关散而弦,右关数而实,两尺数而沉涩,
  曰∶此血虚不待言,然脉症皆火象也。惟清其热,则血得所养,而经自行矣。或谓寒则凝,热则行,今以清火
  疗血闭何也?曰∶寒凝热行者,盖谓无大病者言之也。经不云乎?二阳之病发心脾,有不得隐曲,女子不月,
  其传为风消,传为息贲者死。王太仆曰二阳,胃与大肠也。二经有热,心脾受之,以致消肌烁肉,上气喘逆。
  今病者素嗜辛辣,岂非肠胃有热乎?今已移之心脾,月久不行,肌肉消削,是传为风消。幸不喘咳,未至息贲
  耳。复投温热,是抱薪救火,经所谓赞其复翼其胜也。法当先清脾胃积热,使心气下降,绩以养血滋阴济之,
  则水泉通而流不绝也。用三黄汤加山栀、丹皮、生地、白芍,十剂痰红便血俱减。更以前方加芎、归,十剂而
  月事通矣。后以六味丸料加知、柏、紫河车一具,服之即孕。
  陆祖愚治吴君采室,平日血虚有火,生一女已七岁,不再孕。忽经候两月不行,以为孕也。偶胸腹不快,
  投安胎养血之剂,反小肚作痛,经行如崩,去血多而痛不止,足膝逆冷,气短奄奄。或以为小产,用芎、归、
  元胡、姜、桂等,血不止而痛愈甚,咽喉燥痛,吞吐有妨。脉之,沉细而实,按之有力,用炒莲、白芍、丹皮、
  花粉、当归、炒栀、楂肉、阿胶,煎令徐徐吞下。次早,喉腹之痛俱愈,足膝反温暖。后用归、芍、参、苓、
  地黄、丹皮、木香以行其滞而渐愈。
  一妇经后凝血成块在左,泄泻不止,完谷不化,血块暴下如注,臭秽难堪。经候不调,脾胃因而下损。且
  经漏不止,前阴之气血已脱。泄泻不止,后阴之气血下陷。总是热症,而下焦久脱,亦化于寒矣。泻寒以热,
  泻湿以燥,宜大升大举,以助肝木生发升长。遂以柴胡、升麻各五分,炙草、陈皮、归身、黄各一钱,人参、
  神曲各钱半,白术二钱,黄芩少许,进二帖,水煎热服而愈。
  一妇经水不调,未来先痛,行后又痛,用人参、炙草、川芎、肉桂、丹皮酒洗各五钱,白术、茯苓各一两
  半,当归酒洗、白芍酒炒、益母草酒洗蜜拌各一两,白芷、木香各三钱,糊丸。
  一妇人经前作痛,且有白带,用十全大补汤加元胡索、益母草、木香而安。
  张路玉治薛氏妇,每经行必先作泻二三日,其脉左关尺弦细如丝,右关上小驶而滑。服姜、桂、萸、附则
  大渴,泄泻转剧。服苓、泽、车前则目暗如盲。此肝血虚寒而脾胃有伏火也。俟经将行作泻时,朝用理中加黄
  连作汤,服五六剂,暮与加减八味丸加紫石英,作丸常服。不终剂而数年之疾顿除。
  立斋治一妇人,晡热,肢体瘦倦,食少无味,月经不行,或鼻衄,或血崩,半载矣。或用顺气清热止血等
  剂,不应,更加寒热,且时欲作呕。此为郁怒亏损,脾胃虚火,错经妄行而然耳。遂朝用补中益气汤,夕用六
  味地黄丸各数帖,半载而痊。
  一妇人素沉静,晡热内热,月经不调,后每一二月,或齿缝,或舌下,或咽间出血碗许,如此年余,服清
  热凉血,调理之药益甚。此肝脾气郁,血热上行。先用加味归脾汤,后用加味逍遥散,摄血归源,而经自调,
  前症顿愈。
  陈自明治一妇人,月经过期不至,腹内作痛。服破血行气之剂不效。与神仙追毒丸一粒,服之而瘥。(方见蛊门。)
  立斋治一妇人,因经水多,服涩药止之,致腹作痛,以失笑散二服而瘳。五灵脂、蒲黄俱炒,等分,每服
  二三钱,醋一合,熬成膏,入水一盏,煎七分,食前热服。又用加味逍遥散,数剂而经调。
  一妇人经水不调,两月一至,或三月一至,四肢微肿,饮食少思,日晡发热,此脾土气血皆虚也。须先用
  壮脾胃、养气血之剂,饮食进,则浮肿自消,气血充,则经自调矣。彼以为缓,乃用峻剂,先通月经。果腹
  疼,泻不止,致遍身浮肿,饮食愈少,殁于木旺之月。
  褚氏云∶月水不通,久则血结于内生块,变为血瘕,亦作血症。血水相并,壅塞不通,脾胃虚弱,变为
  水肿。所以然者,脾候身之肌肉,象于土,土主克于水。水血既并,脾气衰弱,不能克消,致水气流溢,
  浸渍肌肉,故肿满也。观此,岂宜用克伐之剂?
  有女人月事退出,皆作禽兽之形,欲来伤人。先将绵塞阴户,乃顿服没药末一两,白汤调下,即愈。(《奇疾方》。)
  朱丹溪治一妇人,积痰经不行,夜则谵妄。以栝蒌子一钱,黄连半钱,吴茱萸十粒,桃仁五个,红曲末些
  少,砂仁三钱,山楂一钱。上末之,以生姜研炊饼丸。(《治法》。)
  一妇人阴虚,经脉久不通,小便短涩,身体疼痛。以四物汤加苍术、牛膝、陈皮、生甘草,又用苍莎丸加
  苍耳、酒芍为丸,煎前汤送下。(同上。)
  一妇人两月经不行,腹痛发热。但行血凉血,经行自愈。用四物汤加黄芩、红花、桃仁、香附、元胡索之
  类。(同上。)
  一妇人寡居,经事久不行,腹满少食,小腹时痛,形弱身热。当归酒浸、熟地姜炒、香附各一钱,白芍、
  川芎、陈皮各七分半,黄柏炒、知母炒、浓朴姜制、元胡索半钱,白术二钱,生甘草、大腹皮各三钱,红花
  豆酒浸,桃仁九个。上咀,水煎。(同上。)
  陈良甫治罗姓女人,每遇经行时则脐与小腹下痛不可忍,服药无效。以桂枝桃仁汤愈。自后再发,一投而
  瘥。桂枝、白芍、生地黄各二钱,桃仁七枚去皮尖,甘草一钱,姜水煎。(《大全良方》。)
  立斋治一妇人,性沉多虑,月经不行,胸满少食,或作胀,或吞酸,以为中气虚寒。用补中益气加砂仁、
  香附、煨姜,二剂胸膈和而饮食进。更以六君加芎、归、贝母、桔梗、生姜、大枣数剂,脾胃健而经自调矣。
  一妇人因怒伤,不思饮食,发热倦怠,骨肉酸疼,羸瘦而黄,经水积渐不行,颈间结核,以逍遥散、八珍
  汤治之,少可。彼自误服水蛭等药,血气愈虚,遂致不起。良甫云∶忧愁思虑则伤心,心伤则血逆竭,血逆竭
  则神色先散,而月水闭。火既受病,不能荣养其子,故不嗜食。子虚则金气亏,故咳。咳则水气绝,木气不充,
  故四肢干。又云∶经候微少,渐渐不通,手足骨肉烦痛,日渐羸瘦潮热,其脉微数,此由气虚血弱,阳往乘之。
  少水不能灭盛火,故火逼水涸亡津液。当养血益阴,用柏子丸,泽兰汤为主,勿遽通之。
  钱国实曰∶吴江黄启元妻刘氏,生平洁净,自十七行经,每年一度,生二子一女。又武林陈氏媳,每季行
  经一次,七年方受一胎,生二子二女。皆尝延医之,此妇禀赋之异,非按月而行之。
  徐孟阳母叶氏,八九,经仍不断,体浓无病。然甚忧之,以问钱,钱曰∶经云阴生于阳,阳之数七,故妇
  人七七经断无子。汝母禀浓之极,经出理之外矣。后寿至九九而终。(雄按∶余治许培之大母,年逾七秋,
  泛水仍行,亦血气充盈,而非病也。后寿亦逾大耋。)
  钱国宾云∶余游兰溪,时逢端阳,友人宴于花园,谈及邑中篾匠孙二之妻,年三十生四子一女,自来无经。
  余以戏言,未信。适妇货篮至,客皆笑曰∶此妇是也。余即问之,妇云;不知经为何物。夫妇人经候,经者常
  也;候者,候一月之阴阳也。若潮候应乎天时,真气相与流通,所以女子二七天癸至,月水如期。凡女人受孕
  经止者,平日所生气血,以养积而为经。血热则经早,血少则经迟。血盛则七七仍经,血衰则五七外经止。受
  孕则所生气血,皆以养胎。胎生血上为乳,乳止血下为经。元门采真,退经为乳两说,则经乳一耳。经本于肾,
  旺于冲任二脉。冲为血海,任为胞胎。此妇无经者,乃冲脉与人禀赋不同,任脉与人乳子则一样。《素问》曰∶
  人之心偏,则作事不定。人之下眼眶窄,则胆小。五脏各有禀赋外候,以此理推自明。(尝观书云∶人之道根深
  浓者,其元关坚固,男子则不易输泄,女子则月事行。此皆久修苦炼之徒,功行未成,复生人道,而仗宿世修
  养之力,故禀赋之浓,不与常人同。此说最为有理。钱公反复说,究未指明其所以然,殊为可笑。)
  蒋仲芳治姚生妇,年二十五,其月事或半年,或三月方得一至,温补调治二载转剧。诊之,脉来微涩,外
  症口干唇燥,手足心热,曰∶后期古法主寒,然其兼症热也。因热耗血,血少故后期耳。遂用大剂生地、当归
  为主,佐以条芩、山栀、白芍、川芎、丹皮、泽兰、知母、鳖甲,六剂后则经准,一月后而孕矣。(雄按∶古法
  难执,岂经迟一证为然乎?医者宜究心焉。)
  魏玉横曰∶徐德滋女,年近二十,素有胁痛肝病,常时月事先期而至,近忽逾数日。脉之,两关躁疾,两
  寸上溢。察其面,有如疹者数十点,其色或青或紫。询其身亦有,至舌上亦有数点。绝类阳气热症,然并无头
  痛寒热,且能进饭二瓯。良由肝火内炽,上乘肺胃而然。与生地、杞子、麦冬、丹皮、山栀、当归、生芍、甘
  草、元参,令服一剂。次日晡后始至,见其偃卧,上半俯着床沿,呕血盆许。询之,则自巳牌血出如涌,既而
  心下若有一块上攻,故必偃伏,以床沿抵住稍可,否则上顶闷绝。脉之,若有若无。意其经水过期,乘肝火上
  逆而出,即俗之倒经是也。然其急暴如此,兼之地气上攻,其症危矣。非大剂纯阴,何以挽回?与熟地二两,
  杞子一两,令连进二服,服下即能仰卧,血止脉回。次日忽咳嗽无痰,此肺金燥而肝火未平也。前方减半,加
  麦冬、沙参、蒌仁、生地,八剂而愈。愈后面上之疹乃消,舌上之疹褪下如痘靥云。又顾卜周内人失血,奄奄
  垂毙,亦以前药数剂而愈。(雄按∶水、火、风,皆地气也。姜、附、白通,治地中水气上逆,以阳刚之品,扫
  除浊阴也。此症风动火升,故以纯阴之品镇息为治也。)
  范氏女,年及笄矣。忽病,夜卧小便自遗,晨起昏昏如醉,神气与人了不相当,晡后渐清爽,皮肤瘾疹,
  胸膈迷闷,食亦少,初起觉咽痛头晕,已十余日矣。诊之,脉弦小而数,此属血虚火盛。询其天癸云何,则自
  前月大行,去血甚多,至七日乃已。谓为肝木过盛,克脾侮胃乘肺而然。克脾则脾不摄血,故经水去多;侮胃
  则胃之络溢,故胀闷食减;乘肺则肺热,故瘾疹咽痛。又肝藏魂,肺藏魄,二脏不和,是以小便自遗而神气昏
  昧也。与生地、杞子、羚羊角、黑山栀、麦冬、蒌仁、黄连、丹皮、沙参、牛蒡之属,出入加减,六帖而安。
  后经水数月不行,则以前者去血过多也。仍用生地、杞子、当归、白芍、丹皮、麦冬,少加红花,八剂而月事下。
  热入血室
  属性:孙文垣治李氏妇,胸胁大腹作痛,谵语如狂,寅、卯、辰三时稍轻,午后及夜痛甚。(病在血分。)原有痰
  火头疼牙疼之疾,又因经行三日后头痛发寒热,医以疟治。因大恶热,三四人交扇之,以两手浸冷水中,口含水而
  不咽,鼻有微衄,(热在经络。)又常自悲自哭,(如狂。)痛时欲奔窜,剧则咬人,(蛔厥。)小水直下不固,
  (肝热。)喉哽哽吞药不下。脉之,左弦数,右关洪滑,曰∶此热入血室也。误服治疟刚燥之剂,扰动痰火,
  以致标本交作。其胸胁痛者,病属少阳也。剧则咬人者,虫行求食而不得,故常觉喉中哽哽然也。以小柴胡
  汤加桃仁、丹皮,而谵
  狂减。次日,与安蛔汤,痛止、饮食进而愈矣。
  元素侄妇,春温后经水适止,余热不退,口中甚渴,胸胁痛而耳重听,(少阳。)脉左弦数,右滑大而数,
  小柴胡加石膏、知母、桔梗、枳壳、葛根、栝蒌、半夏、神曲,服下热渴如旧。改用柴胡二钱,人参、甘草、
  天花粉、黄芩、(小柴胡汤去半夏,加天花粉,以血家忌半夏也。)白芍、红花、当归、丹皮、知母各八分,
  调理而瘳。(此症无谵妄发狂,然以凉解不应,必用诸血药乃应,则仍是热入血室者矣。雄按∶本方渴者去半
  夏加栝蒌根,不但为血家所忌也。况此证并非血虚,而仍用行血之药乎?)
  缪仲淳治张璇浦内人,患热入血室,发狂欲杀人。医以伤寒治之,煎药未服。邀缪往,缪曰∶误矣。覆其
  药,投一剂而安。先与童便,(心主热,邪从血分上乘于心,故发狂。先与童便引热下行,最为元解。)继
  与凉血行血安心神药,遂定。
  朱氏妇经行一月不止,每黄昏先寒后热,遍身疼痛,胸膈胀闷,必得大喊叫嘶,用手探吐痰涎乃宽,且渴
  甚,此痰饮疟疾。今饮食不进,夜如见鬼者,乃热入血室也。用小柴胡加生地、丹皮、桃仁两帖,后以白术三
  钱,陈皮、麦芽各一钱,乌梅一个,姜三片,水煎服之,寒热止,诸症皆安。
  陆养愚治臧尧山夫人,向有头风症,八月间患腹痛,日轻夜重,痛作昏愦,语言不伦,唇口燥裂而不欲汤
  饮,已十日。或投香燥行气益甚,身热如火,饥不能食。脉之,沉数而弦。询之,适经行时感冒,自发寒热,
  头大痛。平日服川芎茶调散,今服之,头痛稍止,而身热更甚,遂变为腹痛。再问经行如常否?谓比平素觉微
  快。曰∶此必热入血室也。或谓此伤寒症乎?曰∶岂必伤寒,而后热入血室哉?凡病未有无客热者,况初得之
  感冒,因头痛而以茶调散遏之,热无从泄,遇经行血室空虚,热乘虚而入,因以成瘀。血瘀下焦,饮食不进而
  作痛,亦势使然也。用小柴胡以清其势,丹皮、红花、桃仁以去瘀,人参、麦冬生津止渴。二剂神清,痛减能
  食。日服二剂,两日后送润字丸一钱,大便去硬血数枚,痛全愈。减桃仁、红花,加归、芍,调理而安。
  薛立斋治一妇人,多怒,手背患疮出血,至夜发热妄语,服清心凉血药不应,乃热入血室而然也。遂以加
  味小柴胡汤二剂,血止而热亦清矣。
  崩漏
  属性:薛立斋治一妇人,性急,每怒非太阳耳项喉齿胸乳作痛,则胸满吞酸,吐泻少食,经行不止,此皆肝火之
  症。肝自病则外症见,土受克则内症作。先以四物加白术、茯苓、柴胡、栀子炒、龙胆清肺养血,次用四君加
  柴胡、白芍、神曲、吴茱萸、炒黄连以培土制肝,渐愈。惟月经不止,是血分有热,脾气尚虚,以逍遥散倍用
  白术、茯苓、陈皮,又以补中益气汤加酒芍,兼服而愈。
  一妇人怀抱不舒,腹胀少寐,饮食素少,痰涎上涌,月经频数。薛曰∶脾统血而主涎,此郁闷伤脾,不能
  摄血归源耳。用补中益气、济生归脾而愈。
  一妇人血崩兼心痛,三年矣,诸药不应。每痛甚,虚症悉具,面色萎黄。薛曰∶心主血,盖由去血过多,
  心无所养,以致作痛。宜用十全大补汤,参、术倍之,三十余剂稍愈,百余剂乃全愈。
  大尹王天成之内,久患崩,自服四物凉血之剂,或作或辍。因怒发热,其血不止,服前药不应。乃主降火,
  更加胁腹大痛,手足俱冷。薛曰∶此脾胃虚寒所致。先用附子理中汤,体热痛止。又用《济生》归脾、补中益
  气二汤,崩血渐愈。若泥痛无补法,则误矣。
  锦衣杨永兴之内,患血崩,过服寒凉之剂,其症益甚,更加肚腹闷痞,饮食不入,发热烦躁,脉洪大而虚。
  薛曰∶此脾经气血虚而发躁也。当急用八珍汤加炮姜以温补之,缓则不救。不信,仍服止血降火之剂,虚症蜂
  起,始信其言,缓不及治矣。
  一妇人因怒崩血,久不已,面青黄而或赤,此肝木制脾土而血虚。用小柴胡合四物,清肝火生肝血,又用
  归脾、补中二汤,益脾气,生肝血而瘥。此症若因肝气风热而血不宁者,防风为丸,以兼症之药煎送。或肝经
  火动,而血不宁者,炒条芩为丸,以兼症之药送下。若瘀血为患,用五灵脂为末,烧铁器酒调服,无不效者。
  周晖内人病血大崩,诸医皆危之。刘春斋用当归一两,荆芥一两,酒一钟,水一钟,煎服立止如神。(《续
  金陵琐事》。)
  易思兰治一妇患崩,昼夜十余次,每次去血升许。用止血药愈甚。卧床月余,羸瘦食少,面青爪黑,气促
  痰喘。诊之,心脉平和,肝脉弦大,时一结,肺脉沉而大且有力,脾胃脉沉涩,两尺沉而无力,曰∶此气郁病
  也。询之,果因午餐小婢忤意,发怒构疾。随以四神散与之,苏梗五分,甘草三分,抚芎三分,白芷五分,加
  当归二分,白术三分,神曲三分,香附一钱,乌药一钱,服药半盂,未及一时,顿觉神爽。易曰∶未也,明曰
  子时分,指甲变桃红色,方可救。至期,甲色过红。复诊之,左三部如前,肺脉微起,脾胃虽沉缓而不涩,二
  尺仍旧,谓其家曰∶午时血当大崩,毋得惊惶,以骇病者。至期,果然下紫黑血块数枚,自此遂止。后用壮真
  五和丸,醋炒香附二两,乌药一两,汉防己五钱,归身二两,酒炒白芍二两,熟地四两,续断四两,甘草五钱,
  秦艽一两,藿香一两,白茯苓一两,山药二两,砂仁五钱,蜜丸,调理月余全愈,次年生子。或问曰∶崩血症
  也,诸医用血药不效,公用气药而愈,何也?易曰∶崩虽在血,其源在气。气有一息不运,则血有一息不行。
  欲治其血,先调其气。或曰∶是固然矣。然尝见有调气而血不愈者,有不调气而治血亦愈者,何也?易曰∶此
  所因不同也。有因血而病气者,有因气而病血者,能以脉症辨之,而气血之先后定矣。如人有禀来血弱者,有
  偶伤力失血者。假使血虚气必盛,阴虚火必炽。其症咳血,咯血,便血,作渴,日晡潮热,五心烦热,甚则咽
  喉肿痛,此因血而气病者也。治宜养阴降火,而以气药兼之。此症右肺主气,时值正秋肺气当令,脉宜浮短,
  今反沉大,失其令矣。大者火也,沉者气也。沉而且大,是血郁而不运也。肝木至秋当微弱,今反弦大而结。
  肝木结者,血积于内也。此病原因怒气伤肝,肝火郁结,血不归经而妄行,乃因气而病血也。惟其所因气,而
  所以治气为先也。夫血活则红,血凝则黑。爪甲黑者,血凝而不散也。今用药以行其气,至子时一阳初动,气
  行则血行,肝血一行,其血即活,斯黑变红矣。至午时一阴复生,肝乃乙木,乙木生于午,肝气得令,邪不能
  容,故积血于此时尽出,积出则气运血行,而病已矣。药不在多,贵得其宜。四神散虽数味常药,然以香附行
  气为之君,乌药助香附行气为之臣,苏梗通十二经之关窍,白芷化腐血生新血为佐,加当归引气入心而生新血,
  抚芎引气入肝,舒肝之郁而去旧纳新,神曲引气入脾,畅脾结而统新血,白术健脾胃而和中气为使。以行气为
  主,活血辅之,此活血先调气之法也。
  吴孚先治俞氏妇,血淋念载,已成痼疾。因幼孙出痘危险,忽下血两昼夜不止,汗泻交作,晕数次,(思
  虑恐惧,三阴并伤也。)脉向弦大而革者,忽变而数疾欲脱,奄奄一息。用人参、黄各一两,制附、炮姜、
  枣仁各三钱,五味、龙骨各一钱。或疑附子太热,且谓何不用血药?曰∶血脱补气,古人精义。谓有形之血,
  不能速生,几微之气,所当急固。又脾胃气血,俱喜温而恶寒,姜、附宜服也。二剂脉渐转,前方加归、芍等药,
  血症已除。然脉气不和,非三年调摄,未易复也。自后参、不辍,计服补剂六百余帖,膏丸数料而起,并宿疾亦瘳。
  一妇半月前小产,继以血崩舌硬,心摇,汗出发润,日夜俱热,耳闭不闻,目视不见,身浮浮如在舟车,
  六脉细数欲脱。用人参二两,黄二两,白术一两,熟地二两,当归五钱,炮姜、制附、枣仁各三钱,龙骨一
  钱五分,一剂顿减,二剂精神爽慧。
  陆养愚治玉笠云母,年四十九,经事已止半年,一日忽暴崩不止,昏晕厥逆。脉之,两手沉微如丝,急以
  八珍汤加附子、姜炭灌之,半时方醒。连进二大剂,乃止十之七八。至十剂后,方能止。后数月复崩,亦昏晕,
  或以犀角地黄汤加藕节、阿胶之属,不止。脉仍沉弱,以附子、干姜、鹿茸,俱烧存性,同釜底墨酒调服之即
  止。后以六味加四物料服之,约二斤,一年不作。次年八月间又暴至,昏晕更久,脉之如旧,仍以八物汤加附
  子,连进二剂,昏晕自晡至晚未苏,咸谓必死。诊之,决其必苏。盖气血暴脱,一时补力未能与胃气相迎耳。
  或投以牛黄丸,至半夜人事稍省,而血尚未止。明早陆诊后,仍锉八味汤,少加姜、附二剂。或适至,云昨夜
  之苏,乃牛黄丸之功,公实不知也。向日屡服参、附,致屡崩。今人事既省,断宜顺气行瘀去其病本,岂可复
  蹈前辙?曰∶昨早投大补之药,即不服牛黄丸亦苏。此等脉症,急宜续投参、,少缓恐成不救,况可更以他
  药乎?或乃怫然而去。曰∶读父书而坑赵卒,天下每多此人。陆令先服煎剂,随制存性附子等灰。午后人事更
  爽,进粥,晚投末药一服,夜间血少止。明日又汤散并投,血遂止。再服煎汤十剂而瘳。
  立斋治一妇人,饮食因怒,忽患血崩,四肢逆冷,抽搐口噤如发痉然,吐痰如涌。灌以二陈、柴胡、山栀、
  枳壳,吐出酸味,神思稍醒,药止。次日进薄粥少许,但乳胁胀痛,此悉属肝火炽盛,致脾气不能运化。先用
  六君、柴胡、山栀、钩藤,诸症顿退,惟四肢不遂,血崩如初。或又为肝火未息,欲投清肝凉血之剂。此肝脾
  气血俱弱,先用补中益气汤,培其脾土,而血气归经。又用四物、参、术、柴胡养肝筋,而四肢便利。(余见《
  异症名要》。)
  一妇人月经淋漓无期,作郁怒伤肝,脾虚火动,而血不归经。乃肝不能藏,脾不能摄也。当清肝火,补脾
  气,与归脾汤、逍遥散二药,四剂而愈。
  一妇人因怒,经事淋沥,半月方竭。遇怒其经即至,甚则口噤筋挛,头痛痰喘,抽搦上视。作肝火炽盛,
  以小柴胡加钩藤、黄连、熟地、山栀而愈。
  王执中治皮匠妻,患血崩两月,饮食不进,与镇灵丹服,少减而未断。因检得《耆域方》如圣散,用棕榈、
  乌梅、干姜各一两,令烧存性为末,每服二钱,食前乌梅汤调下,合一剂与服而疾平。患甚者,不过三服。(
  《资生经》。)
  有巡捕之妻,年逾五十,因伤寒而血崩,与胶艾四物汤一服渐愈。后因劳复大作,与镇灵丹十五丸而止。
  或无此丹,烧鹿角存性为末,酒调服亦佳,屡验。(同上。)
  陈良甫治一妇人崩漏暴下。诸医投姜、附、桂等药服之,愈甚。诊之,六脉紧数,遂用金华散兼《局方》
  龙脑鸡苏丸,数服即安。《本事》单用黄芩者,亦此意也。(《良方》。)
  一亲戚妇人,年四十五,经年病崩漏不止,面黄肌瘦,发黄枯槁,语言声嘶,服诸药无效。诊之,六脉微
  濡。问服何药,云∶凡是当归、川芎,涩血诸品丹药,服之皆不作效。遂合《清济方》伏龙肝散兼白矾丸,服
  之愈。(同上。)
  缪仲淳治董清山夫人,患血崩。由于中年郁怒,百药不效,用大剂参、,令觅胎发百余丸,火入药服,
  久之渐愈。发用小砂罐,盐泥炼极熟,将发入罐中,封固阴干,以炭火围之,俟黑烟将尽即起。若青烟出,
  发枯不可用矣。非细心人不可任,盖火候不可过也。
  王肯堂曰∶徐朝奉传其内人有血崩症,服诸药不效。用香附炒为末,每服二钱,米饮调下,服后遂痊。
  (未选入。)
  一亲戚黄卿内子凌夫人,忽苦血崩,百药不效。用五灵脂一味,不拘多少,炒令烟尽,研末,每服一钱,
  温酒调下,旋服遂安。
  蒋仲芳治毛氏妇,经来淋沥不已,已经三月,凉血止血之药,服至五六十剂,罔效,而口干唇燥愈甚,脉
  来微涩。询其大便必泻,果然。即以四君子汤加熟附、炮姜、熟地、血余,二剂而止。盖寒客于中,火浮于上,
  脾虚而不摄血,故淋沥不已也。
  聂久吾妇,年三十九,生子月内调养未善,次年春,其经两月余不行。一日忽暴至不止,一二饭久,即昏
  晕不省人事,急用十全大补汤,去桂倍加参、,又加熟附子、炒干姜各一钱,灌之苏省。后连服二大帖,遂
  止其七八。又十余日,共服二十余剂,乃得全止。次年春,崩又大作,比前尤甚,昏晕更久,又服前方三十
  余帖,尚未全安。后用鹿茸,炒烧存性研末,酒调二钱,服数次而血止。继服峻补丸药,幸年余不发。然病根
  未除,次年中秋,忽又暴至,前方连服二大帖,血流如水涌,吐冷痰,至日晡昏晕,初更而气绝,惟胸次微温。
  至三更,用灶心土研细,水调灌一二酒杯,冷痰少开,遂饮滚汤一盏,苏省渐安。岂初发时,服大补二剂,能
  令生意不绝耶?后又服峻补之剂而血止。因思三年之内,尝服峻补丸药矣,而其病仍大作者,何也?或谓补血
  太过,是以积而成崩。或谓不宜用桂、附等热药,推展其血,遂至于崩。(此说极是,惜聂君未及明。)抑知土虚
  不固,然后山崩。今既血崩,则是血大虚。且血气相根据附,气虚甚则降令多,升令少,是以不能摄血,致血不归经而
  妄下,不惟大补血而尤当大补气也。前丸方虽峻补,不合搀入香附、益母、砂仁、元胡等损气之品,乃令病根
  不除,而屡作也。因纯用补气血药一料,而神气爽健,二料而病根除。次年遂孕,而生第八儿矣。(既云血太虚,忽
  又转云气太虚,总为要用桂、附,故支离其词,可见所传之派不清。虽绝世聪明,无往而不误也。)
  魏玉横曰∶刘氏媪,年七十,病血行如壮年月事,久之,淋漓不断两月余,耳鸣心跳,头晕目眩,恶食罕
  眠,奄奄就毙。医者不一,有与归脾、补中者,六味、四物者、十全、八珍者,诸治未为无见。然服归脾、补
  中,则上膈胀而面肿,似不宜于补气;服六味、四物,则少腹胀而足肿,似不宜于补血;服八珍、十全,则中
  脘胀而气急,似气血兼补又不宜。延诊,先告以不宜用补,以症皆缘补而增也。脉之,沉小而涩,两关尤甚,
  且无神,曰∶此肝脾两伤之候也。以七旬之年,两月之病,非补何以能瘳?第余之补,异乎人之补,无虑也。
  与熟地二两,以一两炒炭,杞子一两,白芍炒、枣仁炒各五钱,酒连三分,四剂而淋漓止。去连四剂,而肿胀
  消,诸症亦愈。
  姚氏妇早寡,年三十余,因月事暴至,遂崩漏不止,势甚猛。脉之,两寸上溢,两尺甚弱。据脉不可与补
  中益气,据症又不可不暂升提,以挽其下陷。先与熟地、杞子、白芍、枣仁,重剂服之,果不应。急以蓖麻仁
  十数粒,去壳研,入麝一分,捏作饼子,用绿云膏贴脐上,再服前药,血去渐缓。少顷再服药,觉血不行,即
  令揭去之,又服数剂全愈。
  裴兆期治一富室妇,崩晕交作,已三逾日。诸医治法,不外阿胶、地黄、当归、白术、山药、人参及止崩
  晕之药,益剧。裴诊之,六脉小而坚,右关细滑有力。且多呃呃欲吐之状,心下按之硬满而痛,饮食不进,大
  便不通。此正与王节斋夫人崩晕证相类,受病在肠胃无疑。法当先行肠胃中积滞,使真气流行,脾得健运而统
  血,则崩自止,晕自宁矣。遂屏去诸药,先用导滞丸,一服不动,再一服大便始通,神少清而崩亦可止。改服
  开胃醒脾药,崩晕顿减。继服大补脾丸,甫半月,饮啖起居如故。若泥血病而专用血药,其与刻舟求剑者何以异?
  张飞畴治郭孝闻室,暑月经行时,凉卧风中,先下淋漓,加以恼怒跌哭,遂崩脱不止,小腹中如线下垂,
  贯心掣痛,常发热头痛,遍体烦疼。服止血药不应,而进参、,忽昏愦不省,崩脱愈甚。深夜忽遽邀往,脉
  得弦大而芤,独左寸尤滑,知冲任二脉受病,明是风入胞门所致。久之风从木化,血愈伤而火愈炽,非旋复花
  汤、金铃子散兼进,不能清其风热,降其逆气也。况此症多有火淫血室,湿结子户,及郁结伤脾,怒动肝火,
  及惊恐失跌,种种不同。若用通套升发补敛之药,乌能获效哉?遂如法治之而愈。
  妇人崩中下血,多因温热伤脾胃而致。盖脾统血,伤则失守也。医不知其脾湿而化,与固脱之剂,血虽止
  而湿转郁矣。是以崩中之后,多成胀满黄病,医多不能识此。
  沈尧封曰∶崩症热多寒少,若血大至,色赤者是热非寒。倘色紫黑,出络而凝,其中有阳虚一症。经云∶
  阳气者,卫外而为固也。荣行脉中,卫行脉外。脉外之阳虚,失于护卫,则脉中之荣血漏泄。既出经络,脉凝
  而不流,渐渐变紫变黑,然必须少腹恶寒,方可投温。
  一妇血崩,日服人参、阿胶,血不止。用地榆二钱,生地四钱,生白芍三钱,川黄连五分,黄芩一钱五分,
  炒甘草八分,莲须一钱,丹皮一钱五分,黑栀子一钱,生牡蛎二钱,煎服即效。因其带多,偶以苦参易芩,血
  复至,用芩即止。去连,血又至,加连即止。又一妇患崩月余,发晕几脱,是方加参一钱,服之即定,十剂而安。
  一妇患崩,年五旬,投人参、阿胶不效。一二日用黄连五分,甚不相安。一医云∶是气病,用酒炒香附、
  归、芍、丹皮、黄芩、牡蛎、枣仁、黑荆芥各二钱,郁金一钱五分,橘皮一钱,上沉香磨冲三分,柴胡五分,
  棕榈炭八分,煎服一剂崩止。去柴胡、棕榈、荆芥,数剂食进。后加白术为散,服之作胀,减去即安。
  一崩症少腹恶寒,用桂附八味丸收全效。
  毛达可妇人,迈年骤然血海大崩不止,名曰倒经。用胶红饮神效。其方∶陈阿胶,米粉拌炒成珠一两,全
  当归一两,红花八钱,冬瓜子五钱,以天泉水煎服,一剂即止。如犹发热,再以六安茶叶三钱,煎服一次,身
  热即退。后用六君子汤加归、芍调理而安。昔当中丞幕友王遇伯之母,年逾七旬,偶患此症,诸药不应。李廉
  访治运转,此方投之即愈。叶天士云∶初崩宜通,久崩宜塞,即此义也。予每治老妪倒经,极多神应。后
  见少妇大崩不止,屡服大料补剂不效,血流反多,昏晕几危,予取此方,减去红花一半,投之立效。如法调理,
  康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