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手持夜灵草兴冲冲再次踏入那片绿色田园,此时正值午间,田间无耕作农人,她自是想到该是回家吃饭了。正欲向村中行,却被姒启拦住。
“田间无人耕作,村中没有饮烟。”姒启皱眉,眼中满是惊疑,他华渊九阶修为自是已臻天下高手之列,此时真气探询,便觉这村中来过许多的高阶修为者和高阶武技者。
“一个小小村落怎会吸引来如此多的高手?”姒启面色一变,鼻息间浓重的血腥之气。“村中出事了。”
乔予一惊,她修为低阶,自是无法如姒启一般以真气探询,鼻息间也不可能如他一般灵敏,道:“出了什么事?”凭女子的直觉,她心中已有最坏的预感。
姒启并未应答,御风先行,乔予随后,转过背朝田间的农舍,进入村中,各家农舍中空无一人,但村中那浓重的血腥之气,不需任何修为都可闻到,亦让乔予作呕。
二人快步来到村子方面的广场,只见三名壮汉手持长矛,正在检查尸首,但凡有一口气在的必要将其戳上一刀,将其毙命。
乔予大喝一声,抢身上前,一掌劈倒一个,瞬间将三名壮汉击毙。
“慢着。”姒启出声相阻却是晚矣。
乔予转身来看着姒启,双目赤红,泪珠欲落,受此打击,她这位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禁受不住了。
“阻止我做什么?他们都该死。”
“你当留下一人询问是谁对这些村民们痛下杀手?贱民虽是地位极低,但若无大罪,怎可屠人村,绝人嗣?”
乔予听姒启所说,自知自己刚才行为太过鲁莽,此时一声轻吟,二人皆是一怔,随后抢入那尸堆中,将那发出声音的孩子抱起。
乔予一见乃是当日疗出中了蛊术之子,她将夜灵草举到孩子面前,道:“看看,我找到了能治好你身上蛊术的解药,只要吃下去,你会好起来的。”
“姐姐,给我母亲报仇啊,还有村中人。”孩子青稚的声音却是满含仇恨,听着让人心酸。
乔予眼泪落下来,轻轻道:“好,告诉姐姐是谁做的这件事?”
“崤氏。”孩子瞪目而亡,乔予紧紧咬着嘴唇,从唇角边上发出破碎的呜咽。
“我要去杀崤靖。”乔予未看姒启,将那夜灵草放入孩子怀中。
“崤靖人品恶劣,行为不端,自是该死,但他是我的兵,我想亲自动手。”
“走吧!”乔予轻轻应道,声音中有无奈的悲怆,触动姒启心弦,他欲伸手安抚她,却终是停在半空中。
扬州城的小木楼中,若木听着消息,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
身后姬默语亦知这位冷酷沉默的少主发怒的前兆,当下正要进言,却听妫赤兮道:“少主,崤靖早就该灭了。”
若木声音清浅听不出喜怒,道:“这个女孩儿怎得如此多事?”
楼内众人沉默不语。
若木沉思片刻,道:“崤靖暂时还有用处,赤兮去将那女孩儿抓回来,严刑逼问出白瑶宫入口。”
妫赤兮称诺,带着楼内众将离去,若木回过头来看着楼下剩下的那个中年男子,道:“你是父亲身边第一谋士,于今次之事有何看法?”
姬默语沉思片刻,抬头看着目光,眼光有笑意,却看不出他真实想法。
“墨语认为少主可以更有耐心一些。”
若木蓦然转过身去,临窗而望,百花大会盛典早已结束,但白日里那海岸边的广场上仍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只因那少女“玄女喜看人间热闹”一句话,而使得这盛典得以继续,所有人都怀着欢快的心情在活动!可是这些本该是来膜拜他这位黄帝转世。
姬默语知若木心中愤怒,但这位少主从生来便失去任何表情,是以只能以行动来表在心中情感。他注视着若木的背影一阵,恭身行礼欲要退出房外。
“去告诉妫赤兮,扮成崤靖家将身份行事。”
姬默语听着若木所说,微一沉思,道:“姒启在那女孩儿的身边呢。”
“我自会着人引开他,而且是必定会让他头痛之人。”
……
……
“烈玉青萝。”姒启和乔予行到山间农户家中,见那一家四口腐烂惨状,触目惊心。
“你说的是谁?”
姒启无奈看着乔予,道:“烛妖一族的九大妖女之一,同烛妖一族所有人一样,擅长致人于死地的蛊术,但她却是心思毒辣,若是她看不过眼之人,必要在那人身上下蛊,经受七日腐骨蚀心的痛苦才可死去。”
乔予心中一惊,问道:“你一直在说烛妖一族是我白瑶宫的死对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亦非白瑶宫收养弟子吧?”看见乔予点头,姒启了悟,道:“何时进入白瑶宫的?”
乔予撇撇嘴,模样呆萌可爱,似是极不情愿,但终是说出了自己情况。“我十个月前才进入白瑶宫,因为误闯潜修院遇到师父,才正式进入白瑶宫为弟子。之后便一直在断剑崖上修行剑技,这前后也便是跟着白桔师姐专心学习药理,其他的事我没有问,也无人告诉我,自然不知道了。”
“原来是半路弟子。”姒启道,但想潜修院必是隐世避居之人命名,这世间便只有白玄大长老了,问道:“你是白玄长老的关门弟子?”他提到白玄时语气极为恭敬,甚至是带着一丝的……
羡慕。乔予觉得姒启现在心中应该是有这种想法,点点头道:“我确是师父弟子,但我却不知是不是关门弟子。”
“大长老一生喜好游历九州,途经各地总有传出指点进入茫然期的修行者,这天下有多少人想拜入她门下却不得,而她一生不过只收了两名弟子。不,加上你是三个。”
“哪三个?不,哪两个?不,还有两个是谁?”
姒启已被乔予的无知打败,重重叹息一声,却是无奈笑道:“当年我父亲引洪水入海之时,遇到阻碍,东海龙宫出了大力,更是在白瑶宫迁居一事上给了很多帮助,大长玄自言欠东海龙王一个人情,于是便收了龙王最宠爱的九公主为入室大弟子。”
姒启想了想,又道:“那女子名唤敖明珠,小字蜃珠儿,当年入大长老师门之时亦是轰动天下,世人谈到此女着实只剩羡慕。”
“做师父的弟子,真的就这么好?”乔予自语道。
“那是自然。”
乔予听姒启所说,想到宫中诸女对自己态度转变,她便有些明白了。
“蜃珠儿学成下山,回归东海途中大败九州十八位华渊以上成名高手,名震天下。回到东海之后即成东海龙军统帅。被誉为九州四大少女将军之首。”
乔予眼中冒着金光,道:“我的师姐竟然如此了得!”
“另一位也是九州四大少女将军之一,也曾是我的兵!”乔予瞪着眼睛看他,只他道:“墨蠡在我军中亦是军功着卓,冲锋陷阵,胆量极大,亦是不输于我蛟禹军中任何男儿。曾经我想破格将她提为四大少将,却屡屡被她拒绝。那时我便有怀疑她的来历,直到后来她被荆州襄阳城城主认回,我才知晓她的女儿身,而她是大长老弟子之事亦只有我一人知晓。”
看着乔予眼中钦慕神眼,姒启微微一笑,唇角轻柔绽放,轻轻道:“你那两位师姐亦是这九州奇女子,不仅位列四大女少将,更是九仙其二!”
乔予抬头问道:“四大女少将,那么还有两位呢?她们也是这世间如我师父般绝顶高手的弟子吗?”
姒启想了想,道:“还有两位亦是巴国的巴喻和冰什弥亚的扈等烟,据说巴喻出身极低,却不知师承何方。而扈等烟乃是冰什弥亚大族扈地的一位公主,但后因家族陷入叛族之祸而灭门。”
乔予听姒启幽幽一叹,道:“可惜的是两位当世奇女子,年纪轻轻便没了。”
“没了?”乔予自是不信这没了就是生命终止的意思,但看姒启点头,亦觉人生苦短,再高的名誉地位,若是生命终止便只徒留下世人叹息。复又想到烛霞瑾所说:活下去,只要你自己想活下去,就不会死。
姒启见乔予神情由疑惑到苦闷,知她定是想起曾经的悲伤过往,叹道:“能得大长老指点之人,便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乔予抬眼睨着他,道:“师父指点过你吗?”
姒启眼中有些无奈,道:“此次去白瑶宫亦是想求长老指点,我的修为已臻华渊九阶,这世间能冲破此阶的修行者少之甚少。”
乔予对他之事不感兴趣,问道:“说烛妖吧。”
第四十五章 少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