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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灵识斗法

  申汤淼作揖退后,转首看着那已消失在天际的圣兽,幽幽一叹,他心中仍在想着:若是圣兽可与他们同行,去往姚城,那么这次的护送任务便圆满了。
  突然,申汤淼望着天駮消失之处有个焦点重叠了,他细细一看,竟是那素衣少女回来了!他心中一喜,一拍胯下白麟駮,向那少女迎去,待到近了,笑道:“姑娘回来了!”
  乔予笑道:“嗯,我去看看夫人。”
  申汤淼心中大喜,想到这少女倒是重情重义,被夫人所救便还想着回来报答。
  “向她道别。”乔予冲他呵呵一笑。
  申汤淼:“……”
  乔予跳上駮车掀帘而入,看着被素衣侍女们围护在中央的母女,璀璨一笑,道:“我原本来向你道别,可是现在决定留下来。”
  祁婆显微微一笑,道:“若你有事要办,便去办吧!”
  乔予一挥手,便倚着车壁坐下,道:“不急,只是寻人,但却不知往哪里去寻。所以现在可算是身无琐事,便送你们回家好了!”
  祁婆显怀中幼女看着乔予,道:“那你是要和我们一道回家了?”
  乔予瞧着那粉雕玉琢的脸忍不住逗趣道:“跟你回家,去蹭吃蹭喝,你可欢迎?”
  “我家有的是吃的喝的,任你再怎么胡吃海喝的,也吃不完!是吧?母亲。”姬麟儿小嘴高高翘起。
  乔予与祁婆显相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车队沿着大渊河东方前进,看着前方太阳升起,车队拐入山道中,找了地方扎营歇息。乔予吃了些烤热的食物,便靠在车壁上假寐,感受着周围空气中行走之人。
  申汤淼功力应在华渊九阶之上,乔予灵识探测在心中确定,但以这两日观察,他性格太过中庸,亦是愚忠之辈,若无神级以上修行者指点,怕是此生很难冲破这命定的颈瓶。
  那些素衣女看似普通,其中也不乏绝脉者,但看其手掌老茧亦是常年握剑,怕是武技修为亦是不低。而修者占了一半,修为都在华渊以上。
  昨日送别铁木真,她所想便是去寻帝江或是姒启,在与申汤淼相遇之时脑中仍是那个打算,但她掀帘之时看着那将祁婆显围护其中的素衣侍女们,便是在那一个瞬间转换了决定。
  那位自立称帝的姬岙昙正在东征,若非关乎国运的重要事件,决不可能让一国君夫人于此等紧要关头出现在都城之外。而看这车队中人数虽不多,但却不管是修行还是武技个个都是高手。
  如此严密的保护自然是那位帝君将这位夫人看的极重,归家途中任何人都能想到会有种种变数,是以乔予便留了下来。虽只是一夜收留,但却定要报答!
  灵识回到乔予体内,轻轻触碰了身后的駮车,此时拉车双駮已被卸下缰绳拉去喂食,余下这空空的车厢。灵识在车厢内转了转,发现并无异样,不过是辆普通的榆木駮车罢了!但若真要寻出些什么不同来,便是这车厢出奇的大,盛坐之人可达十余数。
  今日乔予不请自入,便见到那十几名素衣女侍围护着那对母女,当时第一反应是这车里竟可坐这么多人?
  “哂——”似是有人轻轻叹息,乔予灵识向远处探去,只见申汤淼一双虎目正视着自己,目中亦有似笑非笑之光,带着意味不明的挑衅。
  乔予嗤笑一声,以示回应。顿觉一股罴风扑面,巨大的灵识将她与駮车围在其中。
  在这片寂静的山林里并无一丝风声,她颊边散落的头发却轻轻的飘拂着,搔动脸颊,这种温柔的触感使得灵识有些动摇,致使包围着駮车与她的压力渐渐变得大了起来。
  她便是静坐不动,却如高山一般坚固。颊边的发慢慢的停止拂动,灵识恢复平静,那仿似巨大的压力并未再扩大一分,乔予能感觉到申汤淼心中的微澜。便是这一瞬间的波动,她的灵识冲破压力,巨大的反击朝着申汤淼铺天盖地而去。
  “咳……咳……”
  乔予听到申汤淼喉咙深处发出的尴尬响声,睁开眼睛,微笑看他。
  申汤淼身边不远处的一名素衣侍女关心问道:“大人,怎得?”
  “无事。”申汤淼本是处于晋阶之际,但此段亦是人生大截,有缘之人可破而扶摇直上,无缘之人便是永远被卡在这里。今日与这少女灵识相斗,虽自己修为比她高上几阶,但却败了。
  唉……他心中深深叹息,起身走向那位少女。
  “岂非池中物,他日必成大器!”
  乔予微笑以对,抱手于额前行了一礼,道:“多谢!”
  申汤淼见她并不谦虚,受了自己夸赞亦是直言多谢,心中却并未反感,相反只觉此女性格飒爽。但想自己修为怕是只能停在此处,心中不禁一阵唏嘘。
  乔予见他眼中变化,经刚才一战自知他乃无缘之人,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该如何说,再一想男人性情必不如女子般细腻多愁,任他想想,伤伤心便也算了。
  “姑娘如何称呼?”
  乔予知道申汤淼于自己来历不明的身份已不再介怀,竟是问起自己身份,想到那日法场上自报姓名,惊动了所有人,便思索着要不要报上真实姓名。
  “白羽。”她最终想到既然这名字已有多人得知,不日必将传遍天下,若此时隐瞒不报,怕是将来他知晓了,也得不到其完全信任。
  不想,申汤淼只是面色微微一变,并不似法场之上那几人的震撼。
  “大人,夫人传唤。”
  乔予早已看到一名素衣侍女缓缓而来,自知来意。见着申汤淼随她离去,便又重新盘膝而坐,以灵识感受天地变化。
  有太久的时间没有静心修行,是从什么时候?白瑶宫覆灭之时吧!思绪飘到很久之前,定格在初入白瑶宫,与帝江误闯潜修院。被师父赐了白羽的名字,在断剑崖上思过,练废了%%%把剑。
  记忆中的很多画面重复出现,她这颗超大容量的脑袋里每个人的面孔都还是那样的清晰。悬崖上的三叩首,化澜宫主的头颅翻滚的落下,白瑶宫中的逼问,扑啦啦落地的师姐们的头颅,那个眼眸漆黑如夜幕的腹黑小子……
  乔予蓦然睁眼,瞧见祁婆显清丽面容,那眼波中温柔似水使她沸腾的心情渐渐平复。
  “你体内的力量非常强大。”祁婆显思索着是否该将后面的说出口,最终沉默了一阵,道:“强大到足以同先代的君夫人白姆抗衡,只是……”
  祁婆显在思索着该如何表达,乔予看着她始终未有言语。
  “只是你的力量是修行的力量,而圣母的力量是……凝聚力的力量!”
  乔予细细琢磨着她的话,呵呵笑出声来。祁婆显看着她,温柔的面容上表情有些怪。
  修行的力量就是白灵真气,而白姆与白灵乃是孪生姐妹,体内有同一种与生俱来的真气,白灵将此真气转化为修行,而属于白姆的却是智慧。也就是说我那师祖和师祖姑婆,一个可以说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另一个呢就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
  乔予看着祁婆显,拼命止笑却是止不住,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自然不能解释给她听。
  “当年先代帝君并非一人流落此地的吗?”
  祁婆显冰雪聪明,稍一思考便知乔予所问之事的真实含义,解释道:“帝君初来此地之时确是一人,后来遇到了君夫人。”
  “帝穹是他的本名吗?”
  “不,是先代帝君仙驾之后,部落首领对他的尊号。”
  也就是谥号。乔予心道,一直听着帝穹二字便想起帝江,觉得别扭。现在心中明白帝穹二字含义便也释然了。
  “你为何知道我是白氏女而不惊讶呢?”
  祁婆显道:“我初见你之时便知道你那与君上相同的力量。怎得,有人知道你是白氏女十分的惊讶吗?”
  乔予想了想,决定不告诉她自己之前遇到的事,模棱两可道:“很多人知道我的名字都是这个表情。”当时那法场上确实很多人呢,我可没说谎。
  “呵!”
  乔予不知她的这一瞬息所做的决定,便使一场本来可以避免的事情悄无声息中发生的转变,而后所发生的之事便彻底的改变了眼前这个温柔敦厚女子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