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不知道那姐弟二人的逼宫狗血剧情关自己何事,为什么要巴巴的把自己找来,目睹亲情沦陷,姐弟相残的一幕。同时心中又有些庆幸,因其时逢那即将到来的一吻,却被她言辞激烈的拒绝了。
此时站在姚城王宫中的帝君寝殿里,那位病入膏肓的帝君正在咳血,他身旁内侍仍是殷勤相待,抚背递帕,全似无人在其左右一般。
“你先回避吧,姐姐。”见到乔予到来,姬黎修突然开口。
乔予亦是一怔,瞧着姬黎修颇为霸气的一面,道:“你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指使姬岙昙回避?”
姬黎修抬头看她一眼,道:“你就是白氏女吧!”
他不是问句亦是极绝对的肯定,乔予不置可否,但听他道:“姐姐,请回避。”言辞有些激励,只见姬岙昙微微一笑,笑中藏着疼爱与温柔,那是只有亲人眼中才会出现的温度。
“祁婆显是你看着死的吗?”
乔予心中顿时升起极大的厌恶,看着这位年轻的濒临死境的帝君,冷冷道:“她是你的夫人,但听你的语气,却是她该死一般?”
“呵呵呵……咳咳——”姬黎修笑声如同鬼泣,此时已是油尽灯枯,硬是残喘着一口气,道:“那个女人自然该死,定然要被削了双足,鲜血流尽而死,这是芈偃答应我的。哈哈哈……”
乔予顿时一颗心沉到了底,一把揪住姬黎修的衣领,道:“你……你为何如此狠毒?她是你的夫人,还为你生下两个孩子了啊……”
“咳咳……”
“大胆,还不放手。”那内侍来拉乔予,却被她反手一掌打入墙角。深知姬黎修不可能挨的了这一掌,于是便尽数发泄给了他身边的人。
“我本当迎娶的是白氏女呵!辅星当为我降世,可是却等了十几年亦未等到,我有了心爱的女子,却不是姐姐满意的。我是帝君啊,连自己的君夫人亦不可自己做主啊……那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呵!”
乔予这才注意到他并未自称寡人。
“那个女人嫉妒我心爱之人,同自己情人一道将她削了双足,鲜血流尽而死,当时她腹中可是有着我的骨血啊!”
乔予一怔,想起祁婆显临死之前所说自己遭遇乃是报应,原来真有此等怨孽。
“可是,不管如何说,她也为你生了一双儿女啊。”
姬黎修冷冷一笑,道:“她早在来姚城之前便已在族中有了情人,那双儿女还真不知道是谁的种啊?”
“自然是你的。”姬岙昙虽是回避但并未离去,这殿中的人都知道,姬黎修也知道他不可能真的赶走自己的姐姐,也便任由她听着。
“姐姐说是我的便是我的吗?”
“婆显便是入了王殿才有身孕的,新婚之夜你亦是清醒,她怎可能骗的了你。再说,若你真的不信麟江、麟儿是你的儿女,又为何要待他们那样的宠爱?黎修啊,黎修,不要再欺骗自己了。”
“哈哈哈……咳咳——姐姐,你有何凭证说麟江和麟儿是我的孩子?”
姬岙昙痛苦而无奈的闭上眼睛,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是我轩辕王族的帝君,却连自己儿女是不是自己生的也要有疑。你可知你信错了一个人,而疑错了所有人吗?”
“芈偃吗?我是信他的,是他告诉我她真正的死因,是他告诉我,你知道此事却刻意隐瞒,是他告诉我,麟江和麟儿亦可能不是我的种……咳——”
“君上。”内侍拿着帕子掩在姬黎修嘴上。他太激动,竟是咳出一团血沫来。
姬岙昙急步上前欲要查看,却被姬黎修喝住:“别动,不要碰我,姐姐,我恨你。”
“为何你信芈偃也不肯信我?那个你所谓的心爱之人亦是妖族余孽呵,若非婆显族中勇士知晓告知,我们怕是都要被她给害了。黎修啊黎修,你一生都要误信恶人,而将我们的好心推之千里。姐姐到底该如何是好?”
姬岙昙突然上前,抓住姬黎修手,道:“姐姐从未想过要这帝位,不过是为了这轩辕族万千部民,若一直由着你宠信芈偃,怕是帝穹一手创下的千年基业便要毁于你手。姐姐亦是无奈呵……”
“走开,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骗我的……”姬黎修的语气激动而狂暴,却在下一秒,突然没了动静。
姬岙昙见其弟已去,俯在他身上低声凄哭。
看着那歪斜在肩上的头颅,乔予轻轻合上他的眼睛,突然有所查觉,拉开姬岙昙,一探姬黎修的腕脉,道:“是慢性毒药,看来是有亲近之人一直在他饮食中下毒。”
姬岙昙站起身来,道:“定然是芈偃下毒。”
“不。”乔予细细思索,道:“他是芈偃的靠山,若是倒了芈偃全无好处,应当不是他下的毒。”
“君上,君上,有急报。”依景澄在殿外禀报。
姬岙昙急步走向殿门之处,问道:“何事?”
“壤驷元帅大战妖族已将其步步逼退乌岭镇,但那七代妖王突然出现,与人联手重伤壤帅。”
姬岙昙听此消息,亦是临危不乱,立即吩咐道:“传曹云浮前来。”
依景澄称诺而去。姬岙昙转身看着乔予,道:“寡人会让云浮前去支援,你便留在寡人身边吧!”
乔予道:“我要告辞了。”
姬岙昙一怔,道:“告辞?”
……
……
距姬城政变已过数日,曹云浮极赴北方力抗妖族大军。姬岙昙已登临帝君,成为轩辕王族帝君,为安朝臣之心,下诏封姬麟江为太子,绝不废黜。
此时的乔予和姒启坐在塘边,一人一根竹杆正在悠闲自得的享受垂钓之趣。此处乃是曹云浮的宅子,临行之际交予他们二人居住。
“这得需要多大的耐心啊,你可真坐的住啊?”
“这本是你教予我的休闲之法,为何现在却又听你抱怨了呢?”姒启转头看着乔予,那嘴角的轻柔绽放恰到好处,迎着上午微熏的暖阳那样的好看。
乔予轻轻的锤锤因坐的太久而发麻的小脚,道:“不能走不想留,便是闲着无事想出来的法子。”
“想走可是极容易的啊!”
乔予知他所说之意,道:“以我现在的修行想走是极容易的,可是你的伤势未愈,怎么走呢?还有如何离开这里的方法亦是不知,怎么走呢?”
“将军为何一直想要离去?”
乔予转头看着问话之人,乃是扈殳,她的闲置同时让他与子车弥一样闲置,只是他乃无家无根之人,便来追随相护,而子车弥回乡探亲去了。
“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呢,自然是要走的啊。”
乔予不知她此话与姒启那日对曹云浮所说之言一模一样。姒启半搭着双眸看她,道:“你当去瞧瞧你那位副参。”
乔予转身问道:“你也去吗?”
姒启心中闪过一丝极大的喜悦,看着她道:“为何定要我同去呢?”
乔予想了想,道:“你要那塔中困了许久,虽然现在恢复自由了,但却久居此处未有走动,不如我们一同去瞧瞧子车弥和他那三个孩子吧!虽然他在我身边时一直没有提过,但我想定然是同他一样腼腆的。”
她是行动派,说走就走,本是只想与姒启同行,但扈殳言乃是接了子车弥副参位置,随身相护将军,再者也是极想再去子车弥老家瞧瞧,于是三人便轻装上阵赴豢(音同还)宇。
从姚城出发到阜章镇只用一日时间,此处守城的用是康伯畴,但同那日初见乔予之时有了极大的不同,但听这位少女将军的事迹,以及斩掉七代妖王头颅事件之后,这位终身浴血沙战的老将军亦是极为拜服。
好酒好肉的招待,定要他们留宿一休,盛情难却下,乔予只得待到次日,好在康畴言而有信,清晨之际便大开城门放三人出行。
从阜章镇到豢宇郡亦只用了半日时间,子车氏部本是轩辕王族千年王军大族,只是到了现在男丁稀少,不再如昔日辉煌,但却极受众部尊重。而那子车茂勋亦在身残之后归乡,也是带着极大的荣誉。
见到子车弥之时,他正被双儿一女缠着,脖子上吊着一个,双臂上攀着一双,见着这位沙场之上的猛将,此时正一幅慈父模样,乔予忍不住便笑出了声。
子车弥但见三人,亦是吃了一惊,忙将三个小孩放下,但却被攀着腿,差点摔了个跟头,更是惹的乔予哈哈狂笑。看傻了场中三位男子。
这时从屋中出来一位娇小玲珑的妇人,走到子车弥身旁与他并排而立,一瞧之下便觉一对璧人,乔予细瞧了那女子,面容俏丽见着来客亦是娇羞低头,连看也不敢看。
子车弥忙将三人迎进屋中,夫人斟茶备餐。此间乔予定要去探望子车茂勋,由子车弥带路前去。
扈殳瞧着那位沙场猛将,如今闲坐家中,不禁有些嘘唏。乔予却是心中欢喜,因着这个法子给这差不多满是女人的部族中留下一位男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之事。
第二百八十一章 姚城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