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石门,便见那宽阔的大厅,晶石的幽光仍在闪耀,照亮了满屋的光辉,只是那些暗门后窥伺的眼睛使她立时提高了警觉。
在暗箭发动之前,乔予身影如闪电一般返回石门前,众人皆以为她会躲入石室,结果却是相反。
她双掌向前袭出,却是吸力一收,那两道石门关上,暗箭叮叮叮打在石门上,而乔予在半空中左右腾挪躲避暗箭。
空中翻转三圈,手中挽了十三个剑花,那阵箭雨纷纷落地。从暗室中走出八名男子,皆是真气充沛的壮汉,手中兵器齐齐指向乔此。
此时的她落在那堆断成两半的箭羽上,左右轻睨一眼,突然暴起,手中剑火焰消了,气浪如海翻腾倒转,那些壮汉亦是高阶修为者,都在华级以上,虽是差了乔予一个等级,但多人合力爆发力可臻太级。
乔予想着石门后的姒启,若他未有伤在身,处于顶级状态便是太华五阶,这些人在他眼中便如蝼蚁,掐指可碎。但眼前自己的功力与他们合力相比稍弱一分,而自己重伤未全愈,那至尊神器在自己手中也不可能发挥出顶级威力。
八道真气相融,亦是巨大的压力从头顶罩下,乔予左右探查竟无一丝漏洞,着实觉得可怕。但想自己不死不灭精神,自然不能先露弱势,于是手持木剑,当头挥臂。
“轰——”一声巨响,亦是玄剑九式第三式破天,那八人相融的巨大压力顿时被削弱一分。壮汉中亦是紧紧盯着中心的乔予,收回指掌,青铜长剑解印而出,八剑出手,同时击向乔予。
一步,二步,三步。玄剑九式分化,竟在瞬间出手三十余招,将那八人剑气纷纷化去,最后一招手起剑落,“当,当当当……”八柄长剑被削成短剑,掉落在地上。
八人严酷表情顿时有了变化,大骇之下齐齐抬掌融气。乔予哪里容得下他们再度联手压制自己,来不及思索,便挑了左手最近那人一剑行刺而去。
那人只欲在她刺中自己之前联手成功,却不料此女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便是那八道气劲融合的前一秒钟,他被刺穿了左臂,此时那手高高抬起,竟是被直接甩了出去。
巨大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厅,其余七人联手已无意义,那个最大的漏洞处,乔予直接冲了出去,来到那悬梯前,自然不敢贸然上去,便是这思索中的瞬间,一道剑气从前后袭来,她弯腰躲过,旋身下踢,同时手中剑出手,二人惨呼声中肚腹剖开。
余下五人不敢贸然进攻,亦要再度联手,掌中真气相融却再无先前威力,乔予冷哼一声,剑气凌空,将那五人真气震裂开来。青芒暴闪,木剑横来,“当当”两声,亦有二人中剑倒地。最后三人已不足为惧,乔予道:“我不想赶尽杀绝。”
说完看着身后悬梯,便要上去,两道青芒闪过,刺向乔予下盘,她小腿一蜷,高高跃起躲过袭击,左右手剑气突击,打在二人脸上。
倒地的是三人,乔予看着悬梯上方露出的男子面孔,道:“跟了我这么久,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肯露面。”
子车弥道:“快些上来吧!”
“外面的人很多呢!”乔予慢悠悠的走上悬梯,看似闲散,但却是在恢复体力,毕竟有重伤在身上,力战八人自然耗损极大。
“再多的人,也要护你出去。”
“说的好像你不走似的……”乔予语气中有极大的抱怨,眼神瞅着悬梯下方,这话是说给那处尽头石门后某人听的,只可惜她看不见他嘴唇的温柔绽放。
“为何不带了一起走?”
乔予自然知道他问的是姒启,此次自己潜入姚城就是为了找人,她早与子车弥说过。
“带了那个累赘我们便出不了城,走吧。”乔予终于踏上最后一步阶梯。
子车弥听出她口中无奈,也不多问,二人走到寝室门口,拉开房门,便见走道尽头的芈偃。走道的两侧没有光亮,但是那些粗重的呼吸和充沛的真气告诉他们这里埋伏着很多人。
“你竟是真的敢来,且进入了这里,还见着了想见的人。”这间大厅的另一端,芈偃的声音洪亮,带着弱弱的回音,“可惜你救不走他,而我说过,你终将再落入我手中。”
乔予看着芈偃,眼神有着厌恶和不耐。
“我与他说过,定要在他面前纳了你为夫人。”芈偃思索片刻,道:“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啊!可是,我若真纳了你,明日该如何向君上言明?我新纳的夫人就是破阵的白氏女吗?杀,还是不杀呢?”
大厅中陷入了沉默,芈偃盯着这边尽头的乔予,他看见她身后的男子,亦是那日远处射箭伤了自己手之人,笑道:“你愿现在降了,我可留他全尸。”
“杀你妹啊!降你妹啊!留你妹啊!”杀字刚出口,乔予身影暴起,手中剑影闪过,左右两侧便倒下几人,而后她每说一个字,便有一人倒下。
黑暗中,剑击之声铮鸣作响,芈偃看不清厅中战况,只有在他们跃起半空时方可见到持剑的剪影,那是大厅外面月芽朦胧的光芒映照。
“扑,扑,扑——”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不绝于耳,芈偃只觉得这种声音极为美妙,他不介意这是谁的皮肉被刺穿,因为留活口的命令早已下达,他并不担心那个少女不能被活着带到自己面前。
但与他想像中相驳的是,当乔予到达他的面前进,浴血傲立,手持木剑直指他眉心,芈偃并未有一丝惊慌,笑看她道:“可破我阵法的女子必不是普通人,你以为那些人便是我的全部力量吗?”
“自然不是,不过你现在在我剑下,我还需要去和你其他的力量战斗吗?”
仰天大笑中,芈偃身后房门洞开,他洒然走出门外,转身看着乔予,道:“出来吧,外面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呢!”
鲛凌网阻碍力量之强乔予早有体会,但见剑去之处只离芈偃半厘距离,着实郁闷。胸口剧烈的呼吸,便是要立即贴上那网。
一声惨呼,最后一名剑士被子车弥割破了咽喉,染血的长剑削去那根即将贴上乔予胸口的网。而黑暗中,看不见子车弥晕红的面颊。
“我的胸很大吗?”乔予抽剑回身,问身边男子。
子车弥怔忡,随即脸更红了,他想起乔予天幕神眼,暗夜中虽可视物,但这种光线下可看见自己脸上红晕,着实可怕。
乔予呵呵一笑,她便是见着如此腼腆的男子便想调侃一下,并无关暧昧,不过是觉得此人是可与自己交心的朋友!
二人坐在鲛凌网前,乔予看着窗外夜色,道:“天马上就要亮了,白日里我们更难离开,你可有突围的办法。”
子车弥摇头道:“此乃姚城,你我都是他们必要诛杀之人,想那芈偃已将此处围成保垒,若想突围唯有硬闯。”
乔予有些无奈,道:“我真没用呵,闯入这里救不了人,还连累了你。”
子车弥抬头看着乔予,道:“我定然会全力保你离去。”
乔予也看着他,道:“你有妻有子,你舍得离开他们吗?”
子车弥想着那位族中为自己纳的夫人,从起初的抗拒出走,到后来被找回与她安置在一起,她柔情似流水,将自己厌恶的心慢慢融化。还有那三个儿女,老大已经在追着他身后吵着要和他上战场啦!呵,子车氏的子孙便皆是如此,天生适合沙场征伐。
窗外漏进一丝光亮,乔予瞧见子车弥脸上幸福的表情,道:“既然可享天伦之乐,何以要一心求死呢?放心吧,既然我可破那乌螣阵,今日也定然能从这里闯出去。到时候我们一起杀出条血路,不过谁有机会,定然要先走,不可留念。”
子车弥道:“是。”
乔予知他心思,喝道:“此乃军令,你可是我的副参,若违返军令,我便要重罚的。”
子车弥惊愕看她,突然一笑,道:“是,副参听令。”
乔予掠身而起,冲到大厅房梁顶端,手中凰羽剑左右横切,鲛凌网的其中一段掉落地面,她与子车弥同时上了房梁,跳跃之中,二人手中剑平行前进,将那鲛凌网割的七零八落。
从房梁跳下,落在洞开的大门之外。乔予瞳仁一收,道:“好大的阵势,他要忒看得起我。”
子车弥扫了一演场中包围圈,喜道:“亦无军队,只是他的一些守卫罢了。看来我们冲突的机率极大。”
乔予有些无奈,道:“我的修为只可发挥五成。”
子车弥一惊,道:“怎得?”
乔予低头道:“那阵法虽是破了,但反噬的厉害,远离占星师便不觉得,今日入了这府中方才发觉。”
子车弥看着广场对面二层塔楼上,洞开的窗后坐着正在品酒的芈偃,道:“若是能劫了他,应当会容易些。”
乔予看向芈偃,后者向他举起青铜小杯,微微一笑。
“别打他主意,这家伙着实太过奸滑,小心接近他便着了他的道。我们闯吧,记住我说的话,不管谁有机会离开都不可留念。此乃军令。”
子车弥道:“是。”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战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