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属性:张子和治相台监酒岳成之病疟,滑泄日夜不止,肠鸣而口疮,俗呼为心劳口疮,三年不愈。令以长流水同
姜、枣煎,五苓散五七钱,空心使服之,以治其下,以宣黄连与白茯苓(去皮),二味各等分为末,以白面糊为丸,
食后温水下三五十丸,以治其上,百日而愈。(作湿火治。)
一男子病口疮数年,上至口,中至咽嗌,下至胃脘皆痛,不敢食热物。一涌一泄一汗,病去其九。次服黄
连解毒汤,不旬日皆释。(作实火治。)
一男子年二十余,病口中气出臭如发厕,虽亲戚莫肯与对语。张曰∶肺金本主腥,乃金为火所炼,火主焦
臭,故如是也。久则成腐,腐者肾也,此热极则反兼水化也。病在上,宜涌之,先以茶调散涌之,去其七分。
夜用舟车丸、浚川散下五行,比旦而断。呜呼!人有病口臭,而终其身者,世说以为肺系偏而与胃相通故臭,妄论也。
立斋治廷评曲汝为,口内如无皮状,或咽喉作痛,喜热饮食,此中气真寒而外虚热也,用加减八味丸
而愈。(虚寒。)
一人胃弱痰盛,口舌生疮,服滚痰丸愈甚,反泻不止,恶食倦怠,此胃气被伤也。与香砂六君子汤,数剂
少可。再以补中益气汤加半夏、茯苓而愈。
立斋治一男子口臭,牙龈赤烂,腿膝痿软,或用黄柏等药益甚,时或口咸,此肾经虚热,以六味丸悉愈。
(虚热。)
孙文垣治汪东之,手谈过劳,口中生疮。凡进大苦大寒之剂,十余日疮益甚,延及于喉,药食难进。脉
之,六部俱豁大无力。有专科欲敷口疳药,令以荆芥汤洗而引之,搅出稠涎二三碗倾于地。偶二鸡争啄之立毙,
其毒如此,亦症之奇者。乃嘱其用药,只可吹入喉中,必俟喉全好,然后敷舌,舌好再敷口唇,毋得概敷。令
毒无出路,反攻入喉,则误事矣。谓其父曰∶此虚阳口疮也,非附子理中汤不可救。曰∶疮乃热症,况上身已
热,又天时酷暑,大热之剂,其敢进乎?曰∶此阴盛格阳之症,误服寒凉激之,试探两足必冷,按之果然。遂
与人参、白术各三钱,大附子、炮姜、炙甘草各一钱,水煎冷服。服后即酣睡达旦,次早能食粥半盏,足膝渐
暖,药仍如旧。适散步午归,见举家号恸,曰∶本热病误服热药,今舌肿大,塞满口中,不能言语,不可为矣。
骇其骤变,再脉之,则六脉敛而有神,面色亦和,独舌胀大,心知为寒凉敷药所致也。乃诘之曰∶今日可用敷
药否?曰∶已二次矣。令急取官桂研末五钱,以生姜自然汁调涂舌上,涂讫则涕泪流出,口内涎垂,舌顿消去,
即令取粥与食,使压之,庶虚火不再升。盖舌满胀者,乃敷药寒凉,闭其毒瓦斯,毒无从出故耳。以桂调姜汁涂
之,辛散之义也。
黄师文父病口疮,师文治之不愈,心讶之,乃密访诸婢,果其父尝昼同一婢子寝,明日疮作。师文即详其
时节,明日即用其父所寝时,令其父净濯足,以其药贴脚心瘥。(不外吴茱萸、生附子等药。《北窗灸》。)
卢不远治李某,口舌生疮,几三年矣。脉浮细急数,按之空虚,而尺尤甚。用立斋虚火不归经法,以加减
八味丸料,二剂即愈。
柴屿青治吴颖庵少廷尉甥闵,年三十,口舌生疮,下部泄泻,脉尺弱而无力,寸关豁大。此阴盛于下,逼
阳于上。若用凉药清火,则有碍于脾;用燥药治脾,则有碍于舌。惟有引火归源之法,竟用附子理中汤冷冻饮料,
送八味丸三钱,两服顿愈。
光禄卿李瀛少夫人患口疮,医屡投清火寒凉之剂无效,更兼泄泻,饮食少思。始求治,按其右关微弱,知
系胃虚谷少,复为寒凉损伤,致脾胃虚衰之火,被逼上炎,则为口疮,元藏虚寒,则为泄泻也。惟补其火散其
寒,则火得所助,接引而退舍矣。方用人参、白术、附子、炮姜、炙甘草。李君畏不敢与服,逡巡数日,势益
困勉。用前方连进数剂即安。盖口疮非止一端,有上焦实热,中焦虚寒,下焦阴火,各经传变所致,必须分别
治之,不可执也。
陆养愚治姚明水,天禀素弱,脾肾两虚,幸能节养,兼服温补之剂,中年颇健啖,因无子置外家,遂患口疮,
齿痛。初以凉膈散数钱,服之即愈。自后常发常服,至半年许满口腐烂,饮食不进。脉之,两寸浮数而微,关
尺浮弱而涩。谓形虽有余,精仍不足,当严守禁忌,服滋补药,凉剂不可再投矣。用八物汤倍地黄,以峻补肾
水,加桂、附各一分,引火归原,经谓折之不去,求其属以衰之是也。煎就凉服十剂,其患如失。
薛立斋治儒者刘允功,形体魁伟,冬日饮水,自喜壮实。薛曰∶此阴虚也。不信。一日口舌生疮,或用寒
凉之剂,肢体倦怠,发热恶寒,乃与六味地黄、补中益气而愈。
王肯堂治常熟严养翁相公,春秋高而求助于浓味补药,以致胃火久而益炽。服清胃散不效,加山栀、芩、
连而益甚。以为凉之非也,疑其当补。闻王善用人参,因延诊而决之。才及门则口中秽气达于四室,向之欲哕,
此正清胃散症也。独其热甚,当用从治。而既失之,今且欲从而不可矣,当求其属而衰之。用天冬、麦冬、生
地、熟地、石斛、升麻、犀角、兰香之类,大剂投之,数日而臭已止矣。经云∶诸病寒之而热者,取之阴,所
谓求其属也。火衰于戌,故峻补其阴而热自已。后因不屏肉食,胃火复作,大便不利,目翳耳鸣,不能自忍。
杂进寒凉,时或利之,遂致不起。嗟乎!苟知其热,凉之而已,则涂之人,皆可以为卢扁,何事医乎?(《郁岗斋
笔尘》。)
邑侯许少微患口糜,王谓非干姜不能愈。许犹疑之,后竟从王言而愈。从子懋亦患此,甚危急,热甚惟
欲饮冷水,王用人参、白术、干姜各二钱,茯苓、甘草各一钱,煎成冷服,数服乃已。噫!此岂可与拘方者道耶?
口疮无论新旧,遇夜卧时,将自己两睾丸,以手握紧,左右以手揉之三五十遍,每夜睡觉辄行之,愈于服
药。(苏谈。)
立斋治一男子,口舌生疮,服凉药愈甚,治以理中汤而愈。又一男子,口舌生疮,饮食不甘,劳而愈甚,
亦与前汤顿愈。
一男子口糜烂,服凉药愈甚,脉数而无力,以四物加酒炒栀、柏、元参,一剂顿退,四剂而痊。
一男子口舌生疮,脉浮而缓,饮补中益气汤加炮姜,更以桂末含之即愈。又一男子患之,劳而愈盛,以前
药加附子三片,三剂即愈。丹溪云∶口疮服凉药不愈者,此中焦气不足,虚火泛上无制,用理中汤,甚则加附子。
一妇人常口舌糜烂,颊赤唇干,眼涩作渴,脉数,按之则涩,此心肺壅热,伤于气血为患,名热劳症也。
当多服滋阴养血药。彼欲速效,用败毒寒剂攻之,后变瘵症而殁。《妇人良方》云∶妇人热劳者,由肺壅热,
伤于气血,气血不调,脏腑壅滞,热毒内积,不得宣通之所致也。其候心神烦躁,颊赤头痛,眼涩唇干,四肢
壮热,烦渴不止,口舌生疮,神思昏沉,嗜卧少寐,饮食无味,举体酸疼,或时心怔,或时盗汗。肌肤日渐消
瘦,故名热劳也。
焦秀才病口苦,罗谦甫制龙胆泻肝汤,治之得效。经云∶有病口苦,名曰胆瘅。乃肝主谋虑,胆主决断,
为清净之府,肝取决于胆,胆或不决,为之恚怒,怒则气逆,胆汁上溢,故口苦,或热盛使然也。(《宝鉴》。)
罗谦甫治梁齐民,膏粱多饮,因劳心过度,肺金有伤,以致气出腥臭,涕唾稠粘,咽嗌不利,口舌干燥,
以加减泻白散主之。《难经》云∶心主五臭,入肺为腥臭,此其一也。因大饮大热之气所伤,从心火刑于肺金。
以桑皮、地骨皮苦微寒,降肺中伏火,而补气为君;以黄芩、知母苦寒治气腥臭,清利肺气为臣。肺欲收,急
食酸以收之,五味子酸温,以收肺气,麦冬甘寒,治涕唾稠粘,口苦干燥为佐;桔梗辛温,体轻浮,治痰逆,
利咽膈为使。服数剂而愈。
尤在泾曰∶王肯堂治许少薇口糜,谓非干姜不愈,卒如其言。又从子懋亦患此,势甚危急,欲饮冷水,
与人参、白术、干姜各二钱,茯苓、甘草各一钱,煎成冷冻饮料,日数服乃已。盖土湿则火敛,人多不能知此。所
以然者,胃虚食少,肾水之气逆而乘之,则为寒中。脾胃虚衰之火,被迫上炎,作为口疮。其症饮食少思,大
便不实,或手足逆冷,肚腹作痛是也。
唇
属性:李大富而极鄙吝,唇生肉须一尺长,痛不可忍。或云用刀,或云用药。邻有金先生者,曰∶我能治,须讲
定谢金方医。众亲友讲以十两为谢。金用末药一匕,炉中烧烟熏之,即落去一寸。袖手索谢,李先付一两。五
日已好,及讲完前约,乃坚不与矣。金笑曰∶逆知其然也,明年必发,即百金不用药。后果发,遂死焉。(扁鹊谓
重财者,为六不治之一。见《续金陵琐事》。)
晋魏咏之,生而兔缺,有善相者谓之曰∶卿当富贵。年十八,闻荆州刺史殷仲堪帐下有名医能疗之,贫无
行装,谓家人曰∶残丑如此,用活何为?遂数斛米西上,以投仲堪。既至,造门自通,仲堪与语,嘉其盛意,
召医视之。医曰∶可割而补之,但须百日进粥,不得笑语。咏之曰∶半生不语,而有半生,亦当疗之,况百日
耶。仲堪于是处之别室,令医善疗之,遂闭口不语,惟食薄粥,百日而瘥。(《槎庵小乘》。)
薛立斋治一妇人,怀抱久郁,患茧唇。杂治消痰降火,虚症悉具,盗汗如雨。此气血虚而有热也,用当归
六黄汤,内黄芩、连、柏,俱炒黑,二剂而盗汗顿止。仍用归脾汤、八珍散兼服,元气渐复。更以逍遥散加归
脾汤间服,百余剂唇亦瘥。
一妇人唇裂内热二年矣,每作服寒凉之剂,时出血水,益增他症。此胃火伤血,而药伤元气也,用加味清
胃散而愈。后因怒,唇口肿胀,寒热作呕。此属肝木乘脾土,用小柴胡加山栀、茯苓、桔梗,诸症顿愈。复以
加味逍遥散,调补元气而愈。
一妇人生育多胎,月经不调,两足发热。至年余而身亦热,劳则足腿酸疼。又年余,唇肿裂痛。又半年,
唇裂出血,形体瘦倦,饮食无味,月水不通,唇下肿如黑枣。此肝脾血虚火盛也,彼不信,用通经药而殁。
一妇人忿怒而唇肿,或用消毒之药,唇肿出血年余矣。此肝木克脾土而血伤也,须养脾胃,滋化源为主。
彼执用前药,反进蚀,状如翻花瘤而殁。
一妇人怀抱久郁,或时胃口嘈辣,胸膈不利,月水不调,晡热食少,体倦唇肿,已年余矣。此脾经郁火伤
血,用归脾汤加姜汁炒黄连、山栀,少佐吴茱萸,嘈辣顿去,饮食稍进。乃去黄连,加贝母、远志,胸膈通利,
饮食如常。又用加味逍遥散、归脾汤间服百余剂,月水调而唇肿愈。
州守刘克新患茧唇,时出血水,内热口干,吐痰体瘦,肾虚之症悉具,用济阴地黄丸,年许而愈。
一儒者因劳役感暑,唇生疮,或用四物汤加知、柏之类而愈。后复作,彼仍用前药益甚,腹中阴冷,乃用
补中益气汤加茯苓、半夏,治之而愈。
一男子素善怒,唇肿胀,服清胃等药,时出血水,形体骨立。用补中益气汤加半夏、茯苓、桔梗,月余唇
肿渐消,元气渐复。又以四物加柴胡、炒栀、丹皮、升麻、甘草,数剂乃去栀,加参、术而愈。
一男子内热作渴,咳唾痰涎,大便干涩,自喜壮实。此脾肾阴亏,阳旺之症,当壮水之主。不信,自服二
陈、芩、连之类,次年下唇渐肿,小便赤涩。执守前药,唇出血,大便黑块,小便淋沥。再求治,曰∶大便黑
结,小便淋沥,肝肾败也,唇口肿白,脾气败也。辞不赴,竟殁。
齿
属性:元亨在大圣中结道友登岳顶,至明皇馆故址,得断碑数行,仿佛有古文,洗涤之,得歌一首,曰∶猪牙皂
角及生姜,犀角升麻蜀地黄。木律旱莲槐角子,细辛荷叶要相当。青盐等分同烧,研细将来使最良。揩齿固
牙髭黑,谁知世上有仙方。荷叶下注云,翦荷叶心子也。因录以归。朝之名卿巨公,皆根据之修用,其效附应。
(《皇朝类苑》。)
朱端章云∶余被檄任淮西幕府时,牙疼大作,一刀镊入,以草药一捻,汤泡少时,以手蘸汤挹痛处即定。
因求其方用之治人多效,乃皱面地菘草也。俗人讹为地葱,沈存中《笔谈》专辨地菘,其子名鹤虱,正此物也。
钱季诚方用鹤虱一枚,擢置齿中。高监方,以鹤虱煎米醋漱口。或用防风、鹤虱煎水噙漱,及研草塞痛处,
皆有效。(《本草纲目》。)
周密《志雅堂杂抄》治齿痛肿云∶用黑豆以酒煮汁,漱之立愈。王修竹云∶其阁中尝用验。
仙人郑思远常骑虎,故人许隐齿痛求治。郑曰∶虎须及热插齿即愈。拔数茎与之。(《医说》。)
泽州李继之忽病牙痛,皱眉不语。栾景先见之曰∶何不乐也?曰∶牙痛。栾曰∶曾记戴人云,阳明经热
有余也,宜大下之。乃付舟车丸七十粒,服毕,遇数知交留饮,强饮热酒数杯,药为热酒所发,尽吐之,吐毕而
痛止。李大笑曰∶戴人神仙也。不三五日又痛,再服前药百余粒,大下数行乃愈。(《儒门事亲》。)
姚应凤视一人唇有红痣,无他病苦,乃谓之曰∶此齿荩,三年必死。其人怒不应,三年齿溃,诣求救。谢
曰∶君天谴也,不能过期矣。果殁。(《钱塘县志》。)
龚子才治一人,齿浮作痛,耳面黧色,口干作渴,日晡则剧,此脾虚弱也。用补中益气汤、加减八味丸而痊。
一男子每足发热,牙即浮肿。此足三阴虚火,用加减八味丸而不复作。
李小园患满口牙齿疼痛,溃烂动摇,饮食不下,乃牙疳也,诸医不效。忽遇道人传一方,用川椒炒一钱五
分,铜青一钱,硼砂一钱,三味为末,每少许擦患处,流涎立瘥。
易思兰治一人,患齿病,每有房劳,齿即俱长,痛不可忍,热汤凉水俱不得入。凡有恼怒,痛亦如之。十
年前尚轻,十年后殊甚,每发必三五日,呻吟极楚,竟绝欲。服补肾丸、清胃饮俱不效。一日疾作,七日不饮
食。诊其脉,上二部俱得本体,惟二尺洪数有力,此肾经火邪太盛也。以滋肾饮饵之,且漱且咽下二盏,随觉
丹田热气升上,自咽而出。复进二盏,其痛顿止,齿即可叩,永不再作。其方∶黄柏三钱,青盐一钱,升麻一
钱,水五碗煎汤,频漱之咽下。其人问曰∶吾病齿二十年,试药不下百余,皆未效,君用三味而奏功,何也?
曰∶齿属肾,诸痛属火,今诊得脉洪数有力,愈按愈坚。盖沉濡而滑者,肾脉也;洪数有力者,心脉也。肾脉
不沉濡而洪数,是所不胜者,侮其所胜。乃妻入乘夫,肾经中已有火邪矣。如遇房劳,则相火一动,邪火上冲,
故齿长而痛也。又肾者肝之母,肝者肾之子,肝主怒,怒气一发,则子益母气,木来生火,而火愈炽矣,齿岂
不长而痛乎?其用清胃饮者,以牙龈属阳明胃也。此惟胃脉洪数者为宜,今胃脉平和,是胃无恙,用清胃饮何
益也?非惟无益,且寒凉伤胃,反饮食不进矣。又肾主骨,齿乃骨余,肾经火盛,致令齿长。复用补阴丸治之,
中有干姜等热药,以火济火,其痛愈甚。故用黄柏为君,以滋肾水,泄肾火,青盐为之引,升麻升出肾经火邪。
药一入口,便觉丹田火热上升,自咽而出。肾脏一清,齿自安矣,何必清胃补肾哉。
俞东扶曰∶此案医理讲得最精,由于脉象认得的真,而更运以巧思,斯发无不中矣。清胃散之庸,诚不
足责。即泛用滋阴药,亦难应手。只此三味,诠解甚明,信乎缺一味不可,多一味不必也。余乡有患齿痛
数年,诸药不效者,叶天士用山萸肉、五味子、女贞子、旱莲草各三钱,牛膝、青盐各一钱而全愈。此取
酸咸下降,引肾经之火归宿肾经,可与易公方并垂不朽。雄按∶谢再华室患上龈右痛,匝月益剧,四昼夜
不能合目,浑身肉颤足冷,面红舌赤无津。余视之,患处不肿,脉软无神,气冲觉冷,乃肝火为患也。以
盐汤送下滋肾丸三钱,一睡而愈。
吕东庄治许开壅,病齿上龈从耳根痛起,便苦楚不可耐。医用平胃降火药,日增剧。诊之,关滞而尺衰,
授方以熟地为君,杜仲为臣,女贞子、甘草、黄柏、山药、山萸为佐。其尊人青臣,举以问医曰∶此方何如?
医曰∶大谬,不可服。问其谬状,曰∶齿病为阳明之火,与肾何干?而俱用补肾药耶?青臣曰∶果尔,则吾知
此方之妙矣,乃更邀往视。吕曰∶病见于上,而治当从下起,此有步骤,不可责速效也。仍用前药数剂,继用
人参、白术、茯神、甘草、白芍、枣仁、远志、当归、黄、丹皮,数剂痛已减而未去也。诊其两尺已应,右
关以上皆平和,惟左关尚郁塞。曰∶今当为君立除之,遂用补中益气汤和龙胆草即愈。后小发,复加减前方愈
之。因嘱之曰∶此虽小疾,而其根在下,当谨调摄,毋使频发也。
孙文垣治昆池内人,患牙痛,一晚晕厥三次,次日两腮红肿,痛不可支,且洒淅恶寒,寝食以废。与清胃
汤加石膏为君,白芷为臣,连翘为佐,北细辛为使,服之痛如失。外以明矾为末,大五倍子一枚,入矾满之,
炭火炙,以矾红炙为末,不时擦牙,痛处立止。此方多效。
孙蠖斋因食鸡嚼骨,迸碎其齿,出血至晕。自后遇鸡鸣时,辄痛不可忍,余时则否。凡燕会遇鸡汤羹则痛
发,即不染指,痛亦然。如是数年,其家禁不畜鸡。亲旧欲招之者,必先戒厨人弗用也。后有人教食黄鼠野狼,
家人乃设法捕得一头,烹而进之。孙以其物异,心恶之,强饮汤数呷,尔后遇鸡辄啖如常,了无所苦矣。(新案。)
文潞公方,治牙齿风热上攻肿痛。独活、地黄各三钱为末,每服三钱,水一盏煎,和滓温服,卧时再用。(本草。)
薛立斋治毛宗伯齿痛,胃脉无力,用补中益气加生地、丹皮,治之而愈。
杨考功齿动作渴,属脾胃虚弱,阴火炽甚,用补中益气加炒黑黄柏,四剂,又服加减八味丸,诸症顿愈。
王侍御齿摇龈露,喜冷冻饮料食,此胃经湿热。先用承气汤以退其火,又用清胃散以调理而齿固,继用六味丸
以补肾而痊。
一男子晡热内热,牙痛龈溃,常取小虫,此足三阴虚火,足阳明经湿热。先用桃仁承气汤二剂,又用六味
丸而愈。
茯苓、石膏、龙骨各一两,寒水石二两半,白芷半两,石燕子大者一枚,小者一双,末之,早晚揩牙。繁
峙王文汉卿得此方于鳞抚折守,折守得于国初洛阳帅李成。折年逾九十,牙齿都不疏豁,亦无风虫。王公今九
十,食肉尚能齿决之。信此方之神也。(《续夷坚志》。)
薛立斋治一妇人,因怒齿痛,寒热作呕,用清胃等药益甚,此肝火伤胃,寒药复伤故也。用六君子加白芍、
柴胡、山栀而愈。
一妇人发热齿痛,日晡益甚,月水不调。此脾经血虚,用逍遥散加升麻寻愈。后因怒复痛,仍以前药加川
芎而痊。
一妇人胃中嘈辣,甚则热痛,后患齿动,此胃中痰火也。用二陈加芩、连,下越鞠丸而瘳。
一妇人因怒牙痛,寒热。此肝火侮脾土,用小柴胡加芎、归、苓、术、山栀而疼痛止,用加味逍遥散而寒
热退。
一妇人每产后,齿龈动摇皆痛,逾月乃止,此气血虚动也。后复怀妊临月,与十全大补汤二剂,令产后煎
服,其齿不动如故。
廷尉张中梁齿动摇,用安肾丸。考功杨仲玉齿动,用补中益气汤。侍御王济川齿摇龈露,用承气汤。文选
郑伯兴齿脑痛,用羌活附子汤。颜金宪齿痛,用凉膈散。郭职方过饮,用清胃散。党吏部风热,用犀角升麻汤。
朱工部血气虚,用十全大补汤。沈大尹头脑齿痛头重,手足厥冷,此风寒入脑,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并愈。
一男子齿痛,脉数实而便秘,用防风通圣散即愈。
一男子齿痛,胃脉数而有力,以清胃散加石膏、荆、防,二剂而痊。
一男子齿痛甚,胃脉数实,以承气汤一剂即止。
一男子齿痛,脉浮无力,以补中益气汤加黄连、生地、石膏,治之不复作。
一老人齿痛,午后即发,至晚尤甚,胃脉数而实,以凉膈散加荆、防、石膏。
王教授云∶有老妇人旧患牙疼,人教将两手大指交叉,以大指头尽处为穴,灸七壮,永不疼。恐是外关穴
也,穴本手少阳,去腕后二寸陷中。泉州一梢子妻,旧亦苦牙疼,人为灸手外踝穴近前些子,遂永不疼。但不
知《千金》所谓足外踝耶?手外踝耶?识者当辨之。(《百乙方》。)
辛帅旧患伤寒方愈,食青梅已而牙疼甚,有道人为之灸屈手大指本节后陷中,灸三壮。初灸觉病牙痒,再
灸觉牙有声,三壮疼止,今二十年矣。恐阳溪穴也。铜人云∶此穴治齿痛,手阳明脉入齿缝中,左疼灸右,
右疼灸左,效。(同上。)
昔率为乐清主簿者,蛀牙疼不可忍,号呼之声,彻于四邻,用药不效。有丐者献一方,用之即安。以汉椒
为末,及巴豆一粒,同研成膏,饭为丸如绿豆大,以绵裹安在蛀牙孔处立效。(同上。)
马敏叔说∶一村媪苦牙痛,百药不效。用丝瓜儿,俗呼为磨萝,烧灰存性,为细末,擦痛处立止。(同上。)
香白芷,太平州道地者,不拘多少;朱砂一分。白芷并另研。上为细末,入朱砂拌匀,炼蜜如樱桃大。每
用一丸,擦痛立止。庐州郭医传云∶渠亲曾累取效,尽胜他药。此药乃濠梁一村妇人,以医治帅母夫人者。仓
卒不用朱砂及蜜亦可,其功只在香白芷耳。赵从简府判,所用只白芷、细辛二味等分,亦每作效。(同上。)
李莫安抚女子退齿,逾年不生,甚以为挠,因过平江会李亮卿语之。李云∶予有一方,已经试验,用之一
月齿遂生。用雌乌鸡、雄乌鸡粪、(以二鸡各畜之。)旧鞋底。(麻底尤佳。)上三物等分,烧灰存性,研
细入麝香少许,同研敷于齿龈。(同上。)
立斋治党吏部,颊腮肿至牙龈,右关脉数,此胃经风热上攻也,以犀角升麻汤治之而消。
郭职方齿肿,至颊腮,素善饮,治以清胃散,数剂而愈。一男子患齿痛,服清胃散不应,服凉膈散而愈
盛,予用补胃丸治之而愈。
固齿方∶取老鼠头骨、牙,同盐存性,研细以擦动牙,即坚固不摇。
来天培治一妇人,五旬患齿痛连脑,两颊赤肿,恶寒发热,脉细而涩,此肝脾郁结为患。治以逍遥散加熟
地、石膏、荆穗、杞子,一剂而肿痛减,再剂而诸症释然。
脱颔
属性:罗太无治一人,伸颈而颊车蹉,但开不能合,以酒饮之令大醉,睡中吹皂角末搐其鼻,嚏透即自正矣。(《医
学纲目》。)
龚子才治一人,因怒气大叫,下颏脱落,任掇不上,众莫措手。令以乌梅槌饼,塞于两腮至牙尽头控处,
张口流涎,须臾随手掇上。
张三锡治一妇人,错下颔。古谓脱金钩,两手脉弱,用八珍汤加升、柴遂全愈。先用手法拿上,正骨科当知。
雄按∶余治一人,以大剂熟地、柏、杞、龙眼肉而愈。
舌
属性:张子和治南邻朱老翁,年六十余岁,身热,数日不已,舌根肿起,和舌尖亦肿,肿至满口,比原舌大二
倍。一外科以燔针刺其舌两旁下廉泉穴,病势转凶,将至颠。张曰∶血实者宜决之。以针磨令锋极尖,轻
砭之,日砭八九次,血出约一二盏。如此者三次,渐而血少痛减肿消。夫舌者,心之外候也,心主血,故血出
则愈。又曰∶诸痛痒疮疡,皆属心火,燔针艾火,是何义也?
元顺帝之长公主驸马刚噶勒藏庆王,因坠马得一奇疾,两眼黑睛俱无,而舌出至胸,诸医罔知所措。广惠
司卿聂济尔,乃伊芳勒琨人也,尝识此症,遂剪去之。顷间复生一舌,亦剪之。又于真舌两边各去一指许,却
涂以药而愈。(《辍耕录》。)
宋度宗欲赏花,一夜忽舌肿满口,蔡御医用蒲黄、干姜末等分,干掺而愈。盖舌乃心之外候,而手厥阴相
火,乃心之臣使。蒲黄活血凉血,得干姜,是阴阳相济也。(芝隐方本《本草纲目》。)
《仙传外科》云∶有人偶含刀在口,割舌已垂未断,一人用鸡子白皮袋之,糁止血药于舌根,以蜡化蜜调冲,
和膏敷鸡子皮上。三日接住,乃去皮,只用蜜蜡勤敷,七日全安。若无速效,以金创药参治之。用鸡子白皮,
但取其软而薄,护舌而透药也。(《本草纲目》。)
凌汉章治一男子,病后舌吐。凌兄亦知医,谓曰∶此病后近女色太早也。舌者心之苗,肾水竭,不能制心
火,病在阴虚,其穴在左股太阳,是当以阴攻阳。凌曰∶然。如其穴针之,舌吐如故。凌曰∶此知泻而不知补
也。补数剂,舌渐复故。(《明史》。)
何首庸治前锋赖将军,舌本肿,出不能缩。何曰∶心气亟热也,倘久则饮食不下死矣。炙饮器灼之,
肿消,再投以汤剂立愈。(《云南通志》。)
龚子才治一人舌肿,舒退场门外。舌者心之苗,又脾之经络连舌本,散舌下,其热当责诸心脾二经,经所谓
热胜则肿也。用萆麻子去壳,纸裹捶出油透纸,作烧捻烟熏之,内服清利心脾之剂而愈。(不外益元合导赤。)
一人舌青黑有刺,乃热剧也。欲以舌贴土壁上稍可。良由思虑过度,怒气所得。为制一方,名清心散,服
之即效。赤茯苓、枣仁、麦冬、胡麻仁、黄连各一钱,远志五分,木通、连翘各八分,甘草三分,清水煎。
一膏粱之人患舌肿,敷服皆消肿之药,舌肿势急。与刺舌尖及两旁,出紫血杯许,肿消。二更服犀角地黄
汤二剂,翌早复肿胀。仍刺去紫血杯许,亦消一二。仍服前汤,良久舌大肿,又刺去黑血二杯许,肿渐消。忽
寒热作呕,头痛作晕,脉浮洪而数,此邪虽去而元气愈伤。与补中益气倍参、、归、术,四剂而安,又数剂而愈。
郑秋官过饮,舌本强肿,语言不清。此脾虚湿热,用补中益气加神曲、麦芽、干葛、泽泻而愈。
柴屿青治满少司农讳兆惠,内阁侍读,同在军机处值宿,患重舌肿痛。问曰∶曾服通经散泻火,而病不除,
何也?答曰∶火有诸经,岂可混治诛伐无过?幸汝年少,未至大害。诊其右关洪实,胃火特甚。时已薄暮,清
胃散一服,而次早霍然。
薛立斋治一妇人,善怒,舌痛烦热。或用降火化痰药,前症益甚,两胁作胀。又服流气饮,肚腹亦胀,经
行不止。此肝虚不能藏血,脾虚不能摄血,而前药复伤也。用加味归脾汤加五味子而愈。
学士吴北川,过饮痰壅,舌本强硬,服降火化痰药,痰气益甚,肢体不遂。薛作脾虚湿热治之而愈。
二守韩宗器,不慎起居,舌胀如菌,痰涌便秘,服芩、连、二陈之类,脉浮而数,欲针出血。薛谓此足三
阴亏损之症,且有形而不痛者,阳之类也。法当峻补其阴,毋损其血,况虚浮之脉乎?遂朝补脾肺,夕滋肾肝
而愈。后因大劳,面目俱赤,遍身瘙痒。时已仲冬,曰∶大热而甚,寒之不寒,是无水也。乃用制火壮
水之剂而愈。
摇城金允文,舌胀吐痰,反服降火化痰,针刺出血,便秘痰甚。诊之,左尺关洪数,右寸关弦数,用滋肾
水、生肝血、益脾胃之剂,诸症少愈。因近火,头面赤,身痒,六脉弦数。薛谓∶此水竭火升之象,难免于春
二月矣。于次年清明日果卒。
大尹王汝邻,两足发热,吐痰如涌,左尺数而无力。此足三阴虚,彼反服四物、二陈、知、柏之类,喉舌
作痛。又服清热败毒之剂,其舌如赤桃,脉洪数而无力。此脾肺弱,肾经亏甚,虚火上炎,水泛而为痰也。当
滋化源以生肾水,遂用补中益气汤、六味地黄丸而愈。
李莫安抚内子,夜半忽不能言,烛之乃舌下生一舌。急取《外台》一方,用新真蒲黄,罗细末敷之。如此
五七次即愈,须吐去再敷。(《百乙方》。)
有人自行被颠,穿断舌心,血出不止。以米醋,用鸡翎刷所断处,其血即止。仍用真蒲、杏仁去皮尖、硼
砂少许,研为细末,炼蜜调药,稀稠得所,噙化而安。(《得效方》。)
冯楚瞻治李工部,一日忽发热,牙床肿烂,舌起大泡,白胎甚浓,疼痛难忍。或用清解之药,口舌肿烂益
甚,数夜不寐,精神恍惚,野狼狈不堪。其脉两关尺甚微,惟两寸稍洪耳。曰∶龙雷之火,亦能焚草木,岂必实
热,方使口舌生疮乎?盖脾元中气衰弱,不能按纳下焦,阴火得以上乘,奔溃肿烂。若一清胃,中气愈衰,阴
火愈炽。急为温中下二焦,使火有所接引而退舍矣。乃用白术八钱,炮姜三钱,温中为君;炒麦冬三钱,清上
为臣;牛膝三钱,五味一钱,下降敛纳为佐;附子一钱五分,直暖丹田为使。如是数剂,精神渐复,肿者消而
溃者愈矣。(来选入。)
一人无故舌缩,不能言,用芥菜子研末,醋调敷颈项下,即能言。服清脾降火等汤,再用紫雪冰片散,吹
之而安。
钱国宾治板桥李氏仆刘二,与租房之妇私,年余不收其租。一日,主人算账无抵,刘二坐逼,妇恨将刘舌
咬下二寸。延视,根肿满,汤水不下。制金疮药,用败龟板烧烟带黑色一两,血竭一钱,冰片三分,共末糁上,
血痛俱止,肿尚未消。其人昏昏不省,梦关帝示以半红半白鸡豆大药一粒,用无根水吞,汝即生矣。惊觉难言,
讨笔书。众人方知自是其肿渐消,可灌饮汤,至于薄粥。其舌长完,比前大小一样,日服参归术汤愈。
蒋仲芳治一同学,年二十余,患腮肿。医以清凉散火之剂,不一夜舌忽肿塞口,命在须臾,叩门求救。诊
其脉微细而数,大便四五日不行矣。微数虽属虚火,而便结又已属实。乃用百草霜吹舌上,内用酒蒸大黄五钱,
肉桂一钱,引火下行,一剂而愈。
第3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