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处在穷途末路的犬神和光荣献身的句芒看似抱成了一团,巨大的海浪因为神针的冲击被激起百米之高。
再一次落入海之森中,乔予恐惧症仍在,进入那片黑暗阴沉的区域之时,她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此时其他三人皆无时间助她走在阴霾,唯一能助她的只有她自己。
脑中想起进入洋流之境时与敖明珠和姒启一同劈开的那巨睛蛟,心里的恐惧感消减了不少。而此时的神针接触到了海底壁层,震了一震。
四人虚脱般的相互倚靠瘫坐在神针顶端,想到那歌别身体定然已经被压成了人皮,心里不禁浮起欣喜,而这重喜越来越浓,最后终于有笑声从他们口中传出。
看来多日来的邪刀阴影终于在这一刻从心头抹去。
“哗啦啦,轰——”
四人并未反应过来此声来自何处,只觉一股巨大的激流涌来,将他们掀起,乔予正欲开口呼叫,但觉一口苦涩咸水灌入口中,心道不妙,避水神珠竟也避不开这股激流。
人力无法抗拒,乔予只觉得自己要被那激流送上天了,幸得身上传来紧握感,不用想自然是帝江。二人飞越重重海浪,但觉手相牵,心相系便无甚担心。
此时的乔予更是想着:就算是死了,能和他牵着手死在一起也是值了!
不知被那激流送出了多远,巨大的冲击力使他们的身体飞翔在空中,而后没有了托举之力,便呈下坠之势。
正自悠然向往着这种空中摇篮的乔予有些大脑短路,待到反应过来只听“砰”一声巨响,身体被震了三震,但却没有任何痛楚,而身下的帝江却是陷入了昏迷。
一阵木板碎裂的声音,又一次下坠之势。乔予本想翻身向下,将帝江托住,可是无奈刚才功力用尽,此时的她一点力气也没有。
便这样,二人重重落在地板上,巨大的冲击力使乔予无力起身,在帝江身上挣扎几下便同他一般陷入昏迷。
“丫头小子们不必顾我,只管让那神器砸下来吧!”句芒神笑声爽朗,倒无将死之时的恐惧。
乔予只觉奇怪,当那海神器正中方位将犬神封印,她跳下巨大的神器的顶端,飘飘荡荡了好一会儿才落到地面上。她见神器另一端深处海森之中不知有多深,那歌别与句芒神的身体肯定都成了一层皮。哀叹婉息了一声,道:“句芒神走好!”
“丫头既祝我走好,为可又要哀声叹气?”
乔予被身后声音唬的一跳,惊叫着转过身来,只见高大伟岸的神人立在身后,一双虎目精光四射,只是身体虚虚浮浮看不真切。
“大神您是为东海黎民而死,东海定当不忘。”
句芒神哈哈哈狂笑,亦如乔予所说之言乃是极为好笑。
乔予皱眉不解,只听句芒神道:“我本天界神将,下凡便是襄助人间治水,但却因好战之心四处邀战,本是极大不该,后被罚在人间几十年思过,现在可脱下这肉体凡胎回归天界,有何好伤心的呢?”
乔予心下大宽,知此事乃是句芒神的一个契机,但有他襄助封印犬神邪刀却是事实,当下恭身一礼,只听句芒神笑声大起,说道:“走也!”
她再抬起头来时却已不见句芒神身影。
眼前有人影晃动,乔予本想抓住,但却无奈手上无力,酸痛的身体无力的晃动,耳边有女子的声音,道:“喂,你醒来了?”
乔予脑中仍回荡着句芒神笑声,回忆如闪电一般袭来,她想起了先前的一幕,立时弹坐而起,抓住眼前女子道:“帝江,帝江在哪?”
女子看着她却未回答,身后有赤发红瞳的男子上前来,急切问道:“少主在哪里?”
乔予但见濮阳应,惊呼道:“是你。”再看他身旁女子乃是那个大醋坛子加悍女的商均韵,知晓他们更迫切于知道姒启的消息,于是讲了一遍这段时间的遭遇。而后反应濮阳应二人如何脱险。
原来那日姒启以己之身换取他们二人逃命机会,濮阳应是根直肠子,只想着将商均韵送下山便要返回来助姒帅,但商均韵虽是脾气刁蛮火爆,但却心思百转,极为聪明,她对濮阳应性格太过了解,是以将解穴后身体暂时不适放大到重伤地步,再加之若木暗兵追杀二人,自然迫的他们全力奔逃,彻底断了濮阳应回头的念头。
而后便在那河流之畔,大批伏兵出动,欲将二人围剿至死,战斗中落入河中的商均韵发现一条隐藏的小船,劫持船上一人,接应濮阳应沿河逃走。后在黄河口岸伪装遇到已将被全灭的商部族军士。
听他们所说,两位长老欲上山去救回商家最后一根独苗,但却被山下伏兵所抓获,用以威胁商部族万余军士投降,但却被那几位首领拒绝,两位长老被害,商部族军士更是群龙无首,被若木军杀的四散奔逃,后被若木军以一小部分军力蚕食,几近全灭。
而他们所遇有十数人,正不知该如何去向,但见商均韵便觉有了主心骨,于是全部拜商均韵为首领,听侯其差遣。
商均韵与濮阳应商议决定去往东夷,少主不管流落何方,终归会回家的。正当他们准备启程之时,却听外出打探消息归来的商部众所说东夷现下境况。当知晓涂山氏首领身死,陷害者正是其外孙女,东夷神女女瑰之时,濮阳应怒发冲冠,他与姒启相识极早,在涂山住过一段时间,更是得涂山氏首领所喜,与女瑰相熟,自知此事绝不可能如那人听说一般。
濮阳应当下便要前往东夷,却被头脑灵活的商均韵拦住,一通分析之后,濮阳应方才想到此间阴谋,但问得现下涂山由方便掌权,得知乃是熙氏首领。商均韵一分析便知乃是熙氏趁姒启一在便阴谋陷害涂山氏首领与神女,以图夺取东夷政权。
濮阳应一听便要前往东夷,扬言要诛杀熙氏为涂山氏讨个说法。却被商均韵大骂了一通,方才安静下来。而后若木追兵将至,他们一行十几人抢了一条船,开始海上逃亡之路。
小船无力抗击舰船,被击沉在大海之中,船中除了他们无人生还,商均韵解印翼兽带着二人逃脱。直到临近东海遇到同样逃亡而来的湘池舰船。
“东海海域之外百米处便是若木十余艘舰船追兵,但碍于东海特殊地位,不能进入这片海域,更不可能炮击,否则我们早已身亡。”
乔予听着商均韵所言,沉思道:“为何你们不继续前行,往东海避难呢?”
商均韵没好气的瞅了濮阳应一眼,道:“问这根死木头吧。湘池本就和我同样想法,去往东海寻求避难,可是他偏偏说……唉。”她语气中又好气又无奈,连连摇头。
濮阳应道:“我说的也是实情,东海本就不喜九州内陆之人随意前往,更是在这龙沿岛上驻军,若我们贸然前去,怕是会引起很多麻烦。湘池极为聪明,连他最后也赞同了我呢!”
商均韵极厌憎的瞅着他,原来因湘池同他一般意见而兴奋的濮阳应立时垮下了脸,低着头不言不语。
乔予但瞧这对女王小受组合,在心中偷笑,想到一事,随问道:“但是你们现在处于东海海域与内陆交接处,龙沿岛上无人来问,你们便没觉得奇怪吗?”
濮阳应道:“湘池一直担心这件事。”
商均韵道:“不仅觉得奇怪,日前东海深处竟有万道光芒奇景,怕是整个九州都瞧见了,若是普通金光便也罢了,可是边缘光芒竟是乌金色的?纵观九州神器便只有海神器被传说有这种光芒,但那神器一直镇在黄河底窟之中。没想到竟然解印。依你说来,三大邪刀现世,怕是这世间又要大乱了。”
乔予道:“何止大乱,怕是天大浩劫。”她想到邪刀中排名最末的犬神便将东海搅的浑天黑地,更何况是听名便觉威胁度极高的虎翼和龙牙。
“依你说来,少主和你们一同被那激流不知冲向何处去了?”濮阳应打断乔予沉思问道。
乔予点头称是,想到自己刚才醒来所问,担忧道:“和我一同掉落在船上的帝江呢?”
濮阳应吱吱唔唔,商均韵剜他一眼,道:“既然把他关在底舱了,有何不能说的?”
乔予听他们二人对话,想到越济城后山上,姒启与帝江结盟一事,乃是自己促成。濮阳应是知晓的,但现在遇到帝江却以囚犯对待,自然不好对她交待。
乔予但看濮阳应眼神不敢看自己,好笑道:“这破船也能关的住他?你便不怕他把这船给砸沉了?”
濮阳应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当时发现你们时,均韵探脉告知我你们不知遇到了什么事,丹田内空空如也,体内竟然全无真气。”
第一百八十六章 海域线